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家族荣耀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山洞？”刘程远强行转了话题，于观观见惯不怪，听他继续道，“让人把我丢下悬崖，是因为你知道这里有个隐藏之地吧！”
于观观看刘程远刚醒，说这么多话，看来是很有精力了。相反自己却开始揉眼睛，毕竟刚吃饱了就想睡：“刚好就是知道了，所以遇上我，你也算够运气的。”
刘程远淡淡道：“不过是利益点刚好重合而已，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我已经谢过一次了。”
于观观歪头看了一眼刘程远，托着下巴道：“你还挺吝啬的。怎么？再谢一次，会伤了你的自尊心了？
“……”
“好吧，随便你，我不稀罕。”于观观懒懒道，“也是，我也漏算了你这大少爷脾气，才不得不折腾来折腾去来救活你，算我活该。”
“什么？”刘程远不解地看向于观观。
“本来你好好在第五条路线待着，我能保证你不会伤得如此惨烈的。”于观观想起这个就开始来气，顿时清醒了不少，提高声音道，“第五条路线一路掩护多，虽路程长了些，但也耗不着多少宝贵的少爷时间，偏偏你跟我玩高调，竟然换到第四条线路。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第四条线路是五条路线中最中央的一条，山路开阔，掩护少，是完全的劣势地带。我真的……”于观观差点气不过去，拍着心口稍作休息，继续道，“我全部人马都在第五条线路上，知道你换了路线，完全无法通知自己人给你掩护，还得从一座丘陵跑到另一座丘陵。跑完了，还得给你折腾吃的喝的住的，还要给你治疗……”
刘程远静静地听着于观观大吐苦水，于观观继续道：“我知道你算无遗策，你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你是个很骄傲的大少爷。可是你是在逃命啊少爷！不要蠢到拿自己的性命玩虚的好吗？”
刘程远听于观观对她吼完之后，口中“噗嗤”了一声，朗声大笑了起来。
于观观白了他一眼，道：“你笑屁。”
刘程远笑得停不下来，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咳完又开始笑，良久才恢复平静：“我算是赢了你一次吗？”
“啊？”这个人说话怎么无头无脑。
“我输过给你，在中原。”刘程远敛起笑容，看着火光，淡淡道，“那一次，我很不甘心。从前我就不许有人超越我，威胁我。那一次，我便感觉到，你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若不除掉你，以后将后患无穷，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
“果然是任性的大少爷，杀伐任君便。”于观观伸了个懒腰，道“那得感谢天感谢地，我并没有死，我还是你的大——威——胁，威胁着你，威胁着你的人。”
刘程远勾起了嘴角，坚定道：“如今走投无路才会如此，但过了这一劫，我尽管奉陪到底。”
于观观挑衅地看了一眼刘程远，这时候孤鹤出现在洞口，看到刘程远醒了，有些警戒。
“没事的，我和他暂时商量了一个和平协议，他不会乱来的。”于观观调和道，“你怎么过来了？”
“少主，我查到了埋伏的人了。”
刘程远听罢，轻轻挑眉，看了一眼于观观：少主？在江湖帮派里，这个称呼真是奇怪。
“是谁的人？”
孤鹤看了一眼刘程远，犹豫着没有回答，于观观想到了孤鹤所顾忌的事，懒懒道：“直说吧，知府大人大概很想知道是谁想杀他。”
“如少主所料，除了御龙帮的人，还有刘庸雇的杀手，和太子的雇佣兵。”
刘程远瞪大了眼睛，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于观观看了刘程远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
……
刘程远自听了这个消息之后，陷入沉思，一直没有说话。
于观观不多不少也明白——被主背叛，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可就算于观观了解刘程远的心情，这也不是她应该干涉的事情。当然，以他的性格，大概也不屑于她来干涉。
朝廷的波云诡谲，内藏暗涌，不像江湖帮派快意恩仇，直接了断。于观观本来就是个小老百姓，一刹那变成红槐帮小少主，但她仍是区区一江湖人。她不懂政治，不懂官场，也不懂刘程远所忠所信之事，究竟对他来说有何意义。
于观观和刘程远与其说是对立，更不如说是明与暗的两面。她对他没有特别深的仇恨，甚至还挺佩服他明辨是非，支持公义的性格。她觉得在这个时刻，不多管闲事是对他尊重的表现。
洞外下起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石壁。山雾开始弥漫，一派朦胧不可深测，也不知道是应了谁的景。于观观看刘程远像一尊雕像一般，动也不动，虽披了一件外衣，看起来也很是单薄。于观观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起身搬了些干柴到火堆里，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片刻后，于观观实在看不过眼，大力地捣鼓火堆，火星像被惊动一般漫天飞舞着，也似于观观心乱如麻的心情：“复杂的事情，得躺下来想的。”
刘程远才如梦初醒，看了一眼于观观，良久才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于观观目不斜视道：“你确定要我说实话？”
“听听也无妨。”
“你是很傻。”
刘程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于观观耸了耸肩，身体往后仰道：“你心里一定在讽刺我，‘我根本不懂’，是不是？是呀，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是见你劫后余生，却因这些事情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感觉特别傻。”
刘程远皱眉，似乎是被人说中了什么，话哽了喉咙许久，才缓缓道：“我想听你的想法。”
于观观缓缓抬头看向刘程远，看刘程远也同样地盯着她，同样智谋的两人给彼此的意见，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更能让自己摸清思绪。
知己知彼，除了百战不殆，更是为了了解自己。
于观观认真地想了想，道：“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非太子不可？”
刘程远被问住，他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他懂事以来，刘家人就投靠这位正统的皇后长子。太子十岁立储，直到现在，刘家人的立场一直坚定不移。
为什么非太子不可？若太子真的是最佳的皇位继承者，人人都服这位太子的贤德和能力，那就不会有诚王和季王争储之事了。
可他的父亲一直跟他说，立长是老祖宗的规矩，祖宗的规矩不能乱。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我需要靠他庇佑我家族昌盛。”刘程远说出了一个理由，却也事先就知道，面前的人不会服气，因为如今连他自己也无法服气。
他心里对规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希望保护刘家世世代代，让刘家的贵族荣耀得以长存。他为了这个目标，他需要支持和投靠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
孰料，于观观道：“那就是偷懒咯。”
于观观看刘程远刚醒，说这么多话，看来是很有精力了。相反自己却开始揉眼睛，毕竟刚吃饱了就想睡：“刚好就是知道了，所以遇上我，你也算够运气的。”
刘程远淡淡道：“不过是利益点刚好重合而已，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我已经谢过一次了。”
于观观歪头看了一眼刘程远，托着下巴道：“你还挺吝啬的。怎么？再谢一次，会伤了你的自尊心了？
“……”
“好吧，随便你，我不稀罕。”于观观懒懒道，“也是，我也漏算了你这大少爷脾气，才不得不折腾来折腾去来救活你，算我活该。”
“什么？”刘程远不解地看向于观观。
“本来你好好在第五条路线待着，我能保证你不会伤得如此惨烈的。”于观观想起这个就开始来气，顿时清醒了不少，提高声音道，“第五条路线一路掩护多，虽路程长了些，但也耗不着多少宝贵的少爷时间，偏偏你跟我玩高调，竟然换到第四条线路。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第四条线路是五条路线中最中央的一条，山路开阔，掩护少，是完全的劣势地带。我真的……”于观观差点气不过去，拍着心口稍作休息，继续道，“我全部人马都在第五条线路上，知道你换了路线，完全无法通知自己人给你掩护，还得从一座丘陵跑到另一座丘陵。跑完了，还得给你折腾吃的喝的住的，还要给你治疗……”
刘程远静静地听着于观观大吐苦水，于观观继续道：“我知道你算无遗策，你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你是个很骄傲的大少爷。可是你是在逃命啊少爷！不要蠢到拿自己的性命玩虚的好吗？”
刘程远听于观观对她吼完之后，口中“噗嗤”了一声，朗声大笑了起来。
于观观白了他一眼，道：“你笑屁。”
刘程远笑得停不下来，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咳完又开始笑，良久才恢复平静：“我算是赢了你一次吗？”
“啊？”这个人说话怎么无头无脑。
“我输过给你，在中原。”刘程远敛起笑容，看着火光，淡淡道，“那一次，我很不甘心。从前我就不许有人超越我，威胁我。那一次，我便感觉到，你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若不除掉你，以后将后患无穷，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
“果然是任性的大少爷，杀伐任君便。”于观观伸了个懒腰，道“那得感谢天感谢地，我并没有死，我还是你的大——威——胁，威胁着你，威胁着你的人。”
刘程远勾起了嘴角，坚定道：“如今走投无路才会如此，但过了这一劫，我尽管奉陪到底。”
于观观挑衅地看了一眼刘程远，这时候孤鹤出现在洞口，看到刘程远醒了，有些警戒。
“没事的，我和他暂时商量了一个和平协议，他不会乱来的。”于观观调和道，“你怎么过来了？”
“少主，我查到了埋伏的人了。”
刘程远听罢，轻轻挑眉，看了一眼于观观：少主？在江湖帮派里，这个称呼真是奇怪。
“是谁的人？”
孤鹤看了一眼刘程远，犹豫着没有回答，于观观想到了孤鹤所顾忌的事，懒懒道：“直说吧，知府大人大概很想知道是谁想杀他。”
“如少主所料，除了御龙帮的人，还有刘庸雇的杀手，和太子的雇佣兵。”
刘程远瞪大了眼睛，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于观观看了刘程远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
……
刘程远自听了这个消息之后，陷入沉思，一直没有说话。
于观观不多不少也明白——被主背叛，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可就算于观观了解刘程远的心情，这也不是她应该干涉的事情。当然，以他的性格，大概也不屑于她来干涉。
朝廷的波云诡谲，内藏暗涌，不像江湖帮派快意恩仇，直接了断。于观观本来就是个小老百姓，一刹那变成红槐帮小少主，但她仍是区区一江湖人。她不懂政治，不懂官场，也不懂刘程远所忠所信之事，究竟对他来说有何意义。
于观观和刘程远与其说是对立，更不如说是明与暗的两面。她对他没有特别深的仇恨，甚至还挺佩服他明辨是非，支持公义的性格。她觉得在这个时刻，不多管闲事是对他尊重的表现。
洞外下起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石壁。山雾开始弥漫，一派朦胧不可深测，也不知道是应了谁的景。于观观看刘程远像一尊雕像一般，动也不动，虽披了一件外衣，看起来也很是单薄。于观观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起身搬了些干柴到火堆里，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片刻后，于观观实在看不过眼，大力地捣鼓火堆，火星像被惊动一般漫天飞舞着，也似于观观心乱如麻的心情：“复杂的事情，得躺下来想的。”
刘程远才如梦初醒，看了一眼于观观，良久才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于观观目不斜视道：“你确定要我说实话？”
“听听也无妨。”
“你是很傻。”
刘程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于观观耸了耸肩，身体往后仰道：“你心里一定在讽刺我，‘我根本不懂’，是不是？是呀，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是见你劫后余生，却因这些事情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感觉特别傻。”
刘程远皱眉，似乎是被人说中了什么，话哽了喉咙许久，才缓缓道：“我想听你的想法。”
于观观缓缓抬头看向刘程远，看刘程远也同样地盯着她，同样智谋的两人给彼此的意见，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更能让自己摸清思绪。
知己知彼，除了百战不殆，更是为了了解自己。
于观观认真地想了想，道：“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非太子不可？”
刘程远被问住，他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他懂事以来，刘家人就投靠这位正统的皇后长子。太子十岁立储，直到现在，刘家人的立场一直坚定不移。
为什么非太子不可？若太子真的是最佳的皇位继承者，人人都服这位太子的贤德和能力，那就不会有诚王和季王争储之事了。
可他的父亲一直跟他说，立长是老祖宗的规矩，祖宗的规矩不能乱。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我需要靠他庇佑我家族昌盛。”刘程远说出了一个理由，却也事先就知道，面前的人不会服气，因为如今连他自己也无法服气。
他心里对规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希望保护刘家世世代代，让刘家的贵族荣耀得以长存。他为了这个目标，他需要支持和投靠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
孰料，于观观道：“那就是偷懒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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