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质
翼华回去，翁见地三人纷纷围着她，询问她所见所闻。翼华倒是把行卧法述说一遍，坦言道春真人说道时自己没听几个字就晕了过去。三人怅然若失，亦在意料之中，大道艰深，非凡夫所能轻易聆听。
“哎，小翼，还是跟老翁我做菜吧，道法这东西得之我命，莫要留恋。”
翁见地长吁短叹，厨艺他很在行，但质修之上总觉得深奥难解，故并不如何求上进。翼华心里却别有心思，那些字从道春真人口中吐出来，仿佛具有魔力。除却令人头晕目眩，所具的吸引力，刻骨铭心，难以忘怀。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对她来说独特之处烁古震今，仿佛打开了一扇世界之门，掉入其中，只感千奇百怪，应接不暇，欣喜之情不能自已。
她所不知的是冥冥之中，身上自溢出第一丝质力，若让道春真人知晓，必然夸耀。她就这样畅想着，不知不觉天已大白，顿觉将误大事，急急忙忙起身奔出去。
柴宗板着脸，正欲寻她，见她冒冒失失过来，不禁心火大旺。但他极力克制，毕竟师兄姐面前，须得讲究风度，只冷冷道：“再有下次，非把你扫地出门。”
翼华低着头，羞的满脸通红。这是她成为柴宗背剑人以来第一次犯错，自认是自己错了，顿感心烦意乱，怎么就会错过时间呢。
山巅之上，柴宗与张颂摆开姿势，决计要分个高下。
张颂笑道：“柴师弟，看在师父金面，师兄可以下手轻点。要是现在讨饶，师兄也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
“二师兄，闲话莫要讲那么早，鹿死谁手庶几未知，何来的无故自信。”
“我若使出全力，怕你一招也接不住，也胜之不武。这样吧，我站此不动，你若能使我移开一丈之外，便算你赢。”
“废话少说，吃我一拳。”
柴宗一跃而起，直挺挺地打出一拳，速度极快，令众人眼前一亮。拳出之际伴有丝丝风雷之声，张颂大吃一惊，心想：“难道真是自己过于托大，不可能，一个质下之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此时再调集质力已来不及，柴宗拳头打在腹部，登时倒栽葱一般摔将出去。
这一摔岂止一丈，至少七八丈开外。
张颂气呼呼站起来，柴宗道：“二师兄，还好我没把你大话当真，否则你已经输了，想赢回来就使出全力。”
柴宗三步并作两步，双拳严密使出。
张颂吃一堑长一智，质力早就暗蓄在双掌之上，待他临近，双掌猛地劈出。淡淡绿芒看起来平淡无奇，却把势头旺盛的柴宗“啵”的一声，横推了出去。
柴宗暗暗心惊，这就是成质后的实力吗，适才那一击仿佛打在一口大瓮身上，拳中的力量全被稀释了。
张颂内心极其愤怒，牛皮当众吹破，丢脸丢大了，只有尽快取胜方能挽回一些面子。随即掌上波光粼粼，质力如一条小溪般送出，异常凌厉。柴宗为其质力绊住，仿佛掉入窠中，一时挣脱不出。
众人不禁生出惋惜之感，质下终究敌不过质者，但已经很为柴宗刮目，能够撑持这么久才败。
四肢被缚，动弹不得的柴宗很不甘心。面对困境，忽然冷静下来，不禁搜肠刮肚，还能使出什么招数呢。眼下只有一张嘴能动，回想起小象鼻人发出的声波攻击，这些时日以来的困惑似有松动之感。
“对了，是这样。”
众人以为他必败之际，刺耳之音使人忍不住以手捂住耳朵。而张颂胸口衣衫悉数碎裂，仿佛受了一击重拳，胸口一片殷红，口喷鲜血，受伤不轻。晕厥前恨恨地瞧着柴宗，不甘与不可思议混杂一起，不知那个才是其心中想法。
众人寂然，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质下胜过质者，实在罕见。道春真人抚摸着胸前斑白胡须，目中含有赞赏与激动之意，从柴宗身上他看见不一样的东西，喃喃念了陆游的一句诗：“柳暗花明又一村，又一村呐！”
翼华与宋灵纾均由衷为他感到高兴，前者纯属兴奋之情，后者忽然觉得这个六师弟忽然高大起来，看起来还蛮帅的。
接下来几天，均是枯燥的练习，看样子还得持续一段时间。柴宗心情甚好，便没叫翼华侍奉，但今日清晨翁见地却匆匆呼唤，说是有好戏看，快快跟上。
一行四人趁着初阳，向山之北赶去，那儿有一片湖泊。湖中几条小舟，舟上六人，正是道春真人师徒，却不知他们在湖中作甚。
四人躲在湖边一块草丛之后，偷偷瞄眼观看。翁见地说道：“他们应该是要成质了。”
“成质？”翼华疑惑，“难道要在水中成质？”
刘存霞翻了个白眼，说道：“成质不在水中在哪儿？难道在你闺房里吗，你可真是土鳖。”
“嘘……小声点，”翁见地直翻眼睛，轻轻说话，“人家翼华不知道在水中成质也是正常，当年你不也不知道。”
“快看，他们要下水了。”
四人随即都把目光集中在湖中，只见柴宗、宋灵纾、许志远接连跳入水中，道春真人及姚昆秀、张颂则静静端坐在舟上，静候佳音。
“翁大哥，为什么是在水中成质？”
翁见地想了想，这个问题他也不曾认真思考，老实答道：“我也不懂，但我听说水是生命之源，也许是这个缘故。”
冼剑平听他这样说，噗嗤一笑，说道：“老翁，你可真会瞎说，人还是万物之灵呢，怎么还要借助水？听我说，这是因为通过水感应质力最为容易，所以才在水中成质。”
冼剑平所言倒有些真知灼见，可不全对。成质之所以选择在水中，确实有以水应质的缘故，但也有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能噬人，一个农夫也知道，故而浸入水中，如同绝境，不仅感悟质力，更多成分在于逼迫自己，绝境逢生，方为破局者。
质修不仅能获得逆天的力量，同时也伴随着巨大风险，可谓一步一个脚印。结枷之境强者忽然身死的消息时而传出，名动世外的强者无声无息消寂，都在说明质修绝非一帆风顺。因枷伤而沉珂不起者，大有人在，莫看进境意气风发，还须无灾无病痛。
“他们沉的也太久了吧，难不成是憋气比赛。”冼剑平估摸着时间，抱怨道。
“是有点久了，你看真人也站起来，估计也觉得不对劲。”
“难不成要出事？”
“难说，难说！”
道春真人目光紧紧盯着湖中，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成质谁也帮不上，只能靠自己。他虽为金枷质士，但对于弟子们成质也只能干看着，到底还需个人的悟性及运气。他有些懊悔是不是不该匆忙让三名弟子成质，可心里面的那点期许又不得不冒险一试。
“师父，快半个时辰了，是否……”
忽然，道春真人目光烁亮，湖水猛地分开一个漩涡，右手一抓，顿时捞起一人来。瞧模样是许志远，鼻孔流血，气息奄奄，这一次成质宣告失败。姚昆秀忙过来为他护理按摩，见他气息尚还粗壮，这才放心。
“师父，五师妹、六师弟……”
姚昆秀刚想劝阻，但道春真人却制止了她。适才他分水救起许志远，一气呵成，对另两人却未造成任何影响。两人所处的水面平静无波，不过，这会柴宗哪儿有了动静。
翼华等人离得远，但也见到柴宗那块水域的水扶摇而起，盘旋而上，煞是好看。须臾，盘坐着身子的柴宗也慢慢腾起，仍旧闭着眼睛，但气息却是与平昔大不相同，显然成质了。
一圈圈的质力不断围绕着他旋转，一刻钟之后方才收缩至其腰上，一道道绿色枷锁也落下。柴宗睁开眼睛，欣喜地道：“师父，我成功结枷了。”
道春真人点了点头，握住柴宗手腕，顿时露出微笑。柴宗结的绿枷十分完整，如同一株结实的树苗，将来长成参天大树指日可待。
只是宋灵纾仍未成功，冲淡了柴宗成质带来的喜悦。约莫又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小舟忽然晃动，姚昆秀以为水怪作乱，可道春真人却喝道：“散开!”
小舟应声翻倒，在道春真人护持下，几人飘上岸边。水中的波涛仍旧不停，一朵紫莲自湖中缓缓升起。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瞧着，没想到宋灵纾拥有紫莲护持，如此成质，概率与安全均大大提高。
莲花花瓣分开，一名美少女端坐其中，睁开双目，亦如柴宗一般，腰上结成了一圈绿色枷锁。紫莲托着她，迅速划向岸边，来到道春真人身前。她一跃上岸，那朵紫莲缩小，被她收入囊中。
她轻笑了几声，银铃般的声音，悦耳动听，看着她只觉自惭形秽。落在柴宗身旁，笑道：“这是府上的紫莲，一些特殊紫莲具有护持成质的功用，幸亏有它，否则我就失败了。“
”五师姐，成质就好，我很为你高兴。“柴宗十分激动地向她道喜。
“哎，小翼，还是跟老翁我做菜吧，道法这东西得之我命，莫要留恋。”
翁见地长吁短叹，厨艺他很在行，但质修之上总觉得深奥难解，故并不如何求上进。翼华心里却别有心思，那些字从道春真人口中吐出来，仿佛具有魔力。除却令人头晕目眩，所具的吸引力，刻骨铭心，难以忘怀。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对她来说独特之处烁古震今，仿佛打开了一扇世界之门，掉入其中，只感千奇百怪，应接不暇，欣喜之情不能自已。
她所不知的是冥冥之中，身上自溢出第一丝质力，若让道春真人知晓，必然夸耀。她就这样畅想着，不知不觉天已大白，顿觉将误大事，急急忙忙起身奔出去。
柴宗板着脸，正欲寻她，见她冒冒失失过来，不禁心火大旺。但他极力克制，毕竟师兄姐面前，须得讲究风度，只冷冷道：“再有下次，非把你扫地出门。”
翼华低着头，羞的满脸通红。这是她成为柴宗背剑人以来第一次犯错，自认是自己错了，顿感心烦意乱，怎么就会错过时间呢。
山巅之上，柴宗与张颂摆开姿势，决计要分个高下。
张颂笑道：“柴师弟，看在师父金面，师兄可以下手轻点。要是现在讨饶，师兄也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
“二师兄，闲话莫要讲那么早，鹿死谁手庶几未知，何来的无故自信。”
“我若使出全力，怕你一招也接不住，也胜之不武。这样吧，我站此不动，你若能使我移开一丈之外，便算你赢。”
“废话少说，吃我一拳。”
柴宗一跃而起，直挺挺地打出一拳，速度极快，令众人眼前一亮。拳出之际伴有丝丝风雷之声，张颂大吃一惊，心想：“难道真是自己过于托大，不可能，一个质下之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此时再调集质力已来不及，柴宗拳头打在腹部，登时倒栽葱一般摔将出去。
这一摔岂止一丈，至少七八丈开外。
张颂气呼呼站起来，柴宗道：“二师兄，还好我没把你大话当真，否则你已经输了，想赢回来就使出全力。”
柴宗三步并作两步，双拳严密使出。
张颂吃一堑长一智，质力早就暗蓄在双掌之上，待他临近，双掌猛地劈出。淡淡绿芒看起来平淡无奇，却把势头旺盛的柴宗“啵”的一声，横推了出去。
柴宗暗暗心惊，这就是成质后的实力吗，适才那一击仿佛打在一口大瓮身上，拳中的力量全被稀释了。
张颂内心极其愤怒，牛皮当众吹破，丢脸丢大了，只有尽快取胜方能挽回一些面子。随即掌上波光粼粼，质力如一条小溪般送出，异常凌厉。柴宗为其质力绊住，仿佛掉入窠中，一时挣脱不出。
众人不禁生出惋惜之感，质下终究敌不过质者，但已经很为柴宗刮目，能够撑持这么久才败。
四肢被缚，动弹不得的柴宗很不甘心。面对困境，忽然冷静下来，不禁搜肠刮肚，还能使出什么招数呢。眼下只有一张嘴能动，回想起小象鼻人发出的声波攻击，这些时日以来的困惑似有松动之感。
“对了，是这样。”
众人以为他必败之际，刺耳之音使人忍不住以手捂住耳朵。而张颂胸口衣衫悉数碎裂，仿佛受了一击重拳，胸口一片殷红，口喷鲜血，受伤不轻。晕厥前恨恨地瞧着柴宗，不甘与不可思议混杂一起，不知那个才是其心中想法。
众人寂然，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质下胜过质者，实在罕见。道春真人抚摸着胸前斑白胡须，目中含有赞赏与激动之意，从柴宗身上他看见不一样的东西，喃喃念了陆游的一句诗：“柳暗花明又一村，又一村呐！”
翼华与宋灵纾均由衷为他感到高兴，前者纯属兴奋之情，后者忽然觉得这个六师弟忽然高大起来，看起来还蛮帅的。
接下来几天，均是枯燥的练习，看样子还得持续一段时间。柴宗心情甚好，便没叫翼华侍奉，但今日清晨翁见地却匆匆呼唤，说是有好戏看，快快跟上。
一行四人趁着初阳，向山之北赶去，那儿有一片湖泊。湖中几条小舟，舟上六人，正是道春真人师徒，却不知他们在湖中作甚。
四人躲在湖边一块草丛之后，偷偷瞄眼观看。翁见地说道：“他们应该是要成质了。”
“成质？”翼华疑惑，“难道要在水中成质？”
刘存霞翻了个白眼，说道：“成质不在水中在哪儿？难道在你闺房里吗，你可真是土鳖。”
“嘘……小声点，”翁见地直翻眼睛，轻轻说话，“人家翼华不知道在水中成质也是正常，当年你不也不知道。”
“快看，他们要下水了。”
四人随即都把目光集中在湖中，只见柴宗、宋灵纾、许志远接连跳入水中，道春真人及姚昆秀、张颂则静静端坐在舟上，静候佳音。
“翁大哥，为什么是在水中成质？”
翁见地想了想，这个问题他也不曾认真思考，老实答道：“我也不懂，但我听说水是生命之源，也许是这个缘故。”
冼剑平听他这样说，噗嗤一笑，说道：“老翁，你可真会瞎说，人还是万物之灵呢，怎么还要借助水？听我说，这是因为通过水感应质力最为容易，所以才在水中成质。”
冼剑平所言倒有些真知灼见，可不全对。成质之所以选择在水中，确实有以水应质的缘故，但也有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能噬人，一个农夫也知道，故而浸入水中，如同绝境，不仅感悟质力，更多成分在于逼迫自己，绝境逢生，方为破局者。
质修不仅能获得逆天的力量，同时也伴随着巨大风险，可谓一步一个脚印。结枷之境强者忽然身死的消息时而传出，名动世外的强者无声无息消寂，都在说明质修绝非一帆风顺。因枷伤而沉珂不起者，大有人在，莫看进境意气风发，还须无灾无病痛。
“他们沉的也太久了吧，难不成是憋气比赛。”冼剑平估摸着时间，抱怨道。
“是有点久了，你看真人也站起来，估计也觉得不对劲。”
“难不成要出事？”
“难说，难说！”
道春真人目光紧紧盯着湖中，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成质谁也帮不上，只能靠自己。他虽为金枷质士，但对于弟子们成质也只能干看着，到底还需个人的悟性及运气。他有些懊悔是不是不该匆忙让三名弟子成质，可心里面的那点期许又不得不冒险一试。
“师父，快半个时辰了，是否……”
忽然，道春真人目光烁亮，湖水猛地分开一个漩涡，右手一抓，顿时捞起一人来。瞧模样是许志远，鼻孔流血，气息奄奄，这一次成质宣告失败。姚昆秀忙过来为他护理按摩，见他气息尚还粗壮，这才放心。
“师父，五师妹、六师弟……”
姚昆秀刚想劝阻，但道春真人却制止了她。适才他分水救起许志远，一气呵成，对另两人却未造成任何影响。两人所处的水面平静无波，不过，这会柴宗哪儿有了动静。
翼华等人离得远，但也见到柴宗那块水域的水扶摇而起，盘旋而上，煞是好看。须臾，盘坐着身子的柴宗也慢慢腾起，仍旧闭着眼睛，但气息却是与平昔大不相同，显然成质了。
一圈圈的质力不断围绕着他旋转，一刻钟之后方才收缩至其腰上，一道道绿色枷锁也落下。柴宗睁开眼睛，欣喜地道：“师父，我成功结枷了。”
道春真人点了点头，握住柴宗手腕，顿时露出微笑。柴宗结的绿枷十分完整，如同一株结实的树苗，将来长成参天大树指日可待。
只是宋灵纾仍未成功，冲淡了柴宗成质带来的喜悦。约莫又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小舟忽然晃动，姚昆秀以为水怪作乱，可道春真人却喝道：“散开!”
小舟应声翻倒，在道春真人护持下，几人飘上岸边。水中的波涛仍旧不停，一朵紫莲自湖中缓缓升起。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瞧着，没想到宋灵纾拥有紫莲护持，如此成质，概率与安全均大大提高。
莲花花瓣分开，一名美少女端坐其中，睁开双目，亦如柴宗一般，腰上结成了一圈绿色枷锁。紫莲托着她，迅速划向岸边，来到道春真人身前。她一跃上岸，那朵紫莲缩小，被她收入囊中。
她轻笑了几声，银铃般的声音，悦耳动听，看着她只觉自惭形秽。落在柴宗身旁，笑道：“这是府上的紫莲，一些特殊紫莲具有护持成质的功用，幸亏有它，否则我就失败了。“
”五师姐，成质就好，我很为你高兴。“柴宗十分激动地向她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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