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亲事
深秋九月，草木已黄。渭南郡处长城以南，位属北方，小麦自秋播种，来年初夏方收。
九月下旬，渭南郡的农户们大都已经将小麦播种完毕，开始准备过冬的食材货物，并且开始度过秋冬之际难得的清闲时光！
长安城内的居民大都以商贸贩易为生，虽然不用经历播种、育苗、收获等农家忙碌，但也开始着手准备过冬之物，荷柴、米粮、棉衣、铺被，都要样样俱全。
而渭南郡守张府，近些时日除了准备过冬之物，却还有两件事情，让侍从张德立却更加忙碌了。
张德立，本名张得利，因家庭无力抚养，便被父母送出，寻觅一大户人家当作仆人。不过好在他样貌端正，茫茫之中又似有天命保佑，所以张府补进家丁的时候，便被收纳进来当了侍从。
张献怜他聪明机警，希望他日后能有恭谨谦良的德行，便给他改名为张德立，并将他许给张权三位兄弟，充当书童。
张德立今日一大早，便陪着林姨娘去城里陈先生家！陈先生是长安城有名望又有学识的儒生，早先他也曾教授过张氏兄弟、林小姐诗书，可谓是看着两人长大的。
不过林姨娘和张德立本次去陈先生家，却并不是为了再请他去府中教授晚辈！而是想请他为张权、林蕴占卜一下吉日！
原来前几日，张权便年满二十了！
虽然自蒙人入中原以后，汉人就沦为下等人，华夏的礼乐衣冠便遭受了空前的破坏，及至成年行加冠礼仪的传统也逐渐湮灭在历史之中，冠礼也逐渐被人遗忘！
虽然大周、大齐复兴汉统，但是成年加冠，也只是在如颜延这般的世家高门中还盛行！张家在张献以前世代为布衣，所以张权成年之时，张府也就一切从简，只是全家一起吃了碗面食。
虽然张府二公子的行观礼省略了，可是张府二公子婚姻大事却是被提上了日程！
张权和林蕴，自幼便指定了婚约，而张献、林道原也是挚交！所以两人的婚事，倒也无需严格地按照“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步骤进行！
一边是老爷与原配的儿子，自己视若己出的张权，一边是表兄家的女儿，自己的侄女，林姨娘自然分外关心！
张德立回府之后便想着，要把这件‘喜讯’告诉张权：“二公子要是知道了，今年就要迎娶林小姐，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见厢房敞开这门，张权正在房内看书，张德立便敲了敲门，就进门禀告了来意：“二公子，有件喜事，夫人虽然没有明示，但却许可我提前告知于你！”
他和张权自小一起长大，年龄又相差不大，又一同读书学习，关系颇为亲近，虽有主仆之名，但是倒也没有上下之分。所以平日里进出禀告，倒不似普通下人般那么拘谨。
自从八日前同王龙晋、赵姜分别之后，张权便好像又回到了上山前的时光：大多时间都待在府中读书练剑！
中间他也出去过一趟去拜访颜延，发现颜延还在集中心神地观摩碑林石刻，便交流了些碑文笔意后，就不再打扰，早早地离去了。
看见张德立敲门而入，自然知道他有事要说，张权便放下了手中的《周史》，开口说道：“德立，看你满脸欢喜，看来是有喜事告诉我！”
“二公子所料不错，可是关系到你的人生大事！你猜是什么？”张德立见二公子习性不改，似是又回想起一起念书的时候，又念及今日所言之事，他也是心怀畅快。
“前几天我成年之日，林姨娘便当着我和蕴儿的面提及亲事；今日林姨娘出门带着你，而不是小红，想来是去找陈先生占卜吉日了！”
张权见他高兴异常，又想到关系到自己的人生大事，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了！
“二公子果然聪慧啊，你猜猜陈老先生占卜的吉日是何时？”见张权一猜就中，张德立自然还是在继续考较一下他！
“明年乃是无春之年，不宜婚庆，那只能是今年或者后年了！”张权熟读史书律令，自然也知晓一些历法中的吉凶危定。
“夫人想着亲事拖到后年，可能太久了；于是便想着和老爷商量一下，年前为你两举办婚事！”张德立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权！
“不是吧，真要二十岁便要娶亲吗？”
张权原本以为要等到后年在结婚，那是他正好也年满二十二岁了，林蕴也二十岁了！虽然他也知道古人十多岁便娶妻生子，但是在他来自未来的少许的记忆中，如果能符合后世的标准，肯定是更加科学的，也正好是他乐见其成的！
“二十岁，可已经不小了哦！”张德立看到一向心思难测的二少爷，以手扶额，颇为头疼，他倒是有些许开心，便退了出来。
只是他这句话虽然只是提高了些许声调，但是张权自然是听得出来，而且还能听出来些许幸灾乐祸。
张德立虽然退出了，但是他的那句话便似魔音一般还在脑中盘旋！他在厢房中边走边寻思着，房中所见仿佛都写满了’字‘，便连刚才所读的书籍的签条上面的’周史‘两个字，仿佛也变成了‘结婚’一般。
想着既然是亲事，还是要询问一下林蕴，他便简单简单收拾了一下，夺门而出！在厢房院子的门旁，他看着林姨娘正向院子里走来。
“权儿，都到午饭的时间，你要去哪里？”林姨娘询问着。
“姨娘，我出去一趟，晌午就不在家用餐了！”听着林姨娘的询问，他跑的更快了。
张权又偷偷地把林蕴约了出来，两个人这次没有再去乐游园了，毕竟时近中午，总不能跑去游园中晒太阳，便去了三秦肴，一起吃些三秦之地的佳肴。
想着在平安巷中，小环的白眼和吐槽，看着眼前人的些许害羞与欣喜，他虽然知道自己是有些轻率，但是却内心有些高兴。
张权开口问道：“蕴儿妹妹，想吃些什么？”
林蕴心想：“这大中午的，你把我喊出来，你问我吃什么？”虽然内心有些微嗔，但是想起近几日姑妈说起的事情，又有些害羞，面色还是很平静地说道：“都听仲容哥哥的！”
张权知她平日虽然事事多让自己做主，但是内心却有诸多主意，只是很少表现出来罢了，便想逗她一逗，眉飞色舞说道：“那就只来一份蕴儿妹妹最爱吃的卤牛肉吧！”
林蕴听到张权要了一份卤牛肉，本来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和仲容哥哥自小便在此长大，三秦菜肴，自然都是很对胃口，便就略微点了点头。
但旋即听到，眼前人只要一份卤牛肉，而且还说是自己最爱吃的！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捉弄自己，但也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便面带微笑，语气生硬说道：“是的呢，既然是我最爱吃的，那仲容哥哥就不要吃了！毕竟我还不够吃呢！”
张权见她果然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又饿语相逼，自然只能是趁早投降，免得连饭也没得吃：“蕴儿妹妹难得出来，自然不能让饿着了，自然还要给蕴儿点上烧羊肉和桂花酒酿！”
见张权求饶，林蕴便也不再羞恼他，轻轻地哼了一声。
见张权点完餐之后，目不转睛笑眯眯地盯着自己，林蕴虽然大致猜到他所谓何事，但是还是有些害羞地开口询问道：“仲容哥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张权虽然知晓对方已经猜出来意，但是还想吊一吊她胃口：“自然是非常要紧的事啊，而且是关系我和蕴儿妹妹两人人生大事！”
林蕴见他提及两人人生大事，自然内心急切，也不欲再遮掩，轻启贝齿地询问着：“上次成年宴之后，姑妈又和你说了下什么？”
张权看见眼前人秀色可餐，竟然觉得有些分外地饿了：“林姨娘今日去找陈老先生，为我两占卜了吉日！”看见林蕴想询问又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他就继续说道：“林姨娘想把我们的亲事，安排在年前！”
林蕴一听要安排在年前，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张权见已经聊到正题，便也想说明来意，就继续说道：“蕴儿，如果我想把亲事推迟到后年，你会不会埋怨我？”
林蕴方才还在为年轻办理亲事手足无措，但眼前仲容哥哥又说想把亲事推迟到后年，一时心中倒也有些五味杂陈：“我怎么会埋怨仲容哥哥呢？可是仲容哥哥这么拖延，难道是嫌弃我？”
张权见林蕴心里失落，慌不择言，便说出了真心话：“蕴儿，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从小便想和你一辈子待在一起！小时候便想着长大了，一定要娶你为妻！”
见林蕴神色又是害羞又是恼怒，他就继续说道：“可是我与蕴儿结为夫妇之后，两年之内便会有一孩儿！”
林蕴见他越说越离谱了，一会结为夫妇，一会诞下孩儿，什么羞恼的话都脱口而出，一时面红耳热。
“你也知晓前些时日，我刚二十弱冠，弱冠之意便是虽已成年，但体犹未壮！”张权见她羞答答的样子，也很是喜爱，但还是继续说道：“男子二十弱冠都体犹未壮，女子十多岁便要身怀六甲，这也是为何自古至今多产厄之灾的原由！”
古代妇人难产几率很大，这首要原因便是女子年龄尚小，身体发育尚未成熟。虽然张权穿越过来时，只有小学的年纪，这些生理知识虽然了解不深入，但是却还记得一些。
听到张权话锋一转，林蕴自然也有些疑惑：“仲容哥哥的意思是，古人多产厄之灾是因为女子年纪尚幼？”
张权说出这番话，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气，毕竟前世记忆不多。但是他想着后世法定年纪较大，肯定是有原因的，便伸手握住林蕴的柔夷，继续说道：“我平素的愿望，便是和蕴儿一起白头偕老，所以即便是这一丝一毫的风险，我却也不愿意让你承受！”
这倒不是他故作深情，二世为人的他没有了后世的众多亲人，又因为父亲为官的原因，也没有什么好友！眼前这位青梅竹马的女子，可能就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便是理所应当地认为：两个人要永久待在一起。
林蕴见他说地动情，又是以自身安危为重，便知他言语由衷，也有些宽慰地说道：“可是那你知不知道，亲事推迟到后年，我虽然身躯更加康健！但是我到时年纪却也大了，张府拖延婚事，世人却可能因此非议我，非议王家！”
张权之前虽然想到了娶亲年纪的问题，但是却忘记了这个世道中，世人的习俗和观念。此刻听来，他内心也责备自己一时疏忽，赞许了林蕴心思通透。
林蕴见他若有所思，便继续说道：“我自然知道仲容哥哥是为我着想，可是身体安泰康健固然重要，女儿家的声誉名分也很重要！我其实倒不太在意自己的声誉名分，但是我却不想王家因此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听着林蕴的话，感受到她的手也在用力的反握着自己，张权心想可能也是自己想多了，而且林蕴也已经十八岁了，在后世也算是个成年人了，大不了拉着他一起习武强身好了。
张权也握了握林蕴的手，安慰着她说道：“蕴儿，不好意思，我倒没想到这一处！那我们就成亲吧！”
“嗯”
听着眼前人肯接纳自己的顾虑，又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林蕴也复开颜轻轻地回复着。
吃完饭想着林姨娘还有事安排，张权便把林蕴送了回去之后，就回张府了。
刚到张府大门，就看见门房张朴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二公子，夫人让你回府之后，就去找她，她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张权自然知晓应该是张德立这个大嘴巴透露了消息，便嘱咐了他一句：“事情未定之前，不要乱嚷嚷！也和德立说一声！”
张朴笑嘻嘻地回复着：“知晓了！知晓了！”
张权取到大堂的时候，看到林姨娘已经在小红正在聊着，便向林姨娘问了安。
林姨娘见到张权到来，便让小红先退下了，然后对着张权说道：“权儿，刚和我和小红正在商量着给你挑选聘礼呢，你来了正好！”
张权自然知道这里的聘礼，自然是要送到林家，迎娶林蕴的聘礼，便回复着：“姨娘做主便是，这些我也不懂！”
林姨娘见他这么回复，自然是对娶亲之事也已经做好准备，便说着：“想必德立已经和你说了，我想把你迎娶蕴儿日辰，定在十二月初六！这事儿和你爹爹商量之前，想先和你说一说，不知你有何想法？”
张权见先前已经同林蕴交心过，就坦然说道：“一切听姨娘的便是！”
九月下旬，渭南郡的农户们大都已经将小麦播种完毕，开始准备过冬的食材货物，并且开始度过秋冬之际难得的清闲时光！
长安城内的居民大都以商贸贩易为生，虽然不用经历播种、育苗、收获等农家忙碌，但也开始着手准备过冬之物，荷柴、米粮、棉衣、铺被，都要样样俱全。
而渭南郡守张府，近些时日除了准备过冬之物，却还有两件事情，让侍从张德立却更加忙碌了。
张德立，本名张得利，因家庭无力抚养，便被父母送出，寻觅一大户人家当作仆人。不过好在他样貌端正，茫茫之中又似有天命保佑，所以张府补进家丁的时候，便被收纳进来当了侍从。
张献怜他聪明机警，希望他日后能有恭谨谦良的德行，便给他改名为张德立，并将他许给张权三位兄弟，充当书童。
张德立今日一大早，便陪着林姨娘去城里陈先生家！陈先生是长安城有名望又有学识的儒生，早先他也曾教授过张氏兄弟、林小姐诗书，可谓是看着两人长大的。
不过林姨娘和张德立本次去陈先生家，却并不是为了再请他去府中教授晚辈！而是想请他为张权、林蕴占卜一下吉日！
原来前几日，张权便年满二十了！
虽然自蒙人入中原以后，汉人就沦为下等人，华夏的礼乐衣冠便遭受了空前的破坏，及至成年行加冠礼仪的传统也逐渐湮灭在历史之中，冠礼也逐渐被人遗忘！
虽然大周、大齐复兴汉统，但是成年加冠，也只是在如颜延这般的世家高门中还盛行！张家在张献以前世代为布衣，所以张权成年之时，张府也就一切从简，只是全家一起吃了碗面食。
虽然张府二公子的行观礼省略了，可是张府二公子婚姻大事却是被提上了日程！
张权和林蕴，自幼便指定了婚约，而张献、林道原也是挚交！所以两人的婚事，倒也无需严格地按照“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步骤进行！
一边是老爷与原配的儿子，自己视若己出的张权，一边是表兄家的女儿，自己的侄女，林姨娘自然分外关心！
张德立回府之后便想着，要把这件‘喜讯’告诉张权：“二公子要是知道了，今年就要迎娶林小姐，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见厢房敞开这门，张权正在房内看书，张德立便敲了敲门，就进门禀告了来意：“二公子，有件喜事，夫人虽然没有明示，但却许可我提前告知于你！”
他和张权自小一起长大，年龄又相差不大，又一同读书学习，关系颇为亲近，虽有主仆之名，但是倒也没有上下之分。所以平日里进出禀告，倒不似普通下人般那么拘谨。
自从八日前同王龙晋、赵姜分别之后，张权便好像又回到了上山前的时光：大多时间都待在府中读书练剑！
中间他也出去过一趟去拜访颜延，发现颜延还在集中心神地观摩碑林石刻，便交流了些碑文笔意后，就不再打扰，早早地离去了。
看见张德立敲门而入，自然知道他有事要说，张权便放下了手中的《周史》，开口说道：“德立，看你满脸欢喜，看来是有喜事告诉我！”
“二公子所料不错，可是关系到你的人生大事！你猜是什么？”张德立见二公子习性不改，似是又回想起一起念书的时候，又念及今日所言之事，他也是心怀畅快。
“前几天我成年之日，林姨娘便当着我和蕴儿的面提及亲事；今日林姨娘出门带着你，而不是小红，想来是去找陈先生占卜吉日了！”
张权见他高兴异常，又想到关系到自己的人生大事，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了！
“二公子果然聪慧啊，你猜猜陈老先生占卜的吉日是何时？”见张权一猜就中，张德立自然还是在继续考较一下他！
“明年乃是无春之年，不宜婚庆，那只能是今年或者后年了！”张权熟读史书律令，自然也知晓一些历法中的吉凶危定。
“夫人想着亲事拖到后年，可能太久了；于是便想着和老爷商量一下，年前为你两举办婚事！”张德立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权！
“不是吧，真要二十岁便要娶亲吗？”
张权原本以为要等到后年在结婚，那是他正好也年满二十二岁了，林蕴也二十岁了！虽然他也知道古人十多岁便娶妻生子，但是在他来自未来的少许的记忆中，如果能符合后世的标准，肯定是更加科学的，也正好是他乐见其成的！
“二十岁，可已经不小了哦！”张德立看到一向心思难测的二少爷，以手扶额，颇为头疼，他倒是有些许开心，便退了出来。
只是他这句话虽然只是提高了些许声调，但是张权自然是听得出来，而且还能听出来些许幸灾乐祸。
张德立虽然退出了，但是他的那句话便似魔音一般还在脑中盘旋！他在厢房中边走边寻思着，房中所见仿佛都写满了’字‘，便连刚才所读的书籍的签条上面的’周史‘两个字，仿佛也变成了‘结婚’一般。
想着既然是亲事，还是要询问一下林蕴，他便简单简单收拾了一下，夺门而出！在厢房院子的门旁，他看着林姨娘正向院子里走来。
“权儿，都到午饭的时间，你要去哪里？”林姨娘询问着。
“姨娘，我出去一趟，晌午就不在家用餐了！”听着林姨娘的询问，他跑的更快了。
张权又偷偷地把林蕴约了出来，两个人这次没有再去乐游园了，毕竟时近中午，总不能跑去游园中晒太阳，便去了三秦肴，一起吃些三秦之地的佳肴。
想着在平安巷中，小环的白眼和吐槽，看着眼前人的些许害羞与欣喜，他虽然知道自己是有些轻率，但是却内心有些高兴。
张权开口问道：“蕴儿妹妹，想吃些什么？”
林蕴心想：“这大中午的，你把我喊出来，你问我吃什么？”虽然内心有些微嗔，但是想起近几日姑妈说起的事情，又有些害羞，面色还是很平静地说道：“都听仲容哥哥的！”
张权知她平日虽然事事多让自己做主，但是内心却有诸多主意，只是很少表现出来罢了，便想逗她一逗，眉飞色舞说道：“那就只来一份蕴儿妹妹最爱吃的卤牛肉吧！”
林蕴听到张权要了一份卤牛肉，本来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和仲容哥哥自小便在此长大，三秦菜肴，自然都是很对胃口，便就略微点了点头。
但旋即听到，眼前人只要一份卤牛肉，而且还说是自己最爱吃的！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捉弄自己，但也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便面带微笑，语气生硬说道：“是的呢，既然是我最爱吃的，那仲容哥哥就不要吃了！毕竟我还不够吃呢！”
张权见她果然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又饿语相逼，自然只能是趁早投降，免得连饭也没得吃：“蕴儿妹妹难得出来，自然不能让饿着了，自然还要给蕴儿点上烧羊肉和桂花酒酿！”
见张权求饶，林蕴便也不再羞恼他，轻轻地哼了一声。
见张权点完餐之后，目不转睛笑眯眯地盯着自己，林蕴虽然大致猜到他所谓何事，但是还是有些害羞地开口询问道：“仲容哥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张权虽然知晓对方已经猜出来意，但是还想吊一吊她胃口：“自然是非常要紧的事啊，而且是关系我和蕴儿妹妹两人人生大事！”
林蕴见他提及两人人生大事，自然内心急切，也不欲再遮掩，轻启贝齿地询问着：“上次成年宴之后，姑妈又和你说了下什么？”
张权看见眼前人秀色可餐，竟然觉得有些分外地饿了：“林姨娘今日去找陈老先生，为我两占卜了吉日！”看见林蕴想询问又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他就继续说道：“林姨娘想把我们的亲事，安排在年前！”
林蕴一听要安排在年前，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张权见已经聊到正题，便也想说明来意，就继续说道：“蕴儿，如果我想把亲事推迟到后年，你会不会埋怨我？”
林蕴方才还在为年轻办理亲事手足无措，但眼前仲容哥哥又说想把亲事推迟到后年，一时心中倒也有些五味杂陈：“我怎么会埋怨仲容哥哥呢？可是仲容哥哥这么拖延，难道是嫌弃我？”
张权见林蕴心里失落，慌不择言，便说出了真心话：“蕴儿，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从小便想和你一辈子待在一起！小时候便想着长大了，一定要娶你为妻！”
见林蕴神色又是害羞又是恼怒，他就继续说道：“可是我与蕴儿结为夫妇之后，两年之内便会有一孩儿！”
林蕴见他越说越离谱了，一会结为夫妇，一会诞下孩儿，什么羞恼的话都脱口而出，一时面红耳热。
“你也知晓前些时日，我刚二十弱冠，弱冠之意便是虽已成年，但体犹未壮！”张权见她羞答答的样子，也很是喜爱，但还是继续说道：“男子二十弱冠都体犹未壮，女子十多岁便要身怀六甲，这也是为何自古至今多产厄之灾的原由！”
古代妇人难产几率很大，这首要原因便是女子年龄尚小，身体发育尚未成熟。虽然张权穿越过来时，只有小学的年纪，这些生理知识虽然了解不深入，但是却还记得一些。
听到张权话锋一转，林蕴自然也有些疑惑：“仲容哥哥的意思是，古人多产厄之灾是因为女子年纪尚幼？”
张权说出这番话，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气，毕竟前世记忆不多。但是他想着后世法定年纪较大，肯定是有原因的，便伸手握住林蕴的柔夷，继续说道：“我平素的愿望，便是和蕴儿一起白头偕老，所以即便是这一丝一毫的风险，我却也不愿意让你承受！”
这倒不是他故作深情，二世为人的他没有了后世的众多亲人，又因为父亲为官的原因，也没有什么好友！眼前这位青梅竹马的女子，可能就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便是理所应当地认为：两个人要永久待在一起。
林蕴见他说地动情，又是以自身安危为重，便知他言语由衷，也有些宽慰地说道：“可是那你知不知道，亲事推迟到后年，我虽然身躯更加康健！但是我到时年纪却也大了，张府拖延婚事，世人却可能因此非议我，非议王家！”
张权之前虽然想到了娶亲年纪的问题，但是却忘记了这个世道中，世人的习俗和观念。此刻听来，他内心也责备自己一时疏忽，赞许了林蕴心思通透。
林蕴见他若有所思，便继续说道：“我自然知道仲容哥哥是为我着想，可是身体安泰康健固然重要，女儿家的声誉名分也很重要！我其实倒不太在意自己的声誉名分，但是我却不想王家因此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听着林蕴的话，感受到她的手也在用力的反握着自己，张权心想可能也是自己想多了，而且林蕴也已经十八岁了，在后世也算是个成年人了，大不了拉着他一起习武强身好了。
张权也握了握林蕴的手，安慰着她说道：“蕴儿，不好意思，我倒没想到这一处！那我们就成亲吧！”
“嗯”
听着眼前人肯接纳自己的顾虑，又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林蕴也复开颜轻轻地回复着。
吃完饭想着林姨娘还有事安排，张权便把林蕴送了回去之后，就回张府了。
刚到张府大门，就看见门房张朴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二公子，夫人让你回府之后，就去找她，她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张权自然知晓应该是张德立这个大嘴巴透露了消息，便嘱咐了他一句：“事情未定之前，不要乱嚷嚷！也和德立说一声！”
张朴笑嘻嘻地回复着：“知晓了！知晓了！”
张权取到大堂的时候，看到林姨娘已经在小红正在聊着，便向林姨娘问了安。
林姨娘见到张权到来，便让小红先退下了，然后对着张权说道：“权儿，刚和我和小红正在商量着给你挑选聘礼呢，你来了正好！”
张权自然知道这里的聘礼，自然是要送到林家，迎娶林蕴的聘礼，便回复着：“姨娘做主便是，这些我也不懂！”
林姨娘见他这么回复，自然是对娶亲之事也已经做好准备，便说着：“想必德立已经和你说了，我想把你迎娶蕴儿日辰，定在十二月初六！这事儿和你爹爹商量之前，想先和你说一说，不知你有何想法？”
张权见先前已经同林蕴交心过，就坦然说道：“一切听姨娘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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