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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枭雄的挽歌

    三路战线捷报频传,齐桓公心情很舒畅,身体也感觉特别好,来了精神,让管家的人在女闾挑来几个最妖艳的姑娘,晚上狠狠地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头疼欲裂,四肢乏力,全身没有精神。就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更是难受。呼唤下人,口里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倒在床上,又陷入进昏迷之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齐桓公听到旁边吵吵闹闹,几个公子在那里争执起来。突然,公子昭大叫一声,父亲醒了,他立刻跪倒在旁边,大声说道,“父亲,您的儿子无诡要叛乱,您还没有去世他就要取代您的位置,这么大逆不道,必须讨伐之。”

    那无诡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说道,“父亲,儿是担忧您的身体,所以才要主持朝政,国不能无君啊,要为江山百姓着想。”

    “混账话,”姬生此时也跪在了地上,叩头说道,“您的这两个儿子都要叛乱,他们俩已经吵了两天了,还兵戎相见,父亲明见,处罚这两个儿子。”

    “你这个混蛋,”无诡气得跳脚,怒骂道,“你不是跟我一伙的吗,这么快就反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父亲,父亲,”公子昭拽着齐桓公发臭的袖子说道,“您快做主啊,您快给儿子做主啊。”

    无诡正要上去和公子昭算账,看齐桓公“哼”了一声,身体动了一下,吓得赶紧连连后退。这时后面有人拽他,回头一看正是易牙,后者示意他跟着出去。

    两人到外面,喝退左右,易牙说道,“公子,快和我走。”

    “易大夫,我不能走,我父亲要是醒了,他们几个岂不是说话害我。”

    “听着,”易牙小声说道,“君上已经病入膏肓了,很确信,我们天天都给他下药。他根本搞不清楚你们在吵什么,即便清楚也说不出话来。我们现在和其他公子争是毫无意义的,只能这样。”

    易牙做了一个杀的手势。无诡有些吃惊的问道,“能行吗?竖刁和高溪那边怎么办?”

    “竖刁已经和老夫达成协议,他已经起兵诛杀反对的大臣,高溪在老家,根本管不着这里。”易牙抓住他的手说,“赶紧走,杀手们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无诡跟着易牙跑了,不远处一个躲在柱子后面的仆从听到后,赶紧跑进了屋子,冲着公子昭急忙说道,“公子快走,无诡和易牙要派兵来杀您。”

    公子昭松开了齐桓公的袖子,赶紧和仆从离开,其他几个公子听到以后,也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齐桓公侧卧在床上,眼睛瞪得很大,看着几个儿子慌慌张张跑了出去,他的嘴角不停地留着口水,可是嗓子却干燥万分。

    四下安静极了,齐桓公没有力气翻动身体,过了半天,才有一个小太监跑进来,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给嘴里灌了一些蜜,齐桓公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临淄一片混乱,竖刁的死士去翻找不忠于他们的大臣,见人就杀。宫里的卫士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竖刁的人恶狠狠地冲了过来,吓得纷纷逃跑,留下一片狼藉。最惨的是那些太监宫女们,被斩杀蹂躏一片哀嚎。

    而在地牢中,莒宽正在被厚厚的铁链捆着,牢房里不高,他只能半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前两天外面还乱哄哄的,然后就没了动静,狱卒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没人送水送饭,饥渴难耐。旁边的犯人们哭嚎着,说是他们被遗弃了,要饿死在这里了。

    有个面相英俊的年轻人,同样被厚厚的铁链锁在另一间牢房里,他却还算冷静,嬉皮笑脸地和莒宽打趣,“大块头,你说咱们谁先恶心,要不要赌一下。”

    莒宽哼道,“肯定是你,看你瘦得跟个猴一样。”

    那小伙子笑嘻嘻地说,“我可不这么觉得,你块头大,消耗的也多,我会闭气,让身体停止运转,估计你死三四次了,我也死不了。”

    莒宽说道,“要是我赢了,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要是我赢了,我就骑在你的尸体上拉屎,哈哈哈。”

    小伙子正笑着呢,忽然外面有人偷偷摸摸地进来了,犯人们躁动了起来。可那个人扫了一眼后,匆匆忙忙地来到莒宽的牢门前,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进去后对着莒宽说,“三公主让我来救你出去,她现在处于险境。”

    “三公主?快放我出去救她。”

    那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用大钥匙拧开困在莒宽的厚链,莒宽赶紧活动一下,说了声,“我们快去吧。”

    两人正往外走,牢房里的犯人们却躁动了起来,吵着好汉也救救他们吧。莒宽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了,转身回到了刚才奚落自己的小伙子牢房前,他巨型身体往那里一站,瘦弱的小伙子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没有他们的钥匙,别浪费时间了,快去救公主吧。”那个人说道。

    “不需要。”莒宽一拳就打碎了牢门,看着小伙子身上的铁链子没有那么粗,上去就用尽全力拽了两半,小伙子吓得要哭了,莒宽说道,“过来帮忙。”

    莒宽把死牢里七八个犯人都带了出来,那个小伙子一瘸一拐地拼命跟上速度,在旁边笑嘻嘻地说到,“宽大人,小的叫风术,我的本领可多了,你救了我的命,这辈子我可就跟着您混了。顺便问一句,你老家哪里呀?”

    莒宽冷冷地说,“我后悔拽了你的舌头。”

    他们赶到了莒人被围困的府邸,那里是竖刁的人在把守,看有人来,小队长喝阻,“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入。”

    “兄弟,”营救莒宽那个人抱拳说道,“现在临淄一片混乱,公子们争权夺位,跟我们莒人毫无关系,我们孔大夫在里面困了一个多月了,让我们走吧,我们愿奉上黄金珠宝酬谢。”

    “我拿了你的黄金,我的脑袋就没了,竖大夫特别嘱咐过,谁都不能进去,我可警告你们,我们这些兄弟可都是大内高手。”

    话音说完,一个巨大的影子走了过来,小队长被吓住了,莒宽一巴掌把他的头拍碎。旁边士兵赶紧抄家伙,他们是配的都是铁剑铁枪,朝着莒宽就刺。莒宽扒拉开进攻的武器,抓住两个铁枪,横扫起来,几个卫兵瞬间挨着毙命。

    突然间又一伙卫兵从远处射箭,莒宽防范不急,身中几箭,虽不能伤到要害,但又要躲避另一波长戟刺来。此时,忽然那射箭的一队人纷纷应声倒地,莒宽一看,正是自称为风术的小子,用小石头掷向卫兵,又准又狠,命中的士兵纷纷捂脸倒地。其他几个跟着的囚犯,个个是亡命徒,都冲上了上去和卫兵扭打在一起。

    压力减轻的莒宽腾出手来把阻挡他的卫兵拍碎,虽然这些卫兵们十分英勇,却架不住这头猛兽的千斤之力,好多人被击中身体碎裂,惨目人睹,剩下的人终于崩溃了,纷纷逃窜而去。

    莒宽打碎了大门,进入了庭院,里面的人也正在庭院里,正中间的正是孔洱,莒宽慌忙拜倒在地,“孔大夫我来晚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

    莒宽听着是女孩子的声音,很熟悉,猛然间抬头一看,莒妙从孔洱的身后露出身子,他忍不住问道,“你,你不是从高台上掉下来了吗?”

    “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头再说。”孔洱示意大家,整理好东西离开。

    莒妙看到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傻傻地盯着自己,就看了一眼莒宽。莒宽说道,“这是从牢里和我一起出来的,投石很准,名叫风术。”

    风术则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姐姐是天上的仙女吧,怎么这么美。”

    莒妙对他嫣然一笑。

    战事最激烈的仍在坝丘。南线久攻不下,鲁国自己就撤兵了,莒国干瞪眼毫无办法。而东线发布了胜利消息后,就断了消息,只是从那边传来了狼烟。首都此刻自相残杀,乱成一团,谁有心思去管狼烟,倒是竖刁派了人去前线,一直没有回复。

    齐国有钱,兵甲武器先进,虽然兵少,晋军却奈何不得,但也没有退却。一晚,坝丘的齐军兵器库忽然火起,有士卒大叫是晋人来偷袭。

    王森匆忙套上甲胄,远远就看着大火冲天,他带着护卫赶紧去查看,副将招来更多的士兵加入,保护主将的安全。另外也有很多士兵赶去了兵器库救援。

    等王森来到兵器库,投石车在燃烧,满地是齐兵的尸体,在烈火前,只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装束,头发并未盘起来,而是梳成马尾辫,整张脸清晰可见,一道深深的伤疤从额头上经过右眼直到嘴角。

    “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王森稳定住情绪,冷冷地问道。

    “是的。”

    “你是谁?”

    “我是来杀你的人。”

    “你只有一个人,能杀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副将不信,示意左右几个人跟着他冲上去。

    可只在一瞬间,王森根本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刚跑出去的副将和身边士兵都倒在了地上。

    “你究竟是谁,连名字也不敢说吗?”

    “夨空。”

    此时,晋军已经攻破城门,涌进城池,王森命令部下组织撤退,他又试探地问了一下,“好汉,能否留我一命。”

    显然,王森不知道夨空被送给莒弗的事,也不知道他本来就属于谁。只见夨空微微地摇了摇头。

    “抱歉了,我的任务就是杀你。”

    “射死他。”

    殊不知王森后面已经聚集了许多弓箭手,搭弓就射,那夨空瞬间不见踪影。但转眼间,夨空出现在眼前,整个人却定住了,一动不动。

    王森和手下都吃了一惊,眼前的刺客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只有一直脚尖点在地上,整个身体向前倾,根本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而且为何要这么做呢?

    “快把他拿下。”话音刚落,王森却转向另一面,惊声叫道,“你是……”

    说着一箭穿透了他的脖子,王森空中跌落的雕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在弥留之间,脑海里出现了娘子在靶场,拉弓搭箭时,忽然对他笑的可爱样子,甜甜地对他说,“你说我能射中不”。王森瞪着眼睛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

    后面的一队士兵见主将死,抽刀就要上来报仇,可是,杀手已然可以活动,匆忙逃进了火海之中。

    晋军攻进城,齐军且战且退,拼死从东门向后逃跑,晋国终于占领了坝丘。

    齐桓公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给自己喂粥,他忽然感到自己精神好点了,能说话了,就问丫鬟,“为什么没有人来看孤?”

    丫鬟为难地说道,“之前来过的,君上一直在昏睡中。”

    “你是蔡姬吗?”齐桓公恍惚间,把丫鬟当成了自己以前的妻子,用尽力气抓住她的手说,“我好想你呀。”

    显然,小丫鬟不知道蔡姬是谁,毕竟她的年纪还小,被齐桓公这么一抓手,被窝里的味道都散了出来,差点把她熏倒,她强忍着没吐出来。

    而齐桓公却开始回忆起来,当年蔡侯把十几岁的妹妹嫁给他,他却已经年过半百了。蔡姬那时候多美啊,充满了青春和朝气,总是天天笑个不停。他带着她去看大海,蔡姬一不留神跳到了水里去,还用水泼自己。齐桓公不会游泳,差点也掉水里,当时很生气,就把蔡姬赶回娘家去了。后来又怀念起蔡姬的笑声,又派人去蔡国请回来,结果蔡侯当年因为丢脸,把蔡姬又嫁给楚国去了。

    当时齐桓公脸挂不住了,就去攻打蔡国,蔡国招架不住就服了。可还是气不过,就去攻打楚国,楚国人很奇怪地问,我们离得这么远,为啥要打我们呢。齐桓公不好意思说是抢媳妇儿,就只能说是不给天子朝贡,于是楚国就给天子朝贡了。

    忽然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印象真是清楚,如果不是发那么大的脾气,蔡姬也不会回去了,蔡姬回去了?

    齐桓公猛地坐了起来,依然抓着丫鬟的手,说道,“你不是蔡姬,你是谁,你是不是来害孤的,孤杀了你。”

    “饶命啊,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饶命啊….”

    忽然齐桓公倒了下去,丫鬟赶紧弄开了手,捂着被掐红的手腕,跑去了竖刁那里。

    竖刁看了丫鬟的手,讲了刚才的事,就把易牙叫来了,复述一遍,问易牙怎么看。

    易牙很担心,说道,“不能让他好起来,要不然我们都完蛋。”

    “那你说怎么办?”竖刁问道。

    “交给我吧。”易牙点了点头,离开了。

    竖刁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笑,易牙是狠毒之人,做事做的绝,让这等欺君的事,他去做好了。原本易牙和竖刁争宠,在收买死士方面就可见一斑。不过竖刁很聪明,主动找易牙,联合起来做事,控制住朝廷,把贪玩的无诡捧上去。

    竖刁忽然想起来高溪了,这老家伙在老家呆着不回来了。要是齐桓公一死,把罪责推到易牙身上,老家伙就会去找易牙的麻烦。高溪年纪比齐桓公还大,也没多长时间可活的了,这齐国,将来还不都是自己的。想到这儿,竖刁憋不住乐了。

    猛然间看到丫鬟就在旁边,奇怪地看着自己,得意的样子都被她看到了。于是说道,“你先下去吧,休息一下。”

    丫鬟行了礼,刚转身,竖刁就抽出了宝剑,从身后刺死了她。

    昏睡中的齐桓公,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漆黑,只有缝隙射进来的一丝丝光线,他又饿又渴,望着那些光线,似乎是一堵墙堵住了门。外面,两个工匠把墙垒好了以后,就被人杀了,将他们的尸体拖走了,没人知道,一代霸主,被封在了里面,活活地饿死了。

    易牙在宫殿里,听着心腹的汇报,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轻声对心腹说,“过些日子以无诡的名义,把高溪请回来,借他的手,杀了竖刁。”

    心腹拱手领命,这时一个仆从在外面说道,“晋国流亡的重耳公子求见?”

    “姬重耳?”易牙想都没想,说道,“不见,那个窝囊废,见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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