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毋母谷奇袭战·主将花染
星月交辉的夜晚，往往使人难以入眠。
今夜的夷州平添了几分湿冷，花染推开雕窗凝望星空，任由寒风刺骨，拭干周身所残留的汗珠。
他从未发现世间竟有如此明曜的星河，纵使往昔跟随恩师隐居七霞岭修习武道多年，也并没见过漫天星斗同时熠熠发光，宛若就在人眼前闪烁，触手可及。
“大人有些心不在焉。”
女子悄悄来到窗前，悉心地为花染披上薄衫，纤柔白皙的手指轻轻搭放至他肩头，她学着他的模样，抬眼望向窗外。
“在想什么？”她用略带俏皮的声色倾身贴靠近他耳边低语。
寒风中弥漫着阵阵馥郁的馨香，这让人难以置信庭院里栽种的那些桂花正处于破败凋零。
“我在想，上天给了你如此姣好的面容，却也给了你一头焦枯碍眼的灰发。”花染实难忘却不久前将指尖穿过她发丝时的轻抚，那感觉就像伸手去马槽里抓取草料。
女子闻言也只莞尔一笑，她似乎早已习惯了多数人对于外表的评头品足，她满不在意地轻声细语道：“大人，没有什么事物是完美的，至少我诚实相告的那些信息，对大人而言还有价值，并非一无是处。”
女子那双死灰色眼瞳隐隐闪动，花染凝眸惬意地打量一番，不禁露出了淡淡邪魅笑容。
这名不知出自城中哪家楼馆的舞姬，实在颇有几分胆识。
她于黄昏时分不请自到，直言只求见最高长官并有要事相告，得见花染她又直截了当地提出需要一块金锭作为回报。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口中这件所谓的要事能值得上一块金锭的酬劳？”
花染那时正独自品味着都护大人生前珍藏的一壶葡萄佳酿，他很庆幸前夜里没有任何一个叛匪是识货的酒徒。
“我想大人应该有所耳闻，昨夜这商洛城中发生的叛乱并非偶然，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报复，而筹划这次事件的背后头领，正是我的男人，”舞姬的眼底透露出某种坚定，甚至还有一丝薄情，“我知道他的去处，只要给我一块金锭作为报酬。”她的回答绵言细语，声音娇婉动听。
花染可不关心舞姬和相好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嫌隙，他只是从中嗅到了半点可乘之机，于是当即允诺舞姬的要求，并饶有兴致地诚邀她共进晚膳。
事情进展很快如预期所料，凭借舞姬所提供的准确情报，都护府驻军都统曹淦亲自带人前往城郊的一处藏身之所，顺利缉捕到了数名神袖派匪首。
只可惜其中并未见神袖派掌教，舞姬的相好是几人中声望最高的匪首，现在曹淦正对他进行单独审问，据悉已拷打了半宿。
“有件事我非常好奇，当然它本身无关紧要，是否相告完全取决于你。”花染竖起两根手指轻轻叩了叩雕窗边沿。
始终守候门外的侍从循声走进了房间，他躬着身子来到二人近前。侍从手中端着一个檀木托盘，盘子里摆放了一块金锭。
舞姬的目光并没有因此偏离，她深望着花染，薄唇微张，看似含情脉脉的样子，语意里却不带一丝温情地回复道：“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不能相告的秘密。”
“我只是突然很好奇一个问题，”花染拿起金锭轻轻放至女子手心，他用指尖托起她光滑的手背掂了掂轻重，这是至少能熔出十几枚金币的重量，“你为这一锭金子背弃感情，致使你的男人遭受百般酷刑，事到如今，会不会有些许懊悔？”
“当然不会，”舞姬轻摇着头给予否定，“虽说我们曾真心相爱，他待我胜过发妻，甚至直到今早前我还应允他，要为他诞下一儿两女，可这些美好终究只是泡影，过去也毕竟只是过去，一个人要想活命，只能着眼于现在，这既是事实。”言及至此，舞姬目光中流露出了少有的真挚。
她牢牢攥紧手中金锭，再次补充一句：“何况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一次契机，它可能稍纵即逝，我不想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花染注意到舞姬的双手一直在忍不住发抖。他有些惊讶于一个人内心深处所潜藏的贪婪，它似乎随时会扩张并吞噬他们的灵魂。
这时有近卫匆匆前来正房门外通禀实时审讯结果。
经过都统曹淦连夜拷打审问，罪首最终不堪其苦，如实招供出有关蛮南族人最新的军事情报，据悉曹淦已确切掌握此次蛮南军的行军动向，花染当即差遣近卫去召集帐下军官前往后厅议事。
“今晚你可以居此留宿，明早顺便替你男人收尸。”
花染招手示意侍从为他着衣披甲。
他打算星夜率军奔赴蛮夷两地边界，利用当下获取的情报，奇袭蛮南军先锋部队，以此延缓敌军进击脚步，为师兄封简将军率领壁州守军来援赢取足够时间。
“当然如果你不想沾染这些晦气，也大可随意离去，走出都护府大门，不会再有人提起你告密的事情。”花染离开前不忘好心提醒舞姬一句。
今夜的星辰越发璀璨，如散落的宝钻布满苍穹，耀眼夺目。
花染沿着鹅卵石小路向都护府后厅独步前行，沿途经过庭院两侧栽种有银桂的花坛，他忍不住驻足，深深呼吸了几口这沁人心脾的气息。
他的铠甲在月光下映衬出暗红色光泽。
花染忽然想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年轻的将军今晨破晓将独当一面，他心爱的姑娘手捧着白色马蒂莲等待凯旋’，他轻哼着欢快婉转的曲调，心中满怀豪情壮志，迎着大好前程继续往都护府后厅走去。
这将是花染自十八岁那年跟随师兄们白衣下山封官拜将以来，担任唯一主将所指挥的第一场重大战役。
一介舞姬尚且懂得机会来临时稍纵即逝的道理，花染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可谓千载难逢的机遇。
他的眼底闪耀着刚毅之光，这是少年将领孤注一掷的坚定。
今夜的夷州平添了几分湿冷，花染推开雕窗凝望星空，任由寒风刺骨，拭干周身所残留的汗珠。
他从未发现世间竟有如此明曜的星河，纵使往昔跟随恩师隐居七霞岭修习武道多年，也并没见过漫天星斗同时熠熠发光，宛若就在人眼前闪烁，触手可及。
“大人有些心不在焉。”
女子悄悄来到窗前，悉心地为花染披上薄衫，纤柔白皙的手指轻轻搭放至他肩头，她学着他的模样，抬眼望向窗外。
“在想什么？”她用略带俏皮的声色倾身贴靠近他耳边低语。
寒风中弥漫着阵阵馥郁的馨香，这让人难以置信庭院里栽种的那些桂花正处于破败凋零。
“我在想，上天给了你如此姣好的面容，却也给了你一头焦枯碍眼的灰发。”花染实难忘却不久前将指尖穿过她发丝时的轻抚，那感觉就像伸手去马槽里抓取草料。
女子闻言也只莞尔一笑，她似乎早已习惯了多数人对于外表的评头品足，她满不在意地轻声细语道：“大人，没有什么事物是完美的，至少我诚实相告的那些信息，对大人而言还有价值，并非一无是处。”
女子那双死灰色眼瞳隐隐闪动，花染凝眸惬意地打量一番，不禁露出了淡淡邪魅笑容。
这名不知出自城中哪家楼馆的舞姬，实在颇有几分胆识。
她于黄昏时分不请自到，直言只求见最高长官并有要事相告，得见花染她又直截了当地提出需要一块金锭作为回报。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口中这件所谓的要事能值得上一块金锭的酬劳？”
花染那时正独自品味着都护大人生前珍藏的一壶葡萄佳酿，他很庆幸前夜里没有任何一个叛匪是识货的酒徒。
“我想大人应该有所耳闻，昨夜这商洛城中发生的叛乱并非偶然，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报复，而筹划这次事件的背后头领，正是我的男人，”舞姬的眼底透露出某种坚定，甚至还有一丝薄情，“我知道他的去处，只要给我一块金锭作为报酬。”她的回答绵言细语，声音娇婉动听。
花染可不关心舞姬和相好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嫌隙，他只是从中嗅到了半点可乘之机，于是当即允诺舞姬的要求，并饶有兴致地诚邀她共进晚膳。
事情进展很快如预期所料，凭借舞姬所提供的准确情报，都护府驻军都统曹淦亲自带人前往城郊的一处藏身之所，顺利缉捕到了数名神袖派匪首。
只可惜其中并未见神袖派掌教，舞姬的相好是几人中声望最高的匪首，现在曹淦正对他进行单独审问，据悉已拷打了半宿。
“有件事我非常好奇，当然它本身无关紧要，是否相告完全取决于你。”花染竖起两根手指轻轻叩了叩雕窗边沿。
始终守候门外的侍从循声走进了房间，他躬着身子来到二人近前。侍从手中端着一个檀木托盘，盘子里摆放了一块金锭。
舞姬的目光并没有因此偏离，她深望着花染，薄唇微张，看似含情脉脉的样子，语意里却不带一丝温情地回复道：“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不能相告的秘密。”
“我只是突然很好奇一个问题，”花染拿起金锭轻轻放至女子手心，他用指尖托起她光滑的手背掂了掂轻重，这是至少能熔出十几枚金币的重量，“你为这一锭金子背弃感情，致使你的男人遭受百般酷刑，事到如今，会不会有些许懊悔？”
“当然不会，”舞姬轻摇着头给予否定，“虽说我们曾真心相爱，他待我胜过发妻，甚至直到今早前我还应允他，要为他诞下一儿两女，可这些美好终究只是泡影，过去也毕竟只是过去，一个人要想活命，只能着眼于现在，这既是事实。”言及至此，舞姬目光中流露出了少有的真挚。
她牢牢攥紧手中金锭，再次补充一句：“何况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一次契机，它可能稍纵即逝，我不想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花染注意到舞姬的双手一直在忍不住发抖。他有些惊讶于一个人内心深处所潜藏的贪婪，它似乎随时会扩张并吞噬他们的灵魂。
这时有近卫匆匆前来正房门外通禀实时审讯结果。
经过都统曹淦连夜拷打审问，罪首最终不堪其苦，如实招供出有关蛮南族人最新的军事情报，据悉曹淦已确切掌握此次蛮南军的行军动向，花染当即差遣近卫去召集帐下军官前往后厅议事。
“今晚你可以居此留宿，明早顺便替你男人收尸。”
花染招手示意侍从为他着衣披甲。
他打算星夜率军奔赴蛮夷两地边界，利用当下获取的情报，奇袭蛮南军先锋部队，以此延缓敌军进击脚步，为师兄封简将军率领壁州守军来援赢取足够时间。
“当然如果你不想沾染这些晦气，也大可随意离去，走出都护府大门，不会再有人提起你告密的事情。”花染离开前不忘好心提醒舞姬一句。
今夜的星辰越发璀璨，如散落的宝钻布满苍穹，耀眼夺目。
花染沿着鹅卵石小路向都护府后厅独步前行，沿途经过庭院两侧栽种有银桂的花坛，他忍不住驻足，深深呼吸了几口这沁人心脾的气息。
他的铠甲在月光下映衬出暗红色光泽。
花染忽然想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年轻的将军今晨破晓将独当一面，他心爱的姑娘手捧着白色马蒂莲等待凯旋’，他轻哼着欢快婉转的曲调，心中满怀豪情壮志，迎着大好前程继续往都护府后厅走去。
这将是花染自十八岁那年跟随师兄们白衣下山封官拜将以来，担任唯一主将所指挥的第一场重大战役。
一介舞姬尚且懂得机会来临时稍纵即逝的道理，花染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可谓千载难逢的机遇。
他的眼底闪耀着刚毅之光，这是少年将领孤注一掷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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