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返商洛郡
当那轮淡红色圆月赫然出现在东方天际时，渐渐西行而下的斜阳还在闪耀着最后余晖。
是因为太阳的反射月亮才变成了淡红色吗？应该是吧！仆童葵怜环抱着双臂呆坐在都护府前庭院落间的石桌前，她仰望着天空，心里边自问自答。
“这是刚才沏好的茶，现在喝口感最好哦。”
晌午遇见的漂亮姐姐这时细心地端来一杯清茶，她抬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以此示意葵怜尽快饮用。
“真是有劳姐姐了。”紧接着漂亮姐姐又端来另一杯茶，给等候在前厅里的主人送了过去。
原来这个姐姐是在都护府里面做事的，葵怜两只小手握着木杯，喝了一大口里边的茶，“哇——”果然口感正好，嘴里不禁发出一声赞叹，葵怜赶忙又举起木杯，再次饮用一口里面的茶水，随后她一脸满足。
“这是刚才沏好的茶，现在喝口感正好。”
“有劳了。“
慕鸿夜在前厅里的客座上端坐，起先他手里举着一本名叫‘吴俭兵要’的书正在专心研读，并没留心观察前来送茶的人。
“哦，对了，请问......”后来当他撇过头再次开口，那个已经跨出前厅门槛的送茶人转回身时，慕鸿夜才认出她居然是晌午遇见的那位姑娘。
姑娘那双明亮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特别是两边轻微上翘的眼梢，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如此精明。
“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姑娘看向慕鸿夜时倒是面无表情，似乎并不记得曾和他见过面。
“是想请问都护大人平日里回府的时间。”慕鸿夜早在公审结束前就派人去给赵都护传了口信，说自己已前往府内等候会见，“平日里这个时辰也都还没回来吗？”未料公审结束都护大人还是毅然选择出城去处理其他事宜，并且他还不忘差人转告慕鸿夜，让他继续在府中耐心等待。
这倒是很符合赵大人一贯的秉性，对此慕鸿夜也只能这样慰藉自己。
“平日里这个时辰已经回来吃过晚饭了，不过今早临行前说过要赶去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可能会晚些时间回来，请在此稍作等待。”说完姑娘再次以轻微点头作为示意，转过身离去。
慕鸿夜则继续研读起手中书籍。
又过了不知几许片刻，门外忽然传来一句声音嘶哑的话语：
“这是吴俭先生避世前最后一次所著兵要的仅存孤本，书里详细记载着他对军事的毕生参悟，翻看时留心别捻坏了书页。”
慕鸿夜循声望去，来人正是他的外公——夷州大都护，赵彦良赵大人。
赵都护说话间昂首阔步地迈进前厅，径直走向主位前站定。
他两只手一边忙着解开身上各处关节要害部位所穿戴的山纹铠甲，一边将卸下护具依次交给伺候在身旁的近卫手里，整个过程赵都护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前厅里面根本就不存在他这个人。
“当世大家最终竟也决定避世绝俗去隐居山林，这可真是现今武门中一大憾事。”吴俭是都朝当世少有的军事大家，其生平著有数本兵书要记流传于世，现今被誉为“岭南四名将”中有三位将领，都是师从吴俭而扬名于天下。
只不过当下这本‘吴俭兵要’，相较于慕鸿夜早前在王府中研读过的那本，两本看起来都像是手抄本，但慕鸿夜并不打算将这个发现分享给都护大人。
他轻轻合上书，将其小心翼翼地摆放至一旁茶案，起身面向都护大人半鞠一躬，拱手作揖道：“后辈慕鸿夜给都护大人敬拜金安。”
“请坐吧。”
待到解甲完毕，近卫接过佩剑离去，赵都护拿起早已备好的面布，开始先后擦拭起两边面颊和手臂上的汗水。
“要是能早来半月，你和你母亲或许还能再见一面。”
赵都护刚坐下身便讲出这番话时，他平静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动，倒是某个瞬间，他有意瞥了一眼此刻端坐在客座上的外孙。
“几天前接到您的来信，当即快马加鞭赶来，没想到还是迟了。”慕鸿夜保持着端正坐姿，双眼轻微低垂，始终没看向外公哪怕一眼。
“早在一个月前你母亲病情加重时，就差人把信寄送了出去，原本猜想是你父亲得知此事后从中阻拦，没想到居然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久。”
赵都护斜睨了一眼客座旁的茶案，他注意到茶案上摆放着一个圆鼓鼓的布袋子，布袋旁还整齐地摞有几枚金币。
“怎么，这次来夷州还有什么其他事情要办吗？”赵都护紧接着追问道。
“并没有，只是想来拜谒都护大人，再去祭奠一下生母，晚些时候还要赶着动身回程。”赵都护这突如其来的探问让慕鸿夜有些不明所以，他下意识地抬起眼，这才发觉几年未见，赵都护脸上已然平添了不少褶皱，“至于这袋钱和金币，的确是要交给都护大人，但这并非是我有事相求，而是——”
看得出赵都护对茶案上的钱袋和金币有所疑惑，慕鸿夜刚要做出解释，便被适才前来送茶的姑娘出现在门前给打断了。
咚咚——姑娘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框，她半低着头，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询问一句道：“晚饭已经备好了，要和客人移步至后厅就餐吗？”
“嗯......”赵都护沉吟了一会儿。
他瞥眼瞧了瞧茶案上的金币，又抬眼望向门外等候回复的外孙女宁彩，随后将视线移向端坐在客座的外孙，赵都护语气格外平淡地提议道：“不然就到后厅里去边吃边谈吧。”
“都护大人日理万机，我看就不必麻烦了，”慕鸿夜摊开一只手掌，挥指向身旁茶案，婉言相拒道，“将这些钱的来历和都护大人解释清楚，再去母亲墓前短暂焚香凭吊，晚辈就动身回程了，这次出来还多亏——”
“还是明天再回去吧。”没等慕鸿夜说完，赵都护便起身打断了他的回复，“不急这半天，明天一早我和你同去祭奠。”说着他瞟了一眼门外。
果然宁彩那丫头此刻正怔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厅里的慕鸿夜。
赵都护打量着客座上还没察觉出有异样目光投来的慕鸿夜，他语调仍旧极其平淡地嘱咐道：“就先去后厅里就餐吧，正好也顺便介绍你们兄妹两个相认。”
是因为太阳的反射月亮才变成了淡红色吗？应该是吧！仆童葵怜环抱着双臂呆坐在都护府前庭院落间的石桌前，她仰望着天空，心里边自问自答。
“这是刚才沏好的茶，现在喝口感最好哦。”
晌午遇见的漂亮姐姐这时细心地端来一杯清茶，她抬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以此示意葵怜尽快饮用。
“真是有劳姐姐了。”紧接着漂亮姐姐又端来另一杯茶，给等候在前厅里的主人送了过去。
原来这个姐姐是在都护府里面做事的，葵怜两只小手握着木杯，喝了一大口里边的茶，“哇——”果然口感正好，嘴里不禁发出一声赞叹，葵怜赶忙又举起木杯，再次饮用一口里面的茶水，随后她一脸满足。
“这是刚才沏好的茶，现在喝口感正好。”
“有劳了。“
慕鸿夜在前厅里的客座上端坐，起先他手里举着一本名叫‘吴俭兵要’的书正在专心研读，并没留心观察前来送茶的人。
“哦，对了，请问......”后来当他撇过头再次开口，那个已经跨出前厅门槛的送茶人转回身时，慕鸿夜才认出她居然是晌午遇见的那位姑娘。
姑娘那双明亮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特别是两边轻微上翘的眼梢，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如此精明。
“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姑娘看向慕鸿夜时倒是面无表情，似乎并不记得曾和他见过面。
“是想请问都护大人平日里回府的时间。”慕鸿夜早在公审结束前就派人去给赵都护传了口信，说自己已前往府内等候会见，“平日里这个时辰也都还没回来吗？”未料公审结束都护大人还是毅然选择出城去处理其他事宜，并且他还不忘差人转告慕鸿夜，让他继续在府中耐心等待。
这倒是很符合赵大人一贯的秉性，对此慕鸿夜也只能这样慰藉自己。
“平日里这个时辰已经回来吃过晚饭了，不过今早临行前说过要赶去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可能会晚些时间回来，请在此稍作等待。”说完姑娘再次以轻微点头作为示意，转过身离去。
慕鸿夜则继续研读起手中书籍。
又过了不知几许片刻，门外忽然传来一句声音嘶哑的话语：
“这是吴俭先生避世前最后一次所著兵要的仅存孤本，书里详细记载着他对军事的毕生参悟，翻看时留心别捻坏了书页。”
慕鸿夜循声望去，来人正是他的外公——夷州大都护，赵彦良赵大人。
赵都护说话间昂首阔步地迈进前厅，径直走向主位前站定。
他两只手一边忙着解开身上各处关节要害部位所穿戴的山纹铠甲，一边将卸下护具依次交给伺候在身旁的近卫手里，整个过程赵都护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前厅里面根本就不存在他这个人。
“当世大家最终竟也决定避世绝俗去隐居山林，这可真是现今武门中一大憾事。”吴俭是都朝当世少有的军事大家，其生平著有数本兵书要记流传于世，现今被誉为“岭南四名将”中有三位将领，都是师从吴俭而扬名于天下。
只不过当下这本‘吴俭兵要’，相较于慕鸿夜早前在王府中研读过的那本，两本看起来都像是手抄本，但慕鸿夜并不打算将这个发现分享给都护大人。
他轻轻合上书，将其小心翼翼地摆放至一旁茶案，起身面向都护大人半鞠一躬，拱手作揖道：“后辈慕鸿夜给都护大人敬拜金安。”
“请坐吧。”
待到解甲完毕，近卫接过佩剑离去，赵都护拿起早已备好的面布，开始先后擦拭起两边面颊和手臂上的汗水。
“要是能早来半月，你和你母亲或许还能再见一面。”
赵都护刚坐下身便讲出这番话时，他平静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动，倒是某个瞬间，他有意瞥了一眼此刻端坐在客座上的外孙。
“几天前接到您的来信，当即快马加鞭赶来，没想到还是迟了。”慕鸿夜保持着端正坐姿，双眼轻微低垂，始终没看向外公哪怕一眼。
“早在一个月前你母亲病情加重时，就差人把信寄送了出去，原本猜想是你父亲得知此事后从中阻拦，没想到居然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久。”
赵都护斜睨了一眼客座旁的茶案，他注意到茶案上摆放着一个圆鼓鼓的布袋子，布袋旁还整齐地摞有几枚金币。
“怎么，这次来夷州还有什么其他事情要办吗？”赵都护紧接着追问道。
“并没有，只是想来拜谒都护大人，再去祭奠一下生母，晚些时候还要赶着动身回程。”赵都护这突如其来的探问让慕鸿夜有些不明所以，他下意识地抬起眼，这才发觉几年未见，赵都护脸上已然平添了不少褶皱，“至于这袋钱和金币，的确是要交给都护大人，但这并非是我有事相求，而是——”
看得出赵都护对茶案上的钱袋和金币有所疑惑，慕鸿夜刚要做出解释，便被适才前来送茶的姑娘出现在门前给打断了。
咚咚——姑娘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框，她半低着头，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询问一句道：“晚饭已经备好了，要和客人移步至后厅就餐吗？”
“嗯......”赵都护沉吟了一会儿。
他瞥眼瞧了瞧茶案上的金币，又抬眼望向门外等候回复的外孙女宁彩，随后将视线移向端坐在客座的外孙，赵都护语气格外平淡地提议道：“不然就到后厅里去边吃边谈吧。”
“都护大人日理万机，我看就不必麻烦了，”慕鸿夜摊开一只手掌，挥指向身旁茶案，婉言相拒道，“将这些钱的来历和都护大人解释清楚，再去母亲墓前短暂焚香凭吊，晚辈就动身回程了，这次出来还多亏——”
“还是明天再回去吧。”没等慕鸿夜说完，赵都护便起身打断了他的回复，“不急这半天，明天一早我和你同去祭奠。”说着他瞟了一眼门外。
果然宁彩那丫头此刻正怔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厅里的慕鸿夜。
赵都护打量着客座上还没察觉出有异样目光投来的慕鸿夜，他语调仍旧极其平淡地嘱咐道：“就先去后厅里就餐吧，正好也顺便介绍你们兄妹两个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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