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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真相

    “怎么你一人坐在这里?”千佑远远望见坐着的雪荧在那独自发呆,便关切地走了过来。见来人是太子殿下,雪荧匆忙起身迎接,谁知双脚踩地那一刹,尽疼得她脚底抽痉似的,直接没能站稳住,身体向着一旁就要倒下。

    太子殿下见状急步上前扶住了差点摔倒的雪荧,这时二人才一同望向雪荧的脚下,原来雪荧从狱中逃出,一心要寻到惢夜恩人,什么时候鞋子跑掉了尽都不知。刚才只顾着努力搀扶着三殿下别倒下,根本没发现自己鞋丢了,踩在大殿那碎片满地的地面上,早已让自己双脚血肉模糊。

    “你都这样了怎么不说?”见状千佑有些心火骤燃,他索性双手一托将雪荧抱了起来,雪荧大惊双手捂住面脸,从指缝中查看着四周和千佑的脸色,千佑好似极为气恼的样子,他这究竟是气我还是担心我啊?尽不顾男女礼数,直接将自己抱在怀中。

    “太子殿下,您快放下我,快放下我啊?这让别人看见不好的。”

    “你还能走吗,你若能走我便放下。”雪荧直接哑然,是啊,她确实疼得走不动了,已然这样她只能隐忍着,任由太子殿下将她抱到了一匹马上。

    “这是我的座骑,他会送你回去的。”

    “那太子殿下您呢?”

    “天马是有灵性的,它送完你会回来接我的。”千佑说完便在马臀上轻拍一下,仙马缓步而行载着雪荧腾空飞起。雪荧顿时觉得自己问出的话是有多愚蠢,太子殿下还能走回去不成?

    骑在仙马的身上,这等美妙的风景,雪荧可还是第一次见过。新奇感爆棚的雪荧,摸着仙马的马鬃,想着既然有灵性的仙马,那我所说的话它定能听懂,便试探地在仙马耳边说道:“仙马,仙马,我们回去的路上可有海?我从来没见过海,你能不有带我去看看大海啊?”仙马用一声嘶鸣示意明白,身子一侧便向北方飞去,一个俯冲载着雪荧穿过了浓厚的云层,雪荧吓得闭上了双眼,迟迟未等到着落,却闻到了湿咸的味道,她心奇地睁开双眼,这才看见仙马正载着自己踏浪而行,海水波澜折射出的阳光,刺得雪荧只得眯着眼睛观望着。

    哇哦,这就是大海吗?海原来是这样的大,一眼望不到天际,雪荧哪儿还记得身上的伤疼,展开双臂感受着海风吹来的清凉……哈哈哈,我见到大海啦,我见到大海啦,哈哈哈……

    仙马又一声嘶鸣……海面上突然跃出十几条大鱼来,如同是被仙马召唤般,迅速地游了过来,在雪荧和仙马两侧欢快地跃起落下。

    咦……他们不是鱼?雪荧近身后才发现,这哪儿是鱼啊,虽有鱼尾却是人身,正发出欢快地笑起与仙马同步游走着。

    “鲛人?这是鲛人对吗?”雪荧兴奋地对着仙马问道,仙马嘶鸣一声算做回应,前踢扬起像是在对两边的鲛人问候似的,霎时身体两侧展出两只巨大的翅膀,呼……呼地呼扇了两个,便载着雪荧腾空飞起直冲云霄。

    “哇……你这仙马居然还留了一手,尽能生出这般漂亮的双翅,真漂亮啊……”雪荧抚摸着仙马的羽翅,柔软光滑手感还真是不错,开心地在仙马身上呵呵地傻笑着。

    见到骑着仙马归来的雪荧安然无恙,银翘激动地小跑向她奔去,惊得刚落地的仙马翅膀都没来得及收原地直转圈,吓得银翘直往后退让。

    “别闹,别闹,你这马儿还欺生不成,这是我姐姐银翘她伤不着你的。”雪荧对着仙马一通数落,仙马立刻老实了许多,这才从仙马上滑了下来,落地霎时吃疼地直吸凉气

    “哎哟,疼……疼死我了。”

    “你的鞋呢?”

    “……不知道啥时候丢了,害我脚都割到了。”

    “呵,这先前送回的伤兵,大多是被鸾枭所伤,唯独你这脚伤却让我好生意外。”

    “银翘,人家都要疼死了,你还在这里有闲空打趣我。”雪荧委屈地直撅嘴,银翘见着心生笑意,她急忙麻利地随身携带的乾坤袋里取出包扎带,将雪荧的双脚大概包扎了一下,这才扶着雪荧往居所走去。

    “还好,都只是些皮外伤,医好也就是这几日的事。”银翘仔细地给雪荧查验了伤势,又将雪芝上好药的双脚轻轻放在床上,这才放松了下来。

    “银翘,三殿下他们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我已经为三殿下诊治过了,好在他只是失了些灵修,几副药浴便可康复。”

    “那就好,我这次被鸾枭擒去幸得三殿下的庇护,不然我可真就再见不着你了。对了银翘,三殿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可要好好为三殿下医治。”

    “你这说得什么话,我银翘治病从未看人施救,更不会对三殿下有所怠慢。说得我跟三殿下有仇似的。”

    “嘻……这就生气啦,谁让三殿下救了我两次,我自然是对他的伤上心些啦。银翘,当初三殿下准你来煞古,你可曾对他有怨?”银翘听到雪荧这样问话,这才明白雪荧为何几次都强调,三殿下救了她两次,银翘一定要帮三殿下仔细诊治,原来她还记得当初自己来煞古之事是与三殿下有关,赶紧对着雪荧摇头道:“你啊……你真是想多了,能来煞古我打心里是感激三殿下的。虽然煞古苦寒但自在,三殿下也从未约束过我,我这才有机会能研制出医治我伤的仙药,我又怎会怪三殿下呢。”

    “银翘……你真好!”雪荧这才意会银翘当初执意来煞古,不仅仅为了帮自己解围的,原来还另有筹谋的。心里总算释怀一些,感激地唤了声银翘,尽哽咽起来,千言万语也只能用三个字,你真好……来表达自己对银翘的感激,她双手一伸便将银翘环抱住。

    “雪荧,那个鸾枭到底长得什么样,你这次被他撸去,让我好一阵担忧。”

    “……嗯……长得什么样我倒真没没见着,只知道他肯定不是咱们三殿下的对手,不然怎么会将三殿下拿去,却没能重伤到三殿下呢?”

    “先前我为三殿下诊治时,发现三殿下身上确实有极微的魔灵,确被鼎盛仙修所压制着。可奇就奇在这里,鸾枭明明是依靠吸食仙家灵修才能助长魔修的,为何三殿下身上那么高的仙修,却没被他吸去多少呢?”

    “那还用想,肯定三殿下仙修胜与鸾枭,这才让鸾枭没能得逞。”

    “是这样的吗?……”银翘虽然心有疑惑,但听雪荧这样解释,反倒觉得是自己太过多虑了些,毕竟这都是上仙们的事,又怎能轮到她这个小仙侍在这里置喙的。

    “银翘听说这些天你一直在为伤患医治,也累坏了吧。。”

    “仙药司的仙娥姐姐昨日便赶来了,有她们帮衬着倒也没累到,就是记挂你的紧。”

    “有太子殿下,三殿下我才不怕,银翘,我有些累了。”躺在床上的雪荧连连打着哈欠,这久违的舒心感让她直犯困,银翘见状赶紧帮她掖了掖被子道:“你先睡,前面还有几位重伤的仙家,我得亲自去瞧瞧才能放心。”

    “嗯,银翘你自己还有伤在身,也别太辛苦了。”

    “放心吧,只是个面伤不打紧的。”银翘宽慰着雪荧,语气极为轻松,是啊,这面伤终于有了个再合适不过的借口,银翘又怎会向先前那些日子,防范的紧。

    进了伤兵修整的大帐,第一眼便见着了赤浪和雾辰师父,这么晚他二人仍在帐内倒让银翘有些意外。

    “银翘仙子来了?”

    “给二位上仙请安。”介与这帐内的仙家和仙兵,都不知晓银翘与赤浪相识,这礼数上的周全还是不能少的,银翘客气地向赤浪和雾辰回了个礼。

    “银翘仙子多礼了,此次一战所伤之人,即有天族仙兵也有我煞古仙家,这医治伤患之事,煞古自当该出份力的。这不,我二人专程是来给银翘姑娘送药的,银翘姑娘你且看看可能用上?”雾辰识趣地赶紧说明来意,银翘这才知晓二人深夜突然到访的原因。

    “雾辰上仙确实思虑周全,银翘代伤患们就此谢过。”说完接过了雾辰递来的药包。

    “银翘仙子您的医术本就精湛,众仙友们那都是对您赞誉有加的,我与赤浪对医术本就不通,这里还得烦劳银翘仙子些时日。”

    “这次一战煞古仙家们伤亡最多,可见煞古仙家们对天族的赤胆忠心,虽然对所判之事有所不满,但危难之时仍选择与天族一起同仇敌骇,我身为天族人,又怎会不尽心尽力为煞古仙家们医治呢。赤浪上仙,雾辰上仙,您们大可放心,这里有银翘在,定会一视同仁将所有伤患全部治好的。”

    “好!好一个一视同仁!”三人的闲聊突然被走进来的千佑打断了,刚才银翘的话千佑听得真切,心中不免对银翘的侠义之举大为赞赏,他大踏步地走进营帐,大声地重复着银翘的话,以示自己对她这番话的褒奖。

    “千佑太子。”三人见状齐齐向其施礼,千佑不据小节地点头回应,示意不要太过拘谨。

    “千佑太子刚回来,第一件事便是亲自来探望伤患。”身后跟进来的惢夜,随后进来向一众人解释着。

    “惢夜殿下。”三人也一并向三殿下施礼。

    “恭迎太子殿下,三殿下。”二位的到来惊到了躺着的一众伤患们,倒让太子殿下和三殿下有些尴尬,赶紧示意大家道:“众仙友们,千万不要多礼,本就有伤在身,这样虚礼大可不必。”

    “太子殿下,鸾枭可有擒到?”一位仙友壮着胆子,向太子急问着,千佑顿感挫败,他深叹一口气道:“鸾枭狡诈,怪我一步失算让他逃了。”

    “逃了?……”众仙家们不免多有失望,窃窃私语起来。见状赤浪赶紧站打破这尴尬的一幕向大伙说道:“众仙家不必担忧,此次太子殿下寻到鸾枭藏身之所,重在救出被掳走的三殿下和其他仙友,想要一并铲除魔族余孽,实在分身乏术被鸾枭钻了空子。此次重创了鸾枭的老巢,想他也不敢近此时日再出来造次。待太子殿下另作筹谋,下次定能将鸾枭擒回。”

    “赤浪上仙说得有理,此次重创了鸾枭,给他十个胆怕也不敢再冒头了。”众仙家听到赤浪这番说明,也觉得甚是有理。

    “赤浪兄,今日我赶回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要与你和众仙友说。”见赤浪为己圆说,千佑心领意会,他赶紧将自己回来路上,思量许久的话想要说出。

    “何事。”

    “赤浪兄,众仙友们,此次一战千佑见证了众位的忠诚忠义之举,在此先谢过大家了。”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我们虽是天族罪人但仍是天族之人,天族有难我们又怎能冷眼旁观呢!大伙说是吗?”

    “就是,是……是啊!”众仙友们意外地收到了太子殿下的谢,不免心生暖意极为开心。

    “故千佑处理完清剿鸾枭余孽后,最快时间赶回煞古,不仅仅是向众仙友们了表谢意,亦是要将天庭对众仙家的鸣冤之事做以答复,自今日起,所有参与此次战事的煞古仙家们,全部免除其煞古天罚,恢复原仙籍去留由己,众仙家们对千佑此决定可有异义?”

    “恢复仙籍??免除天罚!!……我们没有听错吧?我们能恢复自由身来去自由啦,千佑太子,您此话当真?”

    “千佑太子所说雾辰听得字字真切,怎会儿戏!”雾辰说完便直接单膝下跪,向千佑太子行礼道:“雾辰代众仙友们谢过太子殿下。”

    众仙家这才回过神确认大伙没有听错,赶紧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纷纷向千佑行跪拜之礼。

    “众仙家有伤在身不必行礼,天庭向来功过分明,这一切皆是众仙家应得的,眼下当尽快养好您们的伤才是。我已传令仙药司派医术精湛的仙家,来为众仙家们医治,助大伙早日康复。”

    “多谢太子殿下,其实我们由银翘仙子医治,已然好了许多。”

    “是啊……太子殿下,这银翘仙子的医术好生了得,你看我这断臂都开始筋脉重生了。”

    “众仙家过誉了,哪儿是我医术了得,这都是天庭早先送来的稀有灵药的功劳,有了它们银翘这才能及时为你们医治,这才功效奇佳。”

    “银翘姑娘就不要过谦了,再好的稀世灵药摆在我们眼前,我们也只识得确不懂得如何调配对症下药,惹没你的医术我们怎能好的如此之快。”

    “众仙家放心,银翘姑娘的功劳簿绝不会少记下这一功的。倒是千佑今日来的匆忙,叨扰到了大家的修养,为免影响众仙疗伤,我等就先行离开,本君还另有要事与赤浪兄相商。”千佑见着此时的氛围融洽,却始终不见赤浪面露喜颜,他很清楚赤浪的心思,自然要给赤浪个合情合理的交待。

    千佑所谓的大赦行径,赤浪是肯定不能接受的。他绝不允许天庭对自己母亲如此敷衍。东海龙王,天庭都欠母亲一个公允,轻言一句大赦就能将过去的百年屈辱抹去吗?

    “赤浪,您母亲的之事我想亲自与你讲明。”

    “太子殿下您说。”

    “您母亲的申诉我已命嘉和君亲自彻查许久,从种种迹象来看,紫莫姑姑当日之事确属蒙冤。”

    “那天庭要怎样处置东海老儿?”

    “……唉……但此事虽然疑点诸多,但仍需从长计议才好。自嘉和君多日查访后发现,天罚册上所述漏洞百出,当日仅凭龙王一人所述,根本无证能判定就是紫莫姑姑所为,但也无据可查是与东海龙王有关。更意外的是,当日与此事有关之人,全都与那日殒命无一活口做人证,可见百年后再查此事阻力颇多。我思来想去与其引人警戒仍执意查办,倒不如迂回隐忍伺机而动,一但发现他们的破绽,再巡踪追查下去定会查出个结果来,赤浪兄您看我这想法可行?”

    “……那就有劳太子殿下费心了。”听闻千佑的查访结果,赤浪已明白母亲申冤之事并非易事,既然千佑将结果告知,又保证会继续查下去,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能客气回应。

    “赤浪兄,您母亲的冤屈我定会用心彻查,我懂你仁孝之心,定是不愿接受此次赦免的结果。可赤浪兄,在煞古受苦的可是紫莫姑姑你的母亲……她蒙冤多年又受百年天罚,双目自那日所伤后,一直也未有机会好好医治,所以无论你是否愿意接受,紫莫姑姑的天罚我依然会为她解封,并会派去天族最好的医仙为其医治。”

    “那就派今日的银翘仙子吧,我看她医术精湛,又颇得煞古众仙的好感,为免天庭来的仙医不适我煞古民风,她去的话……应该是最合适的不二人选。”

    “我与赤浪兄想到一起了,那就这样决定了,待这边天庭仙侍接手后,择日便指派银翘入煞古为您母亲医治。”赤浪望着远远守望着自己和千佑的雾辰师父,他知晓雾辰师父的担心,对着雾辰师父轻摇了下头,这才让雾辰打消了怕自己冲动的防备心。

    与千佑简单商议后,赤浪心中挂念母亲再未久留,与千佑拜别便和师傅一同离去。

    “三弟,有劳你了。”待赤浪离开,隐秘处惢夜拖着带伤的身躯走了出来,他担心赤浪所以并未离开,这一切尽在千佑的掌握中。刚才二人的对话,惢夜听了个全,与赤浪的两次相见,让他不仅倾佩赤浪也对赤浪有所防范。那日三人一齐与鸾枭的对战,赤浪的仙修不亚于千佑与己,这样的人物若未来不能纳入天族麾下,便有可能会成为天族未来的敌人。

    “兄长,你的伤可还好……”

    “不打紧,回来前已经处理过了。倒是你伤得不轻,却还守在这里护我。”

    “这点伤又怎能伤到我的根本。”

    “不可大意,这些年来你洗魔转仙本就辛苦,这次又被鸾枭吸食了不少仙修,日后再想克制自己的魔灵恐更为吃力,还是赶紧恢复仙体才好。”

    “兄长你知道了。”

    “三弟,这事你瞒得很辛苦吧,早知晓你为了洗去魔灵要受那么多的苦,我又怎能忍心让你常年在外征伐,既然这次回来了,就好好留下修养吧。”

    “兄长即知我的真身,你……”

    “你是想问我会介意吗?”

    “是……”

    “天族虽然在四海八荒至高无尚,但并非都生有纯善精修之心,否则又怎会有煞古这么多申冤之人事。三弟你却不同他们,有伤在身仍要护我在旁,可见你身为魔族也比天族那些人心念更纯。惢夜,不必为你的身份担忧,你仍是我千佑的三弟,是我天族的三殿下,我绝不允许天族人对你的身世多有非议的。”

    “多谢兄长。”

    “三弟,煞古寒凉你快回去修养,早日康复好能助我擒获鸾枭,鸾枭一日不抓回,天族便一日不得安宁,为兄更无法向这四海八荒的仙族们交待。”

    “三弟领命。”千佑说得在理,不早日恢复仙修,他也如坐针毡。自己毕竟是鸾枭的续灵体质,如若不赶紧恢复助长自己的仙修,下次相遇又如何与他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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