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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郡守之子

    张权、颜延听见后方王龙女策马走进,便相视一笑,似是都料定她会赶来般!

    “颜书生,那马匪盾牌甚是坚固,你刚才是怎么把拿两块盾牌拆掉的啊!”王龙女策马走进颜延,便即问道,似是对他刚才变戏法般的武功,很感兴趣。

    “盾牌并非是拆掉的,而是自然散落的;因为子义兄在此之前,已经将盾牌连结之处一一破开,所以最后在掌击之下,木板便一一脱落下来!”颜延还未回答,身侧的张权已经抢答到,显然是对颜延的功夫十分佩服。

    “那你呢,你是怎么让那个马匪头头,跟你一起掌击盾牌的!”见张权抢先回答,王龙女便即想张权问道。

    “仲容兄,所使功法极其高明,似是同道家太极拳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双掌相持,虽然身形不动,但其实已然较量起了内力;最后仲容兄用借力打力的手法,便接引对方掌劲,共同攻向盾牌;那盾牌本是木制,怎能抵挡两位高手同时夹击,自然就粉碎当场!”这回,张权还未答话,颜延便抢先回答道,显然对张权的绵掌功夫也极其钦佩。

    “子义兄谬赞了,也是赵姜兄舍己之长,以掌相拼,否者我一时也难以获胜!”张权听他夸赞,也不自得,便即解释说道。

    “赵姜兄,虽然落草为寇,但也确实气概非常!”颜延听闻张权夸赞赵姜,虽然不认同对方强行掳掠之事,但也甚是佩服他为人敢作敢当,御下有术!

    “就不要提那个缺德的家伙了!”王龙女听两人转而夸赞匪徒,自然是一时头大,插嘴呛道。

    “哈!哈!哈!”张权、颜延见王龙女还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便也开怀大笑。

    众人走出了数里之后,王龙女似乎是想到了极其重要的事,便即又向张权问道:“张道士,你给那土匪头头看了什么,他便知难而退了!”

    众人虽然知晓张权身世可能不同凡人,但是倒也不便问起,听闻王龙女直接问起,虽然都是抿嘴含笑,心想毕竟是少女心性,什么话都藏不住,倒也都摈弃凝神准备倾听。

    “是一块,渭南郡守府的腰牌!”张权知道此事注定也瞒不住众人,便即也没有顾虑地回答,不仅回答了她,也似回答了大家。

    然后,张权似是自语,又是补充地继续说道:“渭南郡守张献正是家父,郡内盗贼横行,自是我王家没有治理妥当,我虽然是一介白丁,没有功名,但也应该尽一分薄力!”

    众人听他说起身世,丝毫没有父亲身居高位的骄傲和自满之感,反而将马匪之事归咎于自家的责任,虽然知晓是实情,倒也佩服他挺身而出!毕竟当今世道,盗贼横行的可不止是渭南郡,而真正出面承担重任,行使职责的却也没有几个人!

    “那就把他们都抓起来!”王龙女听闻张权介绍,便接语态天真的回复道,

    “说的是呢!”张权似是喃喃自语,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那你还是真实大户人家啊!我说怎么一个小道士能有这么多银两钱财,胃口还这么好,一人吃掉整只鸡!”王龙女虽然也听到张权的话语,似是心性又起,继续说道。

    “哈!哈!哈!”众人听闻倒是一扫心头紧绷之态,开心地笑着。

    王龙女复又向颜延问道:“颜书生,那你从何而来啊,明明是一介书生,却怎么一个人山高路远前往长安!”

    颜延微笑一语:“王姑娘说笑了,我本是泰河书院的学生,接书院之令,赶往明年八月份的西域天山大会,所以便早早起身从书院出发了!”

    “是哪个什么’泰宇宁‘的泰河书院吗?”王龙女好奇的追问着。

    “天山剑出天下平,泰河贤纳泰宇宁!”张权见王龙女追问,便也补充说道,显然他也听说过泰河书院的鼎鼎大名。

    “是泰河书院,不过没有王姑娘说的那么夸张,这只是世人人云亦云吧!”颜延见众人也是一片赞叹,补充地说着,但是倒也没有丝毫自得。

    原来自古以来,世人都知“学好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道理,说的便是劝诫世人好好学习功夫和学问,求取功名,光宗耀祖,造福一方;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一举高中不仅是个人命运得以改变,整个宗族、甚至整个郡县都能沾上荣光。

    久而久之想要考取功名,然后世间便有两大显学:武艺和学问;然而“人非天生而知之者”,练习武艺、学问学问,却都需要名师高门。而这“泰河学院”、“晋阳书院”、“建业书院”、“洪都书院”、“成都书院”便是高门之中的高门,以教授学问武艺闻名天下,历来文武状元及第者层出不穷,被称为“五大书院”;而本朝开国以来,接连有三位帝师曾就学于泰河书院,是故泰河书院更是声誉日隆,也被称为“天下书院之首”,一时天下学子趋之若鹜。

    “天山大会,又是什么?”王龙女好奇地追问道,似是很感兴趣。

    “天山派是武林之中的名门大派,独尊剑术,虽地处偏远,但各大门派无不礼让三分,敬仰有加;该派最近宣称明天八月将有神兵出世,所以邀请天下剑手前往天山,为神兵寻觅主人。”颜延解释道。

    “那你也是用剑高手咯?”王龙女继续语带笑意地追问着,不只是夸赞还是调笑。

    “姑娘见笑了,我大师兄鲁连才是剑术独步院中,我只是沾了书院的光;因闲暇无事便提前启程而已。”颜延似是对他所谓的大师兄额外钦佩,是故谦虚地说道。

    “我也收受到天山的邀请,子义兄若不嫌弃,来日可携手同行!”王龙女还未继续发文,张权便即插嘴道。

    “甚好、甚好!”颜延听闻词语,似是路遇知己,剑逢劲敌,开心地说道。

    见张权、颜延都要参加什么“天山”大会,王龙女又很感兴趣地说道:“那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颜延听闻词语,与张权相似一笑,便即说到:“此次大会,天山派自是不阻拦任何前去拜访之人!”

    “但姑娘若要同行,却需要询问令尊、家主!”颜延话音刚落,张权便即接上继续说道。

    “那你们可要等我!”听闻颜延、张权说明,王龙女似是喃喃自语,又是回复二人,似乎下定决心地说道。

    张权、颜延相似一笑,两人脑中立即浮现出,次女在其父或家主面前,好语相求、软磨硬泡、纠缠不休的模样。

    原来历代武林人士所学皆是皆是搏击拼杀之术,与武举铨选全然不同。

    武举铨选不仅考较武艺、还比拼文化:不仅考较骑射、步射等箭术高低,还比拼开弓、负重、举石等力气大小,兼及马枪、挥刀、舞剑等武艺强弱;若想成绩优异、脱颖而出,那重中之重就是兵法策论,策对还好,只需据问回答,而论文则需要因题开篇了。

    虽然江湖之中习武之人,与朝堂衙门的习武之人不至于互相轻视、形同陌路,但双方所求不同,所习亦不同,所以虽然也有甚多江湖之人效命朝堂者,甚多衙门之人流亡江湖者,但在偌大的群体之中却都是少数,中间隔着世俗的成见和个人的理想。

    但武林也有武林的规范,以德者尊,以力者强;剑为百兵之首,天山派便是天下诸门派之中,剑术最强的门派;但是天山派远在西域,与中原交流不便,是故对于天山派及其弟子,中原之人也只是偶有耳闻,却大都无亲眼见过;只有名门大派中的长老前辈、以及武林之中年老历尊者多有接触。

    众人行进只见,张权、颜延又向王龙女问起了王家押镖之事,众人生死之交,王龙女倒也没有任何遮掩,便即全都说了出来。

    “王家历代居住在江南吴郡,世代贫农,后受不惯贪官污吏横行乡里,才向另谋出路;自家父开始一代才开始,王家开始经商,主要经营丝绸布匹生意!”王龙女侃侃而谈。

    虽然王龙女对家族旧事一语带过,但是张权颜延两人也知道其中必定是异常艰辛;当今世道,世事离奇已是人间常态,达官显贵醉生梦死,黎民百姓却食不果腹。

    “这次是我第一次跟着我大伯出镖,众人一路紧赶慢赶,走了六个月才从扬州赶到雍州!”王龙女旋即说道,既有首次出镖的兴奋激动,又难掩路途遥远,沐雨承霜的奔波劳累。

    “从扬州赶到雍州,许有八千余里路途,六个月时间虽然倒不紧俏,但是众人马匹可如何受得了。”张权紧接着询问道,他自幼博闻史书州志,是故虽然未去过吴郡,但是在心中略一合计,便能估算出路途远近。

    王龙女听闻张权的话,对吴郡至长安路途这么熟悉,似是让他刮目相看,便即对张权夸赞道:“没看出来,你竟然似去过吴郡一般!”

    “不过,这你就错了!我们先由吴郡出发,经由运河水路运到大梁城,后又转为陆路,再次前往长安!全程只需不到七千里!”王龙女旋即微笑说道,言语之中甚是得意!

    “这倒是个绝好的办法,虽然水运行进缓慢,但受天气影响较小,且路途较近,颇能减轻旅途劳顿之苦!”这时颜延似是也恍然过来,点头地,夸赞道。

    “却是是好办法,不过这船车交驳,水路交替,倒需有人总揽全局!”张权也点头夸赞道,毕竟自己也一时没有想起这种办法。

    “那要多亏了我哥!这是他想出的办法,也是他来负责安排各地交接顶替!”王龙女高兴地夸赞道,神情中很是得意。

    张权、颜延相视一笑,一则颇为佩服王家兄长,统筹帷幄、经营有方,二则也是为王龙女少女心性溢于言表所感染。

    “雍州丝绸价格虽然较江南、蜀中较高,但似这般路途万里地运送,恐怕也获利不多!”这是颜延又开口问道。

    “恐怕不是卖与普通商家,应该是卖给胡商!”王龙女还为开口,张权便即抢答说道。

    张权自幼在雍州长大,他自然知道:雍州之地、州治长安,多朝古都,历代繁华,而尤为出名之处,便是它位处交通要道,是胡商东进西出的中心。

    “还是我们的郡守之子聪明,虽然关陇地区不似江南、蜀中多产丝绸,但绢锦绸缎却也比江南蜀中贵不了太多,如若只是在当地展销,这般快马加鞭地运送,怕是入不敷出!”王龙女笑着望向张权,夸赞道,他自是没想到这位小道士不仅武艺不凡,还是郡守之子,而且颇懂商贾之道,小小年纪学识不凡。

    他哪知道张权其实一点也不懂得商贾之道,只是他平素喜欢史书、州志,而史书州志之中每多风俗礼仪、地理食货,外加他博闻强记、设身处地,是故随口说来倒也大差不差。

    “主要还是同胡商交易!胡人蛮夷之地,却钦羡中原久沐教化,物产丰富,是故对中原所产瓷器、丝绸、珠玉、额外欢喜,每每以高价购置!”王龙女紧接着,便说道。

    “可是商贾贸易的平安更需河清海晏、四海靖平,如今盗患四起,贼寇流窜,商贾运输岂不是危机四伏!”颜延有些叹气地,自顾自地说道。

    “所以颜书生,你要可要好好考取功名,替我们这些黎明百姓人当家做主啊!”王龙女罕见地不带任何调侃,似是鼓励地向颜延说道。

    “我辈自当尽力!”颜延也敛容正色地说道。

    “认识你这么久,倒很少见你这般说话!”张权似是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对着王龙女说道,他自然也为自己看到了王龙女的另外一面,感到诧异。

    “哼,我们认识很久吗,你还没细细地了解过我,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王龙女听闻张权之语,便即反呛嗔道,似乎又变成了大家熟悉的那个她。

    但此话一出,她旋即想到,自己与他非亲非故,却让对方来了解自己,随口而出的话语却似是有些暧昧,旋即便一缕玫红浮现脸上,她似是有些害羞,又似有些无助,便微微低下了头。

    不过张权、颜延都策马在前,倒未察觉这深秋的一片秀色。

    张权略一沉吟,虽然和她也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但其实相识却只有两日,便即说道:“姑娘说道甚是!是我冒昧了!”

    只是这时,他却没注意,他身后那个清脆明快地声音,却没有回应着!

    众人有行进了十数里路,眼看天色已经到了未时,只需在往前三十余里,便能赶到长安,又都振作了精神!

    正在此时,又从前方传来兵械相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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