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英雄狩猎公司开张
“佐藤君?”
“啊……怎，怎么了?”
“我想要拯救佐藤君……从这样的世界中，将你拯救出来。”
女孩向他伸出了手。如果能就这样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离去，那是多么自然，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只要伸出手就可以了，更美好的世界原本就触手可及，只是人们不愿意接受这一点。
他想要伸出手，却做不到。
“佐藤君?”
他想要解释，说他不是不想和她一起离去，说他真的已经厌倦了，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开口。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牵住了他。好像有一个不存在的声音在对他大喊:“不要去，不要去！”
女孩逐渐开始哭喊，但对方越是哀求，他听到的那个声音就越响，开始像一座警钟一样嗡鸣。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女孩和声音都逐渐远去，像雾中的花朵。
只剩下一声啜泣。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到底为什么不去呢？”
“大师”惊醒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花了几分钟让视线重新聚焦起来。电脑屏幕上是还未绘制完的阵法图。
“哦，对，我是在做加密工作来着。”
“大师”想起来了。
为了防止电脑被骇入，“大师”一直在熬夜绘制反灵体法阵。当然，对于那些法术侧的超级英雄来说，这种程度的防护和纸一样脆，但有总比没有好。何况还有“电子术士”那样的英雄，在互联网上大量散布自己的电子使魔，不仅可以爬取信息，还能字面意思上顺着网线杀人……抵抗使魔倒勉强还在这个法阵的额定功率以下。
是的，“大师”是一位现役魔术师。
魔术师与魔法师的区别在于，魔法师从超自然的魔力源获得更为原始而强大，也更为危险的力量，而魔术师则从魔法师那里获得经他们驯化过的魔力。
现在联盟的最高层领导之一“至尊术士”曾经推广过法术教育，让有天赋的普通人学习并利用他所创造的法术与阵图。但这些便宜魔术师只要使用过一次法术，他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在至尊术士的监视之下。
“大师”的师承来自于他自己的家族，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家族曾经有多高的地位，但传承到他这一代，家里的神社差不多荒废完了。自己那个巫女母亲跟着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跑了后，一直陪着他的只有酒**亲，漫画，和一本说不清年代的，夹杂了少许阴阳术的家族志。
凭着这点三脚猫魔术，“大师”勉强混得了一口饭吃。但后来的那件事改变了他的一生，迫使他从扶桑来到合众国。在那里，他被那些对超能力束手无策的普通人称为“大师”。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有人对他寄予如此高的期望。
“大师”又灌下一口咖啡，强打起精神来，继续绘制图纸。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至于那个奇怪的梦，他的脑子里已经只有零星的印象了。
原本是病房的房间里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台式电脑、笔记本、ipad、收音机，这些都是安德鲁骑着鲍里斯出去了一趟带回来的（“可能多少犯了点法，不过不多”，安德鲁是这么说的）。墙上再次挂上了大大小小的报纸剪贴，看上去就像夏伯阳回家之前虚空占据的房间。但和那个房间不同的是，在墙上还挂上了几十张照片。
这些照片都属于合众英雄联盟的A级以上英雄，也是夏伯阳一行人的猎杀对象候选。
虚空趴在一张木桌上，三四个空的咖啡罐摆在手边。离开大都会的三天以来，她就没有正常地睡过几次。
夏伯阳推门走了进来，脱下风衣，披在衣着单薄的虚空身上。他压低声音对“大师”说:“现在做好了吗？”
“马上就能好了……你现在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只是想起了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虽然“大师”听不懂夏伯阳的意思，但他还是由衷地说:“祝贺你。”
“没什么好祝贺的，要杀的人太多了。”
夏伯阳看着名单上最下排第一个名字，淡然地说:“联盟的管理层如果真的策划了这么大规模的计划，那么A级以上，负责了大范围辖区的，有几个专属反派的英雄……几乎全都可以肯定参与其中。否则不可能不走漏风声。”
联盟的英雄存在分级，A级的49人已经是常规意义上英雄的顶点，是能调动最高权限的一批超级英雄，他们既是大众明星，也是顶尖战力和高层统治者。
当然，由于各种原因，A级与A级也不可一概而论，民间一直流传所谓“S9”的说法，即创立联盟的九位英雄，认为他们才是联盟的核心领导，剩下的A级虽然有一定影响力，但并不参与宏观的决策。
“现在看来，我们必须要重新审视这一认知。”昨天夏伯阳是这么说的。
“我们不知道人工制造超级反派的计划最初是谁策划的，但要维持如此大规模的骗局而一直不被发现，社会各方面的配合和高层人员的合谋不可或缺。九个人是不可能欺骗世界的。合众英雄联盟显然不仅是管理英雄的组织，它的势力很可能已经渗透到了——不，是控制了政府部门。”
“至于这种控制到了什么程度，将是我们第一次出击的调查目标。简单来说，突破口是这个家伙。”
夏伯阳遥控着一把手术刀从桌上飞起，直插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略显阴郁，但十分英俊的中年白人。
“史蒂夫·约书亚，英雄名“血铂”，新晋A级。“钛人”的前助手，走的是和我差不多的路子，先给前辈打几年工再出来单飞。雷什维克的工厂就属于他名下的企业。他以对变种人基因的研究而闻名，同时也因为使用囚犯进行人体实验的传闻风评不甚友好。他的嫌疑比亚美利加湾还大。”
玛格丽特弱弱地举起手问:“我们有必要这么急着出击吗？要杀那个血珀就要回大都会，那不是把自己送到敌人的眼皮底下……”
夏伯阳摇摇头。“要打倒联盟，就不能让联盟一直处于主动地位。我们要成为猎人，主动地进攻，给他们造成尽可能大的混乱。”
虚空插着腰，得意地说:“吾虽缺乏战斗能力，但情报分析能力亦能成为助力。刺杀血铂之役，吾必往之!”
“大师”和玛格丽特都眨了眨眼，准备听夏伯阳发火。
然而夏伯阳说:“好。”
玛格丽特一副那天她刚见到夏伯阳的表情。
“虚空并没有被通缉，本身也不是重要人物，只要不和我一起行动就很安全，她在大都会又能为我分析血铂提供帮助——玛格丽特，怎么了，你也想去?”
“当然想!我也没被通缉!”
“你会做什么?”
“呃……”玛格丽特尴尬地低下了头，“我们组织的网页是我设计的……”
“好了乖，你还可以留在这里联络那几位同志啊~”虚空笑眯眯地揉了揉玛格丽特的头，被后者一巴掌拍开。
安德鲁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应该考虑联系一些新晋的超能力者，把真相透露给他们，这样可以为将来的大规模冲突积蓄力量……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玛格丽特憋着笑意说:“你居然这么长时间不打断别人的话，还说出了有道理有逻辑的发言，实在是很珍奇的景象……”
“大师”依稀记得，昨天的会议井然有序的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大部分时间是夏伯阳在努力阻止安德鲁给玛格丽特脑袋来一巴掌。
“大师”问夏伯阳:“你们打算怎么隐蔽地大都会?三个人骑着鲍里斯一匹马?”
“大都会的周边有结界，鲍里斯不能带着我们越境。我们坐地铁。”
“……地铁?”
夏伯阳笑了起来，笑容中却有些忧伤。
“你知道，裂隙入侵后的一段时间，我们……联盟修了很多地道，因为地面上已经完全被恶魔占领了。后来塔尔塔洛斯人入侵的时候，我们也利用了那些地道。有些线路就连联盟自己也不知道在被什么人使用。”
在大都会的地底，如同蛛网般的洞穴互相交联，最深处达到了地下十公里处。仍然有列车时不时在那些理论上已然废弃的站点之间运行，只是车厢里的乘客已经不是守护人类的英雄了。
曾经运载英雄去击溃恶魔的列车，不久之后将会载着夏伯阳，像一颗子弹一样射向合众英雄联盟的心脏。
“我甚至不知道，塔尔塔洛斯人会不会也是一场骗局……”
夏伯阳深吸一口气，将绝望的情绪从心中驱散。
“不说那些过去的事了。我们以后要建立一个组织，将越来越多的人吸纳进来——但不能是“宝瓶座”了，你有什么主意吗？”
“这个名字应该听起来毫不神秘，不太容易联想到深层政府之类的，”“大师”建议到，“什么什么公司之类的?比方说猎头公司?”
“猎头公司，head—hunting……”夏伯阳陷入了沉思。
虚空的声音突兀地在他的背后响起。
“叫英雄猎头公司（TheHeroesHead—pany）怎么样？”
看着望向自己的夏伯阳和“大师”，虚空耸耸肩。“怎么了，狩猎英雄的头颅，这不正是吾辈要做的事吗？”
“啊……怎，怎么了?”
“我想要拯救佐藤君……从这样的世界中，将你拯救出来。”
女孩向他伸出了手。如果能就这样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离去，那是多么自然，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只要伸出手就可以了，更美好的世界原本就触手可及，只是人们不愿意接受这一点。
他想要伸出手，却做不到。
“佐藤君?”
他想要解释，说他不是不想和她一起离去，说他真的已经厌倦了，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开口。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牵住了他。好像有一个不存在的声音在对他大喊:“不要去，不要去！”
女孩逐渐开始哭喊，但对方越是哀求，他听到的那个声音就越响，开始像一座警钟一样嗡鸣。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女孩和声音都逐渐远去，像雾中的花朵。
只剩下一声啜泣。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到底为什么不去呢？”
“大师”惊醒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花了几分钟让视线重新聚焦起来。电脑屏幕上是还未绘制完的阵法图。
“哦，对，我是在做加密工作来着。”
“大师”想起来了。
为了防止电脑被骇入，“大师”一直在熬夜绘制反灵体法阵。当然，对于那些法术侧的超级英雄来说，这种程度的防护和纸一样脆，但有总比没有好。何况还有“电子术士”那样的英雄，在互联网上大量散布自己的电子使魔，不仅可以爬取信息，还能字面意思上顺着网线杀人……抵抗使魔倒勉强还在这个法阵的额定功率以下。
是的，“大师”是一位现役魔术师。
魔术师与魔法师的区别在于，魔法师从超自然的魔力源获得更为原始而强大，也更为危险的力量，而魔术师则从魔法师那里获得经他们驯化过的魔力。
现在联盟的最高层领导之一“至尊术士”曾经推广过法术教育，让有天赋的普通人学习并利用他所创造的法术与阵图。但这些便宜魔术师只要使用过一次法术，他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在至尊术士的监视之下。
“大师”的师承来自于他自己的家族，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家族曾经有多高的地位，但传承到他这一代，家里的神社差不多荒废完了。自己那个巫女母亲跟着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跑了后，一直陪着他的只有酒**亲，漫画，和一本说不清年代的，夹杂了少许阴阳术的家族志。
凭着这点三脚猫魔术，“大师”勉强混得了一口饭吃。但后来的那件事改变了他的一生，迫使他从扶桑来到合众国。在那里，他被那些对超能力束手无策的普通人称为“大师”。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有人对他寄予如此高的期望。
“大师”又灌下一口咖啡，强打起精神来，继续绘制图纸。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至于那个奇怪的梦，他的脑子里已经只有零星的印象了。
原本是病房的房间里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台式电脑、笔记本、ipad、收音机，这些都是安德鲁骑着鲍里斯出去了一趟带回来的（“可能多少犯了点法，不过不多”，安德鲁是这么说的）。墙上再次挂上了大大小小的报纸剪贴，看上去就像夏伯阳回家之前虚空占据的房间。但和那个房间不同的是，在墙上还挂上了几十张照片。
这些照片都属于合众英雄联盟的A级以上英雄，也是夏伯阳一行人的猎杀对象候选。
虚空趴在一张木桌上，三四个空的咖啡罐摆在手边。离开大都会的三天以来，她就没有正常地睡过几次。
夏伯阳推门走了进来，脱下风衣，披在衣着单薄的虚空身上。他压低声音对“大师”说:“现在做好了吗？”
“马上就能好了……你现在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只是想起了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虽然“大师”听不懂夏伯阳的意思，但他还是由衷地说:“祝贺你。”
“没什么好祝贺的，要杀的人太多了。”
夏伯阳看着名单上最下排第一个名字，淡然地说:“联盟的管理层如果真的策划了这么大规模的计划，那么A级以上，负责了大范围辖区的，有几个专属反派的英雄……几乎全都可以肯定参与其中。否则不可能不走漏风声。”
联盟的英雄存在分级，A级的49人已经是常规意义上英雄的顶点，是能调动最高权限的一批超级英雄，他们既是大众明星，也是顶尖战力和高层统治者。
当然，由于各种原因，A级与A级也不可一概而论，民间一直流传所谓“S9”的说法，即创立联盟的九位英雄，认为他们才是联盟的核心领导，剩下的A级虽然有一定影响力，但并不参与宏观的决策。
“现在看来，我们必须要重新审视这一认知。”昨天夏伯阳是这么说的。
“我们不知道人工制造超级反派的计划最初是谁策划的，但要维持如此大规模的骗局而一直不被发现，社会各方面的配合和高层人员的合谋不可或缺。九个人是不可能欺骗世界的。合众英雄联盟显然不仅是管理英雄的组织，它的势力很可能已经渗透到了——不，是控制了政府部门。”
“至于这种控制到了什么程度，将是我们第一次出击的调查目标。简单来说，突破口是这个家伙。”
夏伯阳遥控着一把手术刀从桌上飞起，直插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略显阴郁，但十分英俊的中年白人。
“史蒂夫·约书亚，英雄名“血铂”，新晋A级。“钛人”的前助手，走的是和我差不多的路子，先给前辈打几年工再出来单飞。雷什维克的工厂就属于他名下的企业。他以对变种人基因的研究而闻名，同时也因为使用囚犯进行人体实验的传闻风评不甚友好。他的嫌疑比亚美利加湾还大。”
玛格丽特弱弱地举起手问:“我们有必要这么急着出击吗？要杀那个血珀就要回大都会，那不是把自己送到敌人的眼皮底下……”
夏伯阳摇摇头。“要打倒联盟，就不能让联盟一直处于主动地位。我们要成为猎人，主动地进攻，给他们造成尽可能大的混乱。”
虚空插着腰，得意地说:“吾虽缺乏战斗能力，但情报分析能力亦能成为助力。刺杀血铂之役，吾必往之!”
“大师”和玛格丽特都眨了眨眼，准备听夏伯阳发火。
然而夏伯阳说:“好。”
玛格丽特一副那天她刚见到夏伯阳的表情。
“虚空并没有被通缉，本身也不是重要人物，只要不和我一起行动就很安全，她在大都会又能为我分析血铂提供帮助——玛格丽特，怎么了，你也想去?”
“当然想!我也没被通缉!”
“你会做什么?”
“呃……”玛格丽特尴尬地低下了头，“我们组织的网页是我设计的……”
“好了乖，你还可以留在这里联络那几位同志啊~”虚空笑眯眯地揉了揉玛格丽特的头，被后者一巴掌拍开。
安德鲁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应该考虑联系一些新晋的超能力者，把真相透露给他们，这样可以为将来的大规模冲突积蓄力量……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玛格丽特憋着笑意说:“你居然这么长时间不打断别人的话，还说出了有道理有逻辑的发言，实在是很珍奇的景象……”
“大师”依稀记得，昨天的会议井然有序的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大部分时间是夏伯阳在努力阻止安德鲁给玛格丽特脑袋来一巴掌。
“大师”问夏伯阳:“你们打算怎么隐蔽地大都会?三个人骑着鲍里斯一匹马?”
“大都会的周边有结界，鲍里斯不能带着我们越境。我们坐地铁。”
“……地铁?”
夏伯阳笑了起来，笑容中却有些忧伤。
“你知道，裂隙入侵后的一段时间，我们……联盟修了很多地道，因为地面上已经完全被恶魔占领了。后来塔尔塔洛斯人入侵的时候，我们也利用了那些地道。有些线路就连联盟自己也不知道在被什么人使用。”
在大都会的地底，如同蛛网般的洞穴互相交联，最深处达到了地下十公里处。仍然有列车时不时在那些理论上已然废弃的站点之间运行，只是车厢里的乘客已经不是守护人类的英雄了。
曾经运载英雄去击溃恶魔的列车，不久之后将会载着夏伯阳，像一颗子弹一样射向合众英雄联盟的心脏。
“我甚至不知道，塔尔塔洛斯人会不会也是一场骗局……”
夏伯阳深吸一口气，将绝望的情绪从心中驱散。
“不说那些过去的事了。我们以后要建立一个组织，将越来越多的人吸纳进来——但不能是“宝瓶座”了，你有什么主意吗？”
“这个名字应该听起来毫不神秘，不太容易联想到深层政府之类的，”“大师”建议到，“什么什么公司之类的?比方说猎头公司?”
“猎头公司，head—hunting……”夏伯阳陷入了沉思。
虚空的声音突兀地在他的背后响起。
“叫英雄猎头公司（TheHeroesHead—pany）怎么样？”
看着望向自己的夏伯阳和“大师”，虚空耸耸肩。“怎么了，狩猎英雄的头颅，这不正是吾辈要做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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