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艰难的生活

    收拾好老人房间后，林文俊还赖在那里不肯离开。在被老人无数次催促后，他才不情愿地走下了山。他把替换的暖壶和布袋送回厨房，回到家才注意到天已经快黑了。夕阳染红了天际，房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黑暗，他顺着墙摸索着开关。

    林文俊摸到开关后站在原地等待着，黑暗中时间悄然流逝。

    “来电了！”楼下传来开心的喧闹声。

    “咔……”林文俊按下开关，暖黄的灯光亮了起来。他沿着床边坐下然后躺了下来，看着天花板发着呆。天花板中央有个像冰块一样透明的灯架，灯架上绑着现在这个发光的电灯，电灯前部是磨砂的塑料灯罩，尾部是橙色的圆形底座，底座后面的橙色电缆一直延伸出墙角的墙洞，墙洞被油浸布塞得满满当当。

    林文俊慵懒地翻了一个身，他感觉衣服里有什么东西被压扁了。

    “哎呀！”林文俊跳了起来，伸手去摸衣兜，软软的触感激活了记忆，他压扁了中午在食堂里别人塞给他的一颗番茄。

    “这可怎么办啊，还没到休息日呢”，林文俊一边掏出压扁的番茄一边自责道。他所说的休息日就是洗衣日，月末的三天大家分批互相帮忙洗衣服，然后送到厨房隔壁烘干。为什么叫休息日？因为每个人就一套衣服，没衣服出门那只有休息了。为什么帮别人洗，因为你如果穿个裤衩洗衣服，衣服还没打湿，你就已经不再需要衣服了。

    林文俊关掉灯，拿着烂番茄走了出去。黑乎乎的走廊里只有一盏灯，他慢慢走着，经过的每一个房间气氛都不一样，有的完全没有响动、有的有轻微的谈话声、有的很热闹、有的像在自言自语……

    “咚咚咚……”林文俊左手敲着门，右手握着的番茄还不住的滴着汁水。

    “来了来了。”门开了，向楠看了看林文俊然后敞开了门。

    “妈！”林文俊委屈的抬起手展示着压扁的番茄，然后撅起屁股示意衣服上的污渍。

    “哎呀，怎么弄的啊？”向楠嫌弃的看着林文俊。

    “怎么啦？”王婷也走过来问道。

    “一会倒点水擦下，先吃饭吧。”王婷面无表情的说道。她已经习惯了，对于这个“弟弟”，不管他做出任何事都无法再影响她的情绪了。

    三人围坐在床边，向楠把压扁的番茄扯成两半，盖在两根剥了皮的红薯上，递给了姐弟俩，然后自己剥起红薯来。大家边吃边聊了起来。虽然只是一些琐事，可三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咳咳咳……看着点路。”王婷送林文俊出了门，一边咳嗽一边嘱咐着。

    “你就别出来了。”林文俊心疼地看着王婷，然后伸手去关门。

    回到房间关上灯，林文俊飞速地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然后把湿漉漉的衣角压在腿下，想用体温把衣服烘干。他在被窝里滚来滚去，难以入眠。

    “起床了……”王婷轻轻地摇晃着林文俊。

    一切如常，林文俊关上门走了出去，屋里的咳嗽声似乎比之前更响亮了。

    林文俊拿着工具来到塔楼，他站在外面冲着被浓雾掩盖的塔楼大声喊道。“刘叔，我来了！”然后站在原地抖起腿来。

    “今天挺早的啊，吃饱没有啊，没力气可整不干净的哦。”刘亮看着快被风吹走的林文俊问道。

    “干起来！”林文俊冻到口齿不清。刘亮打开了铁丝网中间的门，风力发电的风叶发出巨大的呜呜声。

    “自己小心点！”刘亮转过身向塔楼走去。

    林文俊抱着工具走进电力区。这里是小岛的能源核心区，据张爷爷说，这里曾经是一个自动气象观测站，配套了两组风力发电设施，和十八块太阳能电池板。后来经过改造分离了气象站，给小岛建筑供电。白天的太阳能电板供应着温室的电暖，风力发电供应给鱼池的加热装置，夜晚只有风力发电供应住宿区的照明用电。所有电力设备都没有储能系统，据说很多年前有，那个时候晚上都能供应一些电暖。

    “干起来，不干活没饭吃啊……”林文俊学着长辈的话开始认真清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