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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皇帝

    保安司头儿抬起头来,纵口长啸了一声,过了约莫三秒,便住口停啸。正在此时,只听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随后四名身穿锦衣的保安司成员奔入藏书楼,纵身跃上书柜,只见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根绳子。他们来到守和陆琪二人身后,娴熟地将他们的双手背在身后,随后再用绳子牢牢捆住,陆琪手中的无锋剑也被一人夺下,交给了保安司头儿。还有一人想要将守手指上的收纳戒拿下,奈何收纳戒似是嵌入他的肉一般纹丝不动,最后只得作罢。

    保安司头儿将无锋剑拿在手中把玩,道:“神器无锋剑,竟也在你的手中。”说罢,忽然唤出灵力,只听得“噌”的一声大响,无锋剑的青光剑锋便再次出现。保安司头儿喝道:“好东西!”再次将青光剑锋收起,随后便将无锋剑递给其中一名保安司成员,又道:“放到我桌上。”那人拱手道:“喏。”转头便走。

    其余三名保安司成员将守和陆琪拉起来,推着他们,与其他人下了书柜。忽听得柜台那边传来一声长啸:“天庭的狗,天庭的狗!”弹指之间,女魃便来到了几人跟前,原来女魃方才被守击晕过去,直到现在才醒转。一清醒过来,“杀死五行人”的这一念头便重新占据了她的头脑,促使着她飞身而来。

    只见女魃飞身而起,俯冲向守,嘴里还不住地叫道:“天庭的狗,天庭的狗!”双爪已至,就要从守头上挖出一块肉来。

    这时,保安司头儿忽然举起钢杖,扫向女魃,女魃见状,伸爪抓住钢杖,保安司头儿手腕一抖,钢杖随之一震,将女魃的手震落。女魃顺势翻身于半空,双脚一蹬,双爪再次狠狠往守头上剜去,保安司头儿当下回棍一横,又听得当的一声,女魃的双爪便又一次被保安司头儿的钢杖拦下。

    女魃纵身跃起,最后稳稳落在叶仙儿身旁,指着保安司头儿破口大骂:“呼延镇,你这般维护着那天庭的狗,究竟是什么意思?”

    保安司头儿正是姓呼延名镇。他横了女魃一眼,将钢杖再次抵在守的胸口,冷哼一声,道:“保安司只有捉拿人的权利,没有私自杀人的权力。是否要杀他们,还得请示皇上。”

    女魃正要发作,忽听得藏书楼外传来一道尖声尖气的声音:“皇上有令。”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个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只见那男子约莫六十岁年纪,身穿红衣,头戴黑冠的男子。众人急忙行礼,齐道:“海公公。”原来这男子是服侍皇帝的太监,姓海名成儒。

    只见那名海公公步伐不紧不慢,姿态居高临下,道:“皇上有令,要见这几个入侵者,你们不得杀他们。”说罢看向守和陆琪,道:“就是这两位了?”呼延镇道:“正是。”海公公道:“好,带着他们,跟我来。”说罢转身便走。

    女魃怒哼一声,道:“好,呼延镇,你听着,你最好赶快向皇上请示。三日之后,我要亲手看见他,亲手剜出他的心。”语气之恶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她说完这番话,便即扬长而去。

    这时那阴柔男子看向叶仙儿,道:“叶仙儿,还愣着干什么?速速给她解毒。保安司不能擅自杀人。”叶仙儿闻言大喜,道:“嘻嘻,正合我意。”忙从兜里拿出一颗丹药,随后捏着陆琪的下颚,使她吞下那丹药。过不多时,陆琪感到体内一阵暖烘烘的甚是舒服,手指也逐渐恢复了知觉,正想运功挣脱,忽然间身子又是一麻,已被叶仙儿点了穴道。

    呼延镇环顾周遭,见藏书楼内一片狼藉,保安司的人又多有伤者,便道:“叶仙儿,慕容恭临、林北天、赵传芳,你们四个去帮他们,若是死了就都聚在一起,一会一起火葬,若还活着就给他们治伤。”叶仙儿、那阴柔男子、那使斧的和那使匕首的齐声道:“是。”转而便去帮助那些伤员。

    交代完所有事情后,呼延镇与三名保安司成员和志彪一齐将守和陆琪押出藏书楼,跟着海公公而去。临走前,呼延镇对篝火旁的两名工人说道:“你们两个,把藏书楼里的所有书都烧了。若有发现你们私藏书籍,杀无赦。”那两名工人被此话吓得脸都白了,不住地点头,连声称是。守和陆琪见状,心中皆是一声叹息,暗忖:“至少保住了几本书。”

    守和陆琪被保安司四人一路押送,在楼房之间曲曲折折地走了好一会,过不多时,一行人已到昔日的灵力宫,现在的朱颜宫前。但见这边早已立起了金瓦朱墙,两扇檀木大门紧闭,见不得里边景象,两头威武狞恶的玉石狮子盘坐门边。

    一行人刚走到那檀木大门前,就听得嘎嘎声响,大门徐徐打开,海公公走了出来,往旁边一站,道:“各位有请。”

    一行人进入朱颜宫。守和陆琪放眼望去,却见此处与这宫殿中大部分地方一样,早已没了当初驱灵门的影子:除了昔日周长老居住办公的高塔,那些教学楼和寝室都已被拆除,被那些金钉朱户、光耀溢目的琼台玉阁取代,而昔日的小广场也成了一座院子,四周摆满了各种花朵,令人目不暇接,又觉馨香飘来,令人好生心怡。

    那花丛中央是个极大的池子,池水碧波荡漾,里面坐了好多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是浑身赤裸的美丽女子,而在池子中间,一名年轻男子正与两名女子嬉笑打闹,相互泼水,好不开心。

    守和陆琪看着这番景象,往日在这里修炼的平静生活在心头闪过,可他们深知往事一去不复还,心中不觉涌起一阵阵酸楚,同时也对那名下令除掉驱灵门的皇帝萌生了恨意。

    呼延镇、慕容恭临与海公公纷纷来到池子前,一起跪下,齐声道:“微臣呼延镇叩见皇上。”“微臣慕容恭临叩见皇上。”奴才叩见皇上。”

    这时,池中的那名年轻男子一把搂住左右两名妃子,逗得她们两个咯咯直笑,随后又看向池子前的一行人,道:“平身罢!”语气甚是漫不经心。

    三人站起身来,年轻男子扬了扬头,又道:“海公公,这两个人,就是你说的入侵者?”原来这名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羽王朝的皇帝,广兴皇帝闻人治。

    海公公道:“是。”皇上一挑眉,微微直起身子,问道:“嗯?”似乎没有听清。海公公立马改口:“不是。”皇上眉头微皱,喝道:“我就想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入侵者?”海公公忙再改口:“是入侵者,这两人这两人潜入藏书楼,试图闹事,最后还是奴才派人下去才将这两人活捉回来。”

    皇帝看看海公公,又看看守和陆琪,就来回看了几眼后,忽然脸色一变。

    一瞬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了天地,众人只觉此时便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根本喘不过气来。那种感觉只存在了短短数秒,便即消失,但众人均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水面,直拍得水花四溅,随后指着海公公喝道:“放屁!狗奴才,你仗着朕宠信你,竟也生了欺君的胆,是想被砍头么?”身旁两名妃子连忙抱住他,轻轻摩挲着他的背,好言好语哄着他,要教他不要动怒,周围其他妃子见此情景,也纷纷往皇帝游去,都想去哄他开心,讨他欢心,而呼延镇和慕容恭临则都在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海公公。

    海公公见皇上发怒,吓得浑身发颤,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不住地道:“奴才万万不敢,奴才万万不敢,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帝冷笑了几声,道:“海公公,我叫你给我传话,要活捉入侵者,可不是叫你随便在工地里抓一对少年男女就来请命。这两个人明明是两名少年,一看年龄比我还小,就凭他们也想混入这里?你莫不是来消遣朕的?难不成我的保安司和禁卫军都是饭桶?连一对少年男女都防不住?”

    这时,呼延镇道:“皇上,请恕微臣冒犯,这两人的确是入侵者,我们适才他们交过手,他们的确有混进这里的实力。”皇上气极反笑,道:“呼延镇,连你也要骗我么?你们说这个入侵者竟能绕过我的保安司的禁卫军,潜入广兴宫,肯定是神通广大的主,你再看看他们两个,一副萎靡模样,哪里神通广大了?你们就别骗我啦,我现在心情很好,就先饶了你们,下不为例。”说着,他转头便吻向左边那名妃子,又与她们一起嘻嘻哈哈打成一片。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作何回应,索性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皇帝陪同妃子们从池子西边游到池子东边,从水中抬起头来,瞥见一行人依旧杵在原地不走,登时怫然不悦,喝道:“还愣着干甚么?赶快走,赶快走!把那两个人关到牢房里,别再来打扰我了。”说罢,便继续与妃子们嬉水胡

    闹。呼延镇、慕容恭临与海公公自然不敢违抗皇上之命,于是三人叩头拜谢,随即一行人便离开朱颜宫。

    又在楼房之间曲曲折折地走了好一会,来到宫廷东北隅的一座院落里。只见这院落夹在宫廷的琼楼玉宇在中,便显得极为简朴,浑不似宫廷里该有的建筑,不过这简朴中却也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进入院落,经过大天井,来到一座轩敞大楼前,但见这大楼正上方挂着一黑色牌匾,上面写有“保安司”三字,丰润饱满。一进楼,首先看见的便是横放于大殿中央的一座巨大桌子,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赫然是整个中原的地图,桌子左侧是各种守和陆琪都叫不上名来的古怪器械,右侧则是一些桌椅。

    三人经过大殿,来到后院,开了里面的一扇小门,走进一间小小的石室,只见这里是一条条极粗铁条编成的栅栏,如同一个监禁猛兽的大铁笼一般。呼延镇吩咐一人将右边一扇小门打开,另外两人将守和陆琪押入铁笼,随后阴柔男子在陆琪身后狠狠拍了一下,陆琪只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扑通一声便瘫在地上,阴柔男子和笼内的其余三人便撤出牢房,再由那个手持钥匙的人将牢门锁上。

    呼延镇对志彪说道:“你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对另外三人道:“你们三个,去通知其他保安司成员,加强警戒,不得让其他入侵者进入。”志彪与那三人拱手道:“喏!”随后三人转身便除了房间。呼延镇又扫了守和陆琪一眼,随后也走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一瞬间,房内变得漆黑一片,这里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低头不见双脚。守和陆琪紧紧挨着对方,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或者会发生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陆琪道:“这里没有地方能跑出去,我们被彻底困在这里啦。”守道:“眼下他们不会杀我们,我们趁现在想想办法,一会该如何脱身。”话音刚落,忽听得嘎吱一声,石室小门被开,二人往门口看去,还道自己被放出来了,却见门口站着志彪,皆是大为失望。

    却见此时志彪一脸猥琐的笑容,慢条斯理地来到铁栅栏前,将脸慢慢贴在栅栏缝隙之间,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琪,一副色眯眯的嘴脸。陆琪被他看得又羞又怒,喝道:“你干什么?”志彪舔了舔嘴唇,笑道:“我可没想到,入侵者的同伴竟然是这么个美人儿。嘿嘿,幸好刚才没让余哥碰,这福也该我自己享一享。”

    陆琪喝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志彪脸色一变,道:“他妈的死女人,你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别不识好歹。”话语间左手已经摸向腰间,抽出了牢房的钥匙,又笑道:“刚刚那个人把钥匙给我了,你说你现在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关在里面,我又能在这间房里进出自如,你说我会怎样?”

    陆琪脸色掠过一丝惊恐之色,她知道自己此时双手被束缚,而且身体不知怎的根本就唤不出灵力,只要现在志彪对自己下手,自己是决计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她不由得往后挪了一挪,但志彪看来,陆琪若隐若现的身体就是最大的诱惑,只觉心中情热如沸,渐渐把持不住定,一手已经拿起锁,另一只手已将钥匙插入。只听“咔哒”的一声,那锁便被打了开来。

    陆琪见志彪双目通红,如喷欲火,心中更惊,不由得奋力往后再挪了挪,而守见志彪不怀好意,虽然身体依旧使不上多少力气,也还是使出浑身解数往陆琪身前爬去,要将她挡在身后。

    志彪见守正往陆琪身前爬去,一脚便踢在守脸上,道:“起开!”守和陆琪双双大叫起来,守摔在地上,陆琪刚要爬去查看他伤势,却觉一对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双肩,将自己牢牢摁在墙上,想抬脚去踢,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死死抵住,根本使不上力气。这志彪个子不高,力气却不小,此时陆琪更是使不上力,是以不能挣脱。

    此时志彪早已忍不住心中邪火了,嘴里“嘿嘿”直笑,刚要做出下一步动作,却觉左脚踝一痛,原来是被守踢了一脚,只是守此时也像陆琪一般无法使用灵力,是以没有伤到他分毫。但志彪还是勃然大怒,一脚便踢在了守腹部,嘴里不住地骂道:“他妈的,败我兴致!”越说越怒,不禁松开陆琪,一把抓起守的衣襟便在他脸上啪啪啪刮了三个巴掌,随后又将他丢在地上就是一通乱踢,边踢边骂:“操他奶

    奶的,你竟敢潜入这里,害的我和余成器差点被杀头?要不是我及时发现,禀告了呼延大人,我就被砍头了!我他妈的弄死你!”守被他踢得吐了好几口鲜血。

    陆琪又是怜惜,又是愤怒,喝道:“住手!”一脚踢出,志彪左脚踝又中一脚,更是怒上加怒,也不管躺在地上的守了,转身便扑在陆琪身上,双手抓在她衣服上就是一通乱撕,嘴里不住地骂道:“臭婊子,看我办了你之后你还嚣不嚣张?”陆琪奋力扭着身子想要挣脱,奈何身体实在是没力气。

    正在此时,忽听得身后守暴喝一声:“放开她!”随后呼呼声响,一阵劲风撞来,志彪只觉背上被一股沉猛劲力击中,登时痛彻骨髓,大叫一声便摔在一旁。

    却见守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神色扭曲有如恶鬼,他大踏步向前,不等志彪站起身来便在他身上一连踩了十余脚,口中厉声骂道:“他妈的,你这个杀千刀的,敢动陆琪,我先弄死你!”志彪被守踩得直在地上包头打滚,只觉四肢百骸剧痛难当,不禁大叫:“他妈的,给我住手,住手......王八蛋,嗷嗷,啊哟,啊哟,好痛,好痛!饶命!大侠饶命!饶命!大侠饶命!大侠!大侠饶命!”

    正在此时,忽听得外面呼延镇的叫声传来:“快点,快点,再慢点就要跑了!”随后一人抢入石室,跃入牢房,一掌便拍在守背上。守登时觉得四肢发软,似是全身力气都被尽数抽去,不由得瘫倒在地。陆琪叫了声:“守!”便奋力爬到他身旁。

    却见牢房内站着阴柔男子慕容恭临,正冷冷地看着二人,而呼延镇也随之走入石室,见到室内情景,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道:“怎么回事?慕容,难道你没有封他的穴道么?”

    慕容恭临见牢门被开,陆琪衣衫不整,守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又见血流满面的志彪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已然明白了八九分,指着志彪道:“定是这小子来招惹,才发生了这么件事。”又看向守,道:“我这门点穴术易用易破,这小子肯定是被志彪那小子打了一顿,结果无意间被解了穴道,否则此时他理应行动不便,不能把志彪打成这副模样。”

    呼延镇已经气到极点,厉声喝道:“把他们两个绑起来,动作快点!”此令一出,四名保安司成员奔入石室,冲入牢房,将守和陆琪双双摁在地上,用绳子将二人五花大绑起来,又将他们拉了起来。呼延镇又道:“押走!”那四人齐声应道:“喏!”便押着守和陆琪匆匆离了牢房。

    这时,叶仙儿也慢悠悠地走进石室,靠在墙上,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切。呼延镇脸色铁青,见了她也只是哼了一声,指着地上的志彪道:“给他治伤。”说罢转身便走,慕容恭临紧跟其后,将正一脸嫌弃地看着志彪的叶仙儿丢在原处。

    志彪只觉全身上下又痛又软,费力翻了个身,见叶仙儿在看着自己,便呻吟道:“快救我......”叶仙儿啐了一口,随后蹲了下来,摸了摸志彪额头,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调戏我的女人,你瞧我饶不饶你?”志彪微微一愣,奇道:“可大人您是女人啊?”叶仙儿冷笑道:“女人就不能看上女人了么?你呀,真不该去调戏她,我可饶不了你。”说着双手一抖,已经各拿着一根小银针,各朝着志彪的其中一个太阳穴移去。

    志彪登时意识到叶仙儿要干什么,竭力叫道:“不要!”但叶仙儿只是笑了一下,道:“很快的,不要紧哦,闭上眼睛就过去了。”志彪抬手要打,却发现全身发麻,动弹不得,暗叫不好,正在此时,两根针已经轻轻扎入了他的太阳穴。他身子剧烈一抖,双眼上翻,头一歪,已然气绝身亡。

    林仙儿道笑着将银针拔了出来,随后从腰间掏出了一瓶白粉,撒在志彪身上。只听得“滋“的一声响,志彪的尸体便开始化为一缕一缕的白烟,不一会已然不见踪影,只剩下满屋子的白烟。

    叶仙儿走出石室,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了口气,随后将门关上。此时她正微笑着,但目光却异常阴冷,饶是胆子再大的人看见她此时的神情也会感到不寒而栗。

    再说守和陆琪被保安司四人一路押送,而呼延镇与慕容恭临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生怕他们再惹是生非。过不多时,到了宫殿东边一条路上,走到半路,便有一个分岔路口,一行人拣了左边那条路,一路而下,走不多时便到了牢房。

    这所谓的“牢房”其,实是还未被拆除的练武堂。进入练武堂的那一瞬间,守和陆琪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地方像是一座微型城市,几条小巷子纵横交错,两边还有一座接着一座的房子,不高不低,通过大门还可以看见房子中间的院落,无疑便是昔日练武堂弟子们居住修炼的地方了。

    在纵横交错的巷子中七转八拐,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终于来到练武堂深处的一间房子中,呼延镇一声令下,押送着守和陆琪的四人便将他们推入院落左边的房内,将房门锁上,随后一行人便径自去了。

    守和陆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四处张望,只见这房内空空如也,曾经的家具无疑已经被搬空了。二人有些发愣,方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有些太快,让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

    一时间,二人都没了主意,你向我霎霎眼,我向你霎霎眼,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当晚二人待在牢房中,均想:“也不知道玄武发现了什么没有。”

    是夜。守在睡梦中忽然听到开锁的咔哒咔哒声,蓦然醒转,惊坐而起,看向房门,警觉起来,无意间也发现自己身上的穴道似乎已经解封,能唤动灵力了。又听得门外咔哒咔哒声响了几下,随后守身旁的陆琪也哼了一声,醒了过来,坐起身来,看着房门,问道:“是谁?”

    却听外边又是一声“咔哒”,门锁被打了开来,又听“嘎吱”一声,房门被打了开来,皎洁的月光洒进房间。

    忽见人影闪动,一人走了进来。二人同时往后边挪了挪,还道那是保安司的人或者士兵,要来把他们押去别的地方,当下唤出灵力,随时准备攻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却见这名来者,蒙着脸,看不见面孔,身材精悍,穿的也不是保安司的飞鱼服。他走进房间,却看都不看二人,而是退到房门旁,单膝下跪,低下头,一言不发。

    二人微觉奇怪,忽然心中一凛,不约而同地看向房门。

    房间外传来哒哒之声,似乎有一人正在缓缓走来,越来越近,每走一步,地上的影子便越大,二人身子便不由自主地一颤,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只见一人缓缓走进房间。二人定睛一看,只见那人一名身材高大,五官端正,不是早上遇见的皇帝闻人治又是谁?二人均是愣在原地,动弹不得,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乃是平民,见了皇帝却不磕头,乃是大逆不道之举。

    然而皇帝神色平静,似乎对二人的失礼毫不在意,他走到二人面前,指了指二人。这时,那名蒙面男子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二人身旁,矮下身来,将绑着二人的绳子全解开来。皇帝又挥了挥手,那人马上拱手欠身,随后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顺便将房门缓缓关上。

    皇帝走到二人面前,随后俯下身子,在他们面前盘膝而坐。二人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刚要俯身磕头,皇帝忽然伸出一只手来,道:“不必多礼。”他的气场异常强大,进来时便压得二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但这句话却说得轻轻松松,语气甚是平和,顿时便让二人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二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皇帝的目光落在守身上,忽道:“朕听说,你们两个,是张家军的人?”

    守和陆琪对视了一眼,随后陆琪解释道:“我们和张家军有些交集,但不是他们的人;张常胜将军曾邀我们加入,但我们拒绝了。”

    皇帝愣了一下,道:“你们拒绝了他?”陆琪点点头,道:“是。我们拒绝了他。”皇帝又道:“堂堂张大将军邀请了你们,你们居然拒绝了他?”陆琪还是点了点头,道:“陛下是否在怀疑我们在说谎?”

    皇帝干笑几声,道:“朕只是不相信,当年朝堂上支持张大将军的人那么多,上到士大夫,下到军中士卒,这么有威望的人,你们居然拒绝得了他?有意思,很有意思。”忽然重重叹了口气,续道:“而且张大将军所到之处,一定能将那个地方的老百姓召集起来,拧成一股绳,来帮他讨伐朕们朝廷,呵呵,当真是个天生的皇帝啊。天生的皇帝!”

    二人听闻此言,皆是心想这皇帝每日玩乐,荒淫无度,朝中又有金瑞官这种奸臣,那些朝臣好百姓不支持张常胜,不想着革掉大羽王朝的命才是天大的怪事。

    这时皇帝脸色蓦然一变,又道:“倘若朕要你们加入我保安司,你们是加入,还是不加入?”陆琪忙磕了个头,随后守也跟着磕了个头,陆琪道:“陛下如此赏识草民,是草民上辈子乃至上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草民只是害怕自己不能胜任此等重任。”

    皇帝冷哼一声,道:“不想加入,却说得如此好听,哼哼!也是,你们本来和起义军有关系,怎么可能为朕所用?罢罢罢,此事朕不提也罢,反正你们这些反贼修士再是厉害,也不及朕的保安司,伤不了朕!”陆琪道:“保安司乃是朕的部下,实力在这天下也是数一数二,草民万万不敢对朕或对保安司不利。”

    皇帝又是冷哼一声,忽然看了看身后,随后再次回过头来,道:“罢了!那朕就不多费口舌了。朕今天过来看你们,是想让你们帮朕做一件事。既然你们和起义军有着如此深的渊源,那么朕今日来找你们干这事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陆琪弯身磕头,守也跟着她弯身磕头,只听得陆琪说:“皇上但讲不妨,但教草民力所能及,自当尽力而为。”皇帝看了看身后,凝神谛听,见外边没动静后才继续说道:“朕要除掉丞相金瑞官。”

    “什么?”守和陆琪猛地直起身子,皆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根据当时张常胜所述,皇帝应该和丞相金瑞官同流合污才对,而不是处心积虑要除掉他。

    皇帝见二人神情讶然,解释道:“金瑞官权力太大,朕要除掉他,也要除掉他的朋党,把他们连根拔除,一个不留。”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回应,索性不答,皇帝却认为他们默认了自己的决定,于是续道:“当年金瑞官进得皇宫,那可叫一个‘小人得志’,天天到处溜须拍马,巴结朝中官人,还哄得皇考高高兴兴。那时朕还是个孩童,所以也是他陪着我长大的,他的儿子金立云也是朕的玩伴。

    “朕还道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皇考也觉得他可以担起辅佐我的重任,正因如此,皇考驾崩之后,朕继承了皇位,他便也成了丞相。

    “呵呵,想当年朕也没少给他好处,让他升官发财,一路升到丞相,可当真是有福可享。结果呢?他倒好,自己权利大了,野心自然也开始冒出来了,明面上和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暗地里已经开始慢慢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党羽。现在整个朝中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是他提拔上去的人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把矛头对准朕了?

    “这二十年来,他进谏谗言,在朝中天天说这个官员的不好,那个官员的不是,然后再自己推荐人上来,又放眼整个朝廷,他网罗党羽,凡顺从者即授予高官俸禄,凡不从者则即以重刑相加,久而久之,这朝廷中就全是他的人了。那些对他不利的臣子也都被剔除掉了,剩下来的就是他自己的党羽。

    “他们一个朋党,贪赃枉法,在朝中胡作非为,扰乱朝纲,而那金瑞官是他们的头儿。呵呵,连朕的禁卫军保安司也差不多被他渗透了,依朕看,那金瑞官已经在觊觎朕这座闻人家族的王座了,朕再不作为,这天下可就要易主了。”

    二人暗暗好笑,皆想:“你自己以前听他谗言,和他胡作非为,可不曾想到你也会有今天罢?”

    皇帝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心,只继续道:“所以朕后悔了。朕后悔这几年来猪油蒙了心,被他蒙在鼓里。所以朕要除掉金瑞官,把他的党羽连根拔出。这江山是朕祖宗打下来的,不能在朕这一代断送了。”二人闻言,心中一凛,虽然觉得皇帝醒悟得有些晚了,却也觉得他至少是有了觉悟,对这名年轻皇帝的印象倒也好了一些。

    皇帝又一次望了望身后,随后回过头来,压低声音,道:“你们和张将军颇有渊源,所以朕想要你们帮朕做一件事。做完这件事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守奇道:“皇上,你这是要放我们走?”皇帝道:“不错,但朕是有条件地放你们走,若你们不从,朕便可以把你们丢在这里,让你们自生自灭,或者让士兵把你们严防起来,教你们无法逃脱,只能死在这边,连死的消息都不会传出去。”

    二人吓了一跳,不由得对视一眼,皆想:“我们且先接受,等出了宫殿,难道你还管得了我们么?”

    却听皇帝嘿嘿冷笑两声,道:“哼哼,你们擅闯广兴宫,乃是杀头的罪。若不是你们对我有用,你们这时已经被凌迟处死了。你们没有拒绝的份。啊,我还听说你们是驱灵门的人?”二人还未回答,皇帝就接着道:“呵呵,那群在万窟山落网的驱灵门反贼还在我手里,我若要杀死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说着看向二人。

    他这番话意图极为明显。守和陆琪对视一眼,已然明白自己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害了同门。皇帝又道:“哼哼,你们想着先接受这个任务,然后等出了这广兴宫,再伺机逃跑,是么?”

    二人没料到皇帝竟然猜到了自己的计划,均是大吃一惊。只听皇帝又道:“你们两个就别动那逃跑的歪心思了。你们连这屋子都逃不出去,你们只要一逃跑,我的士兵和保安司便会将你们抓回来。就算你们能从我的士兵和保安司手中逃脱,我也会立刻派人去把你们的同门全部杀死,而你的同门在哪里,你们却一无所知。”

    守和陆琪心中均是吓了一跳,冷汗直冒。他们的确知道,只要轻举妄动,自己的同门便会被害死。

    陆琪满脸堆笑,道:“皇上请放心,但教草民力所能及,自当尽力而为。”

    皇帝再次看了看身后,见外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声音反而压得更低了:“你们不能尽力而为。你们没有选择。你们必须成功,明白了么?”二人点了点头,皇帝便道:“朕要你们给起义军捎一封信。”

    二人皆是一愣,随后守忙问道:“给起义军捎信?甚么信?”皇帝道:“为何是给起义军捎信,你们不必知道,只消捎去信封即可。至于那信本身,朕却还未拟好。你们两个现在这里待上几天,朕会派人给你们送吃的,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等朕拟完信,阿飞会来与你们接应。”

    “阿飞?”守插口道,皇帝道:“不必多问,时候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是谁了。”又道:“你们两边到时候用暗号对身份,暗号对不上就万万不能行动,明白了么?还有,你们须得切记,千万不要打开信封,千万不要打开信封,千万不要打开信封。”他一句话说了三遍,足见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得有误。

    陆琪道:“了然。”皇帝道:“好,那么暗号如下。”说着他忽然伸出右手捏住鼻子,轻嗽三下,随后又用左手食指、中指与无名指在额头上点了四下,道:“还等什么呢?”说罢,他放下左手,见二人呆着不动,又道道:“学朕做一遍。”

    守和陆琪一齐伸出右手,捏住鼻子,轻咳三下,又用左手左手食指、中指与无名指在额头上轻点四下,随后道:“还等什么呢?”

    皇帝面露满意神色,点了点头道:“只要他做出这个暗号,你们就做同样的暗号,明白了么?”守和陆琪道:“了然。”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道:“好,那么祝你们好运,三天之后,朕便会拟好信封,让阿飞捎给你们。”说罢拍了拍二人肩膀,站起身来,转身离了房间。

    二人看着皇帝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看着那蒙面人起身出房,将房门锁上。待得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之后,二人你向我霎霎眼,我向你霎霎眼,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未免太过于离奇了。

    次晨醒来时,守无所事事,便要自行练功,哪知胸口闭塞,内息竟无法运转,灵力也使唤不出来。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将陆琪叫醒,将此事告诉陆琪。陆琪听了,大吃一惊,当下试图唤出灵力,哪知体内灵力也像是被冻结了一般,根本使唤不出来。

    陆琪一凝思间,已然明白,道:“我们被点了穴道。”守闻言,当下运气,果然发觉多处穴道都有股劲气,堵塞了全身经脉。他道:“是谁点了我们——”还未说完,便想起昨晚皇帝临走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陆琪的猜测与他不谋而同,道:“是皇帝点了我们的穴道。”守道:“他……他……难道他也是修士?”陆琪点点头,又摇摇头,沉吟片刻,道:“他身上的气息非常强,似乎比掌门还要强上不少。但是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又不像是一名修士。”

    她口中所说的“掌门”乃是驱灵门掌门。守闻言一愣,道:“掌门乃是驱灵门最强的人,难道说,皇帝比他还要强不少?”

    陆琪苦笑一声,道:“或许那便是为什么,连高手如云的保安司,都要臣服于他。”

    二人深知自己不能逃跑,否则皇帝便会对自己的同门下杀手,更何况现在他们无法使用灵力,要想逃出广兴宫,更是痴人说梦。

    二人被监禁期间,时不时试着解开穴道,然而穴道始终不解封。一般情况下,穴道被点,最多也只需要几个时辰,便能解封,然而皇帝留在他们体内的劲力极强,过了三天时间,竟如第一天那般强,丝毫没有减弱。于是二人便在监狱待了三天。屈指算来,也到了皇帝该遣人过来送信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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