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迟来的悼念
众人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皮姆似乎刚想起周围还有一圈路人看着，赶紧松手，继续充当艾莎的翻译官：从此以后，艾莎恐惧大海、恐惧人鱼，并被迫习惯了在一个寂静无声的世界生活。二十多年过去，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可以说话的。
四个月前，艾德曼给人鱼湾捐赠了3米高的竖琴美人鱼雕像，她感到不安并尽可能地远离，然而到了傍晚，她突然“听见”屋外传来歌声和琴声……她走出门，循着声音来源，最终来到了人鱼雕像的面前。她正轻拨琴弦，弹奏优美动人的乐曲。艾莎彻底愣住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重新听到声音，而且还是这样动人的旋律，她如痴如醉、流连忘返，一直在雕像边待到夜晚降临，人鱼停止演奏、轻合双眸。
然而，除了人鱼雕像的演奏，她依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却对自己的现状有了新的理解：难道当时那个人鱼并非破坏了她的听觉，而是屏蔽了她的听觉？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恢复听力？这个想法让她激动万分，因此在看似普通的一天，她走出门，在人鱼雕像处流连片刻后，便下定决心朝大海走去，最后来到了亚特兰蒂斯。
重新见到那古旧高大的城门，她强按下心中的恐惧，向人鱼护卫传达了她要进去的讯息，人鱼护卫虽然没有和二十年前那样直接举起武器攻击她，却依旧不允许她这个外来者进入。她没有办法，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去，就这样在城外逗留了三天，靠水草和鱼充饥。
对于骑士团来说，失踪人员找到了，任务顺利完成；但对于艾莎来说，她那么多天的努力毫无进展，回到陆地，她还是要面对万籁无声、孤独难耐的世界。
“要不，艾莎女士先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请皇家研究院的研究员们找找破除魔咒的方法？”纽特提议。
“嗯……”桑丘犹豫又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抱着书举起手，“也许我可以试试……”
“快说，你有什么办法？”皮姆着急地催促，“你小子，平时说话不是挺爽快吗？怎么这会儿含糊上了？”
桑丘没理会皮姆的态度，对纽特说：“我在想，艾莎女士是因为扰乱了亚特族的葬礼才被下了魔咒，如果她按照亚特族的葬礼习俗把流程完整过一遍，魔咒会不会解除呢？”
“有依据吗？”纽特感觉看到了希望。
“书里没有明说，但是提到了亚特族看重知过即改，无论任何人犯了多大的罪、受到多重的处罚，只要真心悔过并付诸实践，就能获得接纳，重新回到族人身边。”桑丘照着书念。
“无论如何先试试吧。”皮姆抢过书，动作粗鲁地翻了几下，“书里有记载他们葬礼怎么个流程吗？”
“喂，还给我，这是我从图书馆借的，别被你弄坏了！”桑丘气呼呼地把书抢回来，“——在这里，‘塔拉塔城的居民在葬礼习俗方面推崇一切从简，即使尊贵如长老去世，也只需要在丧乐中虔诚地下跪、闭眼、合掌，默哀三分钟即可’。”后面一页是乐谱，下方注记是《眠于深海》，桑丘在心里哼了哼，旋律低沉缓慢，看来确实是丧乐没错。
他抬头看着众人，求助似的说：“我需要笛子……”
“这里是深海，上哪儿去给你找笛子？”
“总不能用口哨吹哀乐吧，万一我也触犯他们的禁忌，变成哑巴聋子了怎么办？我以后还要加入骑士团呢！”桑丘见皮姆态度还是那么差，也不高兴了，直直地怼回去。
“没事，这儿到处都是珊瑚，折一小段现做根笛子就好了。”纽特边说边游远了。
桑丘接过纽特用珊瑚临时做好的笛子，笛子整体还有些粗糙，但应该够用了。他盘腿坐下，把书摊开放在脚上，嘴唇凑近吹孔——
动人的旋律从珊瑚笛流出，萦绕在所有人的耳畔。艾莎在这肃穆的丧乐中慢慢跪下来，闭眼、合掌，向二十多年前的逝去的那位长老传达她迟来的悼念和歉意。
其他人虽然没有下跪，但也都低着头，闭着眼，没有说话。
三分钟后，珊瑚笛发出最后一个哀婉的叹息，默哀结束了。皮姆扶起妻子，小心翼翼地问：“艾莎……艾莎？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皮……姆……”艾莎的嘴巴迟疑地张开，试探着喊丈夫的名字，“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成功了！”皮姆喜极而泣，紧紧拥抱住妻子，“艾莎……太好了艾莎……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真动听啊……和我梦里的一样……艾莎……”
在演奏哀乐的三分钟，桑丘的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吹错几个音符影响效果。这会儿已经累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纽特把他搀起来，半开玩笑：“你还听得到我说话么？”
桑丘慢慢地摇了摇头，两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太棒了，桑丘！不愧是和罗宾探长搭档过的小洛克！”纽特毫不吝啬地表扬他，“而且你的笛子吹得太好了，真难想象这是你第一次吹这首曲子。”
“对呀，听说你想加入白银骑士团，如果不是你年龄还没到，我真想马上向团长推荐呢！”
“你帮了我们大忙了！”
嘿嘿……桑丘陶醉在骑士们的迭声赞美里。这真是最开心的一天：见到了期待已久的美人鱼雕像，又学会了辟水咒，还得到了骑士团众人的认可……
间章III
桑丘、皮姆夫妇、纽特以及骑士团的众人离开亚特兰蒂斯，不断上浮、上浮，终于回到了地面。桑丘乍见沙滩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熬了个通宵，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呢。纽特叫住一个急匆匆跑过的白银骑士：“嘿，艾利克斯！怎么这里那么多人？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么？”
被唤做艾利克斯的洛克三两步跑到纽特身边，正要说什么，看到桑丘，他愣住了，掏出一张羊皮纸看了看，又打量了桑丘一会儿：“你是桑丘？！”
“是……是啊。”桑丘心想，他的名声这么快就在骑士团传开了吗？有点意外啊……
“纽特，你在哪儿找到这孩子的？”艾利克斯又转向纽特，语气严肃，“他同学说，这孩子从下午3点多离开研究院就消失了，一直没有回来。他们的老师找我说明了情况，我带着弟兄们从傍晚找到现在，但一无所获……”
桑丘脸瞬间红得仿佛要滴血，纽特也慌了，坏了，从头到尾他都默认桑丘是一个人来人鱼湾的，他怎么没意识到，一个十几来岁、又穿着校服的小洛克更有可能是跟随魔法学院大部队一起来的呢！这下，不但让他的老师和同学担心上火，还平白无故给同事们增添了那么多工作量……
桑丘和纽特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着急忙慌地向以艾利克斯为代表的白银骑士道歉，桑丘一边道歉一边想象着特伦斯黑成锅底的脸，这下完了，他肯定会和自己冷战至少一个月，也不允许他和克莱尔套近乎了！
小克莱尔，你可能要有三个月收不到桑丘哥哥的消息了！
见骑士们没办法将多余的注意力分给他们，皮姆在纽特手里塞了一张写着自己地址的纸条，揽住妻子的胳膊。两人微笑着对视了一眼，朝家走去。
“你真的找不到那条通道出现的位置？”
白发的青年坐在光线昏暗的桌台前，桌上是摊开的各种魔法书籍，以及写满了笔记和演算式的演草纸。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真的找不到。”
心底浮现出的声音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他眉头紧锁，似乎下一秒就要放下风度、大声斥责些什么——但他没有。他丢下手中的羽毛笔，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替我积攒的负念并不足够。”那个声音继续说，“通道只存在了不到一秒钟就消失了，我还没来得及与它建立联系……”
恩佐冷笑：“信誓旦旦说负念已经够了的是你。”
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
“这个世界和我所熟悉的相去甚远……”
“恕我不能苟同，即使从我遇到你的时候算起，你也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三年了。”恩佐似乎不打算给那个声音留任何情面，“或许我们都不得不承认，三岁孩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经超过你了。”
“你！”
那个声音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被惹恼了。恩佐没有再对它冷嘲热讽，他揉揉眉心：“我也尽力了，我算不出那条通道曾出现在哪里。换句话说，它可能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彼得大道，被成百上千人目击，也可能出现在人迹罕至的高黎贡山，只有青蛙施舍给它一些关注。这是三年来我所遇到的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但是现在并没有任何报道说发现了奇怪的异世界通道，没错吧？”
“话虽如此，但你不能保证等我发动战争，会有人后知后觉……”
“那个‘有人’，是罗宾探长么？”
恩佐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刚嘲讽完对方，就被人戳中痛处，着实有些不好受。
那个声音继续说：“也许罗宾探长才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吧？”
“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操心这个。”恩佐冷声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还是聊聊更迫切的事吧：要不要把战争时间推后一年？”
“……我认为这是必要的。”那个声音不情不愿地说，“没有我的黑恶魔军团，我的实力将大打折扣……”
“即使再等一年，异世界通道也不一定可以稳定开启。”恩佐提醒它。
对方没有说话。恩佐又说：“我就再等一年，一年之后，无论情况如何，必须立刻发动战争，我不能再等了。”
那个声音沉默许久：“……好。”
“即使一年后负念依然不够也没有关系。”恩佐说，“战争一旦打响，整个洛克王国很快就会生灵涂炭、满目疮痍，那个时候，将源源不断地产生负念……”
“而且，你不就是这样诞生的吗？”
“——噩梦。”
【CASE3CLOSED】
——战前卷完——
四个月前，艾德曼给人鱼湾捐赠了3米高的竖琴美人鱼雕像，她感到不安并尽可能地远离，然而到了傍晚，她突然“听见”屋外传来歌声和琴声……她走出门，循着声音来源，最终来到了人鱼雕像的面前。她正轻拨琴弦，弹奏优美动人的乐曲。艾莎彻底愣住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重新听到声音，而且还是这样动人的旋律，她如痴如醉、流连忘返，一直在雕像边待到夜晚降临，人鱼停止演奏、轻合双眸。
然而，除了人鱼雕像的演奏，她依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却对自己的现状有了新的理解：难道当时那个人鱼并非破坏了她的听觉，而是屏蔽了她的听觉？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恢复听力？这个想法让她激动万分，因此在看似普通的一天，她走出门，在人鱼雕像处流连片刻后，便下定决心朝大海走去，最后来到了亚特兰蒂斯。
重新见到那古旧高大的城门，她强按下心中的恐惧，向人鱼护卫传达了她要进去的讯息，人鱼护卫虽然没有和二十年前那样直接举起武器攻击她，却依旧不允许她这个外来者进入。她没有办法，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去，就这样在城外逗留了三天，靠水草和鱼充饥。
对于骑士团来说，失踪人员找到了，任务顺利完成；但对于艾莎来说，她那么多天的努力毫无进展，回到陆地，她还是要面对万籁无声、孤独难耐的世界。
“要不，艾莎女士先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请皇家研究院的研究员们找找破除魔咒的方法？”纽特提议。
“嗯……”桑丘犹豫又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抱着书举起手，“也许我可以试试……”
“快说，你有什么办法？”皮姆着急地催促，“你小子，平时说话不是挺爽快吗？怎么这会儿含糊上了？”
桑丘没理会皮姆的态度，对纽特说：“我在想，艾莎女士是因为扰乱了亚特族的葬礼才被下了魔咒，如果她按照亚特族的葬礼习俗把流程完整过一遍，魔咒会不会解除呢？”
“有依据吗？”纽特感觉看到了希望。
“书里没有明说，但是提到了亚特族看重知过即改，无论任何人犯了多大的罪、受到多重的处罚，只要真心悔过并付诸实践，就能获得接纳，重新回到族人身边。”桑丘照着书念。
“无论如何先试试吧。”皮姆抢过书，动作粗鲁地翻了几下，“书里有记载他们葬礼怎么个流程吗？”
“喂，还给我，这是我从图书馆借的，别被你弄坏了！”桑丘气呼呼地把书抢回来，“——在这里，‘塔拉塔城的居民在葬礼习俗方面推崇一切从简，即使尊贵如长老去世，也只需要在丧乐中虔诚地下跪、闭眼、合掌，默哀三分钟即可’。”后面一页是乐谱，下方注记是《眠于深海》，桑丘在心里哼了哼，旋律低沉缓慢，看来确实是丧乐没错。
他抬头看着众人，求助似的说：“我需要笛子……”
“这里是深海，上哪儿去给你找笛子？”
“总不能用口哨吹哀乐吧，万一我也触犯他们的禁忌，变成哑巴聋子了怎么办？我以后还要加入骑士团呢！”桑丘见皮姆态度还是那么差，也不高兴了，直直地怼回去。
“没事，这儿到处都是珊瑚，折一小段现做根笛子就好了。”纽特边说边游远了。
桑丘接过纽特用珊瑚临时做好的笛子，笛子整体还有些粗糙，但应该够用了。他盘腿坐下，把书摊开放在脚上，嘴唇凑近吹孔——
动人的旋律从珊瑚笛流出，萦绕在所有人的耳畔。艾莎在这肃穆的丧乐中慢慢跪下来，闭眼、合掌，向二十多年前的逝去的那位长老传达她迟来的悼念和歉意。
其他人虽然没有下跪，但也都低着头，闭着眼，没有说话。
三分钟后，珊瑚笛发出最后一个哀婉的叹息，默哀结束了。皮姆扶起妻子，小心翼翼地问：“艾莎……艾莎？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皮……姆……”艾莎的嘴巴迟疑地张开，试探着喊丈夫的名字，“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成功了！”皮姆喜极而泣，紧紧拥抱住妻子，“艾莎……太好了艾莎……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真动听啊……和我梦里的一样……艾莎……”
在演奏哀乐的三分钟，桑丘的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吹错几个音符影响效果。这会儿已经累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纽特把他搀起来，半开玩笑：“你还听得到我说话么？”
桑丘慢慢地摇了摇头，两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太棒了，桑丘！不愧是和罗宾探长搭档过的小洛克！”纽特毫不吝啬地表扬他，“而且你的笛子吹得太好了，真难想象这是你第一次吹这首曲子。”
“对呀，听说你想加入白银骑士团，如果不是你年龄还没到，我真想马上向团长推荐呢！”
“你帮了我们大忙了！”
嘿嘿……桑丘陶醉在骑士们的迭声赞美里。这真是最开心的一天：见到了期待已久的美人鱼雕像，又学会了辟水咒，还得到了骑士团众人的认可……
间章III
桑丘、皮姆夫妇、纽特以及骑士团的众人离开亚特兰蒂斯，不断上浮、上浮，终于回到了地面。桑丘乍见沙滩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熬了个通宵，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呢。纽特叫住一个急匆匆跑过的白银骑士：“嘿，艾利克斯！怎么这里那么多人？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么？”
被唤做艾利克斯的洛克三两步跑到纽特身边，正要说什么，看到桑丘，他愣住了，掏出一张羊皮纸看了看，又打量了桑丘一会儿：“你是桑丘？！”
“是……是啊。”桑丘心想，他的名声这么快就在骑士团传开了吗？有点意外啊……
“纽特，你在哪儿找到这孩子的？”艾利克斯又转向纽特，语气严肃，“他同学说，这孩子从下午3点多离开研究院就消失了，一直没有回来。他们的老师找我说明了情况，我带着弟兄们从傍晚找到现在，但一无所获……”
桑丘脸瞬间红得仿佛要滴血，纽特也慌了，坏了，从头到尾他都默认桑丘是一个人来人鱼湾的，他怎么没意识到，一个十几来岁、又穿着校服的小洛克更有可能是跟随魔法学院大部队一起来的呢！这下，不但让他的老师和同学担心上火，还平白无故给同事们增添了那么多工作量……
桑丘和纽特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着急忙慌地向以艾利克斯为代表的白银骑士道歉，桑丘一边道歉一边想象着特伦斯黑成锅底的脸，这下完了，他肯定会和自己冷战至少一个月，也不允许他和克莱尔套近乎了！
小克莱尔，你可能要有三个月收不到桑丘哥哥的消息了！
见骑士们没办法将多余的注意力分给他们，皮姆在纽特手里塞了一张写着自己地址的纸条，揽住妻子的胳膊。两人微笑着对视了一眼，朝家走去。
“你真的找不到那条通道出现的位置？”
白发的青年坐在光线昏暗的桌台前，桌上是摊开的各种魔法书籍，以及写满了笔记和演算式的演草纸。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真的找不到。”
心底浮现出的声音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他眉头紧锁，似乎下一秒就要放下风度、大声斥责些什么——但他没有。他丢下手中的羽毛笔，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替我积攒的负念并不足够。”那个声音继续说，“通道只存在了不到一秒钟就消失了，我还没来得及与它建立联系……”
恩佐冷笑：“信誓旦旦说负念已经够了的是你。”
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
“这个世界和我所熟悉的相去甚远……”
“恕我不能苟同，即使从我遇到你的时候算起，你也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三年了。”恩佐似乎不打算给那个声音留任何情面，“或许我们都不得不承认，三岁孩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经超过你了。”
“你！”
那个声音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被惹恼了。恩佐没有再对它冷嘲热讽，他揉揉眉心：“我也尽力了，我算不出那条通道曾出现在哪里。换句话说，它可能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彼得大道，被成百上千人目击，也可能出现在人迹罕至的高黎贡山，只有青蛙施舍给它一些关注。这是三年来我所遇到的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但是现在并没有任何报道说发现了奇怪的异世界通道，没错吧？”
“话虽如此，但你不能保证等我发动战争，会有人后知后觉……”
“那个‘有人’，是罗宾探长么？”
恩佐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刚嘲讽完对方，就被人戳中痛处，着实有些不好受。
那个声音继续说：“也许罗宾探长才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吧？”
“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操心这个。”恩佐冷声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还是聊聊更迫切的事吧：要不要把战争时间推后一年？”
“……我认为这是必要的。”那个声音不情不愿地说，“没有我的黑恶魔军团，我的实力将大打折扣……”
“即使再等一年，异世界通道也不一定可以稳定开启。”恩佐提醒它。
对方没有说话。恩佐又说：“我就再等一年，一年之后，无论情况如何，必须立刻发动战争，我不能再等了。”
那个声音沉默许久：“……好。”
“即使一年后负念依然不够也没有关系。”恩佐说，“战争一旦打响，整个洛克王国很快就会生灵涂炭、满目疮痍，那个时候，将源源不断地产生负念……”
“而且，你不就是这样诞生的吗？”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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