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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前面的木桌上趴着刀羌,不知守了他多久,累的呼呼大睡。楚言没惊动他,坐起身,从手环中拿出灵丹吃进嘴里。

    最近召梦出了不少力,楚言在感到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也没忘了它,拿出灵草把它和回梦唤出,让它们在床榻上吃。

    说来好笑,他到现在连回梦的能力都没探出,回梦也不出手,整体虚势,拿浑身气势唬人,真正高岭之花,想催催不动。

    灵草默默喂它们吃完,楚言直起身打坐半个时辰。刀羌在半个时辰后抹抹口水醒来,抬眼一望,吓了一跳,刻意忽视这两突然冒出的兽,问他情况怎么样。

    楚言回道:“还成……跟我论武的邱天明呢?他还在不在。”

    刀羌瞪眼,心想我和你师傅幸好没跟他干起来,没把他赶出去,就道:“他早醒来了,有事要找你,你和他从前同是萧寒山的师兄弟?”

    楚言点头,又觉出这话怎么说的这么怪,于是复说:“我出来了,他依旧还是萧寒山弟子。”

    他在那山上扎了根,哪怕再风光,一日是那山中人,一世是那山中魂,走是不可能走的。

    忘恩负义只有他罢了。

    刀羌咂了咂嘴,问:“你从此不回萧寒山吗?”

    楚言心中一个咯噔,道:“自然要回。”

    什么时候回,他还没想好,但朱立在那,自己是要把他带出的。

    不如,正好趁香药门那神神秘秘的掌门人还在“闭关”不出世,他再沉淀沉淀,等这论武大会过去。计划变一变,杀众人一个触手不及,回萧寒山“浪”一番?

    陌山祖的魂魄,花妖,还有萧寒山那唯一两面两相的女师尊,等级分明的门派暴力,他不回去掀得惊涛骇浪怎么对得起他魔教覆灭是以他们萧寒山为主,共同剿的。

    而和邱天明打了一仗,楚言深刻感到这正道魔道水火不容。

    以前那些幻想通通变成水泡,一戳就没。

    他和邱天明不过就几面之缘。他几年前救了邱天明,两人却因观点不合而不欢而散,虽两人都互相印象深刻,但那绝对不是好的。

    真实是看不过眼的,否则这论武大会就是一片林子,飞的什么鸟都有。他邱天明为甚要当那维护秩序和平的警察,在论武高台上看不爽他那干脆利落的打法,偏要给自己一点“教训”?

    修行者境界分高低,打得过且能三招到五招打赢,为甚还要浪费时间?可楚言能猜到台下和这彬彬有礼的邱天明,就是觉得他打的过于厉害,没留一手,没给其他对手留一点面子!

    楚言思及此,发觉刀羌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两个小东西,便与他介绍道:“这是召梦,这是回梦,我的妖兽。我今日引出的雷电就是靠召梦。”

    刀羌点头:“这个我认识。”

    那个不认识。

    楚言却没介绍这四不像的飞兽,只心念一动,拿出一株翎草,逗了逗召梦。

    召梦这兽吃好的吃惯了,乍然一株翎草,它看了第一眼就不再看第二眼。

    刀羌被这莫名其乐融融的景象弄得无言,一会才回过神,提醒忘了要事的这所谓少主,道:“你不是要找邱天明?他就在外头。”

    楚言:“哦,我忘了。”

    他在出这屋前,特意整了整压得生出皱褶的衣袍,还给自己使了一个清洁术。

    哪怕内在还是重伤,不过像他不能倒下,至始至终的主要目标也就是维持表面安好罢了。

    刀羌在后面跟着他,疑惑:“你好了?”

    楚言回:“好了。等会能否给我找个医瞧瞧?”

    是,再牛也怕有万一。

    刀羌跟在身后,不由咂嘴,他若重伤成这样,给他三天都不一定能下床,这两人却十分神奇。

    为何大家看起来都是其貌不扬,修为不高,却一个个比他要实在的厉害……

    刀羌一拍胸膛,想自己是领路的啊,又走往前面。

    楚言问玄冥,刀羌只道他给你们平祸端去了。

    楚言才想起自己和邱天明不死不休,炸的那论武台轰然倒塌,那灰尘仆仆的情景不比他们在无名镇的差。

    刀羌居然跟他聊起,也忍不住感慨道那真是我这短短十几年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

    楚言挑眉,说这不能罢?你这身份就足够神秘,要是不神秘可以说,你早就信任我跟我说了!

    楚言一时口快说完,又马上闭嘴,竟有些担心这刀羌会把花蛇一同拐跑,他从这里消失,身份秘密也消失。

    刀羌正在想如何应付他这话的对策时,磨磨蹭蹭正好到一扇门前。

    刀羌刚示意这就是,还没大刺刺地不客气地推开门,门就被打开,邱天明还是那一身花衣,面容清冷的出现。

    楚言看到他这一身,噗地一声笑出。

    邱天明向刀羌抱拳,刀羌也不自讨没趣,摆摆手就走了。

    楚言丝毫不慌,撇过身走进去,一屁股坐到桌前的凳子上,敲了瞧桌。

    一想到他比自己早醒,状态也比自己好,就有些不得滋味。只能表现的不羁,才能不输那脸。

    邱天明在他面前坐下,楚言敲着桌,又马上想到自己可比他大,便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吊儿郎当中又不失稳重,只是属于潇洒派,淡淡开口,先发制人:“一日萧寒山弟子,终生萧寒山弟子。你这怎么下的山,难道不是萧寒山弟子了?见师兄竟不打一个招呼?装不认识我?”

    歪嘴一笑,也看不出气愤。

    楚言颇为自得地看着这师弟紧紧握住茶杯,似在忍耐。“师弟”越这样,他便越云淡风轻,只讽刺意味足得很:“在那论武高台上,我想你不打招呼是不是还在等着师兄我给你打?结果这上来就开揍的气势真的了不得了呢。”

    楚言也不询问,直接就拆穿他认出自己,却“大逆不道”的行为。

    萧寒山的辈分多少还是有的。楚言要是打得过他,真想来一句:你恐怕还没经受好师兄们的拷打。

    我尤记得我把你从门派暴力手中解救下来,你却要以德报怨,我都是错的。

    我是错的,当然你承受过的暴力没有我的一半。

    邱天明起身,不分喜悲的与他抱拳鞠躬,开口:“师兄好,请师兄谅我礼数不周的错。”

    楚言冷笑:“你可止礼数不周?你在那高台气势汹汹!还要夺你同门的命呢!”

    都是你错!你未行师兄弟的礼,上来就跟我开打,我乃师兄,被师弟穷追不舍追着打,自然心高气傲不能忍,你做的太过,不配为萧寒山弟子!

    楚言就是心中早已叛变这萧寒山,面上还是要讨好处。

    这一列数,你是否的确做的不对?

    楚言数落的自己都身临其境,实在不能忍。

    邱天明低着头,并不开口。

    楚言冷笑连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开口,轻晃茶杯,就看谁能忍得住罢。

    半晌,邱天明问:“那师兄想要怎么惩罚天明。”

    避重就轻,语气放低,但腰板挺的笔直,到底就是他的天生冤家,不肯低头。

    “我能惩罚你什么?”楚言反问:“你心里真正的服气?自有天道看着!再说这事情已经过去,我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过错罢了!”

    他给这第一正派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

    虽说他做梦也没想到,这都下了山还有机会以一个正道弟子的身份训这世界的第一正派!

    说起来都有恍惚感,不过这正派后来知自己身份,知自己曾多么可笑的向一个最憎恶又满嘴谎言的魔人唯唯诺诺,怕是砍了自己头颅,扒皮抽筋的心都有。

    楚言现在越睚眦必报,将来邱天明就越恨的深,但楚言管他呢?想怎么来怎么来,随心所欲来。不就图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愁?今日这大好机会浪费,日后坏的,更坏的,也都不是好果。

    楚言听见这邱天明握住双拳,是咯吱一声,心中想笑,怎地比我还幼稚的性子。

    楚言刚要开口,邱天明正好也蹦出一个字来:“师——”

    楚言道:“你先说。”

    邱天明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师兄可是同我一届,在去年十月下山。现今可还是师门弟子,我瞧师兄习的功法不是萧寒山功法。”

    楚言抬眼望他,他目光坚定,极其锐利,直直与他对上眼。

    神色严肃认真,刚直的不容你一句拐拐绕绕。

    楚言却莫名在心底松了口气。好歹刚才是自己先发制人,不然他把这话说出,自己还能得什么便宜看第一正派低声下气。

    顿了半晌,楚言没拿他也使了奇异之法来回推搡,而是直接“坦坦荡荡”的回:“我在山下得机遇,学个不同功法没甚不妥罢?这大陆没我杀人的传闻也没听我烧杀抢掠夺的事迹。萧寒山山风一向更是开明,我今年还要回去,自然是萧寒山弟子。”

    比起镇定,我可比你多学几年,饭也吃的比你多,楚言敲桌:“你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邱天明有些哑口无言,但等到这时不肯离去就是为此事,事已至此,便直接捅破窗户纸,道:“我看师兄的功法莫名邪得很,论武台上我观察师兄许久,感到师兄论武的目的不纯。”

    说白,前几年还年少就觉得他楚言过于极端,现今更觉得他是走上邪门歪道。

    楚言哈哈大笑,站起来,竟吓的邱天明一抖,往后躲开。

    楚言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大本事,他逼进问道:“你怀疑我学了邪术,我还没怀疑你不顾同门师兄弟的情,半字不提,上来就与我打,是无冤无仇却想杀我,为何?”

    “你怀疑我目的不纯,你目的可纯了?你不祭出你的神形我会使出杀招?你先攻击于我,还想我放松留下情面?我要真留了现在还有我?”

    邱天明解释,却苍白下来,哪怕心中有百般不公,只能大声发泄道:“我不想杀你!你总说我,可你与我过招时可有半点放松?你要不击得我招架不住,杀意毕现,气场古怪至极,我会显神形?”

    楚言停下脚步:“那还是我错了。”

    ……邱天明咬牙:“你没错。你我误会,归根结底是我作为师弟做的不好,没有上台就自报家门。”

    楚言不应声,转身心平气和坐于桌前,戳穿道:“你就是不服气,多说无益,我也做的不好,这事就这么过去,不提了。”

    他按着眉心,本是热血青年,却显出沧桑和劳累来。

    两人一时无话。

    直到刀羌在一个时辰后怕他们出事而佯装来叫吃饭,把他俩给解救出去这个闷屋子。

    在客栈到楼下吃完一顿饭,力气来了,心情也好了。

    楚言主动问起邱天明打算何时归山。

    他打算再过短暂一些时候就回去。

    这时候归山,就是下山有进益,回头想奔那萧寒山高位而去的。

    邱天明听楚言神色认真,无半点玩笑之意,才惊觉他这浑身带了异术的真想回去造福萧寒山,一时心情极复杂。

    好似自己真错怪了这个师兄,他目标朴素而无私。

    说到底有谁有志青年愿将一生耗在一座山上,邱天明自己都不愿。

    邱天明低头道:“我还要再过一阵,时候不定。”

    楚言朝他微笑,他俩走的道不同,又聊不来,就此别过罢。

    邱天明没有脸出现在论武大会,第二日便走。楚言送他,他挣扎半天,赠师兄一个玉瓶,里面装的是正清雪丹。

    这灵丹主要是药引难得,天山上千年雪莲花的花蕊所制,有清心作用,能在走火入魔时拉你一把。破境界时有它便少一半顾虑,轻松通关。

    都知每破一个阶对他们修行者来说都是人生最大之事,因谁知道这回是有命回还是无命回。

    邱天明赠他这珍贵丹药,楚言很是震惊,不放他走,与他推拉一阵,硬要他把这丹药带走。

    楚言道我要你这东西干甚?

    邱天明不肯收回,实在逼急了才说实话:“我还是觉得师兄现今学的招数邪,万一哪天出意外,我望这丹药能护师兄一命,我们来日好好见面。”

    楚言脸一阵青一阵白收下,不知该摆什么表情,这打一巴掌再给个糖,不得不说他真吃。

    邱天明离开。

    楚言跟玄冥,刀羌回去,各自好生歇了半日。

    周老已在短短几天就熟悉据点日常任务,这时还能抽出空闲容楚言拉来商讨要事。

    一张桌前,坐的还是楚言,玄冥,周老三人。

    先道论武大会,楚言还是要上,不过这会带个面具罢。

    周老不同意,说这事事前已经有目的,不管拆没拆台,名声好臭都要打出去。已经努力一半,怎么还能退缩,不让人看你这混世魔王的脸?

    脸皮厚,则无敌。

    楚言开口:“论武结束,我要回萧寒山。”

    周老已经闭着眼摇头:“那也……也要把名头打出去。”

    周老睁开眼,虽不解他这突然的想法,但自己的中心思想和立场还是要万变不离其宗地表达出:“我们现今力量薄弱,还不到向大陆摊开我们复出的消息。这论武只是打出名堂,让众人都知晓你的名字,认得你的脸,在不暴露你是魔教遗子的情况下好赖都成。你要是想回萧寒山,跟你名声好赖也没联系。他们最怕的不过就是你来者不善,而不是你嚣张跋扈。”

    楚言点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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