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抽丝剥茧
技术赵面瘫着，拿着报告单快步走进来，语调平缓地说：“我一会要开会，正好把报告给你们带过来了。”
“辛苦辛苦，我刚派人要去取呢，您这就送来了。”见到技术赵走进来，周墨笑着迎上去，接过报告，客套着。
技术赵噗嗤乐了出来，说：“少来吧，我们天天加班，还不是拜你们所赐？我们在尾戒上提去到了一枚碎指纹，经过比对确认是属于陈森的。还有根据衣物纤维，我们还原出来那件衣服的样子，你们可以去查一下，看看是谁的？”
“陈森？”周墨有些意外。
“谢谢，赵队。改天请你吃饭！”周墨笑着冲技术赵说。
“行了，你们忙吧。”技术赵说完，转身离开了。
“你赶紧去一趟陈森的家里，还有他办公室，务必找到这件浅棕色呢料上衣，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穿的就是这件！”周墨笃定地说。
“是！”小李应道，立刻带着两个人走出办公室。
“还有，去核实一下陈森的逃跑线路。”周墨对着小李的背影大声嘱咐道。
小李给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傍晚时分，陈森再次被刑警带进审讯室。
走进审讯室，陈森的视线停留在周墨面前的一个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的浅棕色衣服上。
“认识这件衣服么？”周墨问。
“嗯。”陈森点点头。
“我们已经证实郭晓琼是在向家老宅遇害，而在凶案现场的罗汉床底下的夹缝中找到了一些浅棕色的布丝，经过比对跟这件衣服一致。”周墨用讯问地语调陈述事实。
陈森不语，只是低着头。
“还有这枚尾戒，上面有你残留的指纹。”周墨举起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尾戒，“还有，我们在郭晓琼的耳道里找到了一枚2分的红宝石，跟戒指上鸟眼睛的位置大小非常吻合。”
说完，周墨站直身体，双目炯炯地直视着陈森。
陈森感觉自己身体僵硬，头脑中一阵紧似一阵的眩晕，他张了张嘴，试图辩解，可是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陈森，我发现你是属牙膏的，不挤不出啊。”周墨轻蔑地说，“这一次，你还要隐瞒么？”
陈森紧闭着嘴巴，咬肌因为牙齿之间的咬合，一鼓一鼓的。
“看来你还不死心。那么再请你看段录像。”周墨示意小李播放监控视频。画面中，陈森贼头贼脑的穿过一个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视频显示的时间是11月21日上午7点45分。
“你很聪明，躲在拉建筑材料的车里逃离案发现场。我们核实过了，这段视频拍摄的时间，恰好是工程车的司机停车在旁边便利店买东西之后的五分钟。应该是你趁他停车，所以下了车，又换乘出租车离开，不过很不幸，路口有一家商户自己装了一个监控防小偷，恰好拍到了你。”周墨胜券在握地说：“我们拿你的照片跟商户核实，他一下子就认出来当日有个灰头土脸的人经过，就是你！现在，物证、人证都齐了，即便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也可以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终于陈森声音沙哑地说：“11月20号晚上五点多，我接到郭晓琼的电话，她说向问知道了被传艾滋病的事儿，发了疯似的找她，她很害怕。我当时也很担心郭晓琼的安全，所以让她打开了定位共享，我找到他们见面的饭店，趁着他们争吵的时候钻进了向问车子的后备箱，一路随他们进了向家老宅。我躲在正房外一个被阴影遮住的矮墙后，看到向问进了正房之后，一直在质问郭晓琼为什么要害他，两个人不断发生肢体冲突，最后一下向问使了很大力气，把郭晓琼推倒撞向樟木箱子的箱角……”
“等一下，向问是有意将郭晓琼撞向箱子角？”周墨突然打断了陈森的陈述。
“对！”陈森点点头。
周墨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森顿了顿，继续说：“郭晓琼的头撞到箱子角，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她躺在那一动不动。向问见她没反应了，也吓得摊在地上，然后他爬到郭晓琼跟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吓得猛缩回手，随后就狂奔出去了。他跑出去后，我闪身进了正房，走到郭晓琼面前也探了探鼻息，确实没气儿了，不知道是因为神经反应还是什么原因，我忽然看到她抽动了两下，脑后的血还在往外冒，我抓住她的双肩摇动她，试探她的反应，这时候我听到了向问和另外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两个人语速都很急很快，很快我就听到脚步声往这边来了，我吓得松了手，想赶快离开，估计是太慌张了，郭晓琼的头又磕了一下，我顾不上其他，当时房间内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情急之下，我只得钻进罗汉床躲避。”
“后来呢？”周墨没有拆穿他，继续不动声色的问。
“我看到向天群进来了，他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副胶皮手套带上，然后蹲下来检查郭晓琼的情况，他看了看她的瞳孔，又按住她的颈部。然后，然后他从柜子里又拿出来一套医用的器械……”说到此处，陈森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古怪而充满恐惧地说：“这个向天群真不是一般人，我亲眼看到他用手术刀，先是挖出了郭晓琼的五官和内脏，一个一个地装进黑色的塑料袋里，然后又一块一块地肢解了她……太恐怖了……”
“你是说，向天群用医用手术器械肢解了郭晓琼？”周墨语气冰冷地问。
“是，我亲眼看到他分尸的。他的手法很娴熟，我很难想象一个艺术系的教授会有如此的手段，全程他都很冷静，分尸的时候手都没哆嗦一下，特别利索就像习以为常了一样，而且所有的切口血流的都不太多，真是难以置信。”陈森的脸色灰蒙蒙地，不可思议的表情布满了整张脸。
“分尸用了多久？”周墨继续问。
“大约一个半小时？我不确定。”陈森摇摇头。
“肢解完尸体后，他又做了什么？”周墨绷着脸问。
“他把郭晓琼的尸块装袋，先是一包一包的拿出去，只留了装有五官和内脏器官的袋子在房间里，我不知道他拿尸块去了哪。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拎着装有五官和内脏器官的袋子离开了，不久我听到了大门锁闭的声音。分尸现场还没收拾，我知道他一定是去了某个地方，不久还会回来，于是我趁他出去的空档，逃出了正房。大门锁了我出不去，只好到后院碰碰运气，我蹬着工人装修用的梯子翻出院墙，躲进果园子，清晨的时候，一辆拉建筑材料的工程车停在向家老宅搬运材料，于是，我趁着工人不注意，躲进车子的后斗离开了向家老宅。之后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讲完整个过程，陈森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呼出。
“你的叙述很完整，我相信你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周墨说着，话峰一转：“不过，真正杀死郭晓琼的不是向问，而是你！”
“什么？不是的，我看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不是我杀的。”陈森闻言，极力否认道。
周墨将法医的鉴定报告重重地摔在陈森面前，声色俱厉地说：“法医报告证明，郭晓琼受到两次重力撞击的时间非常接近，但是郭晓琼的致命伤来自于第二次的大力撞击，说明凶手是有意将死者的头撞上了箱子角！郭晓琼当时还没有死，而你根本不是想上前叫醒郭晓琼，你就是想置她于死地！是不是！”
“不是，我为什么要害她，我不想害她！”陈森情绪激动地否认着。
“你无可辩驳！”周墨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
依据陈森的供述，周墨等人快速突破了向天群的心理防线，在证据面前，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分尸、抛尸罪行。
向天群捧着自己的问讯笔录，手中的签字笔在不停地颤抖。这一生他无数次签署过自己的名字，而这一次写得最艰难。
“你为什么要把郭晓琼的内脏丢到大马路上？”审讯结束前，周墨对向天群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在周墨看来，如果他不多此一举去抛尸，很有可能郭晓琼的死会变成一件死无对证的悬案。
听到周墨的问题，向天群一反常态深深地端详了周墨一眼，眼中闪过一些复杂的、隐晦的情绪，很快他恢复了面若冰霜、不可一世的样子，冷声反问：“那种害人精，还不该曝尸荒野么？”
“你不担心你会因此暴露罪行么？”周墨疑惑地问。
“我从来都没觉得凭你们这些警察能抓住我。”向天群扯起一边的嘴角，轻蔑地笑了笑。
“你真是个疯子！”周墨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用力挥挥手，示意刑警把他带走。
……
“辛苦辛苦，我刚派人要去取呢，您这就送来了。”见到技术赵走进来，周墨笑着迎上去，接过报告，客套着。
技术赵噗嗤乐了出来，说：“少来吧，我们天天加班，还不是拜你们所赐？我们在尾戒上提去到了一枚碎指纹，经过比对确认是属于陈森的。还有根据衣物纤维，我们还原出来那件衣服的样子，你们可以去查一下，看看是谁的？”
“陈森？”周墨有些意外。
“谢谢，赵队。改天请你吃饭！”周墨笑着冲技术赵说。
“行了，你们忙吧。”技术赵说完，转身离开了。
“你赶紧去一趟陈森的家里，还有他办公室，务必找到这件浅棕色呢料上衣，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穿的就是这件！”周墨笃定地说。
“是！”小李应道，立刻带着两个人走出办公室。
“还有，去核实一下陈森的逃跑线路。”周墨对着小李的背影大声嘱咐道。
小李给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傍晚时分，陈森再次被刑警带进审讯室。
走进审讯室，陈森的视线停留在周墨面前的一个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的浅棕色衣服上。
“认识这件衣服么？”周墨问。
“嗯。”陈森点点头。
“我们已经证实郭晓琼是在向家老宅遇害，而在凶案现场的罗汉床底下的夹缝中找到了一些浅棕色的布丝，经过比对跟这件衣服一致。”周墨用讯问地语调陈述事实。
陈森不语，只是低着头。
“还有这枚尾戒，上面有你残留的指纹。”周墨举起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尾戒，“还有，我们在郭晓琼的耳道里找到了一枚2分的红宝石，跟戒指上鸟眼睛的位置大小非常吻合。”
说完，周墨站直身体，双目炯炯地直视着陈森。
陈森感觉自己身体僵硬，头脑中一阵紧似一阵的眩晕，他张了张嘴，试图辩解，可是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陈森，我发现你是属牙膏的，不挤不出啊。”周墨轻蔑地说，“这一次，你还要隐瞒么？”
陈森紧闭着嘴巴，咬肌因为牙齿之间的咬合，一鼓一鼓的。
“看来你还不死心。那么再请你看段录像。”周墨示意小李播放监控视频。画面中，陈森贼头贼脑的穿过一个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视频显示的时间是11月21日上午7点45分。
“你很聪明，躲在拉建筑材料的车里逃离案发现场。我们核实过了，这段视频拍摄的时间，恰好是工程车的司机停车在旁边便利店买东西之后的五分钟。应该是你趁他停车，所以下了车，又换乘出租车离开，不过很不幸，路口有一家商户自己装了一个监控防小偷，恰好拍到了你。”周墨胜券在握地说：“我们拿你的照片跟商户核实，他一下子就认出来当日有个灰头土脸的人经过，就是你！现在，物证、人证都齐了，即便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也可以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终于陈森声音沙哑地说：“11月20号晚上五点多，我接到郭晓琼的电话，她说向问知道了被传艾滋病的事儿，发了疯似的找她，她很害怕。我当时也很担心郭晓琼的安全，所以让她打开了定位共享，我找到他们见面的饭店，趁着他们争吵的时候钻进了向问车子的后备箱，一路随他们进了向家老宅。我躲在正房外一个被阴影遮住的矮墙后，看到向问进了正房之后，一直在质问郭晓琼为什么要害他，两个人不断发生肢体冲突，最后一下向问使了很大力气，把郭晓琼推倒撞向樟木箱子的箱角……”
“等一下，向问是有意将郭晓琼撞向箱子角？”周墨突然打断了陈森的陈述。
“对！”陈森点点头。
周墨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森顿了顿，继续说：“郭晓琼的头撞到箱子角，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她躺在那一动不动。向问见她没反应了，也吓得摊在地上，然后他爬到郭晓琼跟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吓得猛缩回手，随后就狂奔出去了。他跑出去后，我闪身进了正房，走到郭晓琼面前也探了探鼻息，确实没气儿了，不知道是因为神经反应还是什么原因，我忽然看到她抽动了两下，脑后的血还在往外冒，我抓住她的双肩摇动她，试探她的反应，这时候我听到了向问和另外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两个人语速都很急很快，很快我就听到脚步声往这边来了，我吓得松了手，想赶快离开，估计是太慌张了，郭晓琼的头又磕了一下，我顾不上其他，当时房间内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情急之下，我只得钻进罗汉床躲避。”
“后来呢？”周墨没有拆穿他，继续不动声色的问。
“我看到向天群进来了，他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副胶皮手套带上，然后蹲下来检查郭晓琼的情况，他看了看她的瞳孔，又按住她的颈部。然后，然后他从柜子里又拿出来一套医用的器械……”说到此处，陈森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古怪而充满恐惧地说：“这个向天群真不是一般人，我亲眼看到他用手术刀，先是挖出了郭晓琼的五官和内脏，一个一个地装进黑色的塑料袋里，然后又一块一块地肢解了她……太恐怖了……”
“你是说，向天群用医用手术器械肢解了郭晓琼？”周墨语气冰冷地问。
“是，我亲眼看到他分尸的。他的手法很娴熟，我很难想象一个艺术系的教授会有如此的手段，全程他都很冷静，分尸的时候手都没哆嗦一下，特别利索就像习以为常了一样，而且所有的切口血流的都不太多，真是难以置信。”陈森的脸色灰蒙蒙地，不可思议的表情布满了整张脸。
“分尸用了多久？”周墨继续问。
“大约一个半小时？我不确定。”陈森摇摇头。
“肢解完尸体后，他又做了什么？”周墨绷着脸问。
“他把郭晓琼的尸块装袋，先是一包一包的拿出去，只留了装有五官和内脏器官的袋子在房间里，我不知道他拿尸块去了哪。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拎着装有五官和内脏器官的袋子离开了，不久我听到了大门锁闭的声音。分尸现场还没收拾，我知道他一定是去了某个地方，不久还会回来，于是我趁他出去的空档，逃出了正房。大门锁了我出不去，只好到后院碰碰运气，我蹬着工人装修用的梯子翻出院墙，躲进果园子，清晨的时候，一辆拉建筑材料的工程车停在向家老宅搬运材料，于是，我趁着工人不注意，躲进车子的后斗离开了向家老宅。之后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讲完整个过程，陈森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呼出。
“你的叙述很完整，我相信你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周墨说着，话峰一转：“不过，真正杀死郭晓琼的不是向问，而是你！”
“什么？不是的，我看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不是我杀的。”陈森闻言，极力否认道。
周墨将法医的鉴定报告重重地摔在陈森面前，声色俱厉地说：“法医报告证明，郭晓琼受到两次重力撞击的时间非常接近，但是郭晓琼的致命伤来自于第二次的大力撞击，说明凶手是有意将死者的头撞上了箱子角！郭晓琼当时还没有死，而你根本不是想上前叫醒郭晓琼，你就是想置她于死地！是不是！”
“不是，我为什么要害她，我不想害她！”陈森情绪激动地否认着。
“你无可辩驳！”周墨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
依据陈森的供述，周墨等人快速突破了向天群的心理防线，在证据面前，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分尸、抛尸罪行。
向天群捧着自己的问讯笔录，手中的签字笔在不停地颤抖。这一生他无数次签署过自己的名字，而这一次写得最艰难。
“你为什么要把郭晓琼的内脏丢到大马路上？”审讯结束前，周墨对向天群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在周墨看来，如果他不多此一举去抛尸，很有可能郭晓琼的死会变成一件死无对证的悬案。
听到周墨的问题，向天群一反常态深深地端详了周墨一眼，眼中闪过一些复杂的、隐晦的情绪，很快他恢复了面若冰霜、不可一世的样子，冷声反问：“那种害人精，还不该曝尸荒野么？”
“你不担心你会因此暴露罪行么？”周墨疑惑地问。
“我从来都没觉得凭你们这些警察能抓住我。”向天群扯起一边的嘴角，轻蔑地笑了笑。
“你真是个疯子！”周墨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用力挥挥手，示意刑警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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