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惟将终夜长开眼
“贺……”清婉刚要开口，却被贺兰敏之轻轻点了下唇，桃花明眸中闪着阴晴不定的光，用口型示意她不要说话。
自杨府脱身后，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天色已晚，孤月高悬于天，映照着两个孤寂落寞的背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清婉垂下眼睫，终于鼓起勇气，声音还略微颤抖。
“贺兰府总共就住了咱们两个人，你不在贺兰府，那便只能是在杨府，”贺兰敏之转着手中的笛子，露出得意的一笑，“说真的，你这身打扮，还……”
贺兰敏之回眸，察觉到清婉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处，默不作声的看着灯火阑珊的地方，一对年轻的父母正逗弄着膝下的孩童。
“天黑了，我们明天再玩好不好呀？”
年轻的女子揽着两个孩子，哥哥牵着妹妹的手，蹦蹦跳跳的进了里屋。
敏之大抵明白她心中所想，存心安慰她，便悄声走到她身侧，轻声笑说，“天黑了，绾绾，我们明天再逛好不好呀？”
清婉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撩得微微一怔，复又转过身，不肯直视他明媚的眼眸。
贺兰敏之刚想跟上前去，却被清婉推远了一些，“你别过来，”
贺兰敏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巴巴的看着她，显得十分乖巧。
“你背过去，”清婉的语气中略显颤抖。
“好，我转身，但你不要乱跑。”
清婉见敏之转过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她附身蹲下，咬着自己的胳臂失声痛哭。
敏之见清婉不作声，怕她跑远了，悄悄转身看她，才看见地上蹲着一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花猫。
见此情状，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悸动，趁着快到宵禁时分，街上空无一人，他便打横将清婉抱了起来。
清婉在他怀里不住的挣扎，眼泪挂在脸颊边，神色却从悲戚变为了愕然，“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你什么时候不哭了，我什么时候就放你下来。”贺兰敏之扬了扬嘴角，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怀里冒着的热气几乎把清婉灼伤，两人就这样一直别扭着，一路回了贺兰府。
次日，城西水云居。
“听说了吗？那个少年成名的曲侍郎，竟然因为私藏无遮大会的钱款被收入详刑寺了。”
“听说了，你说那杨二娘子也是无辜，大婚当日，新郎入狱，往后怕是难嫁人了。”
“谁说不是，不过听说这杨二娘子容貌虽然也算秀丽，但在这京都属实也不算出挑，况且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原本就难挑夫婿吧，还闹了这么一出，这以后指不定......”
雅座间的两人正谈的起劲，忽然听见隔间的酒壶重重的砸在桌上，惊了他们一身冷汗。
在雅座的最尽头，坐的正是前来水云居用饭的贺兰敏之和杨清婉。
“小二，给隔间的客人们上一壶剑南的烧酒。诸位若喝了，今日我听到的话就权当是醉话。”贺兰敏之又往桌上砸了一块金锭，言语间怒意昭彰。
而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两个人，听到贺兰敏之话里的威胁，纷纷噤若寒蝉。
毕竟这人一看上去就不好惹。
今日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翻领袍，袍间袖口用银丝线绣着精巧的花纹，行走时如微光粼粼，腰间配着环佩，行走时发出叮当的声响，着黑色鱼纹履，自上而下的看去，身上的装束随意挑出一件，怕是都够普通百姓一年的口粮。
“招摇，真的太招摇了。”清婉暗自在心里叹道。
贺兰敏之注意到清婉诧异的目光，不自然的用手刮了刮鼻尖，笑说，“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他们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就觉着你这样挺好的。”
敏之以为清婉听了这样的夸赞至少会感动一番，可没想到。
清婉低头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啊。”
嗯，还真是不客气。
这个女孩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像骄阳一样的活着。热烈，豁达，高高在上，即便偶有失意，眉宇间也是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她从不会为了旁人的议论贬低自己，就像此刻这样。
“上菜了！”
不远处传来了店小二的一阵吆喝声。
“凉菜有吴兴连带鲊、羊皮滑丝、热菜有炙羊肉、葱醋鸡、明虾炙、白龙臛、主食有长生粥、御黄王母饭、金乳酥，还有小店送的两壶桂花醅，菜已上齐，请二位慢用。”
“先吃饭，”敏之不停地在往清婉的碗里夹菜，都快累出一座小山，“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
清婉被他的举动逗得笑意微漾，突然，她握住贺兰敏之夹菜的胳膊，一反常态却又郑重其事的说，“贺兰敏之，谢谢你。”
“突然这么肉麻干什么呀？”敏之不自在的将自己的胳膊抽离，试图掩盖自己心中的窃喜，替她夹菜的手又快了些许，“尝尝这家的生鱼脍，他家都是活鱼现制，特别鲜美。”
“嗯，”清婉看着敏之夹在自己面前精致的餐食，点头如捣蒜。
“吃完我们去哪啊？或者说，你想先去哪？”敏之故作漫不经心的问着，羊肉放在炭火上烤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我想先去找肖尚书，”清婉夹了一块烤好的羊肉递给敏之，就算做礼尚往来一般，“肖尚书是曲郎的恩师，他若是有消息，想必会告诉我们。”
“我看不尽然，”敏之难得的没有应和清婉，淡淡摇了摇头，“肖尚书若是想出来作证，都不必等到此刻，但是从曲弘逍入狱以来，我没听说过肖尚书任何想为曲弘逍脱罪的消息。”
“确实奇怪，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先去看看。”
自杨府脱身后，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天色已晚，孤月高悬于天，映照着两个孤寂落寞的背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清婉垂下眼睫，终于鼓起勇气，声音还略微颤抖。
“贺兰府总共就住了咱们两个人，你不在贺兰府，那便只能是在杨府，”贺兰敏之转着手中的笛子，露出得意的一笑，“说真的，你这身打扮，还……”
贺兰敏之回眸，察觉到清婉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处，默不作声的看着灯火阑珊的地方，一对年轻的父母正逗弄着膝下的孩童。
“天黑了，我们明天再玩好不好呀？”
年轻的女子揽着两个孩子，哥哥牵着妹妹的手，蹦蹦跳跳的进了里屋。
敏之大抵明白她心中所想，存心安慰她，便悄声走到她身侧，轻声笑说，“天黑了，绾绾，我们明天再逛好不好呀？”
清婉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撩得微微一怔，复又转过身，不肯直视他明媚的眼眸。
贺兰敏之刚想跟上前去，却被清婉推远了一些，“你别过来，”
贺兰敏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巴巴的看着她，显得十分乖巧。
“你背过去，”清婉的语气中略显颤抖。
“好，我转身，但你不要乱跑。”
清婉见敏之转过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她附身蹲下，咬着自己的胳臂失声痛哭。
敏之见清婉不作声，怕她跑远了，悄悄转身看她，才看见地上蹲着一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花猫。
见此情状，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悸动，趁着快到宵禁时分，街上空无一人，他便打横将清婉抱了起来。
清婉在他怀里不住的挣扎，眼泪挂在脸颊边，神色却从悲戚变为了愕然，“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你什么时候不哭了，我什么时候就放你下来。”贺兰敏之扬了扬嘴角，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怀里冒着的热气几乎把清婉灼伤，两人就这样一直别扭着，一路回了贺兰府。
次日，城西水云居。
“听说了吗？那个少年成名的曲侍郎，竟然因为私藏无遮大会的钱款被收入详刑寺了。”
“听说了，你说那杨二娘子也是无辜，大婚当日，新郎入狱，往后怕是难嫁人了。”
“谁说不是，不过听说这杨二娘子容貌虽然也算秀丽，但在这京都属实也不算出挑，况且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原本就难挑夫婿吧，还闹了这么一出，这以后指不定......”
雅座间的两人正谈的起劲，忽然听见隔间的酒壶重重的砸在桌上，惊了他们一身冷汗。
在雅座的最尽头，坐的正是前来水云居用饭的贺兰敏之和杨清婉。
“小二，给隔间的客人们上一壶剑南的烧酒。诸位若喝了，今日我听到的话就权当是醉话。”贺兰敏之又往桌上砸了一块金锭，言语间怒意昭彰。
而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两个人，听到贺兰敏之话里的威胁，纷纷噤若寒蝉。
毕竟这人一看上去就不好惹。
今日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翻领袍，袍间袖口用银丝线绣着精巧的花纹，行走时如微光粼粼，腰间配着环佩，行走时发出叮当的声响，着黑色鱼纹履，自上而下的看去，身上的装束随意挑出一件，怕是都够普通百姓一年的口粮。
“招摇，真的太招摇了。”清婉暗自在心里叹道。
贺兰敏之注意到清婉诧异的目光，不自然的用手刮了刮鼻尖，笑说，“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他们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就觉着你这样挺好的。”
敏之以为清婉听了这样的夸赞至少会感动一番，可没想到。
清婉低头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啊。”
嗯，还真是不客气。
这个女孩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像骄阳一样的活着。热烈，豁达，高高在上，即便偶有失意，眉宇间也是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她从不会为了旁人的议论贬低自己，就像此刻这样。
“上菜了！”
不远处传来了店小二的一阵吆喝声。
“凉菜有吴兴连带鲊、羊皮滑丝、热菜有炙羊肉、葱醋鸡、明虾炙、白龙臛、主食有长生粥、御黄王母饭、金乳酥，还有小店送的两壶桂花醅，菜已上齐，请二位慢用。”
“先吃饭，”敏之不停地在往清婉的碗里夹菜，都快累出一座小山，“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
清婉被他的举动逗得笑意微漾，突然，她握住贺兰敏之夹菜的胳膊，一反常态却又郑重其事的说，“贺兰敏之，谢谢你。”
“突然这么肉麻干什么呀？”敏之不自在的将自己的胳膊抽离，试图掩盖自己心中的窃喜，替她夹菜的手又快了些许，“尝尝这家的生鱼脍，他家都是活鱼现制，特别鲜美。”
“嗯，”清婉看着敏之夹在自己面前精致的餐食，点头如捣蒜。
“吃完我们去哪啊？或者说，你想先去哪？”敏之故作漫不经心的问着，羊肉放在炭火上烤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我想先去找肖尚书，”清婉夹了一块烤好的羊肉递给敏之，就算做礼尚往来一般，“肖尚书是曲郎的恩师，他若是有消息，想必会告诉我们。”
“我看不尽然，”敏之难得的没有应和清婉，淡淡摇了摇头，“肖尚书若是想出来作证，都不必等到此刻，但是从曲弘逍入狱以来，我没听说过肖尚书任何想为曲弘逍脱罪的消息。”
“确实奇怪，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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