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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狠辣

    原始森林依旧一派繁茂,遍地撒满野草和畜粪。偶尔从幽暗处飞来一只令人望而生畏的食猴鹰,一口吞吃掉地面耀武扬威的狰狞甲虫。其一路飞过河边,下方靠近河岸的古树上各类附生植物自在栖息,河面波光粼粼,一切都显得的那样静谧。仿佛河底的生死厮杀是另一个位面所映照。

    “哗!”

    掌风撕裂拳影后带起一片水波,前者想破开上方人影的阻挡浮出水面,奈何无法三面兼顾。在其身后,还有着两道人影紧随,澎湃的波动荡漾开来,直指其全身要害处。

    那最前方的人,自然便是于意,他急忙挡下紧追而来的徐文亮和徐可的进攻,这两人配合极为默契,不论攻击还是防御都始终联手而为,不给他留下丝毫破绽,且每当于意想向后上方拦住他退路的徐文义出手时,两人又会毒辣地寻着他的破绽去干扰,其一时间被搞得焦头烂额。

    对于意来说最稳妥的做法当然是先躲进光团里,三人总不可能一直在水下摸索寻找他,等其上岸时自己再出现足以轻松拿下三人。

    但被背叛的感觉在心头作梗,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出手相救和后来所谓的融洽相处,盛怒之下于意顾不上什么稳妥,他心里憋了一股气,只想立刻看到眼前的丑恶嘴脸灰飞烟灭。

    几回合下来,他已渐渐摸清这三人功法的套路,其竟能无视水中的阻力,甚至招式好似比平常更厉害,可以发挥出十二分的实力。幸亏那徐文义因受伤的缘故没直接参与战局,否则他还真不好招架。

    且每当于意感觉要攻破其防御时,二人总会挥手间拿出一滩浓稠液体,正是那害得他左臂报废的屿水。不同的是其手上的是真正的透明色,没有一点杂质。这屿水仿佛一团柔里藏刀的海绵,拳脚打在其上往往会被带走一部分力量并给予自己反震。

    这样耗下去落败的肯定是自己,于意瞧着那嘴角泛起冷笑的徐文亮,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思考着应对之策。

    反震……他回头瞟了一眼时刻注意着与自己保持安全距离的徐文义,心中有所想法。

    “喜欢联手,我看看这回你怎么挡!”于意给二人一个明确的全力一击的信号,他气血爆棚,两腿在水中猛地一蹬,右掌为刀,作势要一去不返向其砍下。

    徐可和徐文亮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兴奋,因其知道这是一场困兽之斗,而对方此刻正是要孤注一掷了。这边可是足足三个人,等于意凌厉攻势一过只需生生将其缠死即可。

    二人面色严肃,十分郑重地掏出足有一拳大小的屿水,这也是两人此次苗域之行的看家手段。只见他们齐齐置于掌心揉搓抹匀,待其呈晶莹状后糊住整只手掌,远远看去二人像带了一只臃肿无比的手套。

    “御水!”

    二人心中默念,身上气息一时间到了巅峰,同时从臂膀到手腕一路青筋暴起,如吹气球一般,屿水被二人体内传来的劲气吹成一团成盾形的固态凝胶。

    这过程虽出奇的快,但也只堪堪在于意掌刀来临时刚好完成,殊不知这是他故意放慢速度而为之的结果,其中徐可似感觉到了不对劲,眉头微微皱起。

    “…”

    不知是在水中还是这特殊盾牌的原因,于意掌刀打在其上一丝声音都未发出。

    没有想象中的碰撞崩碎,两者接触,盾牌如安了弹簧一样,随着于意的劲道深深凹陷下去一块。徐可二人尽管有所准备还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忍着庞大压力疯狂运转气血。

    但比拼气血,二人怎么能拼的过于意。没僵持一会儿,盾牌已隐隐有破裂迹象。

    徐可嘴角渗出鲜血,没想到对方这么棘手,还好特意带了储物袋就是为以防万一。其眼神决绝,拿出并吞下一枚黑色药丸。

    于意一直盯着二人的举动,不知那黑色药丸是何物,看着她如此郑重心中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蛮荒的野种!

    徐可不在乎其他两人的惊讶,死死瞪着于意,这般压箱底的手段终还是浪费在了他身上。

    从一开始其知道于意是蛮荒之人时她就起了杀意,原因无他,站队的投名状摆在眼前,三人刚刚所谓寻找药草其实就是在调配毒药放于屿水中。尽管吃过这药丸后接下来的斗争就与自己无关了,但想想一旦擒获其后的收获,她顿时紧咬牙关强行无视体内的透支之感,开始消化药丸带来的能量。

    仅仅两息时间,她气势成倍增长,全身本要枯竭的气血之力霎时如水漫金山充盈,竟隐隐达到了堇步水准,连带着盾牌也一并变得坚韧无比,再无半点要碎裂的趋势。

    “嘭!”

    盾牌受力到临界点时的反弹向于意发起冲击,他只感觉盾牌突然一松,眼看着就要被切开时猛地弹起一股反震之力,刚刚自己所用的力道全部都返还给自己。

    “来的好!”于意忍着左臂的剧痛和身上的翻江倒海,心中大笑一声。

    他非但没有运转气血去抵御这股推力,反而迎着它只是微微调转了一下身体的方向,使自己重心位于左下方。

    如泄了力的皮球,于意被震退了足足几里远,他借这股推力朝右上方疯狂地飞速倒退着,目标正是守在那里的徐文义。

    “穷门…”

    “不好!”正欲痛打落水狗的徐可二人发现了他的真实意图,双双勃然变色,就欲奋力拦截。奈何此刻的于意已是一骑绝尘,哪还是二人能追上的。

    “快跑!”徐文亮在水下用尽全身力气想大声呼喊,可回应他的只有一连串气泡。

    在上方观战的徐文义霎时嘴角冷笑凝固,刚刚还如猎物的于意此刻像是一只张开血腥大口的斑斓猛兽。

    他汗毛倒竖,第一反应拼命赶紧游到水面,也顾不得背后伤势怎样,跑到岸边还有逃窜的机会。奈何凭此刻于意的速度,哪怕再给他与其相同的修为也于事无补,就在其一只脚踏上河岸之时。

    “顶!”

    于意在徐文义惊恐又避无可避的目光中出膝,像一只嗜血的鲨鱼在猎物快要逃脱时跃出海面的奋力一咬,赫然顶在其另一只还留在水里的脚上。

    “啊!”

    随之而来的是一耳撕心裂肺的吼叫,惊起岸边虫鸟乱飞。徐文义口中唾液混杂着青绿色胆汁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他双眼通红发出一声吼叫,容不得他有更多的反应。这股从脚底板传来的钻心疼痛刹那通过穴窍筋脉传遍全身各处。

    “嗬…”

    其似再难以承受,神色扭曲,身体“砰”一声炸开,血雾爆棚间,骨骼坍塌,血肉崩裂,变成了一堆碎肉喷洒在岸边,引来无数虫鸟争相进食。

    于意面色扭曲,这是许久来他第一个刻意去杀的人,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心里非但无任何不适,反而只有说不出的快意。

    他捏碎几只不知死活往自己身上扑来的蝠类生物,重又跳回水下,留一摊血迹浮于河面。

    尽管少了一个人,但战情依然不容乐观,一是徐可还持续着刚刚的状态,二是两人悲愤之下战力也更加不要命地爆发出来。

    可此时不同于彼时,双方已然心态转换。于意变成了猎人,压力大减的他只需等待二人筋疲力尽之时便可一网打尽。

    没过一会儿,在水下丧失斗志且力竭的徐氏两人被于意拖着脚踝拉上岸。

    “为什么?”

    他神色冰冷,右手握住徐文义的脖颈,如拎着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徐文亮惨笑一声,随后嘴唇紧闭并毫不畏惧地盯着于意,一副随你处置的模样。

    “我们…本来都能相安无事。”

    于意轻声说道,他握住徐文亮的大拇指,强行掰直后牢牢抓在手中。

    “为什么?”

    然而不等他回答,于意直接向手背方向狠狠一折。

    “哼。”

    徐文亮闷哼一声,嘴角抽搐,一阵短暂的失神后他发现自己失去了对左手拇指的控制权。

    紧接着,无名指,中指,食指….直到右手小拇指也全然报废。看着于意伸向自己嘴巴的手和其眼中的平淡,徐文亮终于煞白着脸开口:

    “息壤!息壤有言,生擒蛮荒之修交纳,可得庇护。我徐氏为了站队…”

    “解药。”于意依旧平静无比地盯着他。

    “罗云草根须混合玄藤汁液,敷于中毒处。”

    于意消化了一会儿信息后又说出了心中疑问,“为何不忠于苗氏,要投靠修道者?”

    “呵,我们与被其圈养的牲口有什么区别?一旦苗氏在日后大势中得胜,我等没有利用价值的氏族只会被其抽干血脉,沦为奴隶……”徐文亮断断续续说罢眼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看向于意。

    “不论怎样,我徐氏都可有一线生机,而你蛮荒一脉…等着不得超生吧。”

    他所期望看到的并未得逞,于意听这这话脸上没任何反应。

    随着颈上一只死神之镰的骤然用力,徐文亮就此丧命。如那只雷豹迟来的撕咬,他的下场依旧没变。于意的确无感,也实在是生不出什么感觉来,他所说的蛮荒之结局又与自己无关。

    一旁徐可眼神冰冷,似知道已无力回天,对两人的下场都有所预料。奈何她如今的情况连自杀都难以做到,那枚药丸都副作用掏空她的身体。

    “哼!”

    于意见这贱人反倒一幅不卑不亢的神情,不禁气极反笑,岂能让你如此轻松就死去?他目光扫向其充满野性之感的小麦色酮体,前凸后翘完美地暴露在空气中。

    徐可察觉到他的目光,当即变了脸色,“去**的!”

    “啪!”于意全力一掌打去,她臀部上留下一个清晰的五指痕迹。徐可身体猛地一颤,整个骨架如遭重击。

    她随即乖乖闭上嘴巴,不敢再说出什么挑衅的话来,怕眼前这人真对她做出什么事。

    于意动了心思,但知道此刻有更重要的事。他无视徐可的挣扎,拖着她脚踝往刚刚几人寻找草药的地方走去。

    原始森林地面昆浆遍布,徐可被他拿在手中如同一个拖把,头发紧擦着地,染成肮脏的杂红色。

    “找到罗云草,留你一具全尸,不然…”

    于意俯视着地上匍匐的徐可,本来作为疗伤圣物的玄藤在他手里成了一条鞭子,他向其背部猛然抬手挥舞,一道凹凸不平的血痕刹那出现。

    这个场景令他有些恍惚,他想象自己仍手执弱翰,凭一腔墨水肆意挥毫。只不过如今他拿的是藤鞭,挥出的是一道道疼痛与呻吟。

    “嗯啊!”徐可吃痛,趴在地上就开始寻找。

    忍着几乎能就此昏过去的虚弱感,每次她要闭眼时就会迎来于意一记长鞭,强烈的痛感唤起她的知觉。

    徐可撑起精神悉悉索索摸了半天,举起一颗六寸长短的植株,形状类似紫纹毛颖草。

    “这个…”

    于意一把抢过,也不管是真是假,他捏碎其根须置于徐可皮开肉绽的背后,又撕开一段玄藤滴出汁液于其上。

    “嘶…”

    伴随一阵剧烈的颤抖,只见其伤势不旦丝毫没有好转,反而从起初的鲜红渐渐渗入一丝乌黑,且仍在不断蔓延。

    徐可痛苦的表情中闪过如释重负,她嘴角挂着似哭的冷笑,死死盯着于意,仿佛在说,我宁愿在折磨中死去也不会让你好过半分。

    直到其背部全部腐烂,人也终于是断了最后一口气。她面相黑紫且带有浮肿,失去了原来的端正五官,结合着凌乱长发湿答答打在地面,状若一头厉鬼。

    于意愣在原地片刻无语。他对这里人的狡诈和狠辣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好一个苗疆,说什么气血蛮修,到头来全是下毒暗算的。感到左臂上的毒素似乎在被什么东西阻挡着,没再往其他地方蔓延,于意稍稍宽心。

    还能怎么办,老方法。

    他抓来一只猪尾猴,准备沿着这条小道将目之所及的奇花异草全采了挨个试验,只希望这片森林有那所谓的罗云草。

    …

    足足花了四五个时辰,终于,在消耗了三十余只异兽后,于意拿着一颗模样像笋须的蓝色野草松了口气。

    罗云草,这个云字误导他花了大部分时间去找那些有花纹的,哪知真正的罗云草跟云半点关系没有。

    目睹同类凄惨下场的花猪得以幸免于难,那只恶魔的大手一轻,它发出几声短促哼叫玩命逃窜。

    如徐文亮所言,将二者混合敷上,随着一股酸麻感传来,顷刻后于意只觉手臂便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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