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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合伙创业

    在保龄球馆上班的时候,我意外地遇到了王芬芳。她也在这里当跑堂,只不过上的是早班。惊讶之余,我们摒弃前嫌,开始聊起这几年的个人经历。

    王芬芳一脸期待地问我:“你和西蒙的生活很美好吧!”

    “西蒙有外遇了,要和我离婚,都上了两次法院了。我不答应,就一直拖着。”我赶紧解释,让她对西蒙不要抱有幻想了。

    王芬芳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摇着头不敢相信地说:“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有外遇!”她突然停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果然男人都靠不住。爱了就山盟海誓,不爱了就赶紧离弃。亏我当时还要和你抢男人。”

    “男人随时会变心,我们女人却相信一辈子就跟一个人过活。”我自嘲地说。

    我看到王芬芳满脸憔悴,脸色晦暗,似乎生活也过得不好。她是个要强的女人,独自一个人在异乡生活,自然很辛苦。

    我问:“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和一个德国男人结婚了,最近也在闹离婚。他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还有暴力倾向。一直以来,他觉得收留了我这么可怜的女人,我就要感激他。他说我结婚就是为了居留,根本就不爱他。”她停顿了一下,“我就是为了居留才和他结婚的。哪里来的爱情呀,这对我而言太奢侈了!”

    “我们嫁给德国人是不是个错误呀!文化不同,连吃饭都吃不到一起去。”我最近一直在悔恨,不应该嫁给西蒙。

    “你能嫁给西蒙,有什么后悔的!要是我就不后悔,起码还有过爱情!”王芬芳不以为然地说。

    “正因为有爱,所以现在才感到绝望。如果不爱,那里来的绝望!”

    我们彼此看着对方,感觉到同病相怜的哀伤,每个人的婚姻都是一地鸡毛,冷暖自知。

    在偌大的慕尼黑,我们成为了彼此相互倾诉的对象。轮到我休息的时候,我请王芬芳到家里做客。

    她对我的厨艺大加赞赏,我在中餐厅跑堂的那几年,学会做很多菜。西蒙也教会我做一些德餐。

    王芬芳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给我建议:“你可以开一家小餐馆,自己当老板。给别人打工,只能填饱肚子,不会发财致富。”

    这个提议让我很心动,顾安现在就是餐馆老板,而我还在给别人打工。

    “可是开餐馆,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请人又很贵。”这是我最发愁的事情。

    “要不我们一起开家小餐馆吧。你负责做饭,我当跑堂的。我现在早上四点上班,下午一点才下班,身体都快扛不住了,还要应付离婚的事情。”

    “你懂德文,要不先找店铺,我们就当合伙人。”我被她鼓动着,也起了当老板的心思。

    我们决定一起创业,打开一瓶红酒,一起庆祝要当老板。

    夏叶在一旁看着我们,也激动地说:“我下课了也可以帮忙。”

    “你好好学习就行。我负责挣钱。”我感谢地看着夏叶,只想让她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

    第二天,我去上班,王芬芳拿着几张德文报纸,正在门口等着我。在密密麻麻的广告中,她指着一则广告,说:“这个店铺在火车站的进口处,是黄金地段,属于铁路局管,而且天天可以营业。”

    我被说动了,全年无休,就是辛苦点,可是赚钱多呀!

    “我下班后,一起去看看店铺。”

    “我现在先去看看,如果合适就先定下来。我害怕别人先抢了。”

    “行,你先去看看。”

    晚上两点,我下了班,王芬芳在大门口等我,大街上空无一人。我开着车,和她来到了那家店铺。店里面百叶窗挡着,什么也看不到。我第一眼没有看上这个店铺,很失望地打量着店铺。

    “店铺的经营权要五万块钱,我已经交了五千元的定金。”她看到我的神色,知道我没有看上,“如果明天不交五万块钱,我的五千块钱就打水漂了。我在银行就存了这么多钱。”她知道我有钱,我告诉了她,从1996年到现在的三年间,我攒了十万马克。

    我犹豫不决,因为没有看到店铺的模样。她劝我:“真的是好店铺,一定要相信我。”我咬咬牙,点头答应了,知道自己这是在赌博。

    第二天一大早,银行开门,我取了五万元,开车到了铁路局管理处,签订了合约,这个店铺现在属于我们两个人。我拿着合约,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不过铁路局的人说,我们是外国人,正式的合同要一年之后才能签。

    拿着钥匙打开了店铺,倒是出人意料。店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有现成的柜台、冰箱、秤等。听铁路局的人说,这个店以前是德国人开的便利店。我们商量了一下,如果开便利店,里面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什么都不用买;如果开餐馆,还需要买很多东西,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餐馆必须两个人一起工作才可以,便利店可以轮流上班。我舍不得保龄球馆的工作,虽然辛苦,可是小费和工资收入还是蛮高的。王芬芳劝我,目光要放长远,便利店的利润一定比保龄球馆的工资高。我被说动了,直接辞了工作。

    她早就不想在保龄球工作了,而且老板看她吊儿郎当,已经告知要解聘她。我们商量后,决定开家便利店,来火车站的人都急着赶车,可以在便利店买了东西带走。我可以上午在便利店工作,她可以下午上班。我们约定,每天的收入都要记下来,利润商量着怎么分。我们收拾着便利店,问清楚了进货的渠道,打算择日开张。

    店名叫“天天便利店”。我开车去订货,和进货地方签订了长期合约,可以先买货物,买了之后记账,到时候一起支付。我们店里卖烟酒、巧克力、口香糖、德国人喜欢吃的各种香肠等,只要旅客需要什么,就卖什么。

    只是店里的冰柜不久就坏了,我花了一千多块钱修理,秤和电脑也是总出麻烦,又花了一千多元修理。

    不得不说,王芬芳的眼光不错,便利店属于铁路局管理,只要有铁路运行,一天二十四小时开店也可以。这和当地开店不一样,一天只能开八小时到十小时,到晚上八点就要关门,周末红日绝对不能开店。

    我们一天开店十六个小时,旅客人多,东西卖得快。一个月后,我们算了账,除去了成本,竟然是盈利的。而且,我们刚开业不久,以后的营业额会更高。店里还开始卖报纸、卖车票,周围也没有便利店和我们竞争。营业额到了月底之后,王芬芳就存在银行,说到时候给订货处结账。

    我们喝着啤酒,庆祝便利店生意越来越好。便利店运营几个月下来,我发现了问题。王芬芳在记账的时候,总是贪污一些钱,好在数量不是很大,我也没有和她争执。比如营业额是三千二百元,她就会写三千元。隔几天时间,每天的营业额会少一百到两百元。她觉得我德文很糟糕,又没有上过大学,是个很好哄骗的傻子而已。

    这一段时间,王芬芳和丈夫正在离婚当中,她说为了能够顺利离婚,这家便利店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比较好。这样她离婚的时候,就不牵扯到便利店。按照德国法律,婚内财产要一人一半。我同意了,于是重新签订了临时合同,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王芬芳很顺利地离婚了,可是刚离婚的第二天,她突然对我说:“这个店我想一个人开,两个人就多余了,要不你退出吧。”

    我听得目瞪口呆,气愤地说:“你说合作就合作,你说散货就散伙,你以为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呀!要走也可以,你把我的五万元还给我吧。这半年的利润一半给我吧。或者是你觉得合作不好,你要愿意走就走,我是不会走的。”

    “明明是我和铁路局的人说的,定金是我给的,五万元也是我出的。”

    “你简直在胡说,五万元是我在银行取了交给你,你才到铁路局交的钱。这有账可查。”

    “你有证明吗?你甚至都不能用德语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王芬芳得意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的确很傻,一再相信她的人品。

    “那你要怎么才愿意把店铺给我一个人?”便利店收入可观,我肯定不能撒手。

    “你再给我五万元就可以了。”王芬芳笑着说,她知道我的存款。

    “不可能,你要是这样的话,我找律师办这件事情。”

    “你随便了,要是打官司,便利店也开不了。”王芬芳对我说,反正她只投进去五千元,而我的损失就很大。

    一想到要打官司,我就感到很麻烦,和西蒙的离婚官司已经让我很难受。我沮丧地回到家,告诉了夏叶这件事情。

    夏叶考虑了一下,说:“你们赶紧分开吧。如果你放弃,就打官司要回自己的钱。”

    我摇摇头,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

    “那就让她放弃,实在不行给她一些补偿。”

    “她只出了五千元,但是要五万的散伙费,我肯定不会给。”

    夏叶不敢相信,那是我们最后存的钱,就问:“她怎么知道我们有五万存款。”

    “我告诉她的。”我痛恨自己的愚蠢,被她不停地算计。

    请了帮我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和王芬芳谈判,最终的结果是,她依然不肯降低价格,就要五万元。我的律师收费便宜,但实在无能。而且,店里的营业额还在她的账户里,我们和铁路局签订的正式合约没有下来,相当于房租也没有支付。我粗粗地算了一笔账,这就需要两万元。

    我不想和她耗下去,迫切地想拿到店铺,好好地经营。最终,我给了她五万元,让她支付了房租,进货的费用,其他的钱都归她所有,她平白地得到了三万元。而我花光了存款,在店铺白忙活了这段时间。

    握着便利店的正式合同,我沉浸在当老板的喜悦中,决定大干一场,通过勤劳致富。

    王芬芳得到了这笔钱,还用流利的德语在华人圈里宣扬,仿佛自己受着天大的委屈,逢人就说:“我打下的江山,BJ李坐享其成。”

    隔开几天,我到了法庭,和西蒙打第三次离婚官司。

    我和西蒙又一年没有见面了。在法庭上,他脸色阴沉地看着我。我到法院之前给威廉打过电话,问了问西蒙和伊娃的事情。

    威廉说:“西蒙最近很少飞往俄罗斯了,他需要工作,哪有那么多时间和金钱去浪费,现在建筑行业竞争越来越大了。”

    汉娜依然对我说了上次的话,我不为所动。我是个固执的人,轻易不改变自己的决心。

    我的律师又把上次的说辞说了一遍。我觉得他业务不精,很难帮我争取到利益,但是也不想换律师。

    在同样的法庭上,我说出了同样的理由:“我希望法官能给婚姻一段恢复期。是西蒙辜负了我,他应该向我道歉。”

    西蒙没有给我道歉,他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我争辩说:“为了自己的爱情,难道就可以抛弃自己的责任吗?”

    我和西蒙在法庭上各执己见,谁也不想让步。

    第三次开庭,法官依然没有判决我们离婚。

    我走出了法庭,西蒙在旁边问我:“我不能娶伊娃,你很高兴吗?”

    我点点头,高兴地说:“是的。”

    “我早已经不爱你了,难道你就不能离开我?”

    “我知道你不爱我了,但你伤害了我,伊娃也伤害了我,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的,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很难沟通。”

    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对他的爱逐渐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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