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后山怪雷
既然母亲已经指定了今天的任务，那么亚尔斯要是不想晚上饿肚子、还想要那些黑面包杂碎填充肚子吃的话，就得赶快去劳动了——谁知道到底要让他捡回多少柴禾呢，要是不多弄回来一些而临睡前被那醉鬼父亲责罚的话，可就太失策了。
虽然说即使亚尔斯努力地、拼了小命地去尽力多捡，也有可能会挨打就是了...只是会被打得相对“轻缓”一点。
背着粗糙编织而成的细木条篓，亚尔斯只觉得自己又背上了这一天的沉重枯燥劳动之象征，迈着他那条一瘸一拐的右腿和肌肉发育不完全的左腿走出了家门。
现在已经是早秋之尾了，没几个日子后就要迎来中秋时节，也就意味着再过一段时间村子里就会举办名为“秋之丰收”的庆祝祭典，这算得上是一年中唯二值得高兴的日子了。
说到这里就索性再且一提，另一个开心日子则为那感恩天父创世的元旦日，算是具备了宗教圣洁气息的一天。
所以在这中秋前夕的节骨眼儿上，天气不可避免地冷落起来，凉风嗖嗖的刮在瘸腿少年那单薄的身体上使得他犯了一阵哆嗦劲儿。
亚尔斯缓缓经过家中那块田地的边缘，忍不住向内望了眼——凝结的晨露挂在那些颗粒饱满的庄稼上，天边鱼肚白的曦光正巧洒下，为金灿灿麦子们披上一层嫁衣。秋风也路遇此地，使得诱人麦香飘荡出来然后钻进亚尔斯的鼻腔，勾动起些许恼人小情绪。
“看了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学种庄稼的本事...哎，真是可恶的。只有两个弟弟才被醉鬼父亲教了农艺活儿，而我？..他不会教我的...他不会。”
不会种地就意味着无法成家立业，至少在亚尔斯家乡的农村里是这样，毕竟即便是那些铁匠木匠的手艺人们也要多多少少学点耕作本事以填补家用开度的。
十五岁的亚尔斯，其年纪对于农村人来说不算太小了，通常男人十八岁就该成家开始造娃娃传宗接代了。
但亚尔斯完全没资格去学农艺，或者说纵然那醉鬼父亲开明了、肯教亚尔斯，待他学成了以后也确实不会有哪个瞎了眼的姑娘原意嫁给他——哦不，可能就连真正的盲女也会不愿意自己的老公是这样一个残病小子。
走过家田，又踱过泥巴路，村子的乡间景色在亚尔斯视线两旁慢慢后退拉扯而去，无视了那些恶语相向过来的早起同村人，瘸孩子坚定而阴沉地别扭前行着，直到靠近了村子最外围。
在这里，最外边的几间草屋之后，打开那简易的防护木栅栏的木制搭扣，就来到了所谓“郊野”之地带。
郊野是危险的代名词，这是农村人生存常识的一环，意味着荒蛮与不受保护的境地，会遭遇野兽袭击、死了也没人管什么的，总之就是不太好。
但没办法，谁叫只有后山才有最多的散落着的柴禾呢，每到了秋季山林里那些高大乔木的底下总会悄悄而自然地堆落起数量惊人的枯木段，轻而易燃，捡回家就能烧着用，是农夫们最理想最触手可得的柴禾料了。
亚尔斯的小聪明令得他总能够找到那些树脚下盘积着最多枯木段的领袖级乔木树，将那些大自然的馈赠如数带回家，有了如此诀窍的话，干起捡柴禾这活儿就能省力一些，不至于彻底累趴。
事实上，亚尔斯并不会完全厌恶后山郊野这危险的地方，这点和寻常农夫家的孩子很不一样——他们大多害怕这后山林子，因为只有在这里，亚尔斯他能够获取到少数独处的静谧机会，让他能思考自己存活的意义。
并且不得不说，对这秋天时节里的后山郊野，赞其一声美丽也是不为过的，被灌木丛簇拥着的一排排挺拔乔木像是无声卫士，静静立在自然之中守护那份宁静，其树枝上挂有的沉甸甸野果色泽诱人，只是太高了以至于农民们难以采摘到。
那些果子只有木匠家的人能去拿到，因为只有木匠会做梯子的手艺，其他人可不会，而为了独享果实的木匠也从未对其他人售卖过梯子那玩意儿。哦对了，仔细一想也不是从未，村长一家还是能买到的...
“说起来，我这样不幸的人为何会存活于世间呢...难道真的是像村子里那盲信可憎天父的色魔牧师所说，是为了偿还我上辈子犯下的罪孽？”
“不，不可能！只是那可恶天父对我另有安排，一种极为不好的悲惨安排...他是诅咒了我的出生，那么我也该诅咒他！你这该死的假神，早日坠下凡世才好！！为什么你让命运待我不公平..”
后山一棵繁盛乔木下，瘸腿少年正弯腰捡着枯木段，他一边往背后的木篓内送柴禾，一边在心底里埋怨起来。
以往，这样的内心诅咒话语亚尔斯也骂上过许许多多，算是一种负面情绪的发泄吧，毕竟他的生活真的太惨了——以至于不这样爆发出来的话，他就会在沉默的悲惨日子中孤寂消亡。
可今天似有极大不同，随着亚尔斯心底里的龌龊之语冒溢，那清早的天空中突然有大声音炸响骤然起来。
是雷电，秋天的雷。
它是源于自然的惩戒之音，那闪电和轰鸣的急剧爆裂会令人感受到某种原始层面之惊恐，唤起底层基因序列里的本能畏惧心理。
但这次的雷电好像有点不一样，它实质上是非常的歪斜，而非大体笔直的，并且拥有一种凡人难以目视到的怪异的鲜黄色调。
“都快中秋了还有雷，真是古怪。”
亚尔斯全然没想到这雷鸣会和自己有什么联系，毕竟他可不是第一次在心里咒骂天父了，这种习以为常的情况下叫人如何能无端猜想到真相呢？
但我要说的是，这雷声确实是亚尔斯引来的，正是他常年累积的、每天坚持不懈地对天父进行的辱骂行为，积少成多、滴水石穿地博得了一种质变。
一种黑暗层次的因果之果实，如同蝴蝶能带来暴风雨那样，终于在这丰收的秋天迎来了收获。
当然，我们的亚尔斯对此是完全不知情的，他未曾设想到：在那不知名的遥远亚空间内，那混乱恶魔们的精神巢穴之中，有一个空前伟大而又空前恶劣的神级意志终于注意到了他，那第五位邪神——“畸扭”，于此刻正视到了瘸腿少年那颗黑暗的扭曲灵魂。
祂的权能即为“扭曲”。
而亚尔斯人生...简直就太符合祂的审美了，这种来源于扭曲意志的灵能食粮让邪神有些愉悦。
“真是歪扭的不幸之人啊，虽然还不够让我赐他福祉的地步，却也足以获得点小奖励了，不是吗？”，亚空间中回荡着歪扭蹩脚的魔音，像是把一千个人的嘴巴缝合在一起后张嘴发出的那样，名为畸扭的邪神已然做下了决定。
而在主物质位面的凡世层次之中，亚尔斯依然在捡着柴禾，并未太将刚才的异雷放在心上，毕竟那雷电是在一瞬之间发生的嘛，过于迅捷，忙着捡东西的亚尔斯只闻其声，却压根没来得及留意到那道电光的具体形态。
或者说，以区区凡人的水平是难以观测到其蕴含的邪恶细节的。
虽然说即使亚尔斯努力地、拼了小命地去尽力多捡，也有可能会挨打就是了...只是会被打得相对“轻缓”一点。
背着粗糙编织而成的细木条篓，亚尔斯只觉得自己又背上了这一天的沉重枯燥劳动之象征，迈着他那条一瘸一拐的右腿和肌肉发育不完全的左腿走出了家门。
现在已经是早秋之尾了，没几个日子后就要迎来中秋时节，也就意味着再过一段时间村子里就会举办名为“秋之丰收”的庆祝祭典，这算得上是一年中唯二值得高兴的日子了。
说到这里就索性再且一提，另一个开心日子则为那感恩天父创世的元旦日，算是具备了宗教圣洁气息的一天。
所以在这中秋前夕的节骨眼儿上，天气不可避免地冷落起来，凉风嗖嗖的刮在瘸腿少年那单薄的身体上使得他犯了一阵哆嗦劲儿。
亚尔斯缓缓经过家中那块田地的边缘，忍不住向内望了眼——凝结的晨露挂在那些颗粒饱满的庄稼上，天边鱼肚白的曦光正巧洒下，为金灿灿麦子们披上一层嫁衣。秋风也路遇此地，使得诱人麦香飘荡出来然后钻进亚尔斯的鼻腔，勾动起些许恼人小情绪。
“看了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学种庄稼的本事...哎，真是可恶的。只有两个弟弟才被醉鬼父亲教了农艺活儿，而我？..他不会教我的...他不会。”
不会种地就意味着无法成家立业，至少在亚尔斯家乡的农村里是这样，毕竟即便是那些铁匠木匠的手艺人们也要多多少少学点耕作本事以填补家用开度的。
十五岁的亚尔斯，其年纪对于农村人来说不算太小了，通常男人十八岁就该成家开始造娃娃传宗接代了。
但亚尔斯完全没资格去学农艺，或者说纵然那醉鬼父亲开明了、肯教亚尔斯，待他学成了以后也确实不会有哪个瞎了眼的姑娘原意嫁给他——哦不，可能就连真正的盲女也会不愿意自己的老公是这样一个残病小子。
走过家田，又踱过泥巴路，村子的乡间景色在亚尔斯视线两旁慢慢后退拉扯而去，无视了那些恶语相向过来的早起同村人，瘸孩子坚定而阴沉地别扭前行着，直到靠近了村子最外围。
在这里，最外边的几间草屋之后，打开那简易的防护木栅栏的木制搭扣，就来到了所谓“郊野”之地带。
郊野是危险的代名词，这是农村人生存常识的一环，意味着荒蛮与不受保护的境地，会遭遇野兽袭击、死了也没人管什么的，总之就是不太好。
但没办法，谁叫只有后山才有最多的散落着的柴禾呢，每到了秋季山林里那些高大乔木的底下总会悄悄而自然地堆落起数量惊人的枯木段，轻而易燃，捡回家就能烧着用，是农夫们最理想最触手可得的柴禾料了。
亚尔斯的小聪明令得他总能够找到那些树脚下盘积着最多枯木段的领袖级乔木树，将那些大自然的馈赠如数带回家，有了如此诀窍的话，干起捡柴禾这活儿就能省力一些，不至于彻底累趴。
事实上，亚尔斯并不会完全厌恶后山郊野这危险的地方，这点和寻常农夫家的孩子很不一样——他们大多害怕这后山林子，因为只有在这里，亚尔斯他能够获取到少数独处的静谧机会，让他能思考自己存活的意义。
并且不得不说，对这秋天时节里的后山郊野，赞其一声美丽也是不为过的，被灌木丛簇拥着的一排排挺拔乔木像是无声卫士，静静立在自然之中守护那份宁静，其树枝上挂有的沉甸甸野果色泽诱人，只是太高了以至于农民们难以采摘到。
那些果子只有木匠家的人能去拿到，因为只有木匠会做梯子的手艺，其他人可不会，而为了独享果实的木匠也从未对其他人售卖过梯子那玩意儿。哦对了，仔细一想也不是从未，村长一家还是能买到的...
“说起来，我这样不幸的人为何会存活于世间呢...难道真的是像村子里那盲信可憎天父的色魔牧师所说，是为了偿还我上辈子犯下的罪孽？”
“不，不可能！只是那可恶天父对我另有安排，一种极为不好的悲惨安排...他是诅咒了我的出生，那么我也该诅咒他！你这该死的假神，早日坠下凡世才好！！为什么你让命运待我不公平..”
后山一棵繁盛乔木下，瘸腿少年正弯腰捡着枯木段，他一边往背后的木篓内送柴禾，一边在心底里埋怨起来。
以往，这样的内心诅咒话语亚尔斯也骂上过许许多多，算是一种负面情绪的发泄吧，毕竟他的生活真的太惨了——以至于不这样爆发出来的话，他就会在沉默的悲惨日子中孤寂消亡。
可今天似有极大不同，随着亚尔斯心底里的龌龊之语冒溢，那清早的天空中突然有大声音炸响骤然起来。
是雷电，秋天的雷。
它是源于自然的惩戒之音，那闪电和轰鸣的急剧爆裂会令人感受到某种原始层面之惊恐，唤起底层基因序列里的本能畏惧心理。
但这次的雷电好像有点不一样，它实质上是非常的歪斜，而非大体笔直的，并且拥有一种凡人难以目视到的怪异的鲜黄色调。
“都快中秋了还有雷，真是古怪。”
亚尔斯全然没想到这雷鸣会和自己有什么联系，毕竟他可不是第一次在心里咒骂天父了，这种习以为常的情况下叫人如何能无端猜想到真相呢？
但我要说的是，这雷声确实是亚尔斯引来的，正是他常年累积的、每天坚持不懈地对天父进行的辱骂行为，积少成多、滴水石穿地博得了一种质变。
一种黑暗层次的因果之果实，如同蝴蝶能带来暴风雨那样，终于在这丰收的秋天迎来了收获。
当然，我们的亚尔斯对此是完全不知情的，他未曾设想到：在那不知名的遥远亚空间内，那混乱恶魔们的精神巢穴之中，有一个空前伟大而又空前恶劣的神级意志终于注意到了他，那第五位邪神——“畸扭”，于此刻正视到了瘸腿少年那颗黑暗的扭曲灵魂。
祂的权能即为“扭曲”。
而亚尔斯人生...简直就太符合祂的审美了，这种来源于扭曲意志的灵能食粮让邪神有些愉悦。
“真是歪扭的不幸之人啊，虽然还不够让我赐他福祉的地步，却也足以获得点小奖励了，不是吗？”，亚空间中回荡着歪扭蹩脚的魔音，像是把一千个人的嘴巴缝合在一起后张嘴发出的那样，名为畸扭的邪神已然做下了决定。
而在主物质位面的凡世层次之中，亚尔斯依然在捡着柴禾，并未太将刚才的异雷放在心上，毕竟那雷电是在一瞬之间发生的嘛，过于迅捷，忙着捡东西的亚尔斯只闻其声，却压根没来得及留意到那道电光的具体形态。
或者说，以区区凡人的水平是难以观测到其蕴含的邪恶细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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