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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灵魂之力

    丧左站在中间,眉头紧皱,长维与秋天分列身后的左右,表情很是不安。他们盯着庙们的豁口,以及从豁口传过来的极其强大的灵力,这股力量使他们从来都没有感知过的。那力量躁动不安,似乎能压倒这座山峰似的。

    豁口逐渐出现了两个人的人影。一个娇小的人影搀扶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蹒跚着走了进来。

    那身材娇小的人头发凌乱,满脸是泥,却挡不住她美丽的容颜,与莒妙颇有相似的地方。

    “你就是莒梗吧?”丧左问道。

    莒梗松手,已然昏倒的井燃趴在了地上,继续处于昏迷状态,她也支撑不住,一条腿半跪在地上支撑身体,嘶哑的声音会问道,“你是丧左吗?”

    “是的,我是丧左。”干瘪的老头问道,“制文在哪里?”

    莒梗闭上眼睛,半晌,睁开后说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进入黑雾里把制文救出来。”

    “可是,”丧左为难地说道,“恐怕以我们现在全部的能力加在一起,进入黑雾不仅救不出他,恐怕我们都会死在里面。。”

    丧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让仙药士先给你们两个疗伤,我会尽快想办法解救制文。而且,就算我们不去找黑雾,黑雾也已经向我们这里飘过来了,我们很快将有一场生死大战。”

    莒梗和井燃被仙药士搀扶进仙药房治疗,丧左带两位徒弟进入自己的内室。

    秋天一进屋就说道,“老师,这位莒姑娘的灵力太强大了,也许我们不用七个人就能够驱散黑雾。我们应该今早对她进行训练,让她熟练使用灵力。”

    丧左盘腿坐在炕上,闭上了眼睛,许久无语。两位徒弟在旁边等得有点焦急,秋天轻轻地问,“老师,您有什么顾虑吗?”

    丧左缓慢睁开眼睛,盯着前方,叹了一口气说道,“莒梗身上的灵力的确很强,强到让我都感到害怕。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具有如此天赋的人,我不知道,如果她完全掌握了灵力,是福还是祸呀。”

    “师傅,制文也是召唤者,他将莒姑娘指引到这里来,想必也有他的考虑,我觉得眼下时间紧迫,我们很难集齐七个人,黑雾很快就要飘过来了。”

    “是啊,可是,”丧左犹豫地说道,“我看到她受的伤,主要是精神的创伤,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刺激了她的神经,才会唤醒她体内的灵力,我担心她会被黑暗之力带走。”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师傅?”长维问道。

    丧左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如果鬼谷老师在这里就好了。他现在在哪儿呢?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们确实已经别无选择了。”

    四周漆黑一片,寂静无声,莒梗向前走,脚下踩地板的声音清晰无比。

    突然,前面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但是又什么也看不见,好像是一堵空气墙。

    “制文,是你吗?”莒梗问道,无人回答。

    莒梗食指关节敲了敲前面的空气墙,从敲到的部分,向外扩散一轮又一轮的圆形涟漪,就像水的波纹一样,向四周展开。

    “制文,你在哪里……”莒梗大喊了一声,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之中回响。

    毫无反应。莒梗用尽全身之力,一拳打在空气墙的波纹中心,虽然像打在一堵墙上,可是空气墙依然毫无反应。莒梗盯着漩涡的中心,看了半天,然后食指指尖插进了中心点,此时,浑身的力量源源不断地集中在指尖上,显然不只是身体的能量,还有灵魂的能量。

    “砰”,空气墙被震央之力震成了碎片,崩裂而散,其中一块顺着莒梗的脸颊就擦了过去,脸颊上留下了一条清晰的伤痕,鲜血顺着伤痕就流了出来。

    莒梗张开了双手,灵力持续不断地汇集在她的双手之上,身边的空气转换成许多肉眼可见的漩涡,急速旋转,形成一个个冰锥的形状。莒梗双手向前一推,已形成的空气锥体射向了前方无穷的黑暗之中。片刻,之间前方的黑暗之中,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慢慢地,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其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无数个人影走了过来。他们形态各异,有的是人形,很多却缺胳膊少腿,而有的则是蜷缩起来的人形,也在地上跟着爬,速度并不落下风。人形排成了队迎面走了过来,从莒梗的身边经过,并不对她发动攻击,甚至好像根本当她不存在一样,又或者,这就是给她做的一次检阅。

    队伍很长,走的时间很久,待队伍渐渐走到尾声,莒梗锐利的眼神发现了其中一个的不同,她上去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阻止了他前进。那个人影未挣脱开,只好停住,黑色的脸上突然开启了一双茫然的眼神。

    莒梗认了出来,用力抓紧他,说道,“制文,你要上哪儿去。”

    人影盯着她,忽然身上化成黑烟,从她的手心中飘散了,飘到走远的队列之中,重新化为人形,跟着队伍继续向前走。

    “制文。”莒梗再次大喊了一声,同时把自己也惊醒了,一身惊汗凉透,左右看看,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似的。

    天色微明,远方群山暗灰色之上出现了暗暗的红色,太阳要出来了。

    莒梗走到院子里,看到丧左正坐在院子中央的半空之中,闭着双眼,盘腿打坐。

    莒梗走到他的对面,问道,“你是谁?我在哪里?”

    丧左睁开眼睛,反问道,“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莒梗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脑子里空空荡荡。

    丧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就是风之神殿,我是制文的老师,丧左。三天前你带着一个制国人来到这儿,你们俩伤的都很重。不过,他受的主要是身体的伤,而你,则是精神的创伤。你来到这里后,一睡就是三天。”

    莒梗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看着丧左说道,“制文和我提起过您,他好像是临死……他好像是被怪物拖拽走之前,告诉了我让我到这里来,接受您的训练。”

    “不知道他有没有提起过灵力?”

    莒梗点了点头。

    “嗯,人有两种力量,一种是身体的力量,另一种是灵魂的力量。前一种力量是我们看得见的,任人都能掌握,只不过取决的身材和训练,男人的力量要更强一些,经过训练的人,力量要更强一些,在此之上,是各种格斗术的学习,以及弓箭等武器的运用。”

    “然而,灵魂这个东西,我们是说不清楚的,它在你的脑子里吗?在你的神经里吗?我们却不知道,每个人都有灵魂,性格、思想,好人的思想和坏人的思想,从哪里形成,在哪里储存,我们都不得而知。可是,灵魂也有力量,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参透灵魂之力,因为女人天性敏感,可也不排除强壮的男人,也具有强大的灵魂之力。”

    “很少有人能够参透灵力是什么,如何使用它,将其与身体的力量结合,或是借用身体发射出来。我们将灵力释放出在某个物体之上,比如是空气,比如是水,比如是石头木头,甚至是动物的身上,那种力能够在我们思想的控制之下,为我们所用。”

    一只蚊子的声音传来,丧左“啪”地打了一个响指,蚊子的声音消失了。

    “你看,运用灵力之后,并没有接触到对方,并没有看到有形的东西,以无形之力毁减了对手。”

    “我看到制文能够轻易使用空气做成一堵墙。”莒梗回想起来,说道。

    “制文那个孩子很有天赋,他是制国几十年来最优秀的一个孩子,制国本身就很神奇,我想如果他将来继承了制国族长之位,他会变成一个非常优秀的领导人。”丧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才说,制文是被黑雾里的妖怪拖拽进去的,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把他救出来的,那些化成黑雾的百姓,也可能救回来。”

    “用什么办法?”莒梗赶紧问道。

    “你需要和我一起进行修炼,尽快掌握灵力,之后到虚空森林之中经手考验,虚空森林会依据你的能力,送你一把适合你的武器。当然,灵力需要不断地熟悉,以及在顿悟和实战中突破。”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莒梗问道。

    丧左看着她,忽然转移话题问道,“你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莒梗抹了一下肚子,忽然感到自己全身都轻飘飘的,像一阵风都能吹倒,于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很久没有吃了,可是我一点也不饿。”

    “你必须要吃下去很多东西才行,否则灵力会把你的身体抽干,若你只剩下一副躯壳,再多的灵力也是无用。”

    等到早晨,院子里架上了长桌,桌子上摆满了肉类、水果和鸡蛋。

    莒梗看着不停有人走上前,拿着各种大小的盘子,在上面取各种食物,然后拿到一边去吃。忽然来了一个巨型男人,手里也捧着一个巨盘,来取食物,身后一个女生跟着他。

    忽然,巨人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愣住了,身后的女生也转头过来,吃惊地叫了一声,“二公主,你醒过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说话的人正是芙儿,现场莒梗唯一认识的人。

    芙儿赶紧给莒梗取了好些食物,示意熊宽自己到旁边去吃东西,然后给莒梗拿了过来,坐在了莒梗的旁边,盯着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芙儿,你怎么也在这里?”莒梗看到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下来。

    芙儿就坐在旁边,把莒妙怎么来的,在这里带了一阵,怎么走的,等等说了一遍。她最后哽咽着说,“我当时看到你从高台上掉了下来,还以为你摔死了呢?”

    莒梗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芙儿把盘子放到旁边,一下子搂住了她,哇哇地哭了起来。

    过去她们是主仆关系,走动虽然很少,但芙儿每次见到莒梗都甜甜地主动打招呼,是府里为数不多的让莒梗印象比较好的人。过去芙儿从来不敢如此去搂抱公主,这时上去搂住了她,莒梗反而觉得心里很感动,拍了拍她。

    哭了半天,芙儿摸着眼泪说道,“你看,我多不懂事,你快吃东西吧。仙药士甄姐姐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打进了不少营养液,但是她说,你的身体极度虚弱,得多吃东西才行。”

    莒梗接过了她捧起来的盘子,想起刚才她讲到的,因为那个巨型的怪物而留了下来。在她印象中,芙儿是最喜欢帅公子的,妥妥的样貌协会成员。可能谁都会因时间所改变吧,莒梗忽然想到,有一个爱人守在身边,是一件多好的事情,而自己的爱人,却不知去向,生死不知。想着,禁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公主,你别哭了,多吃点东西呀。”

    莒梗点了点头,含着泪吃了一口鸡肉,小声地“嗯”了一下。

    果然是时间变化了人,芙儿看着眼前的二公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有此时的脆弱。在她的印象里,莒梗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她冷静自若,目光如炬,散发出强大的气场,比男人更坚强,更有力量,男人都怕她,女人也怕她,恨不得老虎见到她都要绕道走。

    即使在齐国大婚如此重要的场合,她承担起了假扮新娘的任务,冒着风险走上高台,她身上强大的气场、肌肉的线条,在夕阳西下的红霞之中散发光芒。自己作为女人都被她征服,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没有被摔死,简直不可思议。也难怪,她听熊宽说,在与长维一起修炼的时候,长维说起,莒梗的力量强到不可预测。心里简直是太佩服她了。

    甚至想到,要是二公主提出来娶她,她一定答应,死心塌地都会跟着她。

    “芙儿,你想什么呢?”莒梗问道。

    芙儿抹了抹鼻涕,说“没想什么”。红着脸拿过来盘子,又说,“我再去给你些食物来。”

    莒梗一愣,盘子里的东西她刚吃了一点,就被她拿走了。

    莒梗跟着众人,走进山腰深处,在一处瀑布奔流而下的小河旁停下,长维、秋天、熊宽几个人都很熟练地坐下,一个盘腿而坐,一个侧着腿坐着,最后一个就是抱膝而坐,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丧左示意莒梗坐在自己的身边,对她说道,“选一个你舒服的姿势,我们要在冥想中与自己的灵力见面,和它进行沟通,建立联系。这里的河水能散发出一种宁凝神的气息,空气含量极高,容易让我们集中精神。等一会儿,你们要听我说的话,按照我说的做,避免误入歧途。”

    莒梗点了点头,和丧左一样,盘腿坐下,缓缓闭上眼睛,听着丧左轻身说道,“大家看开始呼吸,享受呼吸,这是时间最美好的事情。我们顺着呼吸,清除杂念,一尘不染,进入灵境之地……”

    莒梗随着丧左的指令,脑海中一片白色世界,踩着台阶,向上走,打开了一扇门,走进去,前面是草原、树林,还有蝴蝶在飞。她走进其中,左右看着岁月静好。突然之间,蓝天白云的背景变成了黑暗,四周是枯死残花败草,各种动物的尸体横在了四周,眼前也出现了刚才肉眼看到的瀑布,留下的是黑色的水。

    莒梗感觉自己好像正在缩小下去,越来越小,比一只蜻蜓的遗骸还要小,前面又出现了排列队伍的黑影,冲着自己就走了过来。她赶紧躲开,可是人小跑的太慢,那一群群脚步马上踩向自己。

    “啊!”

    莒梗惊叫了一声,瞬间黑暗褪去,又恢复了成了刚才如诗如画的田园,蜻蜓蝴蝶在飞。

    莒梗环顾左右,手微微地颤抖,忽然天边又开始弥漫着黑暗。就听哪里传来的声音,“呼吸,享受你的呼吸,撇开所有的杂念。”

    莒梗赶紧照做,深深呼吸几次,她发现天边的黑暗又褪去了。她向前走,前面有一个绿色的小木屋,走近院落白色的栅栏,门自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妙龄少女,不就是莒梗她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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