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安德

    我喜欢看那些天际尽头的神明们齐心协力把太阳从高傲的天空拖下水里的样子，他们神采奕奕的模样点燃周边的天空的灿烂辉煌，让我在夜里沉入梦乡也难以忘怀。

    西北方向的那边，流云飞往的终点，那是白天最后的出口，如若待到月亮从水底升起来的时候，就没有地方可以供他们生存了，所以我告诉他们，那里是神圣的山的所在，那里有神的宫殿所在，我们要对其报以敬意。

    大海并非那些发情的野兽所挂念的浪漫的自由地，他们还在岸上挣扎的时候还心心记想着不可及触的水世界，真是一桩难以饶恕的罪孽。要记住，神早就划定了各自的界限，他们怎么可以模仿神的姿态在水上行走，所以必然使得大海波澜翻滚，让他们无法平稳自如……什么？我们为什么还没翻船，天呐！要不是我向上天忏悔，我们早就被神的威严所压倒了，你们身上生长的罪孽，难道不会使得你们的灵魂痛苦吗？不信的有罪的人迟早会受到惩罚，可不要轻易说出触犯上天之慈爱颜面的话语……

    所以，我是神的意志的传递者，神说，你们需要一双透彻灵魂深处的眼睛，而我是那双透彻灵魂深处的眼睛，即使我看起来如此衰老，眼睛混浊得犹像那沉落死寂的幽潭一样，但神明依然到此沐浴，因为他们不被时光束缚，见我之时依旧如那青春活泉。看呐，我的虔诚洁净永远不会不会被时间蹉跎，如我一般忏悔吧，可怜的孩子们。

    我们是泥土捏做的身体，水是对我们的考验，我们应该正视这样的考验，而非是对此不屑一顾，你们听闻过船长亚哈吗？那家伙就是不顾一切然后就断了一条腿，我奉劝你们保全自己的身体，因为你们的灵魂至少不会因此而拘束困扰而忧郁终日了。我们的船长还保持着理智，据我所知，神于海面之下置了许多超出人类所闻所见的东西，在我得到的意志里，他告诉我：船朝北走，且注意眼下的波浪。我们的脚下一定是有一些难以被记载到书籍里的生物，它们活得比我们还要长久，和它们相比，我们的生命只是它们长寿生命里呼吸的一瞬。的确，这样的话听起来难免使人失望，我们何以企及，只能望着大海叹息。不过，千万别让你的叹息超过了它们的忍耐，它们的耳朵很灵敏的，就是那样，它们卧在几千米的海底之下才能感应到海面上的一举一动，它们发起怒来，我们是没有一丝自救的机会的......

    ......你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吗？我是从某个大山里的小村里来的......哪座大山，哎，说了你也不知道，就是从山里来的，来到海边投靠了这艘船的主人。何必非要追问我的出处呢？有一句老话就叫做——英雄不问出路......不问出路，好吧？英雄嘛，这我还称不上，但只要是不用问我的出路就好了啊......

    ......

    郑捷，你现在一个人在船边还会看到奇怪的东西嘛？那些海妖已经没有跟着你了吧，咳，咳咳......风真大啊，等下天黑了就不要随便出来走动了，免得看到些肮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