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世界大部分的失落。都是因为自己没能成为更好的自己,却奢求着别人成为更好的别人

    前一夜22:00

    “喂”

    “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这边有些事情,假期就不回了。”

    7:00

    一大早刚回到家的林阳,手上抱着刚去花店买的花卉。因为从小奶奶就喜欢鲜花,自己也因此影响,成为自己为数不多的爱好‘插花’。换完拖鞋,羽绒服挂上衣架,他准备好了开始。

    林阳将花卉放置为自己专门准备的小桌上。小心翼翼的将包着花的透明纸上的丝带拿下,放置一旁。这是他最喜欢的环节之一,他去鲜花店,老板娘都会用不一样颜色的彩带送给他,每次也会绑不一样的造型。他拿起剪刀将多余枝叶减掉,每束花再剪成自己要的高度。一翻下来后就到了最重要的环节‘插花’。他将‘满天星’放置容器内的前端,中间放两三撮‘风信子’,两侧斜放着‘菊花’,剩下的空缺则由绿枝填满。林阳将上次老板娘送自己的紫色丝带拿开,又拿起这次的套上。将容器放到房间最显眼的茶几上把玩着。

    直到听到电话响起,视线才离开。看了看屏幕,是祁钰婧打来的。

    林阳说:“喂。”

    祁钰婧说:“你今天有事吗,我一人在宿舍好无聊,陪我出去逛逛街吧。”

    林阳说“今天刚好有点事。”

    祁钰婧说:“啊,那好吧。”

    得知寒假也没回家的她,林阳说:“你要实在是没事做,一会和我去我工作地方转转,你看行吗?”

    祁钰婧说:“好,一会儿联系。”

    两人走到离工作室还有200米的距离时,就看到薛凯身上挂着的大红花,双手抱着经营许可证等待大家。薛凯看到两人走近,兴高采烈的招手示意。

    薛凯对林阳假意的说:“上次的女朋友不是这个呀。”

    旁边的祁钰婧连忙说:“我可不是她女朋友,就是陪他过来庆祝开业的。”

    薛凯说:“谢谢,谢谢。”

    本以为这个误会就此结束时,祁钰婧没想到这个话题伴随自己近两个小时。直到被醋海翻波的柳顷用着及其隐蔽的话语打断这个话题。林阳站在最后面,看着这算是真正的企业时,暗暗下定了决心(会让自己所踏过的公司,俯首称臣)。众人进入房间后,薛凯将许可证挂在墙上的正中央。大家也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薛凯的发言。

    薛凯说:“好了,我们开下公司成立后的第一场会议。”

    就在薛凯准备接下的话时,张月接下话茬:“林阳,先让你朋友先在外面等等吧,让咱们开完会在进来。”

    此话一出,林阳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就在他想着怎么回复时,薛凯出了声。

    对于薛凯而言,在还未真正进入公司,没有签‘卖身合同’前的林阳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他怎么会让自己谋划许久的计划,就这样被打乱。

    薛凯对张月说:“没事,张姐,这次会议也不是私密会议”

    就在祁钰婧感到不舒服时,准备起身离开,却被林阳按住,说:“凯哥说可以听,就坐这儿”。祁钰婧这才安稳的坐了下去。

    薛凯接下说:“我们进入正题,现在我们是一家合法的企业,我们有了自己的厂家合作,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吃别人剩下的。这虽然代表着我们前进的步伐,但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困难,我们还没以能力够着。现在公司正式成立,我们不可以和以前一样懒散,要有规章制度。我先讲一点,每天上班时间是9:00,林阳还算是临时工,他除外,其余人不可以迟到,剩下的张姐一会儿告诉你们。还有...”

    在薛凯正全神贯注的讲话时,门后却出现两位男子,让他惊讶不已。

    薛凯说:“爸。”

    “出来。”

    薛凯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这个日子来看自己。看到父亲转身走出去后,自己伴随着同伴们异样的眼光紧跟了后面。

    父亲说:“这就是你对我说自己要做的事情?”

    薛凯说:“我一直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事实也是这样的。”

    父亲听到薛凯的话后,转身上了车。薛凯认为父亲开到这一幕应该会很欣慰,谁知他并不开心。就在薛凯失望之极时,后面的事情却让自己心里翻涌暖流。

    虽然父亲上车时并没有回头,但司机却停下了脚步,在薛凯面前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说:“董事长说利苑哪里的写字楼空着,让你把办公室搬到哪里。”

    “他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了。”

    薛凯心事重重的看着父亲的车子开走。自己在楼下思量了半晌,大步走上了办公室。

    当薛凯走进办公室,大伙因刚才的一幕感到诧异,齐刷刷看着他。他也坦然自若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他将父亲给的钥匙扔到桌子上说:“这是我们新的办公区,这两天准备搬家。”

    正当大家还蒙的时候,他又说:“张姐刚也和你们说的差不多了,我再补充几点。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招聘。小茵主要负责,需要什么就提,其他人都听从调配。等人员齐了,以后张姐就主要负责市场部这块,小茵负责人事部,晶晶负责财务,管好帐。其他的职务等以后团队壮大在定”。

    张月问道:“老大,那销售部不先定了吗?”

    薛凯说:“现在就仨人,等以后再说。要没事了就各忙各的散了吧”

    只因张月和林阳的交往并不多,所以其余人都知道销售总监这个位置是薛凯留给他的,都也默不作声。等薛凯走出了房间后,大家看着桌上的钥匙,惊叹着。

    马攀说:“我的乖乖,富二代就是不一样。”

    大家眼神里也都是云集响应。

    到了中饭时间,林阳与祁钰婧溜回了家。祁钰婧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进门后就一缕香气从鼻梁划进鼻孔。房子整体只有两种颜色,‘黑’‘灰’。林阳轻巧越过家具,走到窗帘处,将本就一丝光亮放大,照亮整个房间。就在这视角转换的瞬间,第一眼就看到最显眼的鲜花,是那香气,是花香。可以疗伤。祁钰婧悠闲爬在橱窗,等待自己食物。

    “你说萋晞怎么能淘到你这么好的男人,又能挣钱,又能做饭的”。祁钰婧伴着她那阴笑说道

    “羡慕吧?”

    “羡慕呐”。

    林阳转念说:“你觉得今天我那些同事怎么样?”

    祁钰婧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和你们老板对那个张姐好像有敌意。”

    林阳说:“张姐可是我们公司的顶梁柱,老板就指着她发家,怎么会有敌意。”

    祁钰婧阴笑着脸说:“不过我觉得那个叫柳青的姑娘对你好想有意思,你可要守身如玉呐。”

    林阳无奈说:“可以别乱说话吗?”

    祁钰婧说:“反正我觉得你们公司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你倒是说对了”林阳端着饭碗走向饭桌说道,“过年真不打算回家,一个人在这里?”

    祁钰婧说“不是还有你吗,怎么能叫一个人。”

    “我这是有工作,再说过年我要去找萋晞的”林阳嘴里边吃这饭,边说着。

    祁钰婧嘴里的饭突然不香了。怔住了一会儿,伴着可怜兮兮的眼神,她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找萋晞吧,我其实也有点想她了。”

    林阳说:“不可能。”

    祁钰婧说:“嘁,我告诉你,林阳,你之后求我去,我都不会去。”

    林阳说:“那正好。”

    林阳看着祁钰婧气急败坏,在哪狼吞虎咽那..饭菜。其实心里早就笃定了主意。

    大年三十的列车一趟一趟为那些远在他乡的人服务这。相对于值站人员,这很幸福。他们的忙碌早已忘记了羡慕。检票员对着对讲机大喊自己要上厕所,的确,是有回应,但就只是回应。面对蛮不讲理的乘客,他们会很暴躁,因为没有时间。只有那些有点小权的时时刻刻都在思考怎么可以用得上,而那些有大权的,怎么会和他们站到一边。

    林阳坐上车位等待着终点,闭着眼,忍受着因列车速度而使自己的耳鸣。但世间总有温情在,他感受到左手边的触碰。努力睁开眼的他发现是一位小朋友攥着他的手,再往左手边就是已经昏睡的小朋友的母亲。小女孩在问林阳身体是否有异样,他则摆出自己最享受的表情摇摇头。小女孩又问,这次她明显和自己熟络了许多,因为这次她对自己有了称呼,‘叔叔’。

    小女孩指着隔着自己座位,斜侧的大叔手上的毛绒玩具,她问,“那个是狐狸吗?”

    他说:“不是,他叫星猫。”

    女孩斩钉截铁的说:“那不是。”

    他疑惑地问,说:“你不知道星猫吗?”

    女孩说:“不知道。”

    他这才反映到,面前这个小女孩只有仅仅六岁。她的那声叔叔并没有叫错。

    他坦然自若的说:“它就是狐狸。”

    女孩因这次的辩论得胜,心满意足。林阳也嘴角挂微笑,闭上眼睛,继续感受着没有刚才那么痛苦的痛苦。

    天色已晚当下了车站后,遵从着安萋晞的指定,在一条湖旁下了车。林阳走到长湖的中央处,见到一位男孩,十三四岁的样子,他看起来很不开心。他想到了自己,走了过去,将口袋里的荔枝味糖果给到这位小男孩手里。男孩接过糖果后,两人相对无言。坐在长条板凳上,好一会儿,男孩才开口。

    “你知道吗,我们把这片湖称之为海。”

    “为什么?”

    “这里承载了半座城的,每个年龄段人的爱情。所以叫做海,不过分。”

    “你也是半座城里的一位?”

    “或许是。”

    “我从没来到过这儿,你管这说成海,叫爱情。要我认为的话,这是时间,是青春,说爱情的话,浅薄。”林阳想了想,说:“这片海,是想象的美好,是不知恐惧的渴望”

    林阳看着男孩云里雾里的,笑着又说:“你一直看着远处的海,不如把手上的糖先吃到嘴。”

    男孩起身攥着糖果,便转身离去。

    过了会儿,自己也等到了安萋晞。本身想给她的惊喜,却变成无奈。因为这个除夕的夜晚,他需要一个人度过。

    安萋晞将自己带到远处篝火旁,她说那是她的好朋友们在哪里自助烧烤。林阳走到离火炉仅剩十米的距离时,所看到的是让他本身就不美丽的心情更加沮丧。不过为注意自己的形象的他,还是面带微笑,走过去向陈书一打起了招呼。同时,也向其余的人示意问好。

    反之,远在学校的祁钰婧就大不相同。因为林阳的建议,许天翊早早就去到祁钰婧的身旁,陪她过着今年这最后一个夜晚。

    除夕夜的迪厅,异常火爆。这里的人们用着这种方式,释放出自己今年所有的不悦和难过。用酒精麻痹自己,伴着音乐。两人相距两米有余,踩着节奏,祁钰婧那纤细的身姿,在舞池摇曳着。身边的许天翊挥动着自己的肢体,直到侧面包厢里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出现。青年像是想要邀请祁钰婧,不过一个粗鲁的手臂拒绝了他的盛请。青年被这扑克脸的面相吓到,连连后退。

    青年说:“都是来玩的,打扰了。”

    许天翊凶狠的说:“滚。”

    “兄弟,可以。”,青年壮完气势连忙逃之夭夭

    祁钰婧本身就被许天翊可以来陪自己过年而感动着,看到这一幕,在凌晨十二点钟时,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迎接着新年。

    祁钰婧对许天翊大声吼着,说:“毕业后我们一起找到工作就在一起可以吗?。

    因为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以及音响,许天翊也对着吼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可以?”

    “我说没什么?”

    “我说可以?”

    而此时的林阳也已经艰难的度过这个安萋晞的聚会,并送她到家门口,两人牵着手久久不能分开。

    “我看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安萋晞调皮的说“是不是因为我不能陪你就寝了。”

    “没有”林阳假装生气的说。

    “好了,我也没办法,必须得回家呐”安萋晞踮着脚尖,努力的够着林阳的嘴巴亲了亲说道

    目送安萋晞上楼的林阳坐在石墩前,抽起了烟。它很明确今天自己闷闷不乐的原因,他有些迷茫了。他拖着卡其色行李箱,拿起手机拨打着号码。

    “喂。”

    “明天我回来。”

    “好。”

    回到酒店的林阳坐在床上发着呆,直到手机请铃声将自己吵醒。是李容辰与许天翊打来的视频。

    许天翊激动地说:“林阳,我爱死你了。祁钰婧说毕业就和我在一起。”

    李容辰也跟着喊道:“听说蒋妍和那个小白脸分手了,我*,太开心了。我觉得我的春天又来了。”

    伪装一晚的林阳,在两位好兄弟面前实在装不了开心的模样了,不过他还是强咧着嘴说:“恭喜恭喜。”

    三人聊了好一会,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人。林阳实在无心在聊下去,便挂断了电话。他将自己蒙在被自己。他睡着了,一边想,一边睡,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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