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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悲剧发生

    当有一种天意耐不住性子的时候,那么所发生的事情,是无法预测,也无法阻挡的。眼神忧郁男子看着门岗外,不远处的一滩血迹,吃惊和不知道怎么心痛,都一股脑的涌进了大脑的空白处。看着卷发保安拿着水管冲刷着血迹,他沉默了好久。卷发保安也不说话,只顾着自己的单调动作,重复着洗刷着。终于,他抬头发现了眼神忧郁男子和年长老人。他有点后怕地说了一句,还好我拿走了一只小狗。血迹被慢慢洗刷干净了,而剩余的水却在极力吆喝着阳光来吸允。一切就像只是下了一场雨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小白呢?眼神忧郁男子急切地问卷发保安,可是卷发保安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只是说,不是小白的血迹,是两只小狗的。

    原来是卷发保安要取走其中的一只小狗,所以顺带把其他两只小狗带出来玩。他的一帮保安兄弟看到后,也喜欢得不行,于是几个人抬手抬脚地把两只小狗带到了货车旁边玩耍,可是因为突然来了什么任务,于是他们就扔下了小狗去了。可是两只小狗又懂什么,它们慢慢地爬到了货车的轮子下倚靠着,却不知道货车突然发动了。眼神忧郁男子听完事情的经过,真的想过去和那帮保安理论,可是年长老人说,你去了也是白去,他们顶多承认自己的错,又能怎么样?再说,以他们的性格和做派,他们会以为你很矫情,不过死了两只无主的小狗,闹不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让你气不过来。卷发保安也说,反正还留了一个种,如果你去吵的话,反映到我们领导那里,小白说不定也会被赶走的。眼神忧郁男子被他们一说,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只有年长老人看着卷发保安的眼神里还有一股狐疑。眼神忧郁男子知道,年长老人是恨他先下手为强了。

    阳光下,那摊水迹不短时间就干了。这个时候小白也来了,真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眼神忧郁男子真的想去质问它,可是看着它耷拉着尾巴,围着那摊水迹使劲嗅的样子,一股心酸,让他停止了这样的想法。死去的两只小狗不能死而复生,眼前的小白是真实的生命,又仿佛眼前的小白根本就没有生育过。眼神忧郁男子对自己说,只能这样去想。他看了看年长老人,年长老人却看着天空。

    两只小狗死去的消息,迅速在门岗传开了。人们纷纷责骂那些保安的不负责任,不但是看不住门,连两只小狗的命都看不住。而且小狗就这样死了,连一个发声音的人都没有。人们在诅咒着这些保安的同时,也在心痛着这两只小狗短暂的生命。最可恨的是,从那些保安脸上看不到一点内疚和不安,有的还是那张嬉皮笑脸和无所事事的表情。

    眼神忧郁男子是深恨那些保安的,他甚至连卷发保安一起恨了进去。因为在他看来,他们都是一伙的。即便不是一伙的,也是一个村的。如果这些保安连怜悯小狗的心都没有,还怎么去保卫财产和人的安全?但是他们偏偏穿着职业的衣服,给人感觉是那样的专业,天知道他们能保卫什么?还是年长老人说了一句话,让眼神忧郁男子稍许缓和了下情绪。他说,其实这些小伙子也是混一口饭吃,这和我们混一口饭吃没有什么差别。你如果过高看待了他们和我们自己,那只能说明你很幼稚。眼神忧郁男子想想也是,他们都只是一些从农村到城市的打工者,他们穿了这身衣服,其实只是为了吃饭,这和保安这个职业没有联系。而且他们受的教养也有限,对他们农村人来说,死一只小狗真的不算什么,即便是死了一头牛,死了也死了。年长老人又对眼神忧郁男子说,你看,小白一个狗又发呆了。眼神忧郁男子看着小白耷拉的耳朵,一身颓废的白毛拥挤着,突然有一种看到自己末日的感觉。自己以后会不会和小白一样,落魄,孤独,一身的污垢,无人理睬?可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能和年长老人说。如果说了,他会不会就此轻视自己?

    可是无论眼神忧郁男子怎么想,小白都没有发出一声。它只是用一双很懂事的眼睛,扫了一眼他们,然后又迅速地把头埋了起来,就像它眼前的一切都已经不值得它去看,去好好地咆哮几句。难道它不想去呼唤它的两个孩子吗?难道它就这样认命了吗?我们人类不也是对很多事情这样认命的吗?我们不也是一个人不声不响地面对很多必然的吗?我们又能对一只狗要求什么呢?

    年长老人拍了拍眼神忧郁男子的肩膀,招呼他应该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对于两只小狗的死,年长老人始终没有过多地说些什么心里的话。死一两只小狗在他们农村里也是寻常事,只是这样活生生地被碾死,也确实让他有点吃惊,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卷发保安的先下手为强。他嘀咕的是自己小看了卷发保安,而两只小狗的死,他真的不会去嘀咕。因为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门岗淹没在黑夜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在说明它的存在。门岗的大门在寒风里也发出颤抖的声音。小白却没有抖动身体,它好像根本不在乎寒冷。所有的人都回家了,只有卷发保安和小白在守着大门。他们一个是家在千里之外,一个是家在遥远的天际。家的概念,卷发保安有,小白没有。但是这个家是我们人类的定义,或许让小白说,它也会说我们人类都没有家。它才是有家的孩子。

    眼神忧郁男子和年长老人也各自回家了,小白也是目送他们的。彼此都只是草草望了一眼,彼此都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这通常就是我们所说的,各自的命运。天知道小白在想什么,眼神忧郁男子却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在想一个人的莫名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又要莫名地去。这一路,这个问题没有折磨他。因为对于这个问题,他已经疲倦了,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只要是有一种哀伤的气氛,他就要想起这个问题。除非他落入了一种快乐的情绪里,他会拒绝去想这个问题,他会说想这样问题的愚蠢,但是他还是止不住地一次一次地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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