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些过往
“不过，这个时候就有人进场搅局了。”
“谁？”
“你父亲。”
“看到你母亲和那些学者的争执，你父亲没吭声，他甚至没有出面，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一米多长的管制刀具。”
“我父亲以前当过屠夫，那是把杀猪刀。”许言说。
“是的，你父亲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是一个真正的父亲，至少，他当时面对的是那些保护学者的荷枪实弹的武警，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拔刀的。”
“你父亲的英勇行径让在场所有人意识到，继续强硬下去只会玉石俱焚，后来在双方的妥协中，我们得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方案。”
“我们以你们家为中心建造了一座封闭的研究中心，你的父母将以协同研究人员的名义在里面生活。”
“你的父亲后来重操旧业进了研究所的厨房，而你的母亲则待在研究的第一线。”
“我希望我儿子出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妈。”
“这是你母亲的原话。”
许言些恍然，本来挺直的身子也在这一刻软了下去。
“后来的二十多年，他们夫妇两一直以这样子的生活方式生存下去，直到......”
“在你变成...蛋之后的二十多年里，灵气渐渐开始复苏，而后掀起了新一轮的能源革命与社会变革，更多的目光被投向灵气这个新的领域。”
“而二十多年来你所在的这个研究项目没有丝毫进展，也逐渐被削弱资源，终于在一场由灵力带来的动荡里，这个项目彻底破产。”
“在此之后我将还是个蛋的你带回来严氏公馆，你的父母也随我一同到此居住，顺便帮我打理整个公馆......”
之后严元德就沉默了，他看着面前又重新耷拉着头的许言，一声不响。
“但他们没有等到我，对吗？”
严元德叹了口气。
“很遗憾，是的，没有人能想到你会在一百年后才苏醒......”
听到这句话，男孩原先昂着的头低了下去。
李钰有些不忍地别过头，没有人可以揣测眼前男孩的心理状态，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情绪还算稳定，也许是在昙花市的那段时光使他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
“好。”他说。
在此之前，许言已经设想过许多结果，可是当最坏的那个结果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反而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甚至连当时设想时候的情感浪潮也要比现在更加激烈。
他只是觉得好累，头脑晕晕的，胃部翻涌。
严元德看出许言的异状，沉吟了一下，轻声道，
“不幸中的万幸，你父母......在人生的第八十个年头离世，算是喜丧......”
“他们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放在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有些文件存在U盘里，你可以用房间里的设备播放......”
“不过，现在已经挺晚了，不介意的话还是先休息吧。”
说罢，他稍稍示意了一下，李钰顿时心领神会，起身准备扶起许言，不过，在他起身之前，男孩就先他一步站起来。
他微微鞠了一躬，喉咙动了几遍，艰难地挤出一句。
“谢谢严先生。”
严元德也微微点了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上了一道楼梯，走过不知多少距离，李钰领着许言到了走廊尽头的一处房间。
临走时，他嘱咐道:“里面的东西放了几十年了，不差这几天，好好休息。”
许言听了，微微颔首。
“谢谢李师兄”
李钰也不客套，转身离开。
许言看着眼前古朴的木门，稍稍用力，
嘎吱～
木门被轻易地推开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陈设，许言身躯一震，原先清晰无比的视界瞬间就模糊了......
------------------------------------------------------------
在那间有些昏暗的办公室里，送别二人的严元德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文件开始审阅。他的手轻放在桌台上，手指轻轻地在台上敲击着，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音。
岁月不会轻易地绕过任何一个人，那些由时间带来的痕迹，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在这张木桌上表现为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而在眼前的老人身上，也泛成皮肤上松软的皱褶。
咔哒～
门锁轴心落下的清脆声音响起，李钰施施然地从问外走进来，然后自然地坐上了严元德面前的椅子。
在严元德身后的阴影里，也随之走出来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她相貌平平，像是大街小巷里常见的寻常妇人，她的身形微微有些发福，从感官出发，她的感觉介于母亲和祖母之间。
李钰见了这位妇人，有些吃惊。
“嬷嬷，您什么时候到的？“
那妇人冷哼一声，对着李钰丝毫不客气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们这些小年轻没眼力劲，还有你，整天不学好，跟人借了俩车，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把草坪弄成什么样子。”
李钰回想起来时草坪上被自己搞出来的两道车辙，微微有些汗颜，不敢反驳。
这个时候严元德笑了几声，制止了这位看上去脾气不是很好的妇人的絮絮叨叨，他说：
“剑歌，等一下让他自己去打理一下就好了，不必发这么大火。”
那妇人停了唠叨，也安静下来，显然，严元德的话在这位名字和人锐气皆盛的妇人面前要有重量得多。
老人又轻笑了声，朝着两人问道，
“说说吧，刚刚那孩子。”
妇人冷哼一声，随口评了一句，
“鹿鹿鱼鱼。”
然后就不作声了。
倒是李钰很认真地说道，
“我认识他也不久，要说有多深刻的认识也不可能，只不过......”
“不过什么？”严元德饶有意味地问。
“只不过，他的下意识就像......像是那种没什么依靠地，随时可能会拔刀的暴徒。”
“暴徒么？”严元德稍稍沉吟，“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挺斯文的，说是暴徒，只不过好像自始至终，现实都没有给他退路。”
他想了想，继续问，
“昙花市的那些东西，都处理好了吧？”
李钰点了点头，问到，“老师，我有件事没想通。”
“说。”
“往日那些东XZ得一个比一个深，怎么用许言做饵，一下子就都蹦跶起来了？”
严元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看见他的反应，李钰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与二人道了句晚安后就先去休息了。
剩下严元德与这位老妇人。
“剑歌，晚了，早去休息吧。”
那妇人没吭气，从身后的阴影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最后问了句，
“灵灵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后天还要她出面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妇人也没有停留，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阴影中......
看着瞬间空无一人的房间，严元德苦笑一声。
他将身后的窗帘拨开。
此时夜深，正是月光明亮的时候，没了窗帘的遮挡，月光就柔柔地落到了房间里面。
他把那些琐碎的文件整理好，夜还很长，还有的是时间。
今晚的工作开始了......
“谁？”
“你父亲。”
“看到你母亲和那些学者的争执，你父亲没吭声，他甚至没有出面，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一米多长的管制刀具。”
“我父亲以前当过屠夫，那是把杀猪刀。”许言说。
“是的，你父亲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是一个真正的父亲，至少，他当时面对的是那些保护学者的荷枪实弹的武警，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拔刀的。”
“你父亲的英勇行径让在场所有人意识到，继续强硬下去只会玉石俱焚，后来在双方的妥协中，我们得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方案。”
“我们以你们家为中心建造了一座封闭的研究中心，你的父母将以协同研究人员的名义在里面生活。”
“你的父亲后来重操旧业进了研究所的厨房，而你的母亲则待在研究的第一线。”
“我希望我儿子出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妈。”
“这是你母亲的原话。”
许言些恍然，本来挺直的身子也在这一刻软了下去。
“后来的二十多年，他们夫妇两一直以这样子的生活方式生存下去，直到......”
“在你变成...蛋之后的二十多年里，灵气渐渐开始复苏，而后掀起了新一轮的能源革命与社会变革，更多的目光被投向灵气这个新的领域。”
“而二十多年来你所在的这个研究项目没有丝毫进展，也逐渐被削弱资源，终于在一场由灵力带来的动荡里，这个项目彻底破产。”
“在此之后我将还是个蛋的你带回来严氏公馆，你的父母也随我一同到此居住，顺便帮我打理整个公馆......”
之后严元德就沉默了，他看着面前又重新耷拉着头的许言，一声不响。
“但他们没有等到我，对吗？”
严元德叹了口气。
“很遗憾，是的，没有人能想到你会在一百年后才苏醒......”
听到这句话，男孩原先昂着的头低了下去。
李钰有些不忍地别过头，没有人可以揣测眼前男孩的心理状态，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情绪还算稳定，也许是在昙花市的那段时光使他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
“好。”他说。
在此之前，许言已经设想过许多结果，可是当最坏的那个结果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反而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甚至连当时设想时候的情感浪潮也要比现在更加激烈。
他只是觉得好累，头脑晕晕的，胃部翻涌。
严元德看出许言的异状，沉吟了一下，轻声道，
“不幸中的万幸，你父母......在人生的第八十个年头离世，算是喜丧......”
“他们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放在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有些文件存在U盘里，你可以用房间里的设备播放......”
“不过，现在已经挺晚了，不介意的话还是先休息吧。”
说罢，他稍稍示意了一下，李钰顿时心领神会，起身准备扶起许言，不过，在他起身之前，男孩就先他一步站起来。
他微微鞠了一躬，喉咙动了几遍，艰难地挤出一句。
“谢谢严先生。”
严元德也微微点了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上了一道楼梯，走过不知多少距离，李钰领着许言到了走廊尽头的一处房间。
临走时，他嘱咐道:“里面的东西放了几十年了，不差这几天，好好休息。”
许言听了，微微颔首。
“谢谢李师兄”
李钰也不客套，转身离开。
许言看着眼前古朴的木门，稍稍用力，
嘎吱～
木门被轻易地推开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陈设，许言身躯一震，原先清晰无比的视界瞬间就模糊了......
------------------------------------------------------------
在那间有些昏暗的办公室里，送别二人的严元德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文件开始审阅。他的手轻放在桌台上，手指轻轻地在台上敲击着，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音。
岁月不会轻易地绕过任何一个人，那些由时间带来的痕迹，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在这张木桌上表现为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而在眼前的老人身上，也泛成皮肤上松软的皱褶。
咔哒～
门锁轴心落下的清脆声音响起，李钰施施然地从问外走进来，然后自然地坐上了严元德面前的椅子。
在严元德身后的阴影里，也随之走出来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她相貌平平，像是大街小巷里常见的寻常妇人，她的身形微微有些发福，从感官出发，她的感觉介于母亲和祖母之间。
李钰见了这位妇人，有些吃惊。
“嬷嬷，您什么时候到的？“
那妇人冷哼一声，对着李钰丝毫不客气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们这些小年轻没眼力劲，还有你，整天不学好，跟人借了俩车，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把草坪弄成什么样子。”
李钰回想起来时草坪上被自己搞出来的两道车辙，微微有些汗颜，不敢反驳。
这个时候严元德笑了几声，制止了这位看上去脾气不是很好的妇人的絮絮叨叨，他说：
“剑歌，等一下让他自己去打理一下就好了，不必发这么大火。”
那妇人停了唠叨，也安静下来，显然，严元德的话在这位名字和人锐气皆盛的妇人面前要有重量得多。
老人又轻笑了声，朝着两人问道，
“说说吧，刚刚那孩子。”
妇人冷哼一声，随口评了一句，
“鹿鹿鱼鱼。”
然后就不作声了。
倒是李钰很认真地说道，
“我认识他也不久，要说有多深刻的认识也不可能，只不过......”
“不过什么？”严元德饶有意味地问。
“只不过，他的下意识就像......像是那种没什么依靠地，随时可能会拔刀的暴徒。”
“暴徒么？”严元德稍稍沉吟，“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挺斯文的，说是暴徒，只不过好像自始至终，现实都没有给他退路。”
他想了想，继续问，
“昙花市的那些东西，都处理好了吧？”
李钰点了点头，问到，“老师，我有件事没想通。”
“说。”
“往日那些东XZ得一个比一个深，怎么用许言做饵，一下子就都蹦跶起来了？”
严元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看见他的反应，李钰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与二人道了句晚安后就先去休息了。
剩下严元德与这位老妇人。
“剑歌，晚了，早去休息吧。”
那妇人没吭气，从身后的阴影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最后问了句，
“灵灵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后天还要她出面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妇人也没有停留，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阴影中......
看着瞬间空无一人的房间，严元德苦笑一声。
他将身后的窗帘拨开。
此时夜深，正是月光明亮的时候，没了窗帘的遮挡，月光就柔柔地落到了房间里面。
他把那些琐碎的文件整理好，夜还很长，还有的是时间。
今晚的工作开始了......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