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地下洞穴
“这里…不太对劲。”
起初只是徐氏三人来过这片区域，他当时离得较远未察觉出什么，而今才发现了有不明情况。
活动活动僵直的左臂，感受到血液流动通畅，于意环顾四周用肉眼捕捉着什么。
他刚刚拖着徐可踏入这里时就察觉到了一丝来自于地下的绵长气血，起先只以为是什么虫卵异兽，然而紧接着光团传来的莫名波动让他意识其不止这么简单。
他跨过人尸，细细检索这股气血。如何处理徐可的尸体轮不到他操心，早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虫孑成群结队而来。其口器分泌出透明液体，将其接触地面的背身腐烂得快要露出骨骸，液体外的臂膀也同时被飞绕着的蝇蚋啃去一半。
“西南角…往东…”
确认了半天的于意不断缩小范围，最终把目光锁定在数里外一棵古树上。
古树直径足有三个他那么宽，主干扭曲，枝叶像残雪，酷似一组远古时代的化石。这也是其与其他树木不同的地方，其充满一股沉沉暮气，树上不见任何附生植株和虫禽。
“嗙，嗙”两声轻弹，彰显出其内真空，于意更加笃定了此树有什么猫腻。
树冠草叶稀疏，如花了心思打理头发却仍盖不住谢顶的男人。树枝低垂，枝络已经难以支撑，款摆绿荫热风下，半死不活。
该是有什么东西以这棵古树为粮食，源源不断地吸取着其生机。
既然树上没什么异常，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面。
“慧命。”
树皮坚硬无比，单凭肉身之力难以摧破，于意一拳打在其上，木屑飞舞，破开一个半身高的大洞。
他稍稍往里面探了探头，果然，没有遮挡视线的树桩或树根，相反其内是一片空空如也的深不见底，看这势头怕是直通着地下。
怎么说，考虑到其中的幽闭和未知，于意有些踌躇。
他呼唤起光团，你自己的临时起意，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硬着头皮去冒险吧，给我点助力也行。
“你来带路？”
一阵象征肯定答复的回应后，光团毫不拖沓，从其眉心飞出后便直直地往洞中落去。
挺好，厚道。
这是光团第一次脱离其身体到苗域中，一个给予自己一身气血，一个则不断激活充沛自己的气血，于意本以为两者可能会生出什么奇特的反应，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光团未有任何特殊迹象，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他正欲跟上，一脚已是迈进去，就在看清借光团照亮后的树洞时，身体猛地僵住。
那是一只只暗红色的眼睛，如潜伏着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刺客般，杀机凛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嘶…”
眼前这成群的红蚁虽只有通脉左右，但胜在数量方面。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冒出数以万计的同类来，他已经能想象出漫天红蚁将自己淹没的场面了，不禁心弦一紧。
奇怪的是这数十只红蚁眼中似乎只有于意的存在，而光团宛如隐形了一般，明明那么显眼却丝毫
没被它们看在眼里。
光团自然发现了目前的僵局，其散发出波动示意于意别轻举妄动。只见它轻飘飘地降落在他头上，与此同时红蚁也瞬间失去了目标，如什么都没发生，姿态从狰狞戒备又变回了原来的懒懒散散。几只似准备回去通风报信的红蚁也停下了脚步，触角对撞和同伴交流着什么，还是回到了原地。
还有这功能呢？
于意松了口气，他试着举手触摸头顶光团，如抓取空气，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么来看这地下应该是个红蚁王国，洞口这几只是把守要道的哨兵。还算能接受，至少不是什么蜘蛛蜈蚣一类就好。
他纵身一跃，双手打开，撑着两边洞壁，小心翼翼地尽量避过红蚁，一寸寸往下平移。
大概移了有不到百丈，洞内空间豁然开朗，于意双脚也稳稳接触到地面。红蚁肉眼可见地变得密集，它们分工明确，各自排着队伍向西面八方隧道深挖扩展。洞内的气味有些难以形容，像是一种食物发酵后的腐烂味，越往里味道越重。于意鼻子抽动间眉头皱成一块儿。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光团简直弥足珍贵，若不是有这点光华，他还真不敢往前走。
这条通道有些像伏氏楼庭，同样给他弯弯曲曲的感觉，但是其总体趋势向下，陡峭的地方甚至呈将近垂直地面的倾斜。
一路深入，估计下达到了地下的五六百丈的时候，还没有看到通道尽头，于意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些红蚁盘踞的如此之深。
周遭洞壁大大小小数百个豁口，有的足以让于意半个身子钻进去，有的只能容一蚁出入。通道两边布满没被消化吞吃完的蝌蚪、蛹、蚋、水蜘蛛残骸，覆盖一层虫戶，小脚、小头、鞘翅、触领、介壳，只有一只蚱蜢仍保持完整。气味已经不能说难闻，几乎构成了一类具备攻击性质的防卫手段。若不是自己气血还算浑厚，且有光团无形中的加持，他真感觉自己待久了随时会晕倒在这儿。
走到下一个转角，于意未察觉到什么，光团突然急速变幻闪烁，似在提醒他赶紧后退。然而于意一时松懈来不及反应，导致他伸出去的腿还是撞在拐角处一个坚硬如铁的黑影上。
“吼—”
那东西也被突如其来的碰撞吓了一跳，应激之下发出一声吼叫，紧接着原地一跃落在他面前。
这是一只将近有两人高的巨大骷髅架子，差一头就要碰到洞窟顶部。浑身上下皆是森白骨质，没有一点毛发，白色的角质筋腱绞成一团。其双足上竟有十二根脚趾，深深的抓紧地表岩层。
它两眼空洞间闪着两团紫火，时而又冒出红光，如受到攻击后的恼怒。
于意本以为这只是属于红蚁的领地，这突然出现的一个巨大怪物令他瞳孔猛缩。
且其身躯足以占满整个通道，这大骷髅虽看不见自己，但步步逼近迟早会和自己相撞。
骷髅大步前进，于意急速后退。你迈左脚我迈右脚，两人，不对，两个物种步调一致，像在跳西域舞蹈。
但这厮毕竟身材魁梧，一步顶他两步，眼看着就要碰到于意。情急之下，他双手骤然用力撕开旁边一道只有拳头大小的豁口，翻身便跳了进去。
自己有些狼狈的溜了，也不能让这畜生太过跋扈，他走前没忘右脚狠狠地往其身上蹬了一下。骷髅吃痛，却如失明一样完全找不到是谁，只得捶胸顿足，怒吼连连。
倒不是不敢动手，这骷髅架境界与自己相仿，他有信心将其拿下，可通道狭窄，动起手来难保惊扰到别的什么怪物，数量多起来自己终归是招架不住的。
拍拍身上尘土，于意看向此地境况，这里竟比刚刚的通道宽敞许多，只是前方摆着三个岔路口，不知通往哪边。于意也决定不出该往哪走，他眼睛瞟向上空指望光团能给他些意见。
“怎么说？”
然光团迟迟没有反应，既然没特殊指明，三条路应该没什么区别，他一刻也不想多待，直接就选择了左边。
气味又是一变，不同于腐烂发臭，这里充满一股血肉腥气，但于意已是满意了许多。至少这味儿他闻得也不少，刚来苗疆那段时间就是在此中度日的，还算能习惯。
不过他没走几步就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里甚至比来时的通道的更不堪，他早该联想到的，这儿是一处进食之地。
他看见底部地毯似的虫骸上，弹撞出几只蜘蛛脚和蜂头。那是几只黝黑大甲虫六足沉浸扒食所搞出的动静。这甲虫大的简直离谱，于意估量着自己双手环抱下正好能抱住一个。其身下是一具棕熊肉身，其脸、腹部的皮肤被十几只似利刃的捕捉足平整划一地剥落，慢慢延伸至四肢。它全身皮毛像香蕉皮一样被搓掉，手脚指甲也一一粉碎或脱落，肌肉一片片爆炸般散开被分而耙食。
四周还有不少红蚁在静静趴着，似在等待几位大佬吃完，时刻准备上去抢些残羹剩饭。
于意嫌画面太过恶心赶快移开目光，红蚁王国就算了，原来其在这里是食物链最底端的生物。前方指不定还有什么更令人望而生寒的生物，于意不禁咧了咧嘴。
甲虫吃的奇快无比，转眼只剩一个挂着零星血肉的骨架，甚至转过头来盯上了四周的红蚁。于意没多想，抬手几道劲气打在刚饱餐一顿的甲虫身上，看似坚不可摧的漆黑外壳不堪一击。壳片崩碎，肉身受到冲击的余波后更难以抵御，变成一滩黑色甩在地上。
不是存心想杀它们，实在是这甲虫长得太过瘆人，口器修长狰狞，搭配其奇大无比的身躯让于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猎人死了，就要丧身于起腹中属于获救者的红蚁们却不干了。它们仰头作出长啸状，尽管听不到声音，但于意似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声波在洞中回荡开来，无视洞壁和石墙的阻挡扩散而去。
“不是吧？什么恩将仇报。”
这边红蚁刚进行完一系列呼叫。密密麻麻的动静已滚滚而至，如滚滚洪流般充斥而来，褐色蚂蚁组成的蚂蚁大军来了，其口中开合间皆冒着火星子。
这下不同于刚才了，四面八方皆是敌，实打实地避无可避了。他这么大一个空也很快就被感应出来，就近的红蚁立刻爬到跟前，触角在缝隙中打探，彼此通知下发现了异常，蚁群顿时躁动，喷火的喷火，啃咬的啃咬，疯狂进攻的态势。
砰！于意一掌轰出，石头碎裂，附着在外面的一群火蚁崩飞，当场死伤一片。
攀附在洞口的红蚁立刻口喷燃烧的唾液，如同火油一般。火雨般的唾液被于意挥袖扫飞出来，闪身而出双袖甩出澎湃劲气向通道两边而去。
如两道翻滚的蛟龙而去，绞杀的通道两头一路火星四射，宛如绞肉机般的攻势下，靠近这一带的红蚁群无一幸存。红蚁体内爆出的液体遇上了火性，现场顿时一片火海，还冒着黑烟。
于意身后，也就是他亲手开辟的豁口处，又是一群红蚁冲来，他挥袖一扫，嗡隆翻腾声中，如碾豆腐一般的死伤一片。
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对付，红蚁蚁对上他完全是不堪一击。
于意很快从红蚁群中冲了出来，一路杀出来的，后方还有红蚁追来。
他不知红蚁可以说是地下最庞大的群体，一旦被招惹，它们会发动同伴到处搜寻敌人，只要发现的踪迹，立刻会召集群体来纠缠。这些红蚁不可怕，麻烦的是一路打杀容易惊动其它东西，解决的最好办法自然是只要发现了就杀，不要留活口去通风报信。
他慌不择路地钻进一道裂缝中，这裂缝好似被人生生的豁开，狰狞的吞噬着一切进入其内的生灵，来者不拒。于意也来不及看清裂缝内是什么生态环境，在身后数万红蚁喷出火焰的刹那，就立刻毫不犹豫攥着裂缝两边的石凸往中间扯，想要把它关上。火焰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心里却愈发焦急。
他手段更加粗暴，直接是朝着敢破洞而出的红蚁狠狠捏去，汁液使洞壁甚至具备了一丝黏性。
几番折腾，裂缝变得比刚才小了许多，但离严丝合缝还差得远，源源不断地有红蚁从中冒出往于意身上跳。再到后来甚至出现了身刻紫色花纹并且比之大了一圈的红蚁。
与他的预料一样，这紫纹红蚁刚一出现，立刻就以它们之间特有的感应与气息，使得其他红蚁震动，似有了主心骨，很快就牢牢的环绕在了其四周。
红蚁之间等阶森严，层层之下有着绝对的威压，就如同于意所看到的一样，紫纹红蚁血肉气息隐隐突破通脉到达淬体境，统领无数红蚁进攻。
起初只是徐氏三人来过这片区域，他当时离得较远未察觉出什么，而今才发现了有不明情况。
活动活动僵直的左臂，感受到血液流动通畅，于意环顾四周用肉眼捕捉着什么。
他刚刚拖着徐可踏入这里时就察觉到了一丝来自于地下的绵长气血，起先只以为是什么虫卵异兽，然而紧接着光团传来的莫名波动让他意识其不止这么简单。
他跨过人尸，细细检索这股气血。如何处理徐可的尸体轮不到他操心，早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虫孑成群结队而来。其口器分泌出透明液体，将其接触地面的背身腐烂得快要露出骨骸，液体外的臂膀也同时被飞绕着的蝇蚋啃去一半。
“西南角…往东…”
确认了半天的于意不断缩小范围，最终把目光锁定在数里外一棵古树上。
古树直径足有三个他那么宽，主干扭曲，枝叶像残雪，酷似一组远古时代的化石。这也是其与其他树木不同的地方，其充满一股沉沉暮气，树上不见任何附生植株和虫禽。
“嗙，嗙”两声轻弹，彰显出其内真空，于意更加笃定了此树有什么猫腻。
树冠草叶稀疏，如花了心思打理头发却仍盖不住谢顶的男人。树枝低垂，枝络已经难以支撑，款摆绿荫热风下，半死不活。
该是有什么东西以这棵古树为粮食，源源不断地吸取着其生机。
既然树上没什么异常，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面。
“慧命。”
树皮坚硬无比，单凭肉身之力难以摧破，于意一拳打在其上，木屑飞舞，破开一个半身高的大洞。
他稍稍往里面探了探头，果然，没有遮挡视线的树桩或树根，相反其内是一片空空如也的深不见底，看这势头怕是直通着地下。
怎么说，考虑到其中的幽闭和未知，于意有些踌躇。
他呼唤起光团，你自己的临时起意，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硬着头皮去冒险吧，给我点助力也行。
“你来带路？”
一阵象征肯定答复的回应后，光团毫不拖沓，从其眉心飞出后便直直地往洞中落去。
挺好，厚道。
这是光团第一次脱离其身体到苗域中，一个给予自己一身气血，一个则不断激活充沛自己的气血，于意本以为两者可能会生出什么奇特的反应，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光团未有任何特殊迹象，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他正欲跟上，一脚已是迈进去，就在看清借光团照亮后的树洞时，身体猛地僵住。
那是一只只暗红色的眼睛，如潜伏着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刺客般，杀机凛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嘶…”
眼前这成群的红蚁虽只有通脉左右，但胜在数量方面。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冒出数以万计的同类来，他已经能想象出漫天红蚁将自己淹没的场面了，不禁心弦一紧。
奇怪的是这数十只红蚁眼中似乎只有于意的存在，而光团宛如隐形了一般，明明那么显眼却丝毫
没被它们看在眼里。
光团自然发现了目前的僵局，其散发出波动示意于意别轻举妄动。只见它轻飘飘地降落在他头上，与此同时红蚁也瞬间失去了目标，如什么都没发生，姿态从狰狞戒备又变回了原来的懒懒散散。几只似准备回去通风报信的红蚁也停下了脚步，触角对撞和同伴交流着什么，还是回到了原地。
还有这功能呢？
于意松了口气，他试着举手触摸头顶光团，如抓取空气，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么来看这地下应该是个红蚁王国，洞口这几只是把守要道的哨兵。还算能接受，至少不是什么蜘蛛蜈蚣一类就好。
他纵身一跃，双手打开，撑着两边洞壁，小心翼翼地尽量避过红蚁，一寸寸往下平移。
大概移了有不到百丈，洞内空间豁然开朗，于意双脚也稳稳接触到地面。红蚁肉眼可见地变得密集，它们分工明确，各自排着队伍向西面八方隧道深挖扩展。洞内的气味有些难以形容，像是一种食物发酵后的腐烂味，越往里味道越重。于意鼻子抽动间眉头皱成一块儿。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光团简直弥足珍贵，若不是有这点光华，他还真不敢往前走。
这条通道有些像伏氏楼庭，同样给他弯弯曲曲的感觉，但是其总体趋势向下，陡峭的地方甚至呈将近垂直地面的倾斜。
一路深入，估计下达到了地下的五六百丈的时候，还没有看到通道尽头，于意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些红蚁盘踞的如此之深。
周遭洞壁大大小小数百个豁口，有的足以让于意半个身子钻进去，有的只能容一蚁出入。通道两边布满没被消化吞吃完的蝌蚪、蛹、蚋、水蜘蛛残骸，覆盖一层虫戶，小脚、小头、鞘翅、触领、介壳，只有一只蚱蜢仍保持完整。气味已经不能说难闻，几乎构成了一类具备攻击性质的防卫手段。若不是自己气血还算浑厚，且有光团无形中的加持，他真感觉自己待久了随时会晕倒在这儿。
走到下一个转角，于意未察觉到什么，光团突然急速变幻闪烁，似在提醒他赶紧后退。然而于意一时松懈来不及反应，导致他伸出去的腿还是撞在拐角处一个坚硬如铁的黑影上。
“吼—”
那东西也被突如其来的碰撞吓了一跳，应激之下发出一声吼叫，紧接着原地一跃落在他面前。
这是一只将近有两人高的巨大骷髅架子，差一头就要碰到洞窟顶部。浑身上下皆是森白骨质，没有一点毛发，白色的角质筋腱绞成一团。其双足上竟有十二根脚趾，深深的抓紧地表岩层。
它两眼空洞间闪着两团紫火，时而又冒出红光，如受到攻击后的恼怒。
于意本以为这只是属于红蚁的领地，这突然出现的一个巨大怪物令他瞳孔猛缩。
且其身躯足以占满整个通道，这大骷髅虽看不见自己，但步步逼近迟早会和自己相撞。
骷髅大步前进，于意急速后退。你迈左脚我迈右脚，两人，不对，两个物种步调一致，像在跳西域舞蹈。
但这厮毕竟身材魁梧，一步顶他两步，眼看着就要碰到于意。情急之下，他双手骤然用力撕开旁边一道只有拳头大小的豁口，翻身便跳了进去。
自己有些狼狈的溜了，也不能让这畜生太过跋扈，他走前没忘右脚狠狠地往其身上蹬了一下。骷髅吃痛，却如失明一样完全找不到是谁，只得捶胸顿足，怒吼连连。
倒不是不敢动手，这骷髅架境界与自己相仿，他有信心将其拿下，可通道狭窄，动起手来难保惊扰到别的什么怪物，数量多起来自己终归是招架不住的。
拍拍身上尘土，于意看向此地境况，这里竟比刚刚的通道宽敞许多，只是前方摆着三个岔路口，不知通往哪边。于意也决定不出该往哪走，他眼睛瞟向上空指望光团能给他些意见。
“怎么说？”
然光团迟迟没有反应，既然没特殊指明，三条路应该没什么区别，他一刻也不想多待，直接就选择了左边。
气味又是一变，不同于腐烂发臭，这里充满一股血肉腥气，但于意已是满意了许多。至少这味儿他闻得也不少，刚来苗疆那段时间就是在此中度日的，还算能习惯。
不过他没走几步就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里甚至比来时的通道的更不堪，他早该联想到的，这儿是一处进食之地。
他看见底部地毯似的虫骸上，弹撞出几只蜘蛛脚和蜂头。那是几只黝黑大甲虫六足沉浸扒食所搞出的动静。这甲虫大的简直离谱，于意估量着自己双手环抱下正好能抱住一个。其身下是一具棕熊肉身，其脸、腹部的皮肤被十几只似利刃的捕捉足平整划一地剥落，慢慢延伸至四肢。它全身皮毛像香蕉皮一样被搓掉，手脚指甲也一一粉碎或脱落，肌肉一片片爆炸般散开被分而耙食。
四周还有不少红蚁在静静趴着，似在等待几位大佬吃完，时刻准备上去抢些残羹剩饭。
于意嫌画面太过恶心赶快移开目光，红蚁王国就算了，原来其在这里是食物链最底端的生物。前方指不定还有什么更令人望而生寒的生物，于意不禁咧了咧嘴。
甲虫吃的奇快无比，转眼只剩一个挂着零星血肉的骨架，甚至转过头来盯上了四周的红蚁。于意没多想，抬手几道劲气打在刚饱餐一顿的甲虫身上，看似坚不可摧的漆黑外壳不堪一击。壳片崩碎，肉身受到冲击的余波后更难以抵御，变成一滩黑色甩在地上。
不是存心想杀它们，实在是这甲虫长得太过瘆人，口器修长狰狞，搭配其奇大无比的身躯让于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猎人死了，就要丧身于起腹中属于获救者的红蚁们却不干了。它们仰头作出长啸状，尽管听不到声音，但于意似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声波在洞中回荡开来，无视洞壁和石墙的阻挡扩散而去。
“不是吧？什么恩将仇报。”
这边红蚁刚进行完一系列呼叫。密密麻麻的动静已滚滚而至，如滚滚洪流般充斥而来，褐色蚂蚁组成的蚂蚁大军来了，其口中开合间皆冒着火星子。
这下不同于刚才了，四面八方皆是敌，实打实地避无可避了。他这么大一个空也很快就被感应出来，就近的红蚁立刻爬到跟前，触角在缝隙中打探，彼此通知下发现了异常，蚁群顿时躁动，喷火的喷火，啃咬的啃咬，疯狂进攻的态势。
砰！于意一掌轰出，石头碎裂，附着在外面的一群火蚁崩飞，当场死伤一片。
攀附在洞口的红蚁立刻口喷燃烧的唾液，如同火油一般。火雨般的唾液被于意挥袖扫飞出来，闪身而出双袖甩出澎湃劲气向通道两边而去。
如两道翻滚的蛟龙而去，绞杀的通道两头一路火星四射，宛如绞肉机般的攻势下，靠近这一带的红蚁群无一幸存。红蚁体内爆出的液体遇上了火性，现场顿时一片火海，还冒着黑烟。
于意身后，也就是他亲手开辟的豁口处，又是一群红蚁冲来，他挥袖一扫，嗡隆翻腾声中，如碾豆腐一般的死伤一片。
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对付，红蚁蚁对上他完全是不堪一击。
于意很快从红蚁群中冲了出来，一路杀出来的，后方还有红蚁追来。
他不知红蚁可以说是地下最庞大的群体，一旦被招惹，它们会发动同伴到处搜寻敌人，只要发现的踪迹，立刻会召集群体来纠缠。这些红蚁不可怕，麻烦的是一路打杀容易惊动其它东西，解决的最好办法自然是只要发现了就杀，不要留活口去通风报信。
他慌不择路地钻进一道裂缝中，这裂缝好似被人生生的豁开，狰狞的吞噬着一切进入其内的生灵，来者不拒。于意也来不及看清裂缝内是什么生态环境，在身后数万红蚁喷出火焰的刹那，就立刻毫不犹豫攥着裂缝两边的石凸往中间扯，想要把它关上。火焰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心里却愈发焦急。
他手段更加粗暴，直接是朝着敢破洞而出的红蚁狠狠捏去，汁液使洞壁甚至具备了一丝黏性。
几番折腾，裂缝变得比刚才小了许多，但离严丝合缝还差得远，源源不断地有红蚁从中冒出往于意身上跳。再到后来甚至出现了身刻紫色花纹并且比之大了一圈的红蚁。
与他的预料一样，这紫纹红蚁刚一出现，立刻就以它们之间特有的感应与气息，使得其他红蚁震动，似有了主心骨，很快就牢牢的环绕在了其四周。
红蚁之间等阶森严，层层之下有着绝对的威压，就如同于意所看到的一样，紫纹红蚁血肉气息隐隐突破通脉到达淬体境，统领无数红蚁进攻。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