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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名列第三

    柳青央交代完之后,便返回卧房,脱衣就寝,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瞬间,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他如同被惊醒的愤怒雄狮一般。深做呼吸,平息情绪,随即披上外衣开门。

    “大人,他动笔了。”

    “嗯?”

    柳青央沉吟了一声,立即穿好外衣,赶往考场。

    轮值监考的胖官员见到柳青央,连忙起身行礼,“柳大人,那常笙开始动笔,但一字一顿,现在也才写了不过三十来个字。”

    柳青央问:“写了什么?”

    胖考官答道:“回大人,写的是‘盐乃百味之首,民无盐不成活,存在并非合理,此为弊端之显,禁盐愚不可及’,这便是他所写。”

    柳青央神色不变,问:“他可知,此乃圣上决策?”

    胖考官的背更弯了,“怕是不知,知者岂敢言圣上。”

    柳青央斜眼一瞥,胖考官顿时冷汗直流。

    柳青央冷声道:“圣上乃千年难遇之明君,岂是因人言论就治其罪,那般昏君之举?便是尔等这般溜须拍马之辈,混淆圣听。圣上所要的是国家栋梁,辅助圣君治国理政平天下,而非只知趋利避害的庸才,遇事万般皆赔偿和亲。”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见胖考官仍然摆出这般卑躬屈膝的样,显然已是深入骨子里,柳青央也懒得与他废话。深知朝政之腐败,却也无可奈何,他不过是一地知府,不入朝堂。

    利害之下,盘根错节,牵连无数。

    牵一发而动全身,非一朝一夕才长成。

    柳青央将目光投到常笙身上,发现他确实是一字一顿,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确定应该用何种说辞。

    开篇就否决了圣上颁布的禁盐之律法,更像是引人深入阅读其文章,否则那就成了恣意妄为,为了宣泄心中不快的胡言乱语,落入下流。

    都说当局者迷,然而此刻却是旁观者迷,因为常笙根本就不是柳青央想的那般,字字斟酌,而是早已有了长篇大论。只是怕写错了字,污了卷面,这才一字一顿的写,写的顺手了,还是快写几个字。

    这叫什么?

    这叫思想越复杂,想的东西就越多,误解也会随之增加。

    柳青央静坐一夜,呵欠连天,看了一夜的常笙。与周边考生相比,他明显从容不迫。在结束考试之后,他向人要来了常笙那还未贴上封条的考卷。

    展开一看,字迹工整,圆润中藏锋,这与写者内心心绪变化的外在显现。即使面上云淡风轻,内心杀气腾腾,其字同样能显现出杀气。

    粗略一览,柳青央便是看到此策论中的三个中心论点,第一中心论点是天地之下,莫非王土。江山百姓,皆为儿女。父食肉,子食土,好一个大不敬。

    首次有人敢在科考上如此直接指出天子食肉,百姓服土,尽管此为事实,但无论是谁,都只敢拐着绕弯的说,而不是直接坦言。

    这番话,无疑是足以给他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哪怕是圣明主君,也不可能不会动怒,这要是开了先河,往后必定会让人有样学样,借此来争出位。

    但柳青央却并不为此担心,因为常笙的第二个中心论点是堵不如疏,开源节流,殊途同归。只要盐产增多,只食粗盐的百姓,也可**盐。边关将士,也不用再担心精盐不足而人困马乏。

    紧接着的第三个中心论点,则是制盐之法,这才是常笙这篇文章最厉害之处,可谓是神来之笔。不论盐矿,亦或是盐田,所得皆粗制盐,其提纯皆是耗时耗力。

    而他,提出了制盐之法,如若属实,其贡献,足以破格提拔入仕。

    此策论,实属精妙,环环相扣,无一字是多余。

    此人,若非案首,必是有人暗箱操作。可此法若不属实,岂不胡言乱语?有了,先写奏折,试验真假,若属实,立即唤人快马加急送去皇城驿。

    柳青央随意抽阅几份,然后放回收卷人员手上匣子里,笑谈道:“这一届学子,当真是人才辈出。”

    府试已毕,众学子可归家。

    一众主考官与同考官等,亦可回府。

    誊录、对读以及阅卷官等人,则是从头至尾,皆在专门院中,分送试卷是由主考官抽签决定。哪怕是之前看过的试卷,也会因为糊名誊录,而不知出自谁人之手。

    三日后放榜,张贴公告。

    此时常笙却是仰天长叹,本以为已经结束,却不想即使通过了府试。可后面的院试,分岁试与科试两种,岁试一年一考,通过之后,必须是在录取名额之内,才算是成为秀才,但每年一考,稳固秀才身份。

    而若通过了科试,才算是稳坐秀才之名号。

    通过科试,称为录科。录科之后才能参与更高一级的乡试。

    也就是说,他想安稳的躺平,就得通过科试。

    “烦死啦——”

    岁试考的内容与府试相差不大,只是难度更高,通常是在七月份中旬开考。隔一年科试,再隔一年是乡试,三年一循环。

    常笙记得他这秀才爹,好像就是每年七月左右就出门,每次都拿走一堆积蓄,有他的,还有娘亲的,这是他比较生气的地方。

    身为男人,却只知道读死书,也不知道补贴家用,实在是……不过常笙算是明白他的苦处,但不代表这可以理解原谅他。

    赶路,食宿,这些一来一回都要花钱,而且府试结束,还得逗留三日。此地是南知府衙,其物价高于县城,最便宜的都得花不少钱。

    常笙可是清楚啥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早就写信叫那章舍派人去把金票破开,另取百两碎银出来,余下二千余,皆存入钱庄。

    钱庄通常都有皇家背景,即使没有,也是有官家背景,否则谁敢轻易相信他们?钱庄不给利息,还收保管费,就很离谱!

    钱庄信物,常笙让章舍分了三个存钱人给的信物,因此他手里有三个,两个藏起,一个带在身边。古代可不像现代那般方便安全,古代杀人越货是常有的事,所谓暗号之类的也会被强行逼问出来。

    也许敬业点,非本人到场,不可取。

    但是有备无患,所以常笙在考虑要不要弄点热武器,在冷兵器时代,热武器可是无敌的存在。你武功再高,还能躲得过枪子?就算能躲过普通的枪子,难道还能躲霰弹不成?

    反应慢的话,还是有可能被近身或投资,因此需要习武防身。不求多厉害,至少能够在对方攻击之前反应过来就行。

    但是材料嘛……也不知道能不能凑齐,实在不行就自己炼铁。

    这三天,常笙可是吃的萝卜白粥,睡得马棚,虽然臭了点,但是财不能露白。除非他有高手做保镖,但请保镖花的钱,那可不低,要不怎么会有重金聘请一说?

    而且,鬼知道自己请的保镖是不是引狼入室,到时候没保护自己不说,反而害了自己性命,那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非是可信之人,过命交情那种,或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信守承诺那种外,换了谁,他都无法信任。

    到了放榜时间,常笙倒是没急着去,而是花了二十个铜板,洗了个澡,换上备用的衣服,然后才慢悠悠的往府衙门口过去。

    要么兴高采烈,要么悲天哭地。

    一眼便可望见人生百态。

    自各人缝隙间,挤到前排。

    常笙循着末名往前找,他已经明白其中有多黑暗,即使自己文章再出彩,也未必能拿前几。因此,循着末位找,反而能更快寻到自己名字。

    也许未必上榜。

    一排过去,未见名字,

    两排、三排……整面看去,都没能寻到自己名字,再看另一面榜单,他不要求名次有多高,只要在榜,他就不需要等上一年重考。

    一面榜单,三百余人,三面榜单,千余人。

    说实话,常笙感觉眼睛挺花的,就不能是白底黑字吗?看的他眼睛都疼。真羡慕这些人,一个个的目光如炬,居然能在上面看出有没有自己姓名。

    常笙看完了两面榜单,有见自己名姓,但其后跟着的籍贯却是相去甚远,毫无疑问那是与自己同名姓之人,白高兴一场。

    最后一面榜单,常笙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籍贯居住村落完全一致。这倒不是他眼力有多高好,而是那玩意排在正数第三排。

    简单来说,他这次府试,乃是第三名。

    高兴吗?肯定是高兴。

    但他高兴的点与其他人不同,他高兴的是无需再等一年,而别人高兴的是能够参与岁试。通过就能成为秀才,再科试,再乡试,步步登天。

    常笙最开始以为能黑暗到自己榜上无名,没想到能够位列前三,属实是有些意外。不过既然榜上有名了,那就没事了,回去等一年,然后去参加岁试。

    没准,能与那秀才爹,同一考场……

    常笙花了点钱,与人共乘牛车,几经换乘,两天后,才到了县城。再转驴车,一天一夜才到镇上。又从镇上,坐了驴车,步行一个时辰,才终于到了知扬村。

    这一路上,那叫一个颠簸。

    他一个不晕机,不晕车,不晕船的人,愣是吐了三回,去的时候更惨,差点没把胃都给吐出去。

    道路如此坑洼,实在是令人难受,他们能受得住这么多年,常笙是真的佩服他们的忍耐力!

    难怪寒门拼了命也要考取功名,生活在如此恶劣环境中,任谁都想背井离乡,寻个好去处。

    格物致知,显亲扬名,这就是这个村子名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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