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闹剧
今天是谢家摆宴的日子，七霄会在昌古的帮众，按理都得在酒楼镇场。
陈漫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因为前两天那次出手，他又变成了一个边缘人，大当家对他眼不见心不烦，赵哲在那以后也没有再让手下单独来招呼他。
他又一次陷入了莫名其妙的窘境，那股落差感让他辗转反侧，到底是为什么？
今天所有人都去酒楼守着了，他不想去，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这样想着，怀着疑虑一点一点浪费着时间。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房门被推开，进来那人看到陈漫躺在床上，大喊一声：“我的娘啊，你怎么在床上躺着啊，大当家在酒桌上唤你过去，咱帮的兄弟找你都找疯了！”
陈漫迷迷糊糊的就被那人拉了起来，“你快点穿衣服，再耽误下去，喜事都要变成坏事了。”
陈漫慌乱地套上衣服，事情好像有了转机？
他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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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里还算热闹，摆了好几桌，昌古乃至西北的大家族都来了不少人捧场。
除了那些士绅大族，谢家还请了昌古主要的商户、帮会甚至还有官员。
像贵为昌古府衙二把手的同知大人，就坐在二楼主桌上，和谢王等各大家族的当家人物谈笑风生。
牛安帮虽然是西北大帮派，可是依然在那些人眼中，还不能上得了最高的台面，所以牛部军带着洪维坐在了另外一桌上。
这一桌全都是昌古一带的商户和帮派话事人。有意思的是，这些在西北江湖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可他们是不是还是会对二楼那张主桌露出渴望的眼神。
洪维笑着摇了摇头，他熟记历史，即使七姓十家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千百年，也很难改变老百姓的士大夫、大宗族崇拜。
这是和土地关系分不开的，大部分人在追求建功立业以后，都希望能获得土地，成为地主，所以他很理解这些人的渴望。
但事实上，眼下老师改制革新，力促工商，商户和帮派正在蓬勃发展，未来一定会成为大启的主角。
他们站在时代的浪头，却一直回头渴望着搁浅的巨轮。
牛部军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很淡然地给洪维低声介绍桌上的人物：“喏，那是北林帮的帮主，叫吴启高，他们帮派在昌古还算二流吧，影响力不差。他旁边那个胖点的叫……”
“牛帮主，你先给我介绍一下，哪位是七霄会的当家。”洪维暂时打断了牛部军，擒贼先擒王，眼下他对那位大名鼎鼎的张若雷更加感兴趣。
牛部军笑了笑，“他不和我们坐一桌的。”
听了这句话，洪维不自觉的看向主桌：“他不坐江湖人这一桌，难道还能上主桌？”
“就他？主桌上那些老爷也就拿他当刀使，怎么可能把他当个正经人物看。”牛部军笑着摇头，甩头示意了一个方向，“在隔壁桌伺候各家的少爷们呢。”
在隔壁桌，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正陪着一桌年轻的公子哥，那汉子长得倒是英气十足，在各家少爷面前到还显得不卑不亢。
“那就是张若雷？那另一个叫赵哲的呢？听说他俩和你并称三大高手……”
听到三大高手，牛部军摆了摆手，赶快阻止洪维：“可别提那三大高手了，我从来就没和他两个比过武，天知道哪里传出来的。”
牛部军进一步压低声音，“张若雷的功夫不知道，那赵哲我看过他和别人比斗，不是我俩的对手，也就那快刀还有点意思，不过和你们镖局那小凌比又差远了。”
没聊多少，桌上有人就开始敬酒碰杯。作为这一桌的绝对核心，牛部军忙碌起来，一边应对敬酒，一边向大家介绍洪维，场面一下就热闹起来。
隔壁桌也吵吵闹闹的，谢小公子谢志宏正兴致勃勃地讲故事，“张帮主手下那个高手不得了，依我看那手擒拿，在整个大启都是一流的。”
桌上其他公子哥可能是喝了酒，对谢志宏的话不屑一顾：“不就是你们随康那个第一高手被个无名小卒揍了一顿嘛，你至于把他吹捧的这么厉害？”
“不信你们等他来了自己见识一下。”说完，谢志宏也埋怨起来，“你们七霄会高手多也是真的，办事不力也是真的，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怎么还没把人找来？”
张若雷很多年没被别人这么批评过了，即使是各家族的话事人，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可他又不好真的对谢志宏发火，只能赔笑。
因为自己哥哥马上要迎娶谢家姐姐，王家少爷帮了谢志宏了一句：“张当家你是得好好管理手下了，谢公子在这里讲得都口干舌燥了，我们还是没看到那位壮士的影子，咱们七霄会雷厉风行的名声可不能这么败坏了啊。”
聊到七霄会，各家少爷也都打开了话匣子，对张若雷和他的手下评头论足了起来。
张若雷心里非常愤怒，但也不好发作。七霄会确实是依靠各大家族的扶持，可在张若雷心里，双方更像入股合作的关系。
公子哥们可不这么想。好比户改以后，西北各家的家奴全都变成了自由身，但只是从卖身契改成了一份雇佣合约。下人还是下人，难不成签了合约，就觉得和咱们这种大户人家子弟平起平坐了？
没过多久，张若雷的一个跟班带着陈漫终于来了。陈漫急着到张若雷身边，一段小跑。那跟班把人带到，就退了下去。
谢家公子兴奋地指着陈漫：“就是他。”可还没等谢志宏说完，张若雷狠狠地敲打了桌面。
积攒地怒火终于可以发泄，他也想让公子哥们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
“你他妈干什么去了？老子让所有人都待命你个杂种听不到吗？”张若雷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陈漫慌在原地，不知所措。
公子哥们也都一下子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王家少爷最快回过味来，笑了笑：“没事，不就是来晚了吗？要不按规矩，给他罚三杯酒？”大伙都同意，闹着拿了个杯子给陈漫倒上一满杯。
张若雷瞪着陈漫，使得他不敢动弹，也不敢回话。这又惹得张若雷大发雷霆：“你是猪啊？问你话你不知道哼一声吗？”
陈漫骨子里还算个暴脾气，哪禁得起这么欺侮，他虽然没有正面反抗，但心里的那股压抑已久的傲气让他转身端起酒杯。
“各位，我来晚了，这就自罚三杯。”说完拿着酒一饮而尽。
早在张若雷第一次发火，洪维就注意到了这边。看着陈漫本来一言不发，任人宰割的样子。洪维其实有些不忍，还有些当初在紫江府时候的既视感。
可陈漫马上转身拿起酒杯的样子，又让洪维莫名地很兴奋，很激动。洪维很喜欢此时陈漫爆发出来的气质，至少不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帮主，我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麻烦你直说，别藏着掖着。”陈漫喝完一杯，端起另一杯，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又是一口喝完。
他不能喝酒，一杯下去已经很快红了脸。第二杯喝的时候更是眉头紧皱，一点一点咽下去的，感觉像吞刀子一样。
张若雷听完气急：“老子藏你妈，我做事要你教？你是个什么东西？”
陈漫喝完第二杯已经有些不适，但他还是坚持端起第三杯：“帮主你和赵堂主赏识我，我很感激，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啊。”
后半句话陈漫甚至有些哽咽，又是一饮而尽。
“他妈的给我丢人，来人把他拉出去，别让他在这里发疯。”张若雷也没想到陈漫会在这个场合发酒疯，招呼在场的七霄会帮众，把陈漫拖了下去。
陈漫想挣扎，可已经有些醉了，他更觉得委屈，就哭了出来。
这一闹，倒是吸引了四周人的注意，特别是主桌上的人都皱起了眉头。但看到是自家晚辈那一桌闹了起来，自然以为是自家孩子不懂事。又看到张若雷已经把闹酒疯的人拖了出去，索性就不再关心，继续把酒言欢。
张若雷也跟着出了门，看来想亲自处理。
洪维和牛部军说了一句，也起身了，他不愿意再看到第二个贾效。
陈漫已经被拉到酒楼后院，他撑在地上不停地吐，即使根本没吃什么，也吐不出东西，他也在一直发出“呕”的声音。
七霄会的帮众不知道怎么处置他，就让他在那吐，直到张若雷的到来。
“你他娘故意让我出丑是吗？”张若雷边骂边想踢陈漫一脚，可陈漫呕吐的样子恶心到了他，所以他又退了回来。
陈漫醉醺醺地起身，环顾四周，捡起了地上一块木棍。
周围的人都防备起来，张若雷更是怒吼：“你他妈还想动手，你试试啊！”
陈漫拿着棍子，看着张若雷，“帮主，我是真的想跟着你好好干！”说完拿着棍子狠狠向自己的脑袋敲下去。
洪维刚好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棍子断成两截，陈漫头破血流，哇哇大哭。
陈漫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因为前两天那次出手，他又变成了一个边缘人，大当家对他眼不见心不烦，赵哲在那以后也没有再让手下单独来招呼他。
他又一次陷入了莫名其妙的窘境，那股落差感让他辗转反侧，到底是为什么？
今天所有人都去酒楼守着了，他不想去，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这样想着，怀着疑虑一点一点浪费着时间。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房门被推开，进来那人看到陈漫躺在床上，大喊一声：“我的娘啊，你怎么在床上躺着啊，大当家在酒桌上唤你过去，咱帮的兄弟找你都找疯了！”
陈漫迷迷糊糊的就被那人拉了起来，“你快点穿衣服，再耽误下去，喜事都要变成坏事了。”
陈漫慌乱地套上衣服，事情好像有了转机？
他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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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里还算热闹，摆了好几桌，昌古乃至西北的大家族都来了不少人捧场。
除了那些士绅大族，谢家还请了昌古主要的商户、帮会甚至还有官员。
像贵为昌古府衙二把手的同知大人，就坐在二楼主桌上，和谢王等各大家族的当家人物谈笑风生。
牛安帮虽然是西北大帮派，可是依然在那些人眼中，还不能上得了最高的台面，所以牛部军带着洪维坐在了另外一桌上。
这一桌全都是昌古一带的商户和帮派话事人。有意思的是，这些在西北江湖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可他们是不是还是会对二楼那张主桌露出渴望的眼神。
洪维笑着摇了摇头，他熟记历史，即使七姓十家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千百年，也很难改变老百姓的士大夫、大宗族崇拜。
这是和土地关系分不开的，大部分人在追求建功立业以后，都希望能获得土地，成为地主，所以他很理解这些人的渴望。
但事实上，眼下老师改制革新，力促工商，商户和帮派正在蓬勃发展，未来一定会成为大启的主角。
他们站在时代的浪头，却一直回头渴望着搁浅的巨轮。
牛部军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很淡然地给洪维低声介绍桌上的人物：“喏，那是北林帮的帮主，叫吴启高，他们帮派在昌古还算二流吧，影响力不差。他旁边那个胖点的叫……”
“牛帮主，你先给我介绍一下，哪位是七霄会的当家。”洪维暂时打断了牛部军，擒贼先擒王，眼下他对那位大名鼎鼎的张若雷更加感兴趣。
牛部军笑了笑，“他不和我们坐一桌的。”
听了这句话，洪维不自觉的看向主桌：“他不坐江湖人这一桌，难道还能上主桌？”
“就他？主桌上那些老爷也就拿他当刀使，怎么可能把他当个正经人物看。”牛部军笑着摇头，甩头示意了一个方向，“在隔壁桌伺候各家的少爷们呢。”
在隔壁桌，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正陪着一桌年轻的公子哥，那汉子长得倒是英气十足，在各家少爷面前到还显得不卑不亢。
“那就是张若雷？那另一个叫赵哲的呢？听说他俩和你并称三大高手……”
听到三大高手，牛部军摆了摆手，赶快阻止洪维：“可别提那三大高手了，我从来就没和他两个比过武，天知道哪里传出来的。”
牛部军进一步压低声音，“张若雷的功夫不知道，那赵哲我看过他和别人比斗，不是我俩的对手，也就那快刀还有点意思，不过和你们镖局那小凌比又差远了。”
没聊多少，桌上有人就开始敬酒碰杯。作为这一桌的绝对核心，牛部军忙碌起来，一边应对敬酒，一边向大家介绍洪维，场面一下就热闹起来。
隔壁桌也吵吵闹闹的，谢小公子谢志宏正兴致勃勃地讲故事，“张帮主手下那个高手不得了，依我看那手擒拿，在整个大启都是一流的。”
桌上其他公子哥可能是喝了酒，对谢志宏的话不屑一顾：“不就是你们随康那个第一高手被个无名小卒揍了一顿嘛，你至于把他吹捧的这么厉害？”
“不信你们等他来了自己见识一下。”说完，谢志宏也埋怨起来，“你们七霄会高手多也是真的，办事不力也是真的，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怎么还没把人找来？”
张若雷很多年没被别人这么批评过了，即使是各家族的话事人，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可他又不好真的对谢志宏发火，只能赔笑。
因为自己哥哥马上要迎娶谢家姐姐，王家少爷帮了谢志宏了一句：“张当家你是得好好管理手下了，谢公子在这里讲得都口干舌燥了，我们还是没看到那位壮士的影子，咱们七霄会雷厉风行的名声可不能这么败坏了啊。”
聊到七霄会，各家少爷也都打开了话匣子，对张若雷和他的手下评头论足了起来。
张若雷心里非常愤怒，但也不好发作。七霄会确实是依靠各大家族的扶持，可在张若雷心里，双方更像入股合作的关系。
公子哥们可不这么想。好比户改以后，西北各家的家奴全都变成了自由身，但只是从卖身契改成了一份雇佣合约。下人还是下人，难不成签了合约，就觉得和咱们这种大户人家子弟平起平坐了？
没过多久，张若雷的一个跟班带着陈漫终于来了。陈漫急着到张若雷身边，一段小跑。那跟班把人带到，就退了下去。
谢家公子兴奋地指着陈漫：“就是他。”可还没等谢志宏说完，张若雷狠狠地敲打了桌面。
积攒地怒火终于可以发泄，他也想让公子哥们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
“你他妈干什么去了？老子让所有人都待命你个杂种听不到吗？”张若雷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陈漫慌在原地，不知所措。
公子哥们也都一下子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王家少爷最快回过味来，笑了笑：“没事，不就是来晚了吗？要不按规矩，给他罚三杯酒？”大伙都同意，闹着拿了个杯子给陈漫倒上一满杯。
张若雷瞪着陈漫，使得他不敢动弹，也不敢回话。这又惹得张若雷大发雷霆：“你是猪啊？问你话你不知道哼一声吗？”
陈漫骨子里还算个暴脾气，哪禁得起这么欺侮，他虽然没有正面反抗，但心里的那股压抑已久的傲气让他转身端起酒杯。
“各位，我来晚了，这就自罚三杯。”说完拿着酒一饮而尽。
早在张若雷第一次发火，洪维就注意到了这边。看着陈漫本来一言不发，任人宰割的样子。洪维其实有些不忍，还有些当初在紫江府时候的既视感。
可陈漫马上转身拿起酒杯的样子，又让洪维莫名地很兴奋，很激动。洪维很喜欢此时陈漫爆发出来的气质，至少不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帮主，我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麻烦你直说，别藏着掖着。”陈漫喝完一杯，端起另一杯，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又是一口喝完。
他不能喝酒，一杯下去已经很快红了脸。第二杯喝的时候更是眉头紧皱，一点一点咽下去的，感觉像吞刀子一样。
张若雷听完气急：“老子藏你妈，我做事要你教？你是个什么东西？”
陈漫喝完第二杯已经有些不适，但他还是坚持端起第三杯：“帮主你和赵堂主赏识我，我很感激，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啊。”
后半句话陈漫甚至有些哽咽，又是一饮而尽。
“他妈的给我丢人，来人把他拉出去，别让他在这里发疯。”张若雷也没想到陈漫会在这个场合发酒疯，招呼在场的七霄会帮众，把陈漫拖了下去。
陈漫想挣扎，可已经有些醉了，他更觉得委屈，就哭了出来。
这一闹，倒是吸引了四周人的注意，特别是主桌上的人都皱起了眉头。但看到是自家晚辈那一桌闹了起来，自然以为是自家孩子不懂事。又看到张若雷已经把闹酒疯的人拖了出去，索性就不再关心，继续把酒言欢。
张若雷也跟着出了门，看来想亲自处理。
洪维和牛部军说了一句，也起身了，他不愿意再看到第二个贾效。
陈漫已经被拉到酒楼后院，他撑在地上不停地吐，即使根本没吃什么，也吐不出东西，他也在一直发出“呕”的声音。
七霄会的帮众不知道怎么处置他，就让他在那吐，直到张若雷的到来。
“你他娘故意让我出丑是吗？”张若雷边骂边想踢陈漫一脚，可陈漫呕吐的样子恶心到了他，所以他又退了回来。
陈漫醉醺醺地起身，环顾四周，捡起了地上一块木棍。
周围的人都防备起来，张若雷更是怒吼：“你他妈还想动手，你试试啊！”
陈漫拿着棍子，看着张若雷，“帮主，我是真的想跟着你好好干！”说完拿着棍子狠狠向自己的脑袋敲下去。
洪维刚好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棍子断成两截，陈漫头破血流，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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