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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陈市长

    电话铃声响起,陈市长走回办公桌拿起话筒。

    “陈市长,许局和刑侦队长陆柏源到了。”

    “好的,让他们进来吧。”说完,陈市长挂上了电话。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

    许局当先推门走了进来,微笑着对陈市长说:“老陈,我带小陆过来了。”

    “老许。”陈市长上前和许局亲切地握着手。

    他们两人是老同学、老同事,在没什么外人的情况下彼此都这么称呼。

    陈市长看向陆柏源,点了点头,同时也伸出手来和他握了下,“小陆,我可是一直听你们许局夸你如何了得,也很想看看你本人如何,今天可终于见到你了。”陈市长对陆柏源颇为欣赏。

    陆柏源感觉非常尴尬,面有愧色,“恐怕要让市长失望了。最近我办的两件差事都没有办好,还要向市长请罪。”

    “哦,那两件差事啊?来咱们先坐下来说。”陈市长指引两位坐在了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前段时间去通兴市辅助当地公安局查案,弄错了嫌疑人,致使无故的人死亡,这件事我罪责难逃。”

    “这事我听老许说过了,我基本上同意老许的看法。其一,作案现场已经被严重破坏,致使你无法在现场搜集到证据;其二,虽然你判断嫌疑人是那位母亲,但那只是猜测和假设,最后造成那位母亲死亡,有现场的因素,也有警察盲目开枪的因素。这事我已经跟通兴市交涉过了,对此我们不会承担所有过错的。小陆,你只要吸取这次的教训,不让再发生这样的事,就行了。”

    “谢谢市长的信任,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陈市长与许局的关爱让陆柏源感到受宠若惊,陆柏源接着说第二件事,“还有这件‘胡辽案’至今也不知道嫌疑人是谁,这应该怪我太过于失职了。”

    陈市长摇了摇手,说:“这本来是会被判断成自杀的案件,是你们小心谨慎的办案态度,让被害人不至于枉死,这怎么能说是你失职呢?至于这嫌疑人,他能够布置出如此精密的局面,可见他是个胆量过人、心思缜密的人。遇到这样的人最难对付,以前我年轻的时候也干过刑侦工作,知道对付这样的人最是麻烦。”

    “小陆,把现在所掌握的情况都跟陈市长说说。”许局提醒了下陆柏源。

    “是。”陆柏源先从包里取出一袋文件资料,放在陈市长办公桌上,一一摊开,跟陈市长解说了起来。

    陈市长一边看着眼前一张张照片,一边听着陆柏源详细地解释。这里有整个现场的照片、胡辽尸体的照片、整栋大楼、每间宿舍以及里面的陈设···后面还有小雪发现的纤维物、以及陆柏源发现的可疑白色物质···胡辽生前的欠单、遗书···

    当陆柏源说到那个从胡辽身上获取的可疑图案时,陈市长突然抓住那张照片,紧盯不放。许局和陆柏源顿时都感觉奇怪,许局开口问:“怎么?老陈,你见过这图案?”

    陈市长没说话,而是戴上了眼镜又仔细看了又看,过来半晌,陈市长眼睛仍旧看着那张照片说:“没有,只是觉得好奇。”

    说完他摘下眼镜,突然猝不及防地用左手捂着心口,脸色痛苦万分。

    许局和陆柏源立刻站了起来,许局奔到陈市长身边,一边查看陈市长的身体情况,一边伸手准备拿起电话叫人进来。

    这时陈市长一把抓住许局的手,然后摆了摆另一只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老毛病了,只要一专注起来,就会感觉心脏疼得难受。”陈市长看上去还是有点虚弱。

    许局嘴唇动了下,却最终没有说话。

    陈市长看在了眼里,“你我多少年的情谊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有什么你就尽管说吧。”

    “老陈,该退了。”许局终于语重心长地说了出来。

    陈市长凄苦地笑了下,“我何尝不知,以我现在的身体很难支撑。唉,不是我恋栈权位,而是身在这个位置,很难将一切都抛下不顾,自由离去。”

    “老陈,这些糟心事就让后人去烦恼吧。你我都退了,到时候咱俩在家钓钓鱼,下下棋,颐养天年,不是挺好吗?这辈子我们是忙够了,该休息了。”

    陈市长听了许局的话,似乎颇为心动,但现实的处境又将他拉了回来。

    “胡辽的事,上面处分刚刚下来。虽说他是被害身亡,但也免不了他私自聚众赌博的事。这时候我提退休,上面会猜测我心有怨怼的。罢了罢了,不提这个了。”陈市长看向陆柏源,“‘胡辽案’你那还有什么进展啊?”

    “现在查到一个外号叫‘瘌痢头’的小混混,真名叫田仲近,跟这件事有直接关系。但此人在事发后突然去了俄罗斯,现在局里已经派了副队长方琮带人前往俄罗斯进行追踪调查。”

    “看来只要找到这个小混混,案子就可以水落石出了。”陈市长又看了看陆柏源,“看你脸色也不好,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转头对许局说:“给他放几天假吧,可不能把他累坏了。”

    陆柏源正想说自己没什么问题,许局已经答应下来了,这样陆柏源也没办法推辞了。

    三人又聊了会,许局就带着陆柏源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回到车上,许局跟陆柏源说:“这样,你先放下手头的工作,休息几天吧。”

    陆柏源赶忙回应说:“许局,我真没问题,你就让我再调查下去吧?”

    “现在又不是停你的职,你紧张什么?如果方琮那有什么消息过来,还是要你来处理的。你就安安心心地休息几天吧,这事就这么定了。”

    陆柏源见许局坚决的态度,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下班回到家,陆柏源开始感觉到特别的空虚,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不停地工作,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只是稍微弄了点吃的,他就从包里取出姚梦燕给他的日记本,开始看了起来。就像当初姚梦燕刚拿到这些日记本一样,现在陆柏源也开始沉醉其中。

    当第二天天色发亮的时候,陆柏源已经有点头绪了。姚梦燕说得没错,这位盛教授有一段时间沉迷于自己的研究中无法自拔,这确实很容易走上歪路。

    这样一直看到下午,他休息了几个小时,醒来后,他决定给姚梦燕打个电话。

    “喂,姚梦燕。现在有时间吗?”

    “陆队,我刚下班,什么事?”

    “日记我看了些,有些地方想问下你的看法。”

    “好的,那我在我们单位附近的‘福清楼’等你?”

    “嗯,好的,我过会就到。”陆柏源说完挂上手机,穿上衣服就出门去了。

    福清楼是一家福建餐馆,地道的福建菜在瑜兴市的餐饮界算是颇有名气。姚梦燕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占了张两人位的桌子,她正耐心地等待着陆柏源的到来。

    “我昨天下班后看了你给我的日记,我只是粗略地看了看。我怎么也找不到盛教授做实验的过程,以及他的实验目的。你能告诉我,他的实验目的是什么吗?”陆柏源一进来,刚坐下来就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

    姚梦燕一边帮他倒着茶,一边说:“盛教授从来没有在日记中透漏任何关于实验的细节和具体目的。”

    “盛老太太也不知道吗?”

    “老太太对盛教授的事从不干预。不过在2012年9月10号的日记里,还是透漏了些蛛丝马迹。”

    陆柏源赶忙从包里取出日记本,找到2012年的日记,翻到9月10号那天。

    2012年9月10号,星期一,晴

    今天在实验室看着“听话”叼着球熟练地到处走来走去,这时建阳过来问,要不要将“回家”处理掉。

    本来想让建阳去处理掉的,最后突然想自己去处理。

    提着袋子,走到山上。当我打开袋子时,看到“回家”的尸体蜷缩在袋子里,将它取出来,它眼睛还睁着,好像在责怪我,为什么这么狠心······

    姚梦燕指点给陆柏源看。

    今天在实验室看着“听话”叼着球熟练地到处走来走去

    “‘听话’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一直在接受训练的是‘回家’。而这里,盛教授提到的是‘听话’,才5天不到的时间,它就能够叼着球熟练地到处走来走去。显然,它是实验的另一部分。”

    陆柏源怔怔地看着这篇日记,一言不发。

    这时服务员过来了,姚梦燕随便点了几个菜。

    “我想去趟通兴市和绍通市,我一定要查清楚你所说的施建阳和方天明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以及这火灾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柏源突然对这整件事提起了兴趣。他又看了看姚梦燕微露喜色的神情,“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整件事说不定就是你臆测出来的,做不得准。”

    “只要你陆神探出马,肯定比我这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强上百倍。”

    “我那是什么神探,你别给我戴高帽,我可受用不起。”

    “反正现在多一个人相信我,总是好事。对了,我想和你一起去,成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还是跟你去吧,这几个地方我都熟,到时候可以事半功倍。”

    陆柏源听了这话有点心动了,毕竟在外地查案最忌讳的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现在有个熟悉的人带着,到时候确实可以轻松许多。

    “你单位会给你批这么多天假吗?”

    “没问题的,这我能说服我们领导的。”

    看着姚梦燕自信满满的样子,陆柏源也不说什么了。

    这时菜上来了,而陆柏源也已感觉到肚子真的饿了,也顾不得形象,先自顾自吃起来了。

    两人最后相约明天下午一起去通兴市。

    第二天一早,姚梦燕将这两天准备好的资料都整理好,塞进了一个大信封里。到了单位后,让同事转交到市长办公室,然后直接去找老孟了。

    这次她以得到一个独家素材,需要去外地出差几天为由,成功骗得老孟的放行。

    下午1点钟,姚梦燕和陆柏源在火车站会面,一起乘坐列车开往通兴市去了。

    梁誉在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中那张英俊的脸庞露着一丝微笑,纯良而温和,接着两边的嘴角开始上翘,善良的笑容顿时不见了,慢慢变成了狞笑。那表情似乎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件取代真品的完美赝品。

    突然手机响了,梁誉看来电显示,没有备注,但他熟悉这号码,知道这个电话他必须得接。

    接通电话,对方的声音有点焦灼:“你不是说这事没什么破绽吗?昨天警察怎么跑到我的酒吧来了。”

    梁誉有点吃惊,那件事他做的很周密,所有环节他都考虑的很周详,“沈老大,你先别着急,告诉我,警察问了你些什么问题?”

    “直接过来给我看的照片,问我认不认识胡辽?我直接跟他们说不认识。他们又说那个胡辽曾经来过我的酒吧。我说打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客人那都能认识。他们那帮警察问来问去问不出什么最后只能走了。”

    “我看警方也没有实质的证据,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没事最好。想当初你也就跟我说收买他帮你做点事,最后怎么还出人命了···”

    “嗯哼,我希望你说话注意点。”梁誉沉默了一会,说道:“今天来你酒吧带头的警察叫什么名字?”

    “叫···叫什么倪诚。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只是想留意一下。”梁誉想关掉电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帮我查个人,她叫姚梦燕,是《今朝瑜兴》的新闻记者。”

    “大哥,我服了你了,你又惹上什么事了?我可不想陪你折腾了。”

    梁誉停顿了会,接着说道:“知道吗?这段时间医院在选举副院长。”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梁誉没有回答他,反而又问他:“你觉得我这个后起之秀又是市长未来女婿胜算如何?”

    “你当上又怎么样?又不是院长。”

    “嘿嘿,你不懂,现在副院长才是真正管事的。你难道想一辈子做个酒吧小老板,街头小混混的小头目?再说院长的位子只不过是寄存在别人那里,过个几年还不是我的。”

    对方发出会心的笑声,仿佛也在憧憬一番别样气象:“我就说你是能人吧,我就不可能看错人。你放心,那个小记者我派人盯着,一有什么消息我就通知你。”

    “嗯,万事小心才好,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我理会着呢。哈哈,那就挂了了,有事再联系。嘿,看不出来你小子以前看上去一本正经,正气凌然的,没想到坏墨水这么多。”

    话筒里接着传来“嘟嘟”的声音。

    梁誉挂上电话,思索着那人最后说的话,自言自语道:“那是他蠢,这么好的资源不懂的好好利用。”

    梁誉打扮一新,今天是个比较重要的日子。陈市长夫妇要未来女婿回家团聚吃顿家常便饭,梁誉正好想把自己的一些关于医院以及医疗的改革方案向市长阐述,以得到市长的支持,来赢得副院长的选举。

    正打算出门,突然感觉腿部肌肉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这种现象最近一个多月以来时有发生,一直以为是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太紧张了所以才造成精神紧张,也没怎么在意。“明天得去配点药了。”嘴里嘟囔了一句出门去了。

    陈滢现在在一家会计事务所上班。其实以她的能力以及关系,完全可以从事一份更有挑战性的工作,但她生性如此,恬静不喜交际。以前刚结婚时就想过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那次意外后更是越发沉静了,要不是儿子生了那场大病从而认识了梁誉,陈市长夫妇以为女儿从此再也一蹶不振了。现在梁誉对她殷勤有加,这让陈滢似乎感觉又找回了多年前的快乐时光。

    梁誉将车停在陈滢公司门口指定暂停处,这时陈滢已经在公司门口等着了。

    见到梁誉的车子到了,陈滢漫步走了过来,梁誉下车主动为其开车门。一同上了车后,车子启动后,梁誉说道:“让你久等了,不知道你这么早就出来,不然我就早点出门了。”

    “嗯,这不怪你。是我想早点出来的。”陈滢满心欢喜地回答。

    梁誉调整好车子方向,抽空看了看她,满眼温情,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轻轻握起陈滢的左手,递到嘴唇上温柔地吻了一下。而陈滢笑颜如花,此刻心中甜如蜜。

    车子在陈市长家门口的停车处停了下来。陈市长家是一栋两层楼的简易老式的楼房,属于老民国建筑,曾经修缮过一番,看上去还颇有气势,现作为政府用房专供市长一家住宿。

    他们俩刚把车停好,从车上下来,这时久儿突然拿着一台小型摄录机出现在他们俩面前,将镜头对着梁誉和陈滢说道:“妈妈,现在我采访你们。你们一起到外公家里来干嘛啦?”

    陈滢看着稚嫩的儿子有模有样地模仿记者的样子,顿时止不住的笑了起来,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是外公叫我们回来吃饭了啊,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我要装作不知道,不然不知道要采访你们什么了。”

    “那你采访下叔叔,觉得叔叔今天酷不酷啊?”梁誉一面模仿着007的经典姿势,一边微笑询问着。

    “还行,马马虎虎能配上我妈妈。”小孩天真地回答道。

    “看来我今天已经过了第一关了。”梁誉笑着转头对陈滢说。

    陈滢笑盈盈地过来主动挽着梁誉的胳膊,又牵起了久儿的小手,向门口站立等候的父母走去。

    陈市长眉色间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不像往常那般一见到梁誉就笑容满面的,现在感觉只是勉强地微笑着。陈老太太见到梁誉还是那么和蔼可亲,永远那么亲切的样子。

    梁誉上前主动问候:“爸,妈让您二老在这久等了。”

    陈市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陈老太太已经笑着说道:“没事,本来久儿在屋里待着烦闷,正好带出来透透气,顺便等你们回来的。”

    “爸,妈咱们先进去坐下来再说吧。”陈滢微笑着对父母说道。

    陈市长听了,说了句:“嗯,都进去吧。”径直先走进去了。

    陈滢快步走到母亲跟前,拉着母亲的手问道:“老爷子今天怎么了啊?是他叫我们回来吃饭的,怎么看他神色不对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啦?”

    陈老太太拍了拍女儿的手,说:“老头子这段时间确实烦心事不少。最近上面正在整顿官员个人作风问题,在这个时候我们市公安部下面有个部门的负责人突然跳楼自杀了,后来查出那个人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老头子为此茶饭不思,睡也睡不好,血压也高了不少。”

    他们一边向客厅走去,一边聊着。到了客厅各自坐下后,由保姆童阿姨端来预先准备好的茶水。

    梁誉一边听着她们母女俩聊天,一边陪久儿摆弄着摄录机。而陈市长不知怎么又不见了,陈滢问了童阿姨,童阿姨说回书房接电话了。

    “这段时间要不是久儿时常缠着闹玩,真不知老头子会怎样。”陈老太太继续说道。

    “都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只顾着自己。”陈滢颇为懊悔地说:“每天上下班只是匆匆和你们打声招呼,没有和你们好好聊聊。”

    “没关系,只要你俩好就行。我早就劝老头子早点退下来了,他啊就是恋恋不舍,拖泥带水···对了,阿誉,你们新房装修的怎么样了啊?”

    梁誉与陈滢考虑过了。等老两口退下来,可以一起居住,原先梁誉的房子太偏远了,所以他们重新买了套地段比较好的房子,以后也可和二老一起居住。

    “正在装修着,时间还早,估计能提早完工的。”

    这时童阿姨进来说饭菜都准备好了,可以入座了。

    陈滢拉着久儿去书房叫陈市长下来吃饭,梁誉陪着陈老太太先进入餐厅一边拉家常一边等他们下来。

    餐桌上陈老太太兴致颇高,和女儿以及未来女婿聊着热络,而陈市长似乎有点兴致不高,梁誉找机会与未来岳父说话,而未来岳父只是随便敷衍了几句。久儿却十分开心地到处跑来跑去。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陈市长突然叫梁誉到楼上书房说说话。梁誉在陈滢和未来岳母的注视下跟随陈市长上了楼。

    到了楼上书房,刚打开门看到久儿躺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了,看他熟睡的样子今天一天应该都没歇着。陈市长叫来童阿姨,让童阿姨把久儿抱去他娘亲那里了。

    等童阿姨出去以后,梁誉随手掩上了门。陈市长坐在办公桌边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沉思着什么,仿佛接下来的话不知道怎么开口,在想如何说合适。梁誉看着陈市长隐约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梁誉决定先开口,“爸,明年通兴市就要和我们瑜兴市合并了。在过去的几年通兴市医疗事故不断,一直为外界所诟病,而我们德明医院在瑜兴市一直享有盛誉,无论是在市里还是省里那怕是全国也是有···”

    “今天先不说这个。”陈市长突然打断了梁誉的精彩发言。

    梁誉一点也不意外,心想终于要来了,静等着陈市长接下来要说什么。

    “滢滢是不是曾经送给你一条项链?”

    怎么会问这个,梁誉有点不解。

    “是的。”

    “有没有觉得那条项链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蛮精致的,上面的图案比较特别,从来没见过,我还是挺喜欢的。”

    “那图案其实是用一种古篆写的‘梁’字。滢滢小时候跟我学过一段时间古篆,长大了就喜欢用古篆画点东西做成礼物送给亲戚朋友。”说到这里陈市长停顿了下,看着梁誉的反应。

    梁誉心中迅速盘算着,这跟接下来要说的事有什么联系。

    梁誉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要不是您说起我还真不知道,看来我还是迟钝了,没有领会滢滢的一片心意。”

    陈市长对梁誉的反应不置可否,没有说话,静静的看了会梁誉。

    书房里的气氛开始有点压抑,梁誉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露出一丁点的慌乱神色。

    “前两天,公安局刑侦部门给我送来了一件凶杀案的进展报告。里面提到了在死者的手掌上有个印子,因人体死亡后血液不流通,那个印子反而一直保留着。刑侦部门的陆队长在我们市也算是个人才,他说有他杀的可能,那印子应该是反抗时留下的。而陆队长给我的报告上面的图片,我一看就知道是滢滢的作品。我也曾问过滢滢,她也确实给你送了条自己设计,然后叫人制作的项链。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梁誉感觉心跳开始加速了,脑子里开始迅速想着对策。

    “或许只是图案类似,再说我一向与人友善,从不跟人结怨,我绝不可能去杀人的。”

    “这图案是滢滢的手笔,我从她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看着她这么画的,这是抵赖不了的。”陈市长语气非常肯定。

    “我这段时间除了上班,平时一直陪着滢滢,从没有出过这座城市,怎么可能跑到城外去杀人。”梁誉额头有些冒汗,感觉自己说起话来不经大脑开始胡说了。

    “你,你···好,好,好···你总算露出马脚来了。我可从没有说过,这人是死在哪里的,你倒自己说出来了。”陈市长说到这里,脸色已经微红,呼吸声也开始粗重了。

    梁誉猛然醒悟,不好,他确实没说人是在哪遇害的。梁誉看了看陈市长,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反而平静下来了。

    “也许碰巧还有一个姓梁,正好滢滢也喜欢,所以送了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你,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陈市长一手指着梁誉,气得直哆嗦。

    “其实像滢滢这样的女人,常年空虚,一旦释放开来,那是完全管不住自己的。”梁誉边说边转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陈市长瞬间气疯了,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梁誉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用右手食指指着梁誉骂道:“你···你混账···”

    梁誉没有理他,伸手将窗户关上了,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天黑了,得把窗户关起来。”

    这时陈市长绕过办公桌要想走到梁誉跟前质问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然而可能本来就在气头上,刚才又站起来太急快走了几步,一下子感觉头晕目眩的。这时只能用右手支撑在办公桌上,左手捂着心脏,喘着粗气。

    梁誉一直盯着陈市长,心想这样居然真的可以。

    陈市长明显越来越衰弱了,呼吸声也开始变小了。他用左手食指指了指办公桌的抽屉位置,对着梁誉说:“抽屉···抽屉···药···药···”

    梁誉没有去理他,径直走向书房门的位置,把门关好后,又反锁了起来。接着又走向书架,拿起一本书看看,又放了回去,然后再次挑了一本书看看放了回去,似乎在找本合意的书籍。

    可怜的陈市长已经坚持不住了慢慢地软倒在地毯上,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来,面部表情呈痛苦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梁誉,眼神中透出一丝未知的恐惧。

    梁誉终于挑到了一本杂志,翻开来比对了一下,感觉正好。拿着杂志走向陈市长,顺便在茶几上抽了张纸巾。

    到了陈市长身边把他身子拉过来一点,让他平躺好。把杂志摊开,铺在陈市长心脏位置上,用纸巾捂住他的口鼻。梁誉面目狰狞地看了陈市长一眼,陈市长眼中透出绝望的恐惧。然后————猛的一拳砸在陈市长的心脏上。陈市长一阵剧痛,一口气想喷出来,却被捂住出不来,一下子晕死过去。梁誉摸了摸他的颈部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

    梁誉将纸巾揉成一团塞在自己裤子的口袋里,接着将杂志放回原位。他走到陈市长的办公桌前,仔细看着上面的一些文件,将那带有图案的纸找了出来,折叠好塞在了口袋里。正想离开办公桌,突然又看到一个信封,信封上赫然写着“姚梦燕”三个字,他拿起信封见还没有来得及拆封,就直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离开办公桌后,他抬起左手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缓缓地把自己的领带拉松了,解开一粒衬衣纽扣,将西装服脱下来,扔在沙发上,把窗户打开,门锁解开,接着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叫救护车···”

    急救车到来时,陈市长已经停止了呼吸。陈老太太悲痛欲绝已经昏了过去,梁誉和童阿姨将老太太送回卧室,把久儿也安置在老太太卧室里,由童阿姨一起照看着。陈滢哭得似个泪人,什么事也做不了主。于是梁誉把所有善后的事都揽了下来。

    市长突发心脏病死亡,顿时震惊了整个瑜兴市市政府。据当事120急救车报告上说,是高血压合并急性心肌梗死。而在场的梁誉医生描述,当天家庭聚餐,陈市长一直闷闷不乐,听陈老太太说最近陈市长工作上遇到烦心事,经常吃不下东西,睡不好觉,血压偏高。当天吃完饭后,陈市长要求和他单独聊聊。在聊天过程中发现陈市长比较容易情绪激动,也以医生的角度劝其保持冷静,实在不行可以退休下来,由晚辈抚养颐养天年。可能就是这番劝告造成陈市长更加激动引发第一次病症,经简易抢救暂时缓过气来,在寻找陈市长经常服用的抗压药时,陈市长二次病发,因来得突然,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不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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