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鱼的新仇旧恨(一)
最先进入视线的三个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壮硕披散着满头银发的健硕人鱼，他赤裸着壮硕的上身，手持三叉戟，腰腹一下如灰色鲨鱼，只有尾鳍在翻滚的浪花中。周围的人影也逐渐显露身形，他们与为首的人鱼的造型也大抵差不多。
米亚能感觉到海水里被施加了法术，她们的舢板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的中心。那些人鱼根本没有与他们见面的打算，只是因为舢板没有被漩涡吞噬才现身出来。
爱斯梅拉达用歌声回音人鱼的问话，她的嗓音居然也如此美妙不输于宴会上的优伶。
一个男声、一个女声以疾风骤雨为幕、汹涌波涛为舞台用最饱满的情绪对唱一幕穿越百年的恩怨。这一幕如果让平常的人类看到，足以让剧作家弃笔、让作曲家砸琴，他们不会认为这是一场刀光剑影火花四射的谈判。
米亚用御水术操控着舢板与强劲的漩涡对抗，她们只是想获得一次公爵与川顿谈判的机会，没有理由相持许久。想来爱斯梅拉达和人鱼首领并没有达成共识。而且爱斯梅拉达因为长时间高难度的歌唱嗓音变得不再通透，露出了疲惫的神态。
“果然是鲛人。”声音不是很响亮，但经过法术的加持能让附近的所有人鱼都能听到。
爱斯梅拉达看向米亚，她没有听过这种语言。
为首的人鱼望向女巫身侧的黑发头发的少年人，眼中露出惊讶和恐惧。而四周响起了如多声部合唱般大大小小的吟唱声。
为首的人鱼身旁一个持刀和盾的人鱼用刚才米亚使用的语言问，“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秦始皇冢中以人鱼膏为烛，即此鱼也。”
背景的合唱开始变得嘈杂，为首的白发人鱼高歌，随后声音安静下来。
“你是齐人、吴人、越人还是？”
“俱往矣！以为鲛人之膏一滴可燃数日皆为传说，某在大汉时偶有听闻鲛人登岸，但未尝得见。原来你们都来了这里。”黑发少年的笑容让人鱼感到脊背发凉，鳞片都簌簌炸开。
“你是周王的方士？你要来做什么？”一个黑发人鱼的双手紧紧握住钢叉保持高度地戒备。
“齐人、吴人、越人乃至周人、秦人都以作古，某是汉人。不是方士、可以算是道门弟子。既不打算将你们炼油也不打算用你们的肉治病，更不会把你们的秘密和弱点告诉这些人。”米亚看向爱斯梅拉达，“活着挺好。我跟着她，本来只是做个船夫。虽然你们唱得很是悦耳，只是半天了也没有成效，所以某就像说两句。”
“有何高见？”
“巴德拉斯公爵不论怎么说，也是有你们鲛人一族的血缘。他的祖先与爱丽儿公主两情相悦，爱丽儿很勇敢，但所托非人，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不过也算是命运眷顾，他们度过了短暂却还算幸福的一生，他们的爱情有了结晶，就是他们的子嗣，无论承认与否巴德拉斯是人类的后代也是你们人鱼的后代。”
“这是你们一家之言，爱丽儿被截取了大部分的生命还被女巫夺取了声音，就连她短暂的余生都再也无法歌唱。”黑发的鱼人将白发领袖的的话翻译给米亚。“而且，我们没有和你们公爵见面的必要。”
白发人鱼唱出几个音节，他身边的两个人鱼率先冲过来，钢叉直至米亚和爱斯梅拉达眼前。
没有魔杖的爱斯梅拉达无法释放任何攻击或防守的法术，只得向后躲避。米亚左手施法稳住舢板，右手去拔长剑，用力却拽不出来。值得下意识伸出左手将爱斯梅拉达推倒，自己仰身躲避。
一瞬间舢板被吸入漩涡，两人同时被卷入漆黑的如墨的螺旋之中。爱斯梅拉达试图施放悬浮术，却发现徒手竟没能放出来。冰冷的海水占领了她的五感，她感觉自己将永远沉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当女巫师的视野开始暗淡，灰黑色的迷雾弥漫开来的时候，有不一样的亮光飘过，是一个人影。她感觉到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双颊。嘴唇感到了温热的触碰，一股气体涌入她的口腔冲进肺里。覆在双唇上的温热离开，咸凉的海水刺激着她的味蕾。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可以正常呼吸了。”
“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黑暗深渊以及海水中无处着力所带来的恐惧及时心性坚韧的女巫也是无法抵御的。她屏住呼吸，坚持着，坚持着。似乎已经看到死神在漆黑的深处向她挥舞惨白的骷髅手臂。她忍不住呼吸的冲动，“噗呲”将肺叶中全部的气体喷出体外，然后大口地喘息起来。没有海水涌入肺部的剧烈痛苦，也没有溺水是的绝望，她呼吸的是空气，是带着咸味的湿润冰冷的空气。
呼吸到空气的爱斯梅拉达从死亡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能够自由的呼吸竟是如此幸福，心情稍许平复，大脑恢复运转。打开双眸，眼前是蓝黑色的混沌，蓝的方向是海面，黑色则是深渊。有一道魔法的在她身周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气泡膜，她可以自由的呼吸也帮她隔绝了来自海水的压迫。挥手，蹬腿，能够游动，跟着浮力向海面划去。
米亚在给爱斯梅拉达施加了避水咒之后终于解开了拴在腰间的长剑。她又怕脱手，就将剑带绑在手腕上，便跃出水面。
人鱼还在海面，他们显然不认为就真么轻易地能消灭这两个有些来头的不速之客。
“你们这样会弄会死人的！”米亚不知道该说什么，发声的自然就是鹰鸷。
“你们居然还想着回去？那个女巫就不说了，就论你们方士便与我等不共戴天！”黑发的人鱼举叉便刺。
米亚抽剑不出，只好用剑鞘抵挡。御水术让她脚踩浪花，虽不如陆地坚实，用剑也能发挥出七八成。
与黑发人鱼过了七八招，米亚几乎都只是闪避，没有主动进攻，更没有使用法术，毕竟来此的目的还是促成公爵和海王的谈判。
“我都说了，我不是方士，是个道士！”对于热血上涌的家伙说什么都是白扯。
鹰鸷对米亚说了两个字：“干他！”
米亚一个闪身，让过黑发人鱼的一击，与其擦肩而过，右臂伸展，黑色的剑鞘闪出一道幻影，“啪！”剑鞘击打在人鱼的后脑勺上。
黑发人鱼闷哼一声，消失在海浪之中。
米亚能感觉到海水里被施加了法术，她们的舢板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的中心。那些人鱼根本没有与他们见面的打算，只是因为舢板没有被漩涡吞噬才现身出来。
爱斯梅拉达用歌声回音人鱼的问话，她的嗓音居然也如此美妙不输于宴会上的优伶。
一个男声、一个女声以疾风骤雨为幕、汹涌波涛为舞台用最饱满的情绪对唱一幕穿越百年的恩怨。这一幕如果让平常的人类看到，足以让剧作家弃笔、让作曲家砸琴，他们不会认为这是一场刀光剑影火花四射的谈判。
米亚用御水术操控着舢板与强劲的漩涡对抗，她们只是想获得一次公爵与川顿谈判的机会，没有理由相持许久。想来爱斯梅拉达和人鱼首领并没有达成共识。而且爱斯梅拉达因为长时间高难度的歌唱嗓音变得不再通透，露出了疲惫的神态。
“果然是鲛人。”声音不是很响亮，但经过法术的加持能让附近的所有人鱼都能听到。
爱斯梅拉达看向米亚，她没有听过这种语言。
为首的人鱼望向女巫身侧的黑发头发的少年人，眼中露出惊讶和恐惧。而四周响起了如多声部合唱般大大小小的吟唱声。
为首的人鱼身旁一个持刀和盾的人鱼用刚才米亚使用的语言问，“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秦始皇冢中以人鱼膏为烛，即此鱼也。”
背景的合唱开始变得嘈杂，为首的白发人鱼高歌，随后声音安静下来。
“你是齐人、吴人、越人还是？”
“俱往矣！以为鲛人之膏一滴可燃数日皆为传说，某在大汉时偶有听闻鲛人登岸，但未尝得见。原来你们都来了这里。”黑发少年的笑容让人鱼感到脊背发凉，鳞片都簌簌炸开。
“你是周王的方士？你要来做什么？”一个黑发人鱼的双手紧紧握住钢叉保持高度地戒备。
“齐人、吴人、越人乃至周人、秦人都以作古，某是汉人。不是方士、可以算是道门弟子。既不打算将你们炼油也不打算用你们的肉治病，更不会把你们的秘密和弱点告诉这些人。”米亚看向爱斯梅拉达，“活着挺好。我跟着她，本来只是做个船夫。虽然你们唱得很是悦耳，只是半天了也没有成效，所以某就像说两句。”
“有何高见？”
“巴德拉斯公爵不论怎么说，也是有你们鲛人一族的血缘。他的祖先与爱丽儿公主两情相悦，爱丽儿很勇敢，但所托非人，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不过也算是命运眷顾，他们度过了短暂却还算幸福的一生，他们的爱情有了结晶，就是他们的子嗣，无论承认与否巴德拉斯是人类的后代也是你们人鱼的后代。”
“这是你们一家之言，爱丽儿被截取了大部分的生命还被女巫夺取了声音，就连她短暂的余生都再也无法歌唱。”黑发的鱼人将白发领袖的的话翻译给米亚。“而且，我们没有和你们公爵见面的必要。”
白发人鱼唱出几个音节，他身边的两个人鱼率先冲过来，钢叉直至米亚和爱斯梅拉达眼前。
没有魔杖的爱斯梅拉达无法释放任何攻击或防守的法术，只得向后躲避。米亚左手施法稳住舢板，右手去拔长剑，用力却拽不出来。值得下意识伸出左手将爱斯梅拉达推倒，自己仰身躲避。
一瞬间舢板被吸入漩涡，两人同时被卷入漆黑的如墨的螺旋之中。爱斯梅拉达试图施放悬浮术，却发现徒手竟没能放出来。冰冷的海水占领了她的五感，她感觉自己将永远沉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当女巫师的视野开始暗淡，灰黑色的迷雾弥漫开来的时候，有不一样的亮光飘过，是一个人影。她感觉到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双颊。嘴唇感到了温热的触碰，一股气体涌入她的口腔冲进肺里。覆在双唇上的温热离开，咸凉的海水刺激着她的味蕾。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可以正常呼吸了。”
“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黑暗深渊以及海水中无处着力所带来的恐惧及时心性坚韧的女巫也是无法抵御的。她屏住呼吸，坚持着，坚持着。似乎已经看到死神在漆黑的深处向她挥舞惨白的骷髅手臂。她忍不住呼吸的冲动，“噗呲”将肺叶中全部的气体喷出体外，然后大口地喘息起来。没有海水涌入肺部的剧烈痛苦，也没有溺水是的绝望，她呼吸的是空气，是带着咸味的湿润冰冷的空气。
呼吸到空气的爱斯梅拉达从死亡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能够自由的呼吸竟是如此幸福，心情稍许平复，大脑恢复运转。打开双眸，眼前是蓝黑色的混沌，蓝的方向是海面，黑色则是深渊。有一道魔法的在她身周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气泡膜，她可以自由的呼吸也帮她隔绝了来自海水的压迫。挥手，蹬腿，能够游动，跟着浮力向海面划去。
米亚在给爱斯梅拉达施加了避水咒之后终于解开了拴在腰间的长剑。她又怕脱手，就将剑带绑在手腕上，便跃出水面。
人鱼还在海面，他们显然不认为就真么轻易地能消灭这两个有些来头的不速之客。
“你们这样会弄会死人的！”米亚不知道该说什么，发声的自然就是鹰鸷。
“你们居然还想着回去？那个女巫就不说了，就论你们方士便与我等不共戴天！”黑发的人鱼举叉便刺。
米亚抽剑不出，只好用剑鞘抵挡。御水术让她脚踩浪花，虽不如陆地坚实，用剑也能发挥出七八成。
与黑发人鱼过了七八招，米亚几乎都只是闪避，没有主动进攻，更没有使用法术，毕竟来此的目的还是促成公爵和海王的谈判。
“我都说了，我不是方士，是个道士！”对于热血上涌的家伙说什么都是白扯。
鹰鸷对米亚说了两个字：“干他！”
米亚一个闪身，让过黑发人鱼的一击，与其擦肩而过，右臂伸展，黑色的剑鞘闪出一道幻影，“啪！”剑鞘击打在人鱼的后脑勺上。
黑发人鱼闷哼一声，消失在海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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