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纪谨川的悲哀
翌日，纪谨川亲自登门求见司徒烨和南黎城，竟然都吃了闭门羹，客客气气被请进府内，却被告之两人都无暇接见，把纪谨川气的直接拂袖而去。看来是刻意回避救援西境之事，纪千绝位卑职低，尽管内心焦急，却是丝毫使不上力气，只能陪着在洛京城中等待，也不认识朝中官员显贵，闲来无事，就带着亲卫们外出见识帝都的繁华多姿。
一晃十余日过去，就在纪谨川几近暴走的档口，司徒烨主动派人相邀，纪谨川带着纪千绝急忙赴约。两人风风火火的进得丞相府，在管家的带领下直奔内堂而去，对沿途丞相府内的雕栏画栋、山水花木视而不见，管家还以为这二位是见多识广之辈，对这些奢华之景习以为常。
转过数个回廊，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入眼帘，湖心一座小岛，岛上一座凉亭，掩映在竹林中，一条小径直通岛上，走在曲折的小径上，纪千绝也是暗暗称奇，这湖面方圆怕不是数十亩，丞相府在寸土寸金的内城居然也可以占地如此之广，真乃是穷奢极欲，然而，一会以后他才知道自己真真是个井底之蛙。凉亭中，只见一名老者一身常服端坐于石桌旁，手中握着一樽晶莹剔透的白玉酒杯，一名绿衣侍女在旁服侍，竟也是生的婀娜多姿，美艳不可方物，在外可称得国色天香般的美人，只能在丞相府屈居侍女。二人到来，司徒烨也不起身，仍是举杯望向湖面，仿佛没见到一般，纪谨川只能先拱手行礼：“翼州纪谨川、纪千绝拜见丞相！”
此时司徒烨才假意醒悟道：“呀！纪将军来了，快快请坐，这位想必就是蓝国公义子、年少有为的千绝吧？”
纪谨川一边坐下答道：“小子不成器，还能入丞相法眼，丞相过誉了！”纪千绝也是低头谦逊。
司徒烨转头吩咐侍女道：“还不给二位大人斟酒！”又向着两人介绍道：“这是来自东域的葡萄佳酿赤霞珠，在地窖储藏十年以上，复在冰窖冰镇七七四十九天，取出一个时辰内加入冰块口感最佳，两位不妨一试！”
此时正值酷暑，纪谨川及纪千绝一杯冰镇葡萄酒下肚，顿时一股凉意笔直而下，透体而过，浑身燥热的心情瞬间清冷下来。随即两人闲聊了一会朝廷及西境的日常琐事，气氛渐渐融洽，纪谨川见时候差不多了，主动开口郑重道：“丞相，西境战事紧急，悬天要塞危在旦夕，我大靖立国以来，悬天要塞坚如磐石，且几次危机朝廷均救援及时，但此次援军迟迟不发，这样下去，神武军至多再坚持一个月，如若西境破关，对大靖来说乃是一场空前的浩劫，中原将再无险关要隘可阻挡西方兵峰。还请丞相念在蓝国公及神武军尽心为国的份上，早日出兵，支援悬天要塞！”
司徒烨听完，捻须沉吟道：“谨川兄稍安勿躁，非本相不愿发兵，实是大靖多事之秋，北方铁勒部蠢蠢欲动，庐州、泗州等数州饥民作乱，朝廷府库空虚，发兵一事，本相已与太尉商议数次，也令户部尽快筹集钱粮军需，但这一切尚需时日，还请纪将军能体谅本相及朝廷的难处，神武军天下强军，想必尚能坚守一二。”
“丞相！非是末将夸大其词，实是此次西方三部联合，乃前所未有之变局，西方沙魔人战力强悍非常，高加索人更是精通机关星相之数、神秘莫测，悬天要塞数月以来也是白骨累累，西境也已是全境动员，悬天要塞凶险异常，只在旦夕之间。况且援军行军尚需一定时日，若不及早行动，一旦破关，后果不堪设想，丞相！西境数百万大靖子民，危若累卵，还请丞相念在西境八百年护境之功的份上，速度发兵啊！”纪谨川说着已是声泪俱下，铁打的汉子单膝跪地恳求道，纪千绝也是动容不已，跟着单膝跪地拜倒。
司徒烨见状也是微微动容，起身扶起二人，宽慰道：“纪将军万万不可如此，折煞老夫了，如此，本相急令户部兵部速速筹集粮草军械，明日即与太尉再次分说，当早日促成出兵一事！”
纪谨川还待再呈军情，司徒烨却已端起酒杯，走向亭外，不再理会他们。知道再留下来于事无补，只能恨恨跺脚，告辞离去。
待两人离去不久，陆森风、季渊两人联袂而来，向着司徒烨施礼后围坐凉亭之中，司徒烨摆摆手，示意侍立在侧的绿衣侍女离开，侍女施了一礼，沿着小径出了湖心。司徒烨开口问陆森风道：“森风，前次粮草辎重均已运抵悬天要塞否？”
陆森风早有计较，知道司徒烨的用意，答道：“前日已有回报，算算时日，运抵已十日左右光景！且每日消耗数量与我方当时预测相差无几，一切按照此前计划推进！”
司徒烨闻言暗暗点头，司徒家布局数十年，自己更是呕心沥血十数年，就是在在以天下为棋盘下一局惊世棋局，现在，一切已到了即将收网的时刻，想到此处，不由心头一热，但数十年老辣沉稳让他很快镇定下来。旋即又问道：“北边最终的盟约谁来签订？”
“贪得无厌！给他，统统给他！迟早要他们怎么吃下去的加倍吐出来！”司徒烨不悦道，转头又问季渊道：“淮之（季渊的字），落剑关、洛京等处布置是否都按照计划进行？”
“禀丞相，一切均已提前安排就绪，大变之日，绝无差池！”季渊沉声应道。
三人复又对细节商议良久，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渐渐西沉，三人也起身离去，良久，知道夜幕降临，只见凉亭边的湖水里，一个黑衣人缓缓露出头来，悄无声息的离去。
纪谨川和纪千绝最后又去求见南黎城，这位太尉大人似乎是铁了心，闭门不见！大靖目前态势，永宁帝话语权较弱，太尉掌兵，丞相则是军队的枷锁，掌握着后勤辎重，出兵救援西境，非得二人都同意不可，南黎城敝帚自珍，自是不愿自家将士不远千里损伤过重，司徒烨也不愿当冤大头徒耗巨额钱粮，可若是天下大势如此，群情汹汹，唇亡齿寒，想必也不可见死不救，如此拖延，无非是仗着神武军强悍，想要打着两败俱伤之际，再出手攫取胜利果实的如意算盘，可即使知道，纪谨川内心也无可奈何，只能托一些军中好友和朝臣持续加深舆论，言明西境危局以及西方联军的凶残，或者司徒烨能说服南黎城。
而此时的太尉府书房内，南黎城端坐于内，心中也是摇摆不定，西境要不要救，那是一定的，中央军历来都是在西境危机时出兵救援，八百年来已有无数次，可这时机也是需要考虑的，司徒烨老谋深算，此前已有十万玄武卫驻守落剑关，若再大规模救援西境，自己手下可用之兵将不足以震慑洛京城，暗流涌动之下，福祸难料。可若是看着悬天要塞被破而见死不救，那天下人悠悠之口将会让他南黎城万劫不复，这是个万难的决定，连日来南黎城也是思绪万千而无法下定决心，这也是他不见纪谨川的原因所在，见与不见，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自己内心的那个决定，同时，桌上的一封密信上打开着，南黎城看着信纸，脸色阴晴不定，这么多年来，南家又何尝不是深谋远虑呢....
一晃十余日过去，就在纪谨川几近暴走的档口，司徒烨主动派人相邀，纪谨川带着纪千绝急忙赴约。两人风风火火的进得丞相府，在管家的带领下直奔内堂而去，对沿途丞相府内的雕栏画栋、山水花木视而不见，管家还以为这二位是见多识广之辈，对这些奢华之景习以为常。
转过数个回廊，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入眼帘，湖心一座小岛，岛上一座凉亭，掩映在竹林中，一条小径直通岛上，走在曲折的小径上，纪千绝也是暗暗称奇，这湖面方圆怕不是数十亩，丞相府在寸土寸金的内城居然也可以占地如此之广，真乃是穷奢极欲，然而，一会以后他才知道自己真真是个井底之蛙。凉亭中，只见一名老者一身常服端坐于石桌旁，手中握着一樽晶莹剔透的白玉酒杯，一名绿衣侍女在旁服侍，竟也是生的婀娜多姿，美艳不可方物，在外可称得国色天香般的美人，只能在丞相府屈居侍女。二人到来，司徒烨也不起身，仍是举杯望向湖面，仿佛没见到一般，纪谨川只能先拱手行礼：“翼州纪谨川、纪千绝拜见丞相！”
此时司徒烨才假意醒悟道：“呀！纪将军来了，快快请坐，这位想必就是蓝国公义子、年少有为的千绝吧？”
纪谨川一边坐下答道：“小子不成器，还能入丞相法眼，丞相过誉了！”纪千绝也是低头谦逊。
司徒烨转头吩咐侍女道：“还不给二位大人斟酒！”又向着两人介绍道：“这是来自东域的葡萄佳酿赤霞珠，在地窖储藏十年以上，复在冰窖冰镇七七四十九天，取出一个时辰内加入冰块口感最佳，两位不妨一试！”
此时正值酷暑，纪谨川及纪千绝一杯冰镇葡萄酒下肚，顿时一股凉意笔直而下，透体而过，浑身燥热的心情瞬间清冷下来。随即两人闲聊了一会朝廷及西境的日常琐事，气氛渐渐融洽，纪谨川见时候差不多了，主动开口郑重道：“丞相，西境战事紧急，悬天要塞危在旦夕，我大靖立国以来，悬天要塞坚如磐石，且几次危机朝廷均救援及时，但此次援军迟迟不发，这样下去，神武军至多再坚持一个月，如若西境破关，对大靖来说乃是一场空前的浩劫，中原将再无险关要隘可阻挡西方兵峰。还请丞相念在蓝国公及神武军尽心为国的份上，早日出兵，支援悬天要塞！”
司徒烨听完，捻须沉吟道：“谨川兄稍安勿躁，非本相不愿发兵，实是大靖多事之秋，北方铁勒部蠢蠢欲动，庐州、泗州等数州饥民作乱，朝廷府库空虚，发兵一事，本相已与太尉商议数次，也令户部尽快筹集钱粮军需，但这一切尚需时日，还请纪将军能体谅本相及朝廷的难处，神武军天下强军，想必尚能坚守一二。”
“丞相！非是末将夸大其词，实是此次西方三部联合，乃前所未有之变局，西方沙魔人战力强悍非常，高加索人更是精通机关星相之数、神秘莫测，悬天要塞数月以来也是白骨累累，西境也已是全境动员，悬天要塞凶险异常，只在旦夕之间。况且援军行军尚需一定时日，若不及早行动，一旦破关，后果不堪设想，丞相！西境数百万大靖子民，危若累卵，还请丞相念在西境八百年护境之功的份上，速度发兵啊！”纪谨川说着已是声泪俱下，铁打的汉子单膝跪地恳求道，纪千绝也是动容不已，跟着单膝跪地拜倒。
司徒烨见状也是微微动容，起身扶起二人，宽慰道：“纪将军万万不可如此，折煞老夫了，如此，本相急令户部兵部速速筹集粮草军械，明日即与太尉再次分说，当早日促成出兵一事！”
纪谨川还待再呈军情，司徒烨却已端起酒杯，走向亭外，不再理会他们。知道再留下来于事无补，只能恨恨跺脚，告辞离去。
待两人离去不久，陆森风、季渊两人联袂而来，向着司徒烨施礼后围坐凉亭之中，司徒烨摆摆手，示意侍立在侧的绿衣侍女离开，侍女施了一礼，沿着小径出了湖心。司徒烨开口问陆森风道：“森风，前次粮草辎重均已运抵悬天要塞否？”
陆森风早有计较，知道司徒烨的用意，答道：“前日已有回报，算算时日，运抵已十日左右光景！且每日消耗数量与我方当时预测相差无几，一切按照此前计划推进！”
司徒烨闻言暗暗点头，司徒家布局数十年，自己更是呕心沥血十数年，就是在在以天下为棋盘下一局惊世棋局，现在，一切已到了即将收网的时刻，想到此处，不由心头一热，但数十年老辣沉稳让他很快镇定下来。旋即又问道：“北边最终的盟约谁来签订？”
“贪得无厌！给他，统统给他！迟早要他们怎么吃下去的加倍吐出来！”司徒烨不悦道，转头又问季渊道：“淮之（季渊的字），落剑关、洛京等处布置是否都按照计划进行？”
“禀丞相，一切均已提前安排就绪，大变之日，绝无差池！”季渊沉声应道。
三人复又对细节商议良久，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渐渐西沉，三人也起身离去，良久，知道夜幕降临，只见凉亭边的湖水里，一个黑衣人缓缓露出头来，悄无声息的离去。
纪谨川和纪千绝最后又去求见南黎城，这位太尉大人似乎是铁了心，闭门不见！大靖目前态势，永宁帝话语权较弱，太尉掌兵，丞相则是军队的枷锁，掌握着后勤辎重，出兵救援西境，非得二人都同意不可，南黎城敝帚自珍，自是不愿自家将士不远千里损伤过重，司徒烨也不愿当冤大头徒耗巨额钱粮，可若是天下大势如此，群情汹汹，唇亡齿寒，想必也不可见死不救，如此拖延，无非是仗着神武军强悍，想要打着两败俱伤之际，再出手攫取胜利果实的如意算盘，可即使知道，纪谨川内心也无可奈何，只能托一些军中好友和朝臣持续加深舆论，言明西境危局以及西方联军的凶残，或者司徒烨能说服南黎城。
而此时的太尉府书房内，南黎城端坐于内，心中也是摇摆不定，西境要不要救，那是一定的，中央军历来都是在西境危机时出兵救援，八百年来已有无数次，可这时机也是需要考虑的，司徒烨老谋深算，此前已有十万玄武卫驻守落剑关，若再大规模救援西境，自己手下可用之兵将不足以震慑洛京城，暗流涌动之下，福祸难料。可若是看着悬天要塞被破而见死不救，那天下人悠悠之口将会让他南黎城万劫不复，这是个万难的决定，连日来南黎城也是思绪万千而无法下定决心，这也是他不见纪谨川的原因所在，见与不见，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自己内心的那个决定，同时，桌上的一封密信上打开着，南黎城看着信纸，脸色阴晴不定，这么多年来，南家又何尝不是深谋远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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