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锅山药粥
赶着饭点来，着一身古装，还喝了这么多酒，醉到把牧灵认成了前任祭司牧长风，吵着要饭吃。
说她不是妖精，牧灵把头拧下来给李璐当球踢！
真没想到嘿！
买卖上门了，还是以这种形式......
差不多搞清楚对方的来历，牧灵不由得重视起来。
揉揉眼睛，收起杂七杂八的念头，牧灵尽可能表示淡定，慢条斯理地解释起来：
“我不是牧长风，我是牧长风的孙子，叫牧灵，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我。”
对方醉眼迷离打量着牧灵，牧灵也借此端详起了对方的容貌。
不看还好，牧灵越是凝视越觉得心惊，直呼这是哪家的仙女，竟出落的如此水灵。
蛾眉螓首，明眸皓齿，宽松的衣服挡不住身姿的婀娜，加上因醉酒酡红的香腮，怎一个美字了得！
天爷嘞！
苏妲己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戏.....长风......？”
对方美目朦胧，朱唇微翘，一根玉指在牧灵脸上乱戳，随着距离拉近，牧灵的脸皮开始升温，心脏也跟着狂跳。
“额，那个！我......”
牧灵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结果对方根本不给机会，直接一脑袋载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这是闹哪样？
被美丽无比的非人大姐姐投怀送抱，还是醉酒状态......
我牧灵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行得正，坐得直，为人坦坦荡荡，安排这种诱惑考验我......
牧灵胡思乱想了一番，终究未能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与邪念。
笑话！
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即便是妖精，但看上去终归还是人型，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妞扔在这晾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为了避免外人看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牧灵急忙锁好院门，抱对方来到客厅，放在沙发上让她好生休息，随后自己转身去往厨房，拨通了姑姑的视频。
牧灵焦急如焚地等待，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他激动的差点泪洒当场。
“怎么了小灵？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家人关心的话语温暖了牧灵的心，也让慌不择路的他找到了主心骨，心中有了底气。
“没事，没人欺负我，是我刚刚不小心呛到了。”
牧灵揉了揉眼睛，努力平复心情，尽可能放缓语气，一本正经地向牧秋之说道：“姑姑，来了，家里来客人了.....”
牧秋之听闻，表情当即变得严肃。
“你是说——？”
“嗯......”牧灵点头，脸上冒着虚汗。
“对方现在在哪儿？”
“在客厅，她喝多了，正在沙发上休息。”牧灵说着，脸上犯起难色，“她进门就吵着要吃饭，可我......”
“行，我知道了，你让我先想想......”
牧秋之摘掉眼镜，手指在睛明穴不断按压，想尽一切办法整理思绪。
牧灵心里和打鼓似的，花点眼瞅着都快飙到500bpm了。
他是害怕，但他不能退缩，因为他是牧家的祭司，这是他的责任，是他主动要求背负的使命。
“你身边有什么？”
手机里传来姑姑的声音。
“有一些蔬菜。”
牧灵举着手机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
“我今天下午还买了点虾仁，鸡胸，还有鸡蛋，香肠也买了一点。”
“山药，土豆，萝卜，香菇，青菜......”
牧秋之隔着屏幕观察着厨房里的食材，在心中不断翻找与侄子实力相匹配的菜单。
“你这几天有开过火吗？”
理解牧秋之的弦外之音，牧灵连忙说道：“我这几天吃的都是凉菜，顶多煲个粥，蒸个土豆，热菜暂时还没有涉足。”
可能是害怕姑姑误会，以为自己偷懒，牧灵紧忙补充了一句：“我本打算等您和大伯回来了再向你们取经来着，谁想到.......”
“别慌，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
牧秋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似乎有了主意。
“小灵，你刚刚说你下午买了虾仁是吗？”
“嗯。”
“行，有这些就够了。”牧秋之笑起来，“把心放在肚子里，有姑姑在，这关你肯定能过！”
“......”
牧灵鼻头一酸，本来想说声谢谢来着，可此情此景，说这些客套话反而显得生分了，牧灵只能把汹涌而来的感动强行咽回腹中，等下次相聚时再当面答谢。
“别愣着了，赶紧忙活起来吧！妖怪可都是很任性的，小心她一会醒了在你这撒泼打滚！”
“知道了，我这开始！”牧灵情不自禁露出笑脸，“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煲粥。”牧秋之说，“养生山药海鲜粥，山药粥你应该喝过吧，咱们今天就地取材，改良一下。”
“改良？”
牧灵听着头大，从姑姑所说的内容可以推断，这道菜大概是她临时起义，根据现有食材拟定出的菜谱。
“放心，有我在你怕什么？去，先找个大点的砂锅，接好了水先放在火上煮着，再泡上一勺大米，一勺小米，等水开了再下锅。”
按照牧秋之的指示，牧灵忙中有序，按部就班地备好一切。
随后，牧灵又从冰箱里取出虾仁，按照姑姑的指示，泡在水里，清洗备用。
“虾仁的成色看着还行，虽然不比鲜虾，但应付眼下足够了。”
牧秋之隔着屏幕，一边观察着牧灵的一举一动，一边还给出各种点评。
“小灵刀工见长啊，可以可以。”
香菇去脚，牧灵原本是要连柄一块拔掉的，可姑姑说鲜香菇的菌柄可以食用，牧灵这才保留下来。
按照指示，将香菇切片备用，牧灵把胡萝卜去皮，切成统一大小的骰子丁，装盘备用，接着又取来一根山药，有条不紊的清理起来。
“山药很滑的，你小心伤到手，还有别蹭到身上了，要是觉得痒的话，记得拿食醋擦拭一下。”
牧秋之这边话还没说完，牧灵手里的山药转眼就被削了个白白净净，速度之快，牧秋之都忍不住瞠目结舌，心想暗暗惊叹牧灵的成长速度。
“山药削好了，然后呢？”牧灵问。
“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处理它就行。”牧秋之说，“看样子你还没吃饭吧，把自己的那份也做出来吧。”
“可这......”
牧灵犹豫了，因为这顿饭并不是给他自己预备的，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也能分到一杯羹。
“没事，妖怪虽然任性了些，可它们并非蛮不讲理，你这么辛苦招待它们，它们肯定能体谅你的难处。你这畏首畏尾的，怕这怕那，反倒显得拘谨了。记住，你和妖精的地位是平等的，甚至可以说，你才是它们的饲主。所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行，不用过分在意。”
牧灵听闻，琢磨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如果你连自己做的饭都不愿意吃，又如何谈的起让你的顾客满意呢？”
牧秋之又恰到好处地补充，彻底打消了牧灵心中的顾虑。
既然都要煲粥了，把香软可口的山药切成碎末混在米粥里搅和，总觉得缺了几分趣味。
牧灵按照自己的喜好将山药切成滚刀块，清洗后泡在盆子里，此时正好水开，牧灵掐准时机下米。
“为什么要大米小米混在一起煮啊？”
山药粥牧灵喝过，他记得多是大米为主，里面配上红枣，吃起来甜甜蜜蜜，回味无穷。
可如今，小米和大米混着一起煮，牧灵心里多多少少泛起嘀咕。
“营养均衡是一方面。”牧秋之耐心讲解，“主要吧，小米具有养胃的功效，对于胃部的负担较小，你刚刚不是说她喝多了吗？你等会就把我说的这些讲给她听，保证能刷一波好感！”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不愧是大企业家，算盘都打到妖怪头上去了，可以可以......
因为加了海鲜的关系，这锅米粥被临时改良成了咸口。
不像豆腐脑和粽子，牧灵甜粥、咸粥都能接受，只要味道可以就行。
牧灵和姑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打发时间，锅很快开了，改小火闷煮十分钟，牧灵趁着这段时间把厨房收拾了一下，刚刚切山药弄得菜板子上都是黏液，不及时清理可不行。
“时间差不多了，把菜都下进去吧。”
“全部吗？”牧灵问。
“除了虾仁。”牧秋之嘱咐道，“像鱼类、虾、蟹这类水产品，蛋白质含量普遍要比牲畜、禽类高，这也意味着它们更容易熟，过早下锅会影响口感，容易变老，你以后也要多多注意。”
“哦~”
牧灵这才恍然大悟，乖乖将蔬菜下到锅里，盖上盖子继续闷煮。
“家里有小葱吗？”
牧灵一通翻找。
“好像，只有大葱......”
“大葱不行。”牧秋之想了想，“你回来这几天有去菜园看过吗？”
“菜园？”
牧灵愣了下，然后猛一拍大腿！
哎呦我去！我怎么把这岔儿给给忘了！
回来这几天光顾着和村里人套近乎了，都忘了去自家地里看看！
在灵秀村扎根了上千年，牧家名下自然拥有田产。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牧家的田地一直交由村里人打理，自己很少参与，也算是作为祭司少有的特权之一吧。
菜园离老宅不是太远，步行几分钟左右就到了，牧灵小时候没少去那里抓虫子玩，对这里印象极深。
牧灵一路小跑来到菜园，人还没进去，就被一只膘肥体壮的大狗拦了下来。
大狗竖着耳朵，不吭不叫，就睁着俩黑溜溜的眼睛瞪着牧灵。
牧灵有点怕，正想着该以何种方式和对方套套近乎，好让对方放自己一马，结果狗子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凑到他身边闻了闻，随后像是收到了某种惊吓，尾巴垂下了，头也耷拉下下去了。
看着这条一米多长的大家伙，以飞机耳的姿态尽显谄媚的软在自己脚边，各种的摇尾乞怜，牧灵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
家里还煲着粥呢，没有多少时间浪费。牧灵举着手机在菜园子里转了两圈，摘了一把小葱，几根香菜，甩开抱着他裤腿不松的大狗，马不停蹄就往家赶。
回家把虾仁下到锅里。摘菜，洗菜，切菜。牧灵掐准时间关火，按照姑姑的指示开始调味。
“盐少加一点，胡椒粉也别放太多了，有一点就可以，太多的辛味会破坏食物本身的鲜美，点上香油，再来葱花，好了，齐活！”
牧灵看着满满一锅热粥，忽然觉得有点感动。
黄白相间的米粥，熬得粒粒开花，细腻粘稠。因为火候足够，山药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绵软，只是看着仿佛就能体会到它入口时细腻口感，更不要提看上去滑嫩无比香菇片，鲜红饱满的虾仁，软烂的胡萝卜丁，配上翠绿的小葱......
牧灵咽了口口水。虽然他还没有尝过，但从卖相上看，色，香，味三要素已经聚集了两样，应该错不了了。
“别傻愣着了，快趁热呈上去吧。”
牧灵此次的表现不说满分，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还有什么比看到晚辈成长更让人高兴的呢？
牧秋之为牧灵加油鼓气，期待他胜利的好消息。牧灵关断电话，心怀忐忑地端着粥锅来到客厅。
见那人还在睡着，牧灵也没有叫她，而是把粥锅先摆上餐桌，放好，又取来两幅碗筷，两只调羹。
做完了这一切，牧灵又去厨房切了盘香肠，就这一晃的功夫，原本瘫在沙发上睡的昏天暗地的烂酒鬼，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边，红着双颊，满脸期待地盯着牧灵猛瞧。
“快，快！快乘粥！吾要吃饭！”
食客嚷着要吃饭，牧灵自然不敢怠慢。放下香肠，他急忙拿起汤勺，舀了满满的一大碗送到对方手中。
“小心烫......”
牧灵话音未落，对方就跟是饿死鬼投胎似的，接过粥碗“咕咚咕咚”灌入腹中，然后尽显洒脱地一抹嘴，把空碗递还给牧灵，双眸闪烁出期待的星光。
“没了哈......真快！呵呵......”
牧灵有点意外，因为从他把碗送出去，再到接回来，一共花了不到三秒钟时间。
看着对方的樱桃小口，牧灵怀疑这家伙的脸上会不会藏了什么机关。
人家眼巴巴等着呢，牧灵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晾着人家，于是又给对方续了一碗。
“别慌，慢点喝，我这还......又没了哈......”
瞅着送到眼前的空碗，牧灵尬笑地打起哈哈。
对方晃了晃手里的空碗，笑容依旧灿烂。
“你这吃的也太快了，我刚刚还说熬这么多害怕吃不完来着，没想到...诶！？你把锅给我放下！！我还没吃呢！！！”
或许是真的饿坏了，对方根本不和牧灵墨迹，直接端起砂锅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牧灵这个气啊，就差骂街了，扒着锅沿各种较劲，试图从妖怪的嘴里抢出今晚的口粮。
可惜，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变得，骨头看着也不粗，细胳膊细腿，可身上就是有着一股子不动如山的蛮劲，无论牧灵如何捣乱，都不能阻止她追寻饱腹的决心。
这边抢，那边喝，一锅米粥很快见底，眼瞅着对方把脸埋在锅子里舔的正欢，牧灵知道，他与这锅粥的缘分算是致辞终了了。
早知道会这样，我刚刚在厨房时候就该盛一碗尝尝了......
砰！
放下砂锅，姑娘顶着满脸污秽，很不淑女地打了一个巨大的饱嗝。
“饱已，饱已啊！嗝——哈哈！！！”
牧灵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只能愤愤不平地瞪着她。
姑娘即便察觉到牧灵身上散发出的怨气也不在意，她只是自顾自地摸着溜圆的小腹，舔着嘴唇回味，脸上还洋溢着酒足饭饱后的愉悦。
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一点，她甚至把双腿翘在桌面之上，那副优哉游哉地样子，真是要多埋汰有多埋汰，白瞎了她这一副祸国殃民的皮相了。
要不是看她腿好看，白净，脚也生的漂亮，牧灵早就一勺子上去，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了。
“吃完了吗？”
牧灵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问。
“吃完了，挺饱的，谢谢小哥你了！”姑娘拿指甲剔着牙缝，说着又打了一个嗝，然后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吾已经好久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还真要感谢小哥你啊，话说小哥怎么称呼？”
“牧灵。”
“哦，原来你就是新任祭司牧灵？可以可以，手艺不错！吾认可你了！”
姑娘潇洒起身，说着要与牧灵握手。
牧灵没动，只是微微点头，偷偷铁勺隐于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见此，对方也不觉的尴尬，反而一甩秀发，甚是洒脱地说道：“正式介绍一下，吾乃灵秀村土地，万兽山山神，众妖之祖，第一妖仙，九智。”
名为九智的女子笑盈盈地亮出身份。
“你也可以称呼吾为，九娘。”
说她不是妖精，牧灵把头拧下来给李璐当球踢！
真没想到嘿！
买卖上门了，还是以这种形式......
差不多搞清楚对方的来历，牧灵不由得重视起来。
揉揉眼睛，收起杂七杂八的念头，牧灵尽可能表示淡定，慢条斯理地解释起来：
“我不是牧长风，我是牧长风的孙子，叫牧灵，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我。”
对方醉眼迷离打量着牧灵，牧灵也借此端详起了对方的容貌。
不看还好，牧灵越是凝视越觉得心惊，直呼这是哪家的仙女，竟出落的如此水灵。
蛾眉螓首，明眸皓齿，宽松的衣服挡不住身姿的婀娜，加上因醉酒酡红的香腮，怎一个美字了得！
天爷嘞！
苏妲己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戏.....长风......？”
对方美目朦胧，朱唇微翘，一根玉指在牧灵脸上乱戳，随着距离拉近，牧灵的脸皮开始升温，心脏也跟着狂跳。
“额，那个！我......”
牧灵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结果对方根本不给机会，直接一脑袋载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这是闹哪样？
被美丽无比的非人大姐姐投怀送抱，还是醉酒状态......
我牧灵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行得正，坐得直，为人坦坦荡荡，安排这种诱惑考验我......
牧灵胡思乱想了一番，终究未能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与邪念。
笑话！
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即便是妖精，但看上去终归还是人型，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妞扔在这晾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为了避免外人看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牧灵急忙锁好院门，抱对方来到客厅，放在沙发上让她好生休息，随后自己转身去往厨房，拨通了姑姑的视频。
牧灵焦急如焚地等待，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他激动的差点泪洒当场。
“怎么了小灵？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家人关心的话语温暖了牧灵的心，也让慌不择路的他找到了主心骨，心中有了底气。
“没事，没人欺负我，是我刚刚不小心呛到了。”
牧灵揉了揉眼睛，努力平复心情，尽可能放缓语气，一本正经地向牧秋之说道：“姑姑，来了，家里来客人了.....”
牧秋之听闻，表情当即变得严肃。
“你是说——？”
“嗯......”牧灵点头，脸上冒着虚汗。
“对方现在在哪儿？”
“在客厅，她喝多了，正在沙发上休息。”牧灵说着，脸上犯起难色，“她进门就吵着要吃饭，可我......”
“行，我知道了，你让我先想想......”
牧秋之摘掉眼镜，手指在睛明穴不断按压，想尽一切办法整理思绪。
牧灵心里和打鼓似的，花点眼瞅着都快飙到500bpm了。
他是害怕，但他不能退缩，因为他是牧家的祭司，这是他的责任，是他主动要求背负的使命。
“你身边有什么？”
手机里传来姑姑的声音。
“有一些蔬菜。”
牧灵举着手机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
“我今天下午还买了点虾仁，鸡胸，还有鸡蛋，香肠也买了一点。”
“山药，土豆，萝卜，香菇，青菜......”
牧秋之隔着屏幕观察着厨房里的食材，在心中不断翻找与侄子实力相匹配的菜单。
“你这几天有开过火吗？”
理解牧秋之的弦外之音，牧灵连忙说道：“我这几天吃的都是凉菜，顶多煲个粥，蒸个土豆，热菜暂时还没有涉足。”
可能是害怕姑姑误会，以为自己偷懒，牧灵紧忙补充了一句：“我本打算等您和大伯回来了再向你们取经来着，谁想到.......”
“别慌，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
牧秋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似乎有了主意。
“小灵，你刚刚说你下午买了虾仁是吗？”
“嗯。”
“行，有这些就够了。”牧秋之笑起来，“把心放在肚子里，有姑姑在，这关你肯定能过！”
“......”
牧灵鼻头一酸，本来想说声谢谢来着，可此情此景，说这些客套话反而显得生分了，牧灵只能把汹涌而来的感动强行咽回腹中，等下次相聚时再当面答谢。
“别愣着了，赶紧忙活起来吧！妖怪可都是很任性的，小心她一会醒了在你这撒泼打滚！”
“知道了，我这开始！”牧灵情不自禁露出笑脸，“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煲粥。”牧秋之说，“养生山药海鲜粥，山药粥你应该喝过吧，咱们今天就地取材，改良一下。”
“改良？”
牧灵听着头大，从姑姑所说的内容可以推断，这道菜大概是她临时起义，根据现有食材拟定出的菜谱。
“放心，有我在你怕什么？去，先找个大点的砂锅，接好了水先放在火上煮着，再泡上一勺大米，一勺小米，等水开了再下锅。”
按照牧秋之的指示，牧灵忙中有序，按部就班地备好一切。
随后，牧灵又从冰箱里取出虾仁，按照姑姑的指示，泡在水里，清洗备用。
“虾仁的成色看着还行，虽然不比鲜虾，但应付眼下足够了。”
牧秋之隔着屏幕，一边观察着牧灵的一举一动，一边还给出各种点评。
“小灵刀工见长啊，可以可以。”
香菇去脚，牧灵原本是要连柄一块拔掉的，可姑姑说鲜香菇的菌柄可以食用，牧灵这才保留下来。
按照指示，将香菇切片备用，牧灵把胡萝卜去皮，切成统一大小的骰子丁，装盘备用，接着又取来一根山药，有条不紊的清理起来。
“山药很滑的，你小心伤到手，还有别蹭到身上了，要是觉得痒的话，记得拿食醋擦拭一下。”
牧秋之这边话还没说完，牧灵手里的山药转眼就被削了个白白净净，速度之快，牧秋之都忍不住瞠目结舌，心想暗暗惊叹牧灵的成长速度。
“山药削好了，然后呢？”牧灵问。
“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处理它就行。”牧秋之说，“看样子你还没吃饭吧，把自己的那份也做出来吧。”
“可这......”
牧灵犹豫了，因为这顿饭并不是给他自己预备的，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也能分到一杯羹。
“没事，妖怪虽然任性了些，可它们并非蛮不讲理，你这么辛苦招待它们，它们肯定能体谅你的难处。你这畏首畏尾的，怕这怕那，反倒显得拘谨了。记住，你和妖精的地位是平等的，甚至可以说，你才是它们的饲主。所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行，不用过分在意。”
牧灵听闻，琢磨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如果你连自己做的饭都不愿意吃，又如何谈的起让你的顾客满意呢？”
牧秋之又恰到好处地补充，彻底打消了牧灵心中的顾虑。
既然都要煲粥了，把香软可口的山药切成碎末混在米粥里搅和，总觉得缺了几分趣味。
牧灵按照自己的喜好将山药切成滚刀块，清洗后泡在盆子里，此时正好水开，牧灵掐准时机下米。
“为什么要大米小米混在一起煮啊？”
山药粥牧灵喝过，他记得多是大米为主，里面配上红枣，吃起来甜甜蜜蜜，回味无穷。
可如今，小米和大米混着一起煮，牧灵心里多多少少泛起嘀咕。
“营养均衡是一方面。”牧秋之耐心讲解，“主要吧，小米具有养胃的功效，对于胃部的负担较小，你刚刚不是说她喝多了吗？你等会就把我说的这些讲给她听，保证能刷一波好感！”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不愧是大企业家，算盘都打到妖怪头上去了，可以可以......
因为加了海鲜的关系，这锅米粥被临时改良成了咸口。
不像豆腐脑和粽子，牧灵甜粥、咸粥都能接受，只要味道可以就行。
牧灵和姑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打发时间，锅很快开了，改小火闷煮十分钟，牧灵趁着这段时间把厨房收拾了一下，刚刚切山药弄得菜板子上都是黏液，不及时清理可不行。
“时间差不多了，把菜都下进去吧。”
“全部吗？”牧灵问。
“除了虾仁。”牧秋之嘱咐道，“像鱼类、虾、蟹这类水产品，蛋白质含量普遍要比牲畜、禽类高，这也意味着它们更容易熟，过早下锅会影响口感，容易变老，你以后也要多多注意。”
“哦~”
牧灵这才恍然大悟，乖乖将蔬菜下到锅里，盖上盖子继续闷煮。
“家里有小葱吗？”
牧灵一通翻找。
“好像，只有大葱......”
“大葱不行。”牧秋之想了想，“你回来这几天有去菜园看过吗？”
“菜园？”
牧灵愣了下，然后猛一拍大腿！
哎呦我去！我怎么把这岔儿给给忘了！
回来这几天光顾着和村里人套近乎了，都忘了去自家地里看看！
在灵秀村扎根了上千年，牧家名下自然拥有田产。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牧家的田地一直交由村里人打理，自己很少参与，也算是作为祭司少有的特权之一吧。
菜园离老宅不是太远，步行几分钟左右就到了，牧灵小时候没少去那里抓虫子玩，对这里印象极深。
牧灵一路小跑来到菜园，人还没进去，就被一只膘肥体壮的大狗拦了下来。
大狗竖着耳朵，不吭不叫，就睁着俩黑溜溜的眼睛瞪着牧灵。
牧灵有点怕，正想着该以何种方式和对方套套近乎，好让对方放自己一马，结果狗子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凑到他身边闻了闻，随后像是收到了某种惊吓，尾巴垂下了，头也耷拉下下去了。
看着这条一米多长的大家伙，以飞机耳的姿态尽显谄媚的软在自己脚边，各种的摇尾乞怜，牧灵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
家里还煲着粥呢，没有多少时间浪费。牧灵举着手机在菜园子里转了两圈，摘了一把小葱，几根香菜，甩开抱着他裤腿不松的大狗，马不停蹄就往家赶。
回家把虾仁下到锅里。摘菜，洗菜，切菜。牧灵掐准时间关火，按照姑姑的指示开始调味。
“盐少加一点，胡椒粉也别放太多了，有一点就可以，太多的辛味会破坏食物本身的鲜美，点上香油，再来葱花，好了，齐活！”
牧灵看着满满一锅热粥，忽然觉得有点感动。
黄白相间的米粥，熬得粒粒开花，细腻粘稠。因为火候足够，山药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绵软，只是看着仿佛就能体会到它入口时细腻口感，更不要提看上去滑嫩无比香菇片，鲜红饱满的虾仁，软烂的胡萝卜丁，配上翠绿的小葱......
牧灵咽了口口水。虽然他还没有尝过，但从卖相上看，色，香，味三要素已经聚集了两样，应该错不了了。
“别傻愣着了，快趁热呈上去吧。”
牧灵此次的表现不说满分，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还有什么比看到晚辈成长更让人高兴的呢？
牧秋之为牧灵加油鼓气，期待他胜利的好消息。牧灵关断电话，心怀忐忑地端着粥锅来到客厅。
见那人还在睡着，牧灵也没有叫她，而是把粥锅先摆上餐桌，放好，又取来两幅碗筷，两只调羹。
做完了这一切，牧灵又去厨房切了盘香肠，就这一晃的功夫，原本瘫在沙发上睡的昏天暗地的烂酒鬼，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边，红着双颊，满脸期待地盯着牧灵猛瞧。
“快，快！快乘粥！吾要吃饭！”
食客嚷着要吃饭，牧灵自然不敢怠慢。放下香肠，他急忙拿起汤勺，舀了满满的一大碗送到对方手中。
“小心烫......”
牧灵话音未落，对方就跟是饿死鬼投胎似的，接过粥碗“咕咚咕咚”灌入腹中，然后尽显洒脱地一抹嘴，把空碗递还给牧灵，双眸闪烁出期待的星光。
“没了哈......真快！呵呵......”
牧灵有点意外，因为从他把碗送出去，再到接回来，一共花了不到三秒钟时间。
看着对方的樱桃小口，牧灵怀疑这家伙的脸上会不会藏了什么机关。
人家眼巴巴等着呢，牧灵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晾着人家，于是又给对方续了一碗。
“别慌，慢点喝，我这还......又没了哈......”
瞅着送到眼前的空碗，牧灵尬笑地打起哈哈。
对方晃了晃手里的空碗，笑容依旧灿烂。
“你这吃的也太快了，我刚刚还说熬这么多害怕吃不完来着，没想到...诶！？你把锅给我放下！！我还没吃呢！！！”
或许是真的饿坏了，对方根本不和牧灵墨迹，直接端起砂锅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牧灵这个气啊，就差骂街了，扒着锅沿各种较劲，试图从妖怪的嘴里抢出今晚的口粮。
可惜，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变得，骨头看着也不粗，细胳膊细腿，可身上就是有着一股子不动如山的蛮劲，无论牧灵如何捣乱，都不能阻止她追寻饱腹的决心。
这边抢，那边喝，一锅米粥很快见底，眼瞅着对方把脸埋在锅子里舔的正欢，牧灵知道，他与这锅粥的缘分算是致辞终了了。
早知道会这样，我刚刚在厨房时候就该盛一碗尝尝了......
砰！
放下砂锅，姑娘顶着满脸污秽，很不淑女地打了一个巨大的饱嗝。
“饱已，饱已啊！嗝——哈哈！！！”
牧灵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只能愤愤不平地瞪着她。
姑娘即便察觉到牧灵身上散发出的怨气也不在意，她只是自顾自地摸着溜圆的小腹，舔着嘴唇回味，脸上还洋溢着酒足饭饱后的愉悦。
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一点，她甚至把双腿翘在桌面之上，那副优哉游哉地样子，真是要多埋汰有多埋汰，白瞎了她这一副祸国殃民的皮相了。
要不是看她腿好看，白净，脚也生的漂亮，牧灵早就一勺子上去，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了。
“吃完了吗？”
牧灵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问。
“吃完了，挺饱的，谢谢小哥你了！”姑娘拿指甲剔着牙缝，说着又打了一个嗝，然后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吾已经好久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还真要感谢小哥你啊，话说小哥怎么称呼？”
“牧灵。”
“哦，原来你就是新任祭司牧灵？可以可以，手艺不错！吾认可你了！”
姑娘潇洒起身，说着要与牧灵握手。
牧灵没动，只是微微点头，偷偷铁勺隐于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见此，对方也不觉的尴尬，反而一甩秀发，甚是洒脱地说道：“正式介绍一下，吾乃灵秀村土地，万兽山山神，众妖之祖，第一妖仙，九智。”
名为九智的女子笑盈盈地亮出身份。
“你也可以称呼吾为，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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