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争

    没过几星期，特洛伊就平安出院了。

    杰克信守承诺，将画作的钱六成交给了特瑞希。

    特瑞希严重怀疑杰克向特洛伊透露了实情，导致出院没几天特洛伊就明里暗里把《潘多拉神像》的实情套清楚了。

    不过《潘多拉神像》终究只是贵族关注的东西，这件事不久就被瓦尔登家族斡旋压下。相比这个，现在的星际局势可谓是刻不容缓。议会中鸽派与联盟成员政斗起劲，鹰派炸毁了研究所（详见基础世界观），正式与联盟和鸽派宣战，目前已拿下Q星系。“神明”势力以燎原之势发展，盘踞Z星系，传言正在准备进攻X星系，人心惶惶。

    战争的阴云似乎早已悄悄笼罩着每个人心中。路上的人变得行色匆匆，一连几天钟表店生意不景气，不时有人传言军队的走向，谣言四起，物价上涨，整个X—512呈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早晨，特瑞希像往常一样早起收拾店面，发现特洛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买回早餐来了，同时房间里还放着旅行箱，就好像要出去一样。

    “特洛伊？今天怎么了？”

    特洛伊放下手中的早餐：“我，看到军队过来的景象了。钟表店是战争区，会遭到轰炸。”

    特瑞希脸色发白。她预言的功夫，自己是见过的。

    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冲进了里屋：“诺顿叔叔！”

    诺顿睡眼惺忪：“啊，怎么了？”

    “我们……想出去玩，去别的星系。”

    诺顿一愣：“这样啊，但是最近可能不行，不知道哪派军队封锁港口，这时候不能出星球。”

    特瑞希本来心想直接说出实情诺顿未必信，所以才换了说法。

    “那，我听说军队就要打过来，不要紧么？”

    诺顿起身：“放心，真的到战争的时候，叔叔也会保护你们平安的。”

    特瑞希实在想不出谎话了，只好装作若无其事走出房间。

    特洛伊叹了口气。诺顿的确遵守了他的承诺，因为她看到了战火纷飞下的钟表店化为废墟。

    特瑞希忧心忡忡地看了特洛伊一眼，继续忙着打开柜台。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生活总要继续。特洛伊心想。逃？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啊。

    临近正午，三人吃过午饭打算休息一下，刚起身，就听到炸响。

    窗外的城市目力所及之处，尽数开始塌陷，人们惊慌的大喊起来，街上是飞窜的人们，子弹夹杂着破碎的玻璃，像雨点一般落下。诺顿当机立断，大喊：“躲到工作室去！”

    三人立刻往工作室冲去。特瑞希明白，诺顿的工作室是由高强度的防弹合金制成，隔音防火，是他最宝贝的地方，躲在那里应该就能安全。

    三人跑进工作室，机械零件充斥整个房间。他们听不见声音，但还能感受到外面的振动。三人在黑暗的工作室里面面相觑，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到彼此的不安心跳。

    因为“神明”军队的炮轰，电力中断。

    这是战争。

    X—512并非重点军事防御区，城市和星球虽然最初是政治军事功能，但是特洛伊不觉得自己见过的那些摸鱼逗鸟的士兵能扛起手中的枪。

    星际联盟的腐败自议会向下蔓延，军队沾染上风气，联盟军队战斗力不如小贵族的私人军队。

    这也是议会名存实亡的原因。小贵族也可随意拥有自己的军队。

    进攻几乎没有遭到抵抗。守城将士带头抛弃星球逃跑。

    侵略者舔舐着兵器上的鲜血，平民百姓在暗处苦苦祈祷，守卫者放弃天职苟且偷生。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睡了又醒，浑浑噩噩。最终诺顿站起身来，决定出去看看。

    工作室处于地下状态，打开门还要走楼梯最后再打开通往地面的瓷砖。但是最后一步出乎意料的艰难，他推不开头顶的活板门。

    特洛伊在房间里听到声音，拉着特瑞希走到楼梯上，三人齐心协力推开了活板门。

    登上地面的那一刻，三人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他们所处的真的是X—512。

    天蒙蒙亮，到处是残垣断壁，烧焦的痕迹和弹孔，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碎玻璃下掩埋着残缺不全的焦尸。钟表店化为废墟，昔日的城市不复存在。掉下来的碎石钢筋挡住了活板门，所以刚才推不开。钟表店的精妙机械早就散落各处，残缺不全了。

    在萤蓝的现代炮火面前，人命也好财富也罢，都是浮云。

    周围一片寂静，特洛伊开口打破沉默：“我们去找点吃的吧，便利店的位置应该在这附近。”

    诺顿道：“我们三个一起去。这只军队信仰宗教，谁知道教义里规定怎么清理战场。”

    几人在废墟和焦尸间行走徘徊，最终找到了摇摇欲坠的便利店。里面早已没有人，玻璃炸破，货架七零八落。几人抱着能找几包瓜子也行的心理在货架之间翻找。

    “我一直想象要是小卖部不用付钱就好了，谁知道是今天这样境况。”特瑞希弯腰捡起蒙上灰尘的面包，苦笑道。

    “但愿店主没事吧。”诺顿从角落里拖出一个已经破开一个豁口的购物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