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偶
青年仿佛站在舞台的中央的演员，举起手中提着的黑色箱子，缓缓打开。
“七号异化物-【人偶】。”
【人偶】的外形是一颗漆黑的多棱形结晶，像是四个方块重叠在一起，结构对称。
钟让有些不敢置信，他记得这件危险的异化物，但是它不应当再度出现，它应当是被永久封存的。
“钟让先生应当不需要我介绍一次这件物品的功能吧？您应该对它印象非常深刻，我们向总部申请到了这件工具。”
他当然记得这件异化物的功能，这是他最后一次行动所追回的，在那之后，他便不再担任作战序列的指挥官，转为研究序列的人员。
他至今仍忘不了当时眼前的情形。
……
十三年前，极北之域，守望城。
当时的钟让尚且年轻，因前不久破获一起重大污染物交易案件，而得以跟随其老师一同前往总部接受晋升。
守望城是人类防线的最前端，其中心存在着一号异化物-【空洞】，【空洞】的占地面积极大，自古以来，一代又一代的人将生命空耗在那里，人们修建了一道又一道的城墙，将其围住，以阻止污染的扩散。
从未有人知道【空洞】之中有什么，它仿佛是这个世界的缺口，每隔几年都有人率领探索队进入，却从未有人归来，关于【空洞】内部的资料极其之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所有的资料都来源于外界直接的观测，只知道其内部是人类禁区。
而守望城作为直面空洞的城市与人类的第一道防线，其存有的异化物和污染物也是所有城市中最多的。
在他前往晋升的过程中，他曾与【人偶】有过短暂的接触，或者说他的老师便是因此而丧生的，这使他对【人偶】的危险度有着明确的了解。
他仍记得，当时，他正准备与他的老师乘坐光环返回沧澜市，正当他与老师谈笑时，一枚特制子弹击穿了他的老师的脑壳，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当时差点疯了，愤怒的拿起腰间的枪支准备反击，但下一刻，他被一群训练有素的人给制服。
后来，当排除了他的嫌疑之后，他得知了真相：他的老师早在那之前已经死亡了，在他到达守望城的两天之前，看管【冰窖】的守卫全部死亡，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件异化物丢失，总部封锁了信息并展开调查，因为没有明确证据而不了了之。
但在之后两天失踪的消息却接连不断的传来，高层怀疑是有异化物逃离了，经过了极其专业的排查之后，最后确认有一件异化物被人为更换。
没错，就是【人偶】，【人偶】的功能是复制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与外观，并继承前一个被复制的人的记忆，也便是说，【人偶】的行为可以做到与被复制的人完全一致，而被他复制的人也会彻底消失。
在逃离的过程中，它依靠着这个能力一步一步的接近并代替了钟让的老师，这一切都在半天之前发生，而钟让毫无察觉，但最终它却因为异常态能量参数的出现而在车站被发现，随后被迅速赶到的执行官击毙。
异化物和污染物最显著的差异便是本身异常态能量参数，这点也常被用来检测是否发生异化，未被污染时的任何物质的能量参数是恒定的值，当出现污染时，如果被污染的是个体，那么个体的参数并会与周围的参数出现明显差异，或是开始同化周边，造成进一步污染，反之亦然。
……
“我绝不同意你对我的儿子使用这件危险的东西！”
钟让坚决地拒绝了青年的建议，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审判厅内回荡。
“您并没有选择的余地，而我们也并无恶意，我们知道您很担心您的儿子的安全，但请您放心，它不会对您的儿子造成任何伤害，这是‘眼’嘱托我必须告知您的事项之一，如果不使用它，您的儿子必定会死亡，他必须得被处理，我希望您能理解这个事实。”青年微笑着说道，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平淡的小事。
钟让头一次觉得对方的脸是那么的令人厌恶，他无法拒绝这种条件，并非这个条件具有什么问题，而是抓住了他的弱点，使他不得不接受。
“您的儿子会回到您的身边，不过您可能会从此拥有两个儿子，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青年轻轻的将存放【人偶】的箱子摆在包裹着钟缘的晶体前方，打开了对于【人偶】的限制装置，往后挪开了几步，面带微笑的看着，从始至终，他的笑容都没有发生过变化，仿佛也是一只“人偶”，在他人的操控下，以微笑面对一切。
“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纠正一下，不是要是必须，那个未知是未来很重要的一部分，‘眼’嘱咐我告知你的最后一个事项，这也是‘眼’的原话：‘它很重要，他在未来所起的作用甚至超过了我，也只有他留着，我们才有未来。’”
【人偶】的棱角开始由晶体向液体转变，最后仅保留中心光滑的黑色圆球，里面可以看到包裹着血红色的液体，溶解出的黑色液体开始以圆球为核心汇集成一根根丝线，向上方不断延伸，圆球被包裹着慢慢升起。
“你很信任‘眼’？”
“当然，我又怎么可能不信任他呢？我的命自始至终都不是我的。”
一根血红色的丝线从圆球内部延伸出来，缓慢的向钟缘靠近，坚硬的晶体没有挡住这根细微的丝线，丝线笔直地贯入钟缘的眉心。
“所以你甘愿做他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如果他需要的话，我可以是。”青年微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一些黑色丝线相互缠绕，慢慢的构建了一副骨架，另一些黑色丝线不断的延伸，一根根细小的管子在骨架表面形成，组成了它的血管。
“你不后悔吗？”钟让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那你呢？”青年微笑着反问道。
“这样啊……”钟让似乎明白了什么，叹息道。
红色丝线开始缩回，晶体内的钟缘的外表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当血管构建完毕之后，更多的黑色，液体凭空从血管之中涌出，填充着它们之间的间隙。
各种器官开始出现，但却全都是黑色的不稳定形态，当皮肤构建完成之后，开始迅速转变为与钟缘一般无二的颜色。
整个过程不过30秒左右。
青年看着【人偶】构建完了身体，站在【人偶】身后，将一把华丽的短匕插入【人偶】的心脏。
本将睁开眼睛的【人偶】再次闭上了眼睛，青年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人偶】陷入了沉寂之中。
“总之，我的任务完成了，转换进程已经打断了，意识主体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更，我会叫人将他们送去医院，你想怎么处置他俩那就随便你吧，至于您的同事与上层的大人物们，我会通知他们的。”青年的脸上仍挂着不变的微笑，令钟让毛骨耸然。
钟让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头一次觉得对面那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也是一个狂信徒，虽然他用理智的面具掩饰着自己，但他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疯狂。
“对了……”
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在门口处停下，说道：“【人偶】暂时还需要您的照顾，所以先将其存放在您那里吧，请不要破坏它哦……”
“什么玩意？”
钟让懵了，他从未想过这种危险的东西会存放在他这里，他很快反应过来，可对方已经离开了审判庭。
他望着屏幕中仅剩的两个人，或者说一人一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他复杂的心情，随即又叹了出来……
“这真是……”
“七号异化物-【人偶】。”
【人偶】的外形是一颗漆黑的多棱形结晶，像是四个方块重叠在一起，结构对称。
钟让有些不敢置信，他记得这件危险的异化物，但是它不应当再度出现，它应当是被永久封存的。
“钟让先生应当不需要我介绍一次这件物品的功能吧？您应该对它印象非常深刻，我们向总部申请到了这件工具。”
他当然记得这件异化物的功能，这是他最后一次行动所追回的，在那之后，他便不再担任作战序列的指挥官，转为研究序列的人员。
他至今仍忘不了当时眼前的情形。
……
十三年前，极北之域，守望城。
当时的钟让尚且年轻，因前不久破获一起重大污染物交易案件，而得以跟随其老师一同前往总部接受晋升。
守望城是人类防线的最前端，其中心存在着一号异化物-【空洞】，【空洞】的占地面积极大，自古以来，一代又一代的人将生命空耗在那里，人们修建了一道又一道的城墙，将其围住，以阻止污染的扩散。
从未有人知道【空洞】之中有什么，它仿佛是这个世界的缺口，每隔几年都有人率领探索队进入，却从未有人归来，关于【空洞】内部的资料极其之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所有的资料都来源于外界直接的观测，只知道其内部是人类禁区。
而守望城作为直面空洞的城市与人类的第一道防线，其存有的异化物和污染物也是所有城市中最多的。
在他前往晋升的过程中，他曾与【人偶】有过短暂的接触，或者说他的老师便是因此而丧生的，这使他对【人偶】的危险度有着明确的了解。
他仍记得，当时，他正准备与他的老师乘坐光环返回沧澜市，正当他与老师谈笑时，一枚特制子弹击穿了他的老师的脑壳，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当时差点疯了，愤怒的拿起腰间的枪支准备反击，但下一刻，他被一群训练有素的人给制服。
后来，当排除了他的嫌疑之后，他得知了真相：他的老师早在那之前已经死亡了，在他到达守望城的两天之前，看管【冰窖】的守卫全部死亡，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件异化物丢失，总部封锁了信息并展开调查，因为没有明确证据而不了了之。
但在之后两天失踪的消息却接连不断的传来，高层怀疑是有异化物逃离了，经过了极其专业的排查之后，最后确认有一件异化物被人为更换。
没错，就是【人偶】，【人偶】的功能是复制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与外观，并继承前一个被复制的人的记忆，也便是说，【人偶】的行为可以做到与被复制的人完全一致，而被他复制的人也会彻底消失。
在逃离的过程中，它依靠着这个能力一步一步的接近并代替了钟让的老师，这一切都在半天之前发生，而钟让毫无察觉，但最终它却因为异常态能量参数的出现而在车站被发现，随后被迅速赶到的执行官击毙。
异化物和污染物最显著的差异便是本身异常态能量参数，这点也常被用来检测是否发生异化，未被污染时的任何物质的能量参数是恒定的值，当出现污染时，如果被污染的是个体，那么个体的参数并会与周围的参数出现明显差异，或是开始同化周边，造成进一步污染，反之亦然。
……
“我绝不同意你对我的儿子使用这件危险的东西！”
钟让坚决地拒绝了青年的建议，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审判厅内回荡。
“您并没有选择的余地，而我们也并无恶意，我们知道您很担心您的儿子的安全，但请您放心，它不会对您的儿子造成任何伤害，这是‘眼’嘱托我必须告知您的事项之一，如果不使用它，您的儿子必定会死亡，他必须得被处理，我希望您能理解这个事实。”青年微笑着说道，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平淡的小事。
钟让头一次觉得对方的脸是那么的令人厌恶，他无法拒绝这种条件，并非这个条件具有什么问题，而是抓住了他的弱点，使他不得不接受。
“您的儿子会回到您的身边，不过您可能会从此拥有两个儿子，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青年轻轻的将存放【人偶】的箱子摆在包裹着钟缘的晶体前方，打开了对于【人偶】的限制装置，往后挪开了几步，面带微笑的看着，从始至终，他的笑容都没有发生过变化，仿佛也是一只“人偶”，在他人的操控下，以微笑面对一切。
“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纠正一下，不是要是必须，那个未知是未来很重要的一部分，‘眼’嘱咐我告知你的最后一个事项，这也是‘眼’的原话：‘它很重要，他在未来所起的作用甚至超过了我，也只有他留着，我们才有未来。’”
【人偶】的棱角开始由晶体向液体转变，最后仅保留中心光滑的黑色圆球，里面可以看到包裹着血红色的液体，溶解出的黑色液体开始以圆球为核心汇集成一根根丝线，向上方不断延伸，圆球被包裹着慢慢升起。
“你很信任‘眼’？”
“当然，我又怎么可能不信任他呢？我的命自始至终都不是我的。”
一根血红色的丝线从圆球内部延伸出来，缓慢的向钟缘靠近，坚硬的晶体没有挡住这根细微的丝线，丝线笔直地贯入钟缘的眉心。
“所以你甘愿做他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如果他需要的话，我可以是。”青年微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一些黑色丝线相互缠绕，慢慢的构建了一副骨架，另一些黑色丝线不断的延伸，一根根细小的管子在骨架表面形成，组成了它的血管。
“你不后悔吗？”钟让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那你呢？”青年微笑着反问道。
“这样啊……”钟让似乎明白了什么，叹息道。
红色丝线开始缩回，晶体内的钟缘的外表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当血管构建完毕之后，更多的黑色，液体凭空从血管之中涌出，填充着它们之间的间隙。
各种器官开始出现，但却全都是黑色的不稳定形态，当皮肤构建完成之后，开始迅速转变为与钟缘一般无二的颜色。
整个过程不过30秒左右。
青年看着【人偶】构建完了身体，站在【人偶】身后，将一把华丽的短匕插入【人偶】的心脏。
本将睁开眼睛的【人偶】再次闭上了眼睛，青年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人偶】陷入了沉寂之中。
“总之，我的任务完成了，转换进程已经打断了，意识主体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更，我会叫人将他们送去医院，你想怎么处置他俩那就随便你吧，至于您的同事与上层的大人物们，我会通知他们的。”青年的脸上仍挂着不变的微笑，令钟让毛骨耸然。
钟让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头一次觉得对面那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也是一个狂信徒，虽然他用理智的面具掩饰着自己，但他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疯狂。
“对了……”
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在门口处停下，说道：“【人偶】暂时还需要您的照顾，所以先将其存放在您那里吧，请不要破坏它哦……”
“什么玩意？”
钟让懵了，他从未想过这种危险的东西会存放在他这里，他很快反应过来，可对方已经离开了审判庭。
他望着屏幕中仅剩的两个人，或者说一人一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他复杂的心情，随即又叹了出来……
“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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