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迷失的街头
“十三次？什么意思？”车内几乎完全黑暗，外面的世界也很难看清楚，只有车前灯强撑起两束光，为迷失的两人照明前路，车轮轧过道路上的碎石，随之而来的起伏和摩擦声让顾存钊心绪不宁，训练带来的肌肉酸痛使得顾存钊几乎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再往前开一会，就会出现一个十字路口，如果往左转的话，我们会再次经过这里。如果直走的话，我们还是会回到这里，至于右转，我不用多说了吧。”张启生此刻的语气就像机器人一样，不带情感起伏，他此刻和平常开车没有区别，依旧淡然，冷静，不见一丝慌乱与不安。
顾存钊紧张的心情因张启生平复了不少，虽然看不清张启生的脸，但顾存钊莫名觉得张启生胸有成竹，完全不把眼前的诡异遭遇当回事。
“为什么不开车里的灯？”黑色渗透进空气，被顾存钊吸入体内，堵塞了顾存钊的气管，心脏的跳动声清晰可闻，靠着的座椅也不牢固起来，如同下面就是无底深渊，随时都会摔个粉身碎骨。
“开灯的话，车后座会多出一位乘客，我在你醒之前已经尝试过了，它会从虚幻开始，渐渐的凝聚为实体，到十分钟时和实际存在的生物相差无几，不过我在它彻底存在之前把灯给关上了，也利于你睡眠。”主驾驶上的男人用旁观者的强调叙述了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情，“此外，如果降低车速的话，那个东西也会出现，我还没有搞清楚它有什么特性，所以暂时不想与它交锋。”
顾存钊下意识的看向后座，他努力的用眼睛辨认，后座笼罩在帷幕中，但可以确定的是，后座现在是空荡荡的，只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绝望往这里涌来。
“这是一把枪，拿好，还有，韩伯初之前给我发了一个文档，里面记录了NSF准备调查的怪谈，你看看有没有和我们现在所处情况相似的怪谈，或许能再给我们一点启发。”张启生先是递给了顾存钊一把手枪，随后又把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给了顾存钊。
顾存钊右手紧紧握住手枪，左手控制张启生的手机，这是车内唯一亮一点的东西了，小小的屏幕寄托了顾存钊仅存的希望。首先看到的就是没有信号，顾存钊心中一沉，和外界失去联系是非常致命的事，他和张启生现在无法获得机动特遣队的任何帮助，只能靠自己尝试活下去。
文档被张启生下载下来了，不用网络也能查看，顾存钊左手拇指紧张的滑动着屏幕，密密麻麻的汉字争先恐后的钻进顾存钊的大脑。顾存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像张启生一样从容不迫，现在也联系不上Mia，自己就是张启生唯一的助力了。
人民医院旧楼，澜湾社区，东河上已被拆除的废弃桥梁，各种匪夷所思的信息挤爆了顾存钊的双眼，世界的真实面孔开始向顾存钊展现，生活多年的家乡竟然也是藏污纳垢之地，自己正常的生活被种种怪谈包围着，平凡的人生和极尽扭曲作呕的窒息仅仅一线之隔。
浏览，下滑，浏览，下滑。小小一个穰城市竟然有数量惊人的怪谈地点，就算其中有五分之三是人为杜撰的，剩下的五分之二也绝对不少了，这里面起码有三四十件未确定怪谈，韩伯初带领的机动特遣队工作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时间悄然流逝，张启生左手把握方向盘，右手摸着自己的刀，银灰色的刀鞘和刀柄，刀柄处雕刻为了龙头，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吞噬世间一切邪恶，刀是沉默不语的，可它却散发出诱人的死亡气息。
顾存钊停止滑动屏幕，微弱的亮光中，他看到了几行简短的字。
“迷失街头
状态：未确定
描述：夜晚的某个街道会把经过的人永远留下来
推测：位置似乎不固定，可能是空间扭曲造成的结果”
顾存钊把信息一字不落的念给了张启生听，张启生认真的听完了NSF关于迷失街头事件的记录，然后他把手机放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看来韩队还没有对这个怪谈进行调查，我们今天是帮特遣队完成任务了，韩伯初嘴真灵，让你遇上你就遇上了。”张启生叹口气，在黑暗中摘下了自己的眼睛，随意的放到泳装少女手办的旁边，顺便撩了一下头发。
“现在怎么办？”顾存钊调整自己的呼吸，现在只有张启生和手中的枪械能带给他安全感。他看看车窗外，是浓墨色的夜晚，所有的光线都被吞噬殆尽了，根本辨别不出任何物体，整个车外的空间只有前大灯划破的空间才能勉强看清。
“我先说一下目前已知的情况吧，现在我心里才大致有个数，你睡着的时候我一边开车一边搜寻可用的信息，这种情形很像农村说的‘鬼打墙’我们无论从那条路走，都会到达原处。”
“现在我的推测是构建空间，就是有人以现实世界为依托自己构建了一个小世界，但问题在于，小世界的范围一般都是有限的，很难做到脱离现实世界实现自我循环。并且，我在十字路口从同一个方向走的话，车速相同，再次抵达那棵树的时间却大相径庭，完全超出了误差范围。”张启生继续推测道。
“所以我目前认为这是一个破碎且随机重构的空间，空间以树和十字路口为基点，其他的部分随机拼接，这才导致了我们每次从十字路口到树的时间差别很大，因为其间的道路已经发生了变化。”张启生把刀向上提了提，方便自己拔出。
“谁下的套，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不得而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活着走出去。顾存钊，把你的枪拿好，我准备停车开灯了，不管怎样，先把车子后座上的玩意给收拾了。”张启生话音刚落，就打开所有的车灯，平日里柔和的灯光现在却给顾存钊的眼睛造成了很大的刺激，顾存钊强眯着眼，适应了三四分钟后才把眼睛慢慢睁开。
车子又变成了顾存钊熟悉的模样，可就算车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外面的世界仍然被吞在不知名怪物的胃中，黑暗如同坚固的壁垒，阻挡住了车子散发出去的光亮。
顾存钊看到张启生没有戴眼镜，可他的眼神却骤然间十分锐利，在这一刹那，张启生就是猎鹰，他用自己的瞳孔锁定猎物的位置，翱翔于高空，等待时机将双爪刺入充满韧性的血肉，感受撕裂的哀鸣。
顾存钊把枪对准了后座，正如张启生所言，后座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根据目前展现出来的轮廓，隐约是一位年轻女性，穿着黑色长裙，一头利落的短发，皮肤却白的瘆人，她低着头，双手静静的放在膝盖上，坐姿端庄，腰挺的笔直，很有气质。
顾存钊都不敢呼吸了，生怕会惊醒这第三位乘客，他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张启生，发现张启生和自己姿势差不多，只不过他是左手拿枪对准女人，右手握刀，刀尖距离女人的喉咙只有不到十公分，看来他准备在女人存在于世界的一刹那用自己的灰刀刺穿女人，并将其固定到后座上。
女人逐渐变得清晰，她的血肉不再呈现虚幻的半透明状，而是和顾存钊与张启生一样，具有相当的质感，眼看着女人即将成为实体，顾存钊没控制住手，连开了两枪。
震耳的枪声划破宁静的黑暗，窗外却未掀起半点波澜，女人仍然端庄的坐着，没有受到顾存钊的影响，唯一不同的是后座靠背上多了两个弹孔。
“再稍微等一下。”张启生耐心的说，“在她成为实体之前，所有的攻击应该都是无效的。”
车内只剩下的顾存钊粗重的喘息声，张启生成为了一块缄默的岩石，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丝毫偏差，他在等，等女人成为实体的一刹那。
“开枪。”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存钊终于看到女人的头向上抬了一下，与此同时，身边的张启生也怒吼一声，刺出了手中的长刀。
是切割血肉的声音，张启生判断的很精确，女人就在这时彻底进入了这个世界，张启生的长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刺入了女人的喉咙，直接贯穿脖颈，深深的插入后座靠椅上。
女人尖叫一声，看来张启生的刀错开了女人的声带，不过眨眼间，女人的尖叫声就被枪声给淹没了，顾存钊按照张启生今天教授的方法清空了自己的弹匣，张启生单手持枪，枪口几乎插到了女人的眼睛里，很快就把子弹给打空了。
顾存钊还不放心，换了个弹匣，对准女人的额头又连开了四五枪，张启生看到女人的头几乎被打烂了，换下弹匣，又对着女人的双腿双脚各开了几枪，只到把女人的双脚打烂才罢休。
“呼”完成了这一切后，顾存钊才长舒了一口气，此刻，他才认真观察自己和张启生造成的伤害情况，后座椅上全都是黑血，就像被泼了一大桶水一样被彻底浸湿了。女人的头被打成了碎片，只有下巴和上面的一点鼻子还在脖子上挂着，女人的喉咙被一把长刀给贯穿了，胸口被顾存钊开了个大洞，里面都是翻出的烂肉，双腿差不多被打断了，下半部分跟断木一样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支在车上，两脚成了碎肉，也不知道张启生有没有把车底给打坏。至于女人的其他部分都很正常，因为她穿的黑裙，所以血液也十分不明显，再加上昏暗的灯光，女人没被枪击的地方称得上是整洁。
近距离的欣赏血肉横飞的场景，顾存钊压抑不了恶心，干呕了两下，所幸他中午吃的东西已经消化完了，晚上又没有吃饭，要不然车上除了碎肉和血液之外还会有顾存钊的呕吐物。
张启生想把刀抽回来，他用力的拽了两下，发现刀仍然纹丝不动的插在女人的喉咙里面。“奇怪。”张启生嘟囔一句，又用力往外拔刀，终于刀稍微的后退了一点。看到单手效果不佳，张启生干脆两手齐上，终于，灰刀移动的速度加快了些，它渐渐脱离的后座靠椅，脱离了女人的喉咙，重新被张启生完全掌握。
“这把刀叫游龙，是肖明远校长送给我的。”张启生低声说，很奇怪，明明刚才鲜血横飞，这把刀通体却很干净，没有粘上女人的血肉。
顾存钊刚开口想问时，就发现女人的尸体出现了异变，她残破不堪的尸首上开始浮现血色小泡泡，一个接着一个，小泡泡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一层叠一层，不断的有小泡泡爆裂开来，四溅出血沫，但更多的小泡泡会挤满破裂泡泡的位置。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女人的皮肤已经被无数的小泡泡给占据了，女人的身体也逐渐膨胀，黑色的连衣裙质量倒不错，女人的体积已经翻一倍了，连衣裙还没有裂开的迹象，不过就算裂开了，恐怕顾存钊和张启生也无心欣赏成千上万的小泡泡堆积在一起。
“它奶奶没事吧。快下车，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简单就被干掉的。”张启生习惯性的骂了句脏话，赶紧打开车门，从驾驶位置窜出。顾存钊也不甘示弱，打开右车门，顺手装上了一个弹夹，尽可能快的远离女人。
“到车大灯照亮的区域，其他地方黑的不正常。”张启生大喊一句，“真应该那把重火力把这里全都突突了。”
顾存钊不用张启生提醒就察觉到车外大部分地方都黑的不对劲，一丝丝亮光都透不出车窗，好像黑暗中有专门取食光线的怪物一般，趴在车玻璃上，把析出的碎光全都舔食干净了。
快步靠近车大灯，顾存钊在左，双手握住手枪，屏住呼吸，关注着车内女人的变化。
他透过车玻璃，在顶灯的照耀下，隐约的看到，所有的泡泡上都眨巴着一只红色的眼睛。
“再往前开一会，就会出现一个十字路口，如果往左转的话，我们会再次经过这里。如果直走的话，我们还是会回到这里，至于右转，我不用多说了吧。”张启生此刻的语气就像机器人一样，不带情感起伏，他此刻和平常开车没有区别，依旧淡然，冷静，不见一丝慌乱与不安。
顾存钊紧张的心情因张启生平复了不少，虽然看不清张启生的脸，但顾存钊莫名觉得张启生胸有成竹，完全不把眼前的诡异遭遇当回事。
“为什么不开车里的灯？”黑色渗透进空气，被顾存钊吸入体内，堵塞了顾存钊的气管，心脏的跳动声清晰可闻，靠着的座椅也不牢固起来，如同下面就是无底深渊，随时都会摔个粉身碎骨。
“开灯的话，车后座会多出一位乘客，我在你醒之前已经尝试过了，它会从虚幻开始，渐渐的凝聚为实体，到十分钟时和实际存在的生物相差无几，不过我在它彻底存在之前把灯给关上了，也利于你睡眠。”主驾驶上的男人用旁观者的强调叙述了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情，“此外，如果降低车速的话，那个东西也会出现，我还没有搞清楚它有什么特性，所以暂时不想与它交锋。”
顾存钊下意识的看向后座，他努力的用眼睛辨认，后座笼罩在帷幕中，但可以确定的是，后座现在是空荡荡的，只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绝望往这里涌来。
“这是一把枪，拿好，还有，韩伯初之前给我发了一个文档，里面记录了NSF准备调查的怪谈，你看看有没有和我们现在所处情况相似的怪谈，或许能再给我们一点启发。”张启生先是递给了顾存钊一把手枪，随后又把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给了顾存钊。
顾存钊右手紧紧握住手枪，左手控制张启生的手机，这是车内唯一亮一点的东西了，小小的屏幕寄托了顾存钊仅存的希望。首先看到的就是没有信号，顾存钊心中一沉，和外界失去联系是非常致命的事，他和张启生现在无法获得机动特遣队的任何帮助，只能靠自己尝试活下去。
文档被张启生下载下来了，不用网络也能查看，顾存钊左手拇指紧张的滑动着屏幕，密密麻麻的汉字争先恐后的钻进顾存钊的大脑。顾存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像张启生一样从容不迫，现在也联系不上Mia，自己就是张启生唯一的助力了。
人民医院旧楼，澜湾社区，东河上已被拆除的废弃桥梁，各种匪夷所思的信息挤爆了顾存钊的双眼，世界的真实面孔开始向顾存钊展现，生活多年的家乡竟然也是藏污纳垢之地，自己正常的生活被种种怪谈包围着，平凡的人生和极尽扭曲作呕的窒息仅仅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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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流逝，张启生左手把握方向盘，右手摸着自己的刀，银灰色的刀鞘和刀柄，刀柄处雕刻为了龙头，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吞噬世间一切邪恶，刀是沉默不语的，可它却散发出诱人的死亡气息。
顾存钊停止滑动屏幕，微弱的亮光中，他看到了几行简短的字。
“迷失街头
状态：未确定
描述：夜晚的某个街道会把经过的人永远留下来
推测：位置似乎不固定，可能是空间扭曲造成的结果”
顾存钊把信息一字不落的念给了张启生听，张启生认真的听完了NSF关于迷失街头事件的记录，然后他把手机放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看来韩队还没有对这个怪谈进行调查，我们今天是帮特遣队完成任务了，韩伯初嘴真灵，让你遇上你就遇上了。”张启生叹口气，在黑暗中摘下了自己的眼睛，随意的放到泳装少女手办的旁边，顺便撩了一下头发。
“现在怎么办？”顾存钊调整自己的呼吸，现在只有张启生和手中的枪械能带给他安全感。他看看车窗外，是浓墨色的夜晚，所有的光线都被吞噬殆尽了，根本辨别不出任何物体，整个车外的空间只有前大灯划破的空间才能勉强看清。
“我先说一下目前已知的情况吧，现在我心里才大致有个数，你睡着的时候我一边开车一边搜寻可用的信息，这种情形很像农村说的‘鬼打墙’我们无论从那条路走，都会到达原处。”
“现在我的推测是构建空间，就是有人以现实世界为依托自己构建了一个小世界，但问题在于，小世界的范围一般都是有限的，很难做到脱离现实世界实现自我循环。并且，我在十字路口从同一个方向走的话，车速相同，再次抵达那棵树的时间却大相径庭，完全超出了误差范围。”张启生继续推测道。
“所以我目前认为这是一个破碎且随机重构的空间，空间以树和十字路口为基点，其他的部分随机拼接，这才导致了我们每次从十字路口到树的时间差别很大，因为其间的道路已经发生了变化。”张启生把刀向上提了提，方便自己拔出。
“谁下的套，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不得而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活着走出去。顾存钊，把你的枪拿好，我准备停车开灯了，不管怎样，先把车子后座上的玩意给收拾了。”张启生话音刚落，就打开所有的车灯，平日里柔和的灯光现在却给顾存钊的眼睛造成了很大的刺激，顾存钊强眯着眼，适应了三四分钟后才把眼睛慢慢睁开。
车子又变成了顾存钊熟悉的模样，可就算车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外面的世界仍然被吞在不知名怪物的胃中，黑暗如同坚固的壁垒，阻挡住了车子散发出去的光亮。
顾存钊看到张启生没有戴眼镜，可他的眼神却骤然间十分锐利，在这一刹那，张启生就是猎鹰，他用自己的瞳孔锁定猎物的位置，翱翔于高空，等待时机将双爪刺入充满韧性的血肉，感受撕裂的哀鸣。
顾存钊把枪对准了后座，正如张启生所言，后座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根据目前展现出来的轮廓，隐约是一位年轻女性，穿着黑色长裙，一头利落的短发，皮肤却白的瘆人，她低着头，双手静静的放在膝盖上，坐姿端庄，腰挺的笔直，很有气质。
顾存钊都不敢呼吸了，生怕会惊醒这第三位乘客，他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张启生，发现张启生和自己姿势差不多，只不过他是左手拿枪对准女人，右手握刀，刀尖距离女人的喉咙只有不到十公分，看来他准备在女人存在于世界的一刹那用自己的灰刀刺穿女人，并将其固定到后座上。
女人逐渐变得清晰，她的血肉不再呈现虚幻的半透明状，而是和顾存钊与张启生一样，具有相当的质感，眼看着女人即将成为实体，顾存钊没控制住手，连开了两枪。
震耳的枪声划破宁静的黑暗，窗外却未掀起半点波澜，女人仍然端庄的坐着，没有受到顾存钊的影响，唯一不同的是后座靠背上多了两个弹孔。
“再稍微等一下。”张启生耐心的说，“在她成为实体之前，所有的攻击应该都是无效的。”
车内只剩下的顾存钊粗重的喘息声，张启生成为了一块缄默的岩石，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丝毫偏差，他在等，等女人成为实体的一刹那。
“开枪。”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存钊终于看到女人的头向上抬了一下，与此同时，身边的张启生也怒吼一声，刺出了手中的长刀。
是切割血肉的声音，张启生判断的很精确，女人就在这时彻底进入了这个世界，张启生的长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刺入了女人的喉咙，直接贯穿脖颈，深深的插入后座靠椅上。
女人尖叫一声，看来张启生的刀错开了女人的声带，不过眨眼间，女人的尖叫声就被枪声给淹没了，顾存钊按照张启生今天教授的方法清空了自己的弹匣，张启生单手持枪，枪口几乎插到了女人的眼睛里，很快就把子弹给打空了。
顾存钊还不放心，换了个弹匣，对准女人的额头又连开了四五枪，张启生看到女人的头几乎被打烂了，换下弹匣，又对着女人的双腿双脚各开了几枪，只到把女人的双脚打烂才罢休。
“呼”完成了这一切后，顾存钊才长舒了一口气，此刻，他才认真观察自己和张启生造成的伤害情况，后座椅上全都是黑血，就像被泼了一大桶水一样被彻底浸湿了。女人的头被打成了碎片，只有下巴和上面的一点鼻子还在脖子上挂着，女人的喉咙被一把长刀给贯穿了，胸口被顾存钊开了个大洞，里面都是翻出的烂肉，双腿差不多被打断了，下半部分跟断木一样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支在车上，两脚成了碎肉，也不知道张启生有没有把车底给打坏。至于女人的其他部分都很正常，因为她穿的黑裙，所以血液也十分不明显，再加上昏暗的灯光，女人没被枪击的地方称得上是整洁。
近距离的欣赏血肉横飞的场景，顾存钊压抑不了恶心，干呕了两下，所幸他中午吃的东西已经消化完了，晚上又没有吃饭，要不然车上除了碎肉和血液之外还会有顾存钊的呕吐物。
张启生想把刀抽回来，他用力的拽了两下，发现刀仍然纹丝不动的插在女人的喉咙里面。“奇怪。”张启生嘟囔一句，又用力往外拔刀，终于刀稍微的后退了一点。看到单手效果不佳，张启生干脆两手齐上，终于，灰刀移动的速度加快了些，它渐渐脱离的后座靠椅，脱离了女人的喉咙，重新被张启生完全掌握。
“这把刀叫游龙，是肖明远校长送给我的。”张启生低声说，很奇怪，明明刚才鲜血横飞，这把刀通体却很干净，没有粘上女人的血肉。
顾存钊刚开口想问时，就发现女人的尸体出现了异变，她残破不堪的尸首上开始浮现血色小泡泡，一个接着一个，小泡泡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一层叠一层，不断的有小泡泡爆裂开来，四溅出血沫，但更多的小泡泡会挤满破裂泡泡的位置。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女人的皮肤已经被无数的小泡泡给占据了，女人的身体也逐渐膨胀，黑色的连衣裙质量倒不错，女人的体积已经翻一倍了，连衣裙还没有裂开的迹象，不过就算裂开了，恐怕顾存钊和张启生也无心欣赏成千上万的小泡泡堆积在一起。
“它奶奶没事吧。快下车，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简单就被干掉的。”张启生习惯性的骂了句脏话，赶紧打开车门，从驾驶位置窜出。顾存钊也不甘示弱，打开右车门，顺手装上了一个弹夹，尽可能快的远离女人。
“到车大灯照亮的区域，其他地方黑的不正常。”张启生大喊一句，“真应该那把重火力把这里全都突突了。”
顾存钊不用张启生提醒就察觉到车外大部分地方都黑的不对劲，一丝丝亮光都透不出车窗，好像黑暗中有专门取食光线的怪物一般，趴在车玻璃上，把析出的碎光全都舔食干净了。
快步靠近车大灯，顾存钊在左，双手握住手枪，屏住呼吸，关注着车内女人的变化。
他透过车玻璃，在顶灯的照耀下，隐约的看到，所有的泡泡上都眨巴着一只红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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