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节 一桩早起的买卖
那些身影没在巷子口多做停留，他们先后挤进了狭窄的巷子，径直朝着骑兵队众人方向匆匆走来。
“咳咳，好戏开始了。”
苏力尔嘟囔着拾起了摔落至一旁地面的手杖。
他两手拄着木柄，费了好大力气才重新站起身，眼见前方涌动而来的人群，苏力尔脸上一副静观好戏的神情。
“你们是想与都朝为敌吗？”
络腮胡子乍然一声大喝，顿时喊停了众人。
黑夜里几十个身影相继停伫原地，他们中没有人点火把，也没有人说话，就如同凭空出现的一面人墙，无故堵住了前路。
“夷州都护府第三十七骑兵队奉命到此缉拿逆匪，胆敢拦路者，杀无赦！”络腮胡子作势握紧腰间剑柄，再次对着前方厉声大喝。
“既然是都护府的官兵老爷们奉命前来缉拿逆匪，让开，都让开。”
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出，紧接着人群中自动闪让出一条小路，一个耄耋老人即刻从前方的黑暗中缓缓走出。
“你看这事闹的。”
老人双手靠背佝偻着身子，慢步到络腮胡子队率近前。
他先是抬眼看了看络腮胡子身后，那两个被都护府兵士看押起的夷南族姐妹，随后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大晚上的，还以为寨子里进了贼人，赶忙的啊，叫起大家来看看是怎么个事，没想到是官兵老爷们奉命前来缉拿逆匪。说到奉命缉匪啊，是不是劳烦官兵老爷们谁能拿出都护府的缉拿文牍来给老朽这个族长看一看啊！毕竟将要缉拿的是我们寨子里的人，依照都护大人在夷州实行的法度，老朽身为这个寨子的族长，应该有权利过目一下吧，大人？”
络腮胡子一边耐心地听老人家讲完话，一边仔细端详了老人半天。
他缓缓松开了一直握紧剑柄的手，顺势平伸到一旁，先是接过刀疤脸兵士递来的一张文牍，又伸手递给身前老人，冷然道：
“事发突然，详细涉案文牍要等回到都护府后才能撰写，这是通用缉拿文牍，你可以先看一看。”
“真是万分感谢。”老族长伸手接过通用文牍，眯起眼开始了查阅。
片刻，他又徐徐开口道：“嗯，嗯，有没有亮，借个亮来看，不然什么都看不清楚啊这是。”
“你这老头，不早说。”
刀疤脸兵士举着火把走上前去给老人照亮，经过络腮胡子队率身旁时，他仍不忘小声提醒道：“外面迟迟没有发出第三箭，怕是遇到了麻烦。”
“嗯……”
络腮胡子沉吟了一声，当即撇过头，对着年轻兵士命令道：
“你现在就赶回寨子外，看看长腿那边发生了什么，倘若解决后我们还没出去，你和长腿一起回来。”
队率边说边回过头，再次打量起身前正在专心查阅缉拿文牍的老族长，见老人家半天似乎才看到第二行，他又继续补充道：
“如果半路遇人阻挡，只管先杀后报。”
“领！”
年轻兵士闻言迅即高举起手中火把，快步走上前，穿过前方拥挤的人群，按照来时的路，朝着村寨口方向飞快地跑去。
“嗯，没错，的确是都护府的缉拿文牍。”又看了有一会儿，老族长这才用力睁了睁松弛耷拉的眼皮，随手将文牍递回给刀疤脸兵士，他对着络腮胡子队率点了点头道，“现在你们可以带走那个大点儿的丫头了。”
“大点儿的丫头？”
队率侧首用余光斜睨了一眼身后的姐妹俩，再转回头时，他看向老族长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恐怕今晚大小两个我们都要带走。”
“这几岁的孩童，怎么可能是大人口中的逆匪？”
老族长满是皱褶的脸上，瞬间闪现出了一丝不悦。
“一切和神袖派逆匪有关联者，都要带回去审问。”队率语气坚定，毫不退让。
“只怕官兵老爷们最后带回去的，是满满两袋子钱吧！”
“你说什么？”络腮胡子队率闻言一瞬间紧皱起眉头。
“难道不是吗？”
老族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声音颤抖着大声喊道：
“一个夷南族少女，换满满一袋子钱，这难道不是都护府官兵老爷们和那些泊州来的行商，私下里谈好的价钱吗？”
“老东西，你找事是吧？”刀疤脸兵士说着“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直刃。
看押夷南族姐妹俩的兵士见状也抽刀快步赶到了络腮胡子身前。
“今天有我在这里，你们就别想多带走任何一个丫头！”老族长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寨民们开始纷纷向前涌来。
“后退！都给我后退！”
几名都朝兵士挥舞着直刀走上前去与寨民们对峙。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之际，人群后面传来了年轻兵士声嘶力竭地呐喊：“有埋伏，队率！小心有埋伏！”
新兵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刀，迅速转入巷子口，紧接着毫不减速地朝着前方拥堵的人群跑去。
此刻新兵的脑海中仍旧不停浮现出刚刚在村寨口看到的一幕。
骑兵队的马匹全都安然无恙地拴在村寨口，长腿和旗兵两个人却分别倒在了血泊中，其中旗兵的尸体背部朝天被插入了三支马枪，长腿的尸体仰面向天被插入四支马枪，七支马枪全部来自骑兵队，长腿到死都没能瞑目！
“都给老子闪开，谁拦路，杀无赦！”
尽管新兵如何大声地喊叫，堵住前方街道的人群中，仍不见有任何人避让。
并从最后一排开始，听到新兵怒吼的寨民们，一个一个转过了身。
他们目睹着新兵高举利刃从黑暗中迎面跑来，一个个却仍旧目光呆滞地伫立原地，全都文风不动。
“死杂毛，都给我死！”新兵大叫着将手中火把甩向前方。
他双手持刀冲进人群，面对着阻挡在他身前的寨民们，新兵开始了不停地疯狂劈刺。
“挡路者，都给我死！”
溅到周身的鲜血丝毫没有消减新兵狂热的杀戮，他浑身强烈的斗志来源于亲眼所见那名同乡老兵的尸首。
直到队率从人群中出现，挥剑格挡住新兵手中沾满鲜血的利刃。
最终新兵无力跪倒在血泊与横尸中，他看到四周众多夷南族寨民仍旧呆站在原地，像感知不到怒火一般，直视着满是怒火的新兵。
“咳咳，好戏开始了。”
苏力尔嘟囔着拾起了摔落至一旁地面的手杖。
他两手拄着木柄，费了好大力气才重新站起身，眼见前方涌动而来的人群，苏力尔脸上一副静观好戏的神情。
“你们是想与都朝为敌吗？”
络腮胡子乍然一声大喝，顿时喊停了众人。
黑夜里几十个身影相继停伫原地，他们中没有人点火把，也没有人说话，就如同凭空出现的一面人墙，无故堵住了前路。
“夷州都护府第三十七骑兵队奉命到此缉拿逆匪，胆敢拦路者，杀无赦！”络腮胡子作势握紧腰间剑柄，再次对着前方厉声大喝。
“既然是都护府的官兵老爷们奉命前来缉拿逆匪，让开，都让开。”
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出，紧接着人群中自动闪让出一条小路，一个耄耋老人即刻从前方的黑暗中缓缓走出。
“你看这事闹的。”
老人双手靠背佝偻着身子，慢步到络腮胡子队率近前。
他先是抬眼看了看络腮胡子身后，那两个被都护府兵士看押起的夷南族姐妹，随后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大晚上的，还以为寨子里进了贼人，赶忙的啊，叫起大家来看看是怎么个事，没想到是官兵老爷们奉命前来缉拿逆匪。说到奉命缉匪啊，是不是劳烦官兵老爷们谁能拿出都护府的缉拿文牍来给老朽这个族长看一看啊！毕竟将要缉拿的是我们寨子里的人，依照都护大人在夷州实行的法度，老朽身为这个寨子的族长，应该有权利过目一下吧，大人？”
络腮胡子一边耐心地听老人家讲完话，一边仔细端详了老人半天。
他缓缓松开了一直握紧剑柄的手，顺势平伸到一旁，先是接过刀疤脸兵士递来的一张文牍，又伸手递给身前老人，冷然道：
“事发突然，详细涉案文牍要等回到都护府后才能撰写，这是通用缉拿文牍，你可以先看一看。”
“真是万分感谢。”老族长伸手接过通用文牍，眯起眼开始了查阅。
片刻，他又徐徐开口道：“嗯，嗯，有没有亮，借个亮来看，不然什么都看不清楚啊这是。”
“你这老头，不早说。”
刀疤脸兵士举着火把走上前去给老人照亮，经过络腮胡子队率身旁时，他仍不忘小声提醒道：“外面迟迟没有发出第三箭，怕是遇到了麻烦。”
“嗯……”
络腮胡子沉吟了一声，当即撇过头，对着年轻兵士命令道：
“你现在就赶回寨子外，看看长腿那边发生了什么，倘若解决后我们还没出去，你和长腿一起回来。”
队率边说边回过头，再次打量起身前正在专心查阅缉拿文牍的老族长，见老人家半天似乎才看到第二行，他又继续补充道：
“如果半路遇人阻挡，只管先杀后报。”
“领！”
年轻兵士闻言迅即高举起手中火把，快步走上前，穿过前方拥挤的人群，按照来时的路，朝着村寨口方向飞快地跑去。
“嗯，没错，的确是都护府的缉拿文牍。”又看了有一会儿，老族长这才用力睁了睁松弛耷拉的眼皮，随手将文牍递回给刀疤脸兵士，他对着络腮胡子队率点了点头道，“现在你们可以带走那个大点儿的丫头了。”
“大点儿的丫头？”
队率侧首用余光斜睨了一眼身后的姐妹俩，再转回头时，他看向老族长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恐怕今晚大小两个我们都要带走。”
“这几岁的孩童，怎么可能是大人口中的逆匪？”
老族长满是皱褶的脸上，瞬间闪现出了一丝不悦。
“一切和神袖派逆匪有关联者，都要带回去审问。”队率语气坚定，毫不退让。
“只怕官兵老爷们最后带回去的，是满满两袋子钱吧！”
“你说什么？”络腮胡子队率闻言一瞬间紧皱起眉头。
“难道不是吗？”
老族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声音颤抖着大声喊道：
“一个夷南族少女，换满满一袋子钱，这难道不是都护府官兵老爷们和那些泊州来的行商，私下里谈好的价钱吗？”
“老东西，你找事是吧？”刀疤脸兵士说着“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直刃。
看押夷南族姐妹俩的兵士见状也抽刀快步赶到了络腮胡子身前。
“今天有我在这里，你们就别想多带走任何一个丫头！”老族长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寨民们开始纷纷向前涌来。
“后退！都给我后退！”
几名都朝兵士挥舞着直刀走上前去与寨民们对峙。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之际，人群后面传来了年轻兵士声嘶力竭地呐喊：“有埋伏，队率！小心有埋伏！”
新兵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刀，迅速转入巷子口，紧接着毫不减速地朝着前方拥堵的人群跑去。
此刻新兵的脑海中仍旧不停浮现出刚刚在村寨口看到的一幕。
骑兵队的马匹全都安然无恙地拴在村寨口，长腿和旗兵两个人却分别倒在了血泊中，其中旗兵的尸体背部朝天被插入了三支马枪，长腿的尸体仰面向天被插入四支马枪，七支马枪全部来自骑兵队，长腿到死都没能瞑目！
“都给老子闪开，谁拦路，杀无赦！”
尽管新兵如何大声地喊叫，堵住前方街道的人群中，仍不见有任何人避让。
并从最后一排开始，听到新兵怒吼的寨民们，一个一个转过了身。
他们目睹着新兵高举利刃从黑暗中迎面跑来，一个个却仍旧目光呆滞地伫立原地，全都文风不动。
“死杂毛，都给我死！”新兵大叫着将手中火把甩向前方。
他双手持刀冲进人群，面对着阻挡在他身前的寨民们，新兵开始了不停地疯狂劈刺。
“挡路者，都给我死！”
溅到周身的鲜血丝毫没有消减新兵狂热的杀戮，他浑身强烈的斗志来源于亲眼所见那名同乡老兵的尸首。
直到队率从人群中出现，挥剑格挡住新兵手中沾满鲜血的利刃。
最终新兵无力跪倒在血泊与横尸中，他看到四周众多夷南族寨民仍旧呆站在原地，像感知不到怒火一般，直视着满是怒火的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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