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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侠客行(7)

    盖聂反应极快,他跃到元霸宽阔的后背上,将纯钧剑尖刺入元霸后颈,说道:“似你这般人物,世间少见,杀了可惜,留你一命吧!”就在这时,他背后响起了孩儿的啼哭之声,还夹杂着微弱的咳嗽。

    元霸听得分明,吃惊道:“那是什么?”原来这莽汉一直没有注意到盖聂背后还绑缚了一个孩儿。

    盖聂心里一喜,知道孩儿性命尚在,于是说道:“那是主父的孩儿,你是胡人,若无主父,岂有现在这般威风,自己思量吧!”说罢!抽出纯钧,翻越木栏,趁着混乱,出了营寨疾驰而去。

    那边厢,等混乱过了,公子成和李兑得了消息,闯营之人已经逃脱了,于是命令胡刀骑士追击,两人心绪不佳,来到主帐中商量。

    公子成乃赵肃侯赵语的弟弟,赵肃侯即位后不久,以弟赵成为安平君,任国相,赵肃侯一生征战,政务交由赵成,功勋昭著。后赵肃侯死,其子赵雍即位,赵成和肥义共辅之。赵雍雄才大略,意在中原,欲‘胡服骑射’,公族拘泥旧制,皆反对,公子成言:‘易古之道,逆人之心’,也持反对意见。

    因赵成是自己叔父,赵雍谆谆劝导,以先祖赵简子、赵襄子为例,赵成有所悟,遂同意了,并以身作则穿胡服,习骑射,‘胡服骑射’最终得在赵国全面实行,国日益强盛。

    李兑乃是老子李聃后人,却不喜研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也不喜研究‘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道家学说,老子讲究‘无为而治’,他却极热衷于权谋之术,对既得利益绝不容他人染指。

    等坐定了,也无寒暄,赵成直接说道:“太傅,此事如何善后?”

    李兑略一思考,说道:“公子,此事之要还在主父身上……”

    赵成问道:“此话怎讲?”

    李兑说道:“你我在此已有两月,如今这般状况,实是被逼无奈,所幸情势尚稳,朝中和军中均无动静,此番未至国家动乱,想来我赵国当不会似燕王哙那般因禅让而至国家衰败。”

    赵成颔首同意。

    李兑又说道:“本以为至此而休,可主父今夜又让我赵国陷入危险之中……”李兑说到此,踌躇不言。

    赵成说道:“太傅,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必顾忌。”

    李兑点了点头,说道:“各国都多有公子在外,或为质、或逃亡,大多泯然于众人矣,可也有于危困中峰回路转,成天潢贵胄者,往远了说,当初的公子小白凄凄惶惶,几历生死,可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称霸中原、让诸侯皆畏惧的齐桓公?往近了说,现如今的燕王燕职可是主父从韩国护送回燕称王的,这一位也是雄主,我看不比主父当年稍弱,他筑黄金台,拜郭隗为师,励精图治,招揽人才,让燕国这几年有了新气象,齐国虽大国,但我看燕王并不畏惧,且虎视眈眈,早晚必报复之……”

    赵成打断了李兑话语,说道:“太傅所言,我都知晓,可和今夜之事有何关联。”

    李兑说道:“公子还不明白吗?今夜出逃的婴儿乃奇货可居耳,他如流落各国,必为叵测之人利用,后患无穷啊!再者,我主虽年幼,却聪明睿智,如此子似公子小白、燕职这等人物,也只是徒增烦恼耳,对我赵国无益,如是燕王哙这等昏昧之人,那更不用提起。

    赵成说道:“太傅多虑矣,此子栖栖遑遑,只榆次一游侠儿相伴,谁能信之?”

    李兑看了看赵成,又倒了一樽酒饮了,说道:“公子可是忘记纪昌所说言语了?”

    赵成说道:“不曾,但不知太傅指何语。”

    李兑说道:“此子左手刻姓、右手刻名;又有纯钧,而各国皆知纯钧为我主父所有,故此子身份确凿。而那榆次人怀里还揣有主父亲笔书写的帛书,这是最为叫人不安之事——请问公子可知那帛书里写有什么?”

    赵成摊手言道:“那如何得知?”

    李兑道:“惟其不知,才可惧乎,主父近年来妙想叠出,让人常有背后浸湿之感,我细思之,那帛书所写无非以下几类,公子想听吗?”

    赵成说道:“太傅尽管说之。”

    李兑说道:“其一,托嘱某国为此子正名或提供庇护;其二,此子成年后可凭借此简取得某国支持,伺机回我赵国正位甚或掌国君之位;其三,主父必恨我二人入骨,也许是借各国之手除我二人。”

    赵成猛然站起,拂袖道:“荒唐,各国岂能听他指挥。”

    李兑不动声色,说道:“公子乃忠厚长者,想必不明白其中关窍,公子难道忘了嬴稷是如何成为秦王的?燕职又是如何成为燕王的?他们可都是在主父的支持下才能即位的,我赵国既能为之,他国为何不能?再者,各国不需要相信此简如何写,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名头而已。到了那时,无论如何,我王为主父之子,并不能怎样,可为息众国叵测之心,你我二人正是最好的替罪羊……”

    赵成于大帐中来回踱步,愈思之,愈觉有理,尤其李兑所说的帛书第三种可能性,更让他心内忐忑不安,如真出现那种局面,赵何很有可能放弃他和李兑。

    李兑斩钉截铁地说道:“此子绝不能留。”

    赵成踌躇说道:“毕竟是我赵氏子弟,不忍为之。”

    李兑冷冷说道:“主父先是爱公子何,故废太子章;后又爱公子章,欲封其代王,将赵国一分为二;现又因爱其幼子,写那帛书叫人携之,主父固爱子,却至赵国于何地?公子不可因一时仁义而模仿之。”

    赵成长叹一声,恨恨说道:“唉!主父可苦了赵国啊!”

    李兑看着赵成,内心好生鄙视,“哼!道貌岸然之徒,这恶名你能逃掉?”

    李兑精于权谋,以已之心度赵雍之腹,但那份帛书真如他所揣度的三种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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