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拜师学艺

    老头向着与战场相反的方向跑去，虽然肋下多了一人但是速度却原来越快，到了后来居然顺着一座高山攀了上去，卓不凡偷眼往下一看三魂七魄里已然去掉了两魂六魄，前世拥有恐高症的他赶紧闭上了双眼，等到了山顶的时候老头才将他放下，自己却面向悬崖眺望着远处的战场：“契丹军开始南下了，又有多少无辜百姓将会生灵涂炭。”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瘦弱畸形的身体中反而显出些许高大的意味。

    卓不凡就是再笨，也瞧出来了这老头绝对不是一般人，走到老头面前双膝跪下，说到：“学生卓不凡不幸被奸人陷害，幸得老师搭救，否则必然已命丧与此，若老师不嫌学生资质平庸，恳请收录门下，朝夕奉教，若能学得老师神功于万一，必将知恩后报。”说完，也不等老头答应，就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老头微微一笑，只右手轻轻一抬，卓不凡就感觉到一股大力似乎要将自己掀向半空中，卓不凡知道老头不愿意收自己，倔劲反而上来了，双手抓住旁边两颗小数，依然跪着不起来，咬着牙强行与这股大力相抗，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双手骨节也开始咯咯作响。老头看到卓不凡这股倔劲，也大出意料之外，知道自己若不住手，这小子必然受伤，叹了一口气说到：“若论资质的话，你小子万万不够格做我的徒弟，我最小的女徒弟的武功都强出你一大截，不过念在你一片诚心，做饭也好吃，名字中又有一个字与我相同，也算你我有缘，今天就破格收你为徒吧。”

    卓不凡大喜，重又郑重跪倒行了拜师之礼，老头颇有点不耐烦，摆手让卓不凡起来，说到：“尊师重道固然重要，但却不在这些表面功夫、繁文缛节上，你且起来听我吩咐，我先给你讲下我们这一派的来历，为师名叫陈凡，耳东陈、不凡的凡，可别听成了蹭饭啊，虽然为师确实喜欢蹭饭，但是可别瞎叫，以免日后有人问起的时候，你说你的师父是个蹭饭老头。”卓不凡听到师父一阵话痨式自言自语地说着冷笑话，刚才直升机般高山攀登的紧张感已经烟消云散，反而努力忍住不发出笑声来，憋得好不辛苦，为了不让师父看破显得不恭敬，只好将头压得低低的。

    陈凡将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并没有察觉卓不凡的异样，继续着自己的脱口秀：“我们的祖师爷原是西晋时期的朝中大夫，因五胡乱华朝野覆灭，不愿屈身由异族建立的前秦政权，也不愿意偏安于江南一隅，因此迁往蜀地，打算在东晋北伐的时候，也联络志在复国的有识之士，于西南起一支义师复兴社稷，但无奈东晋政权同样腐朽不堪，北伐始终未能成功，我们的祖师爷于是就在成都府旁的东岳山开宗立派，因此我们这一派叫做“东岳派”，不过祖师因为壮志未酬，没过多久就含恨而终。为师是本派第十五代掌门，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们这一派始终以驱除鞑虏，恢复江山为己任，这一点你可要牢记，若是为师日后察觉你做出于国有损，于民有害的事情，为师绝不轻饶。”

    卓不凡见师父突然话音转变得异常严肃，吓了一跳，当即唯唯诺诺满口答应。卓不凡恭敬地伺立在师父身侧，心理有话想问师父，却不敢说出口，显得吞吞吐吐。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陈凡的眼睛，笑骂道：“有话就说，为师又不是阎王，还能吃了你？”卓不凡笑了笑，“弟子有一事不解，成都府距此何止千里，师父为何会到邢州来呢？还抢了别人的......”陈凡笑到：“没想到你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居然对于地形如此熟悉，但你哪里明白为师的大事，为师是察觉到了契丹的异动，准备去青州联络黄河派的掌门人张长弓和泰山派的掌门人镇元子，谁知半路遇到了恶人，借大牢躲一躲。”卓不凡不解地问：“来人很厉害么，师父如此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么？”陈凡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厉害倒也不厉害，就是又凶又难缠，为师被她烦不过，没奈何只得躲一躲了。”说罢，陈凡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一棵大树下盘膝打坐。卓不凡见师父所言不尽不实，也不敢继续追问，也选了一棵大树，学着师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打起坐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陈凡缓缓张开双眼，看见卓不凡居然一动不动地在一旁东施效颦，大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倒也乖觉，但你可知为师打坐并非为了休息，而是为了练功，我们这一派的武功讲究由内而外，并且修行内功有独特的法门，并不需要专门的修炼，只要遵照本门内功心法练习，气息就会顺着周身经脉自然运转，因此走路、吃饭，就连睡觉都在修行，你想想别派修行，总得休息吧，但修行我们门派的武功却不需要休息，如果门中之人再刻苦努力的话，自然会事半功倍。”

    卓不凡听得心花怒放：“如此说来，本派武功自然是天下第一了，那东岳派自然是天下第一门派。”陈凡严厉地打断了卓不凡的话：“你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里有人能够长保天下第一，况且别派武功自然也有独到之处，只要肯下苦工，一套寻常的少林长拳也可以纵横天下。”

    卓不凡一听少林长拳，说到：“我会少林长拳！”，“哦，你会少林长拳？那好，你就用少林长拳来打我，我也用少林长拳来招架，看看是谁厉害？”卓不凡对自己平时和柴荣练熟的少林长拳颇有信心，相信即便不是师父的对手，也不至于吃多大的亏，正准备上前动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向陈凡说到：“师父，你可不许用内功欺负徒儿！”陈凡笑骂道：“就你鬼主意多，为师和你动手难道会用内功么？来吧！”

    卓不凡这才放心，右手无名指、小指弯曲，成撩阴掌，左掌同左腿同时撩出，居然一上来就是少林长拳中最狠辣的招数“撩阴截把捶”，卓不凡在和镇上的小流氓撕打的时候，这一招是屡试不爽，百战百胜，出战又快又狠，手下往往没有一合之敌，可以说是打遍尧山无敌手。陈凡一看小子想下黑手，也不容情，右手无名指、小指弯曲，同样也是一招“撩阴截把捶”，只是出招比卓不凡要快上何止十倍，出手也是又快又准，一击即中。卓不凡万万料不到师父会用一模一样的招数，想要收回自己拳头格挡已经是万万来不及，只好夹紧双腿保住自己的要害部位，陈凡依然没有变招，只是没等招数使老，就将小指伸出，在卓不凡膝盖处一戳，卓不凡吃痛，双腿打开，这下前方重地失守，被陈凡打了个结结实实。卓不凡大喊大叫起来：“师父，快住手，你想徒儿断子绝孙么！”陈凡哈哈大笑：“放心，为师下手有准。还敢说你会少林长拳么？”卓不凡站直了身体，不服地说：“师父你耍赖，这不是少林长拳，这一招哪有这么用的！”陈凡说到：“那该怎么用？”卓不凡开始一板一眼地给师父比划起来，指出刚才师父的招数中有哪些不合规范的地方。陈凡摇摇头：“狗屁不通，狗屁不通，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招数重在活学活用，你想想别人会站在原地让你打么？招数没有优劣，能打到别人就是好招数。”卓不凡见师父发怒，站在一旁俯首受教，心里一直在思考着师父刚才所说的话。

    陈凡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扔给了卓不凡，说到：“这是本门入门内功心法，你先拿去详加学习，待回到东岳行过正式拜师之礼后，我再正式传授你本门武功，本门武功重在一个“悟”字，武功造诣的高低完全取决对于功法的理解程度，因此本门弟子中往往有出类拔萃之人。”卓不凡恭敬地双手捧起心法，朝陈凡深深一鞠，口称：“多谢师父！”这才低头仔细端详师父丢给自己这一本破得像被耗子啃过的秘笈，见上面写着《东岳神经》，再翻了翻里面的内容，见通篇都是看不懂的诗句和古文，想象中本该出现的那些小人和经络图都没有出现，疑惑地看着老头：“师父，你不是唬我的吧，能给我一本看得懂的么？”却见陈凡已经走远，朝自己招手让自己跟上：“下面大队人马已经散了，我们快走，先去前面城镇报信，以免无辜百姓遭殃。”卓不凡拿着书在后面一路小跑地跟着：“师父，你等等我，咱们这个神经有图画版本的么？”陈凡脸色一沉，骂道：“为师不会画图！”卓不凡依然不死心：“再不济国语的也行啊？”陈凡不再理卓不凡，展开轻功朝远处飘去，卓不凡见师父越走越远，知道自己只能从这本古文中学习入门武功，不再挣扎，朝陈凡走远的方向一路狂奔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