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儿子不孝
马车辘辘作响，通向街道闹市。
穆升阳闭目养神，聆听着回归人间的熟悉感，同时也听着宁翎将近两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穆升阳报告。
穆初曦才第一次见到穆升阳和宁翎谈正事的模样，要不是他看到宁翎对穆升阳这两年的悉心照顾，他还真的以为宁翎与穆升阳只是主子和手下的关系，而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也是，穆升阳有他们穆家祖传的好皮相，有几个女人为之倾倒，实属正常。
穆初曦淡淡一笑，如今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自己心里是真的很高兴起来，因为他运筹帷幄、聪明冷静的弟弟回来了。
“兄长怎么看？父亲因为我而跟皇帝陛下不和的事情。”穆升阳听罢，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穆初曦的意见。
“我？”穆初曦眨了眨眼，思考道，“当时看到父亲这样我也很惊讶，也很理解，毕竟父亲是出了名的护短，他对你很在乎也是必然的。不过后来我觉得，父亲其实可以有办法更好地处理这个事情，而不至于跟皇帝陛下闹得这般僵。”
“兄长说得对。”穆升阳缓缓睁开眼睛，带着坚决道，“既然我回来了，那我就得好好地插一脚了。”
马车停在穆府，穆初曦率先跳下了马，边跑进府邸边兴奋道：“升阳，你醒来了，父亲一定很高兴。我这就去告诉父亲你的事情。”
穆升阳下了马车，站在穆府府邸前，没有进去。宁翎看穆升阳站着不动，轻轻唤了一句：“大哥？”
“宁翎，我可能要入仕途了。”穆升阳说得稀松平常，“这也许是最快的方法了。”
宁翎愣了愣神，尔后笑道：“如若大哥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要的人不多，你、言韶、袁浒和阿越，这段时间，便让他们先帮我一下，事情过后我会报答的。”
宁翎摇头道：“我们没什么需要大哥来报答的，反而是我们，这辈子欠你的，都还不清了。”
穆升阳紧抿双唇，走前了几步，竟是跪在了穆府门口。一个生面孔的翩翩公子，跪在将军府门口一动不动，一下子便引来许多路过的人围观。
宁翎虽心中打了底，却仍旧被穆升阳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宁翎深知，穆升阳肯定有他的想法，便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穆荣、大夫人、穆初曦和李云玉四人走了出来，看见穆升阳跪在府门前，四周围起了许多过来看戏的人。穆荣的脸一阵红一阵黑，道：“升阳，你才刚醒来，身子还很弱，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父亲，兄长，大夫人，大嫂。”穆升阳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升阳不孝，已无颜面再进穆府。”
穆荣急切道：“你没做错什么？何来不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不爱惜自己身体，连累穆家上下两年悉心照顾，此为一不孝；父亲护儿心切，连累父亲与陛下不和，恩宠渐衰，此为二不孝；罪臣之子，理应遁入红尘，不问世事，却连累穆家上下为我烦忧，遭举国朝臣子民猜疑，此为三不孝。”
“你！”穆荣听罢，气得脸红，指着穆升阳道，“你这是在逼迫我吗？刚得到你醒来的喜讯，如今你便要说这些对为父吗？”
穆升阳再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道：“父亲，你理应明白我之前为何远离穆府，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因为昔日战争，我神志不清活了两年，就算蛊惑兵将之罪不是有意为之，却因为身世原因，难辞其咎。我穆升阳愧对穆府列祖列宗，如若父亲与陛下不能早日和好，我也不会踏入穆府半步，为穆府蒙羞。”
说罢，穆升阳连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带宁翎离开。穆荣气得面容扭曲，一甩手返回府中。
穆初曦给旁边一个下人说了些话，让他跟着穆升阳过去。
——————————————————————
林空山听穆府下人说完前因后果，又瞧了瞧波澜不惊的穆升阳，懊恼地搔了搔头，叹道：“行吧，穆小少爷这几天就留在林府吧！”
穆升阳躬身敬拜：“谢谢林统领。”
林空山叉着腰，道：“哎，好不容易盼到你醒来，却为了这些事离家出走，值得吗？”
穆升阳道：“且等几日，便能知道值不值得了。宁翎，你先帮我去找阿越他们吧。”
“是。”宁翎退后两步，离开林府。
林空山点头，也没有什么架子，笑道：“现在闹剧也做了，你我反正都是一个人，要不你陪我喝喝酒？”
“也好。”穆升阳轻轻一笑，似乎听到了醒来之后最好听的一句话，“一醉方休，可好？”
“……”
傍晚，穆初曦来到林府，便看见醉倒在庭院中的穆升阳。一直喊着“观观”两个字，看着亦是伤情得很，也让旁人伤情。
穆初曦挑眉看向林空山，林空山忙摆手道：“不……不关我的事啊！这喝酒嘛，本来是我提议的，可他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从午后喝到现在，我也阻止不了他。醉倒后，就一直喊着你弟媳的名字。哎，可怜人呐……”
穆初曦耷拉着脑袋，道：“罢了罢了，我已经知足了。醒来总比一直神志不清地好。”
林空山道：“你父亲怎么样了？”
“一直气着呗，我母亲怎么劝都劝不了。”穆初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是三不孝，说到底哪一件真的是升阳的错，分明是要逼迫父亲让他跟陛下和好，可父亲虽在朝多年，但仍是武人性格，耿直爽快。要让他服软，恐怕很难。”
林空山左右而顾他，低声道：“其实这件事也是皇帝陛下多疑造成的，而且还有诚王一直在多番怂恿，两人更是没机会给彼此找台阶下，最后这事儿才拖了这么久。”
穆初曦看着熟睡的穆升阳，道：“升阳这样逼一逼父亲，其实也有好处的。毕竟季王还有半年就回来了，若此时再不做点什么，季王在朝局中可真的就孤立无援了。”
穆升阳红着脸，眼泪从眼角划过，口中一直喃喃道——
“观观……你在哪……”
穆升阳闭目养神，聆听着回归人间的熟悉感，同时也听着宁翎将近两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穆升阳报告。
穆初曦才第一次见到穆升阳和宁翎谈正事的模样，要不是他看到宁翎对穆升阳这两年的悉心照顾，他还真的以为宁翎与穆升阳只是主子和手下的关系，而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也是，穆升阳有他们穆家祖传的好皮相，有几个女人为之倾倒，实属正常。
穆初曦淡淡一笑，如今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自己心里是真的很高兴起来，因为他运筹帷幄、聪明冷静的弟弟回来了。
“兄长怎么看？父亲因为我而跟皇帝陛下不和的事情。”穆升阳听罢，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穆初曦的意见。
“我？”穆初曦眨了眨眼，思考道，“当时看到父亲这样我也很惊讶，也很理解，毕竟父亲是出了名的护短，他对你很在乎也是必然的。不过后来我觉得，父亲其实可以有办法更好地处理这个事情，而不至于跟皇帝陛下闹得这般僵。”
“兄长说得对。”穆升阳缓缓睁开眼睛，带着坚决道，“既然我回来了，那我就得好好地插一脚了。”
马车停在穆府，穆初曦率先跳下了马，边跑进府邸边兴奋道：“升阳，你醒来了，父亲一定很高兴。我这就去告诉父亲你的事情。”
穆升阳下了马车，站在穆府府邸前，没有进去。宁翎看穆升阳站着不动，轻轻唤了一句：“大哥？”
“宁翎，我可能要入仕途了。”穆升阳说得稀松平常，“这也许是最快的方法了。”
宁翎愣了愣神，尔后笑道：“如若大哥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要的人不多，你、言韶、袁浒和阿越，这段时间，便让他们先帮我一下，事情过后我会报答的。”
宁翎摇头道：“我们没什么需要大哥来报答的，反而是我们，这辈子欠你的，都还不清了。”
穆升阳紧抿双唇，走前了几步，竟是跪在了穆府门口。一个生面孔的翩翩公子，跪在将军府门口一动不动，一下子便引来许多路过的人围观。
宁翎虽心中打了底，却仍旧被穆升阳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宁翎深知，穆升阳肯定有他的想法，便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穆荣、大夫人、穆初曦和李云玉四人走了出来，看见穆升阳跪在府门前，四周围起了许多过来看戏的人。穆荣的脸一阵红一阵黑，道：“升阳，你才刚醒来，身子还很弱，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父亲，兄长，大夫人，大嫂。”穆升阳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升阳不孝，已无颜面再进穆府。”
穆荣急切道：“你没做错什么？何来不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不爱惜自己身体，连累穆家上下两年悉心照顾，此为一不孝；父亲护儿心切，连累父亲与陛下不和，恩宠渐衰，此为二不孝；罪臣之子，理应遁入红尘，不问世事，却连累穆家上下为我烦忧，遭举国朝臣子民猜疑，此为三不孝。”
“你！”穆荣听罢，气得脸红，指着穆升阳道，“你这是在逼迫我吗？刚得到你醒来的喜讯，如今你便要说这些对为父吗？”
穆升阳再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道：“父亲，你理应明白我之前为何远离穆府，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因为昔日战争，我神志不清活了两年，就算蛊惑兵将之罪不是有意为之，却因为身世原因，难辞其咎。我穆升阳愧对穆府列祖列宗，如若父亲与陛下不能早日和好，我也不会踏入穆府半步，为穆府蒙羞。”
说罢，穆升阳连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带宁翎离开。穆荣气得面容扭曲，一甩手返回府中。
穆初曦给旁边一个下人说了些话，让他跟着穆升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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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山听穆府下人说完前因后果，又瞧了瞧波澜不惊的穆升阳，懊恼地搔了搔头，叹道：“行吧，穆小少爷这几天就留在林府吧！”
穆升阳躬身敬拜：“谢谢林统领。”
林空山叉着腰，道：“哎，好不容易盼到你醒来，却为了这些事离家出走，值得吗？”
穆升阳道：“且等几日，便能知道值不值得了。宁翎，你先帮我去找阿越他们吧。”
“是。”宁翎退后两步，离开林府。
林空山点头，也没有什么架子，笑道：“现在闹剧也做了，你我反正都是一个人，要不你陪我喝喝酒？”
“也好。”穆升阳轻轻一笑，似乎听到了醒来之后最好听的一句话，“一醉方休，可好？”
“……”
傍晚，穆初曦来到林府，便看见醉倒在庭院中的穆升阳。一直喊着“观观”两个字，看着亦是伤情得很，也让旁人伤情。
穆初曦挑眉看向林空山，林空山忙摆手道：“不……不关我的事啊！这喝酒嘛，本来是我提议的，可他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从午后喝到现在，我也阻止不了他。醉倒后，就一直喊着你弟媳的名字。哎，可怜人呐……”
穆初曦耷拉着脑袋，道：“罢了罢了，我已经知足了。醒来总比一直神志不清地好。”
林空山道：“你父亲怎么样了？”
“一直气着呗，我母亲怎么劝都劝不了。”穆初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是三不孝，说到底哪一件真的是升阳的错，分明是要逼迫父亲让他跟陛下和好，可父亲虽在朝多年，但仍是武人性格，耿直爽快。要让他服软，恐怕很难。”
林空山左右而顾他，低声道：“其实这件事也是皇帝陛下多疑造成的，而且还有诚王一直在多番怂恿，两人更是没机会给彼此找台阶下，最后这事儿才拖了这么久。”
穆初曦看着熟睡的穆升阳，道：“升阳这样逼一逼父亲，其实也有好处的。毕竟季王还有半年就回来了，若此时再不做点什么，季王在朝局中可真的就孤立无援了。”
穆升阳红着脸，眼泪从眼角划过，口中一直喃喃道——
“观观……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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