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未圆
月光朦胧，似有半朵轻云遮挡。
自白鱼家离去后，柏老人与郑言同行一段路。
“柏老，我觉得此类聚会颇有益处。平时村里人皆是退潮出海作业，涨潮退避屋舍，少有这样坐在一起畅谈的机会。不如趁中秋良宵，借拜月之好，试办一场村内的中秋宴？”
老人轻抚白须，“好是好，可两日之后，便是中秋，能来得及操办吗？”
思虑片刻，郑言道，“无需太过繁琐。中秋意在团圆，酒食自备，我们提供些许吃食和茶水即可，但人手方面…….”郑言看向西边。
“你的意思是让商队出些人力？这倒不是麻烦事，陈富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我去与他说一声便可。但宴会内容呢，总不能空坐吧，村里的大家伙儿可不是个个都如你一般健谈。”
郑言笑道，“早些年游历时，道听途说，知晓一些相思团圆的故事，拿来做中秋戏演也是极好。”
老人思索道，“自然是可以。”
郑言点头，“不会耗费多久，仅需着墨修改一点内容即可。
“如此甚好，那商队那边我去问询，操办的事宜便全权交给你了。”柏老人轻拍郑言肩膀。
“那如何通知村里人？”郑言问道。
“哈哈哈，这个好办，你去让胖娃儿告诉他娘就可以了。若还有其他事再知会，我得回茶摊了，你夜里慢走。”老人说完便离开了。
“胖娃儿？是陈宽吗。”郑言琢磨着，身影逐渐走远，消失在夜幕里。
郑言理解的不错，陈宽通报的到位。
林大娘的宣传能力则堪称冠绝，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半个时辰，村子表面上仍旧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但实际上，无论男女老少，都是知晓了这个消息，郑言问起路人时，对方还一副我打听来不易，你知我知，莫要再告予第四个人的作态。
众所周知，你，我，他，他为第三者。
既然没有第四者，那这个他，就可以是任何人。
只能说人言可畏，八卦谣传最为恐怖，有些事自以为还掩在怀里呢，实则早已经被人磕着瓜子嚼烂了。
但在此件事上，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大家都以为这是仅邀请了自己的宴会，到时自然不会缺席，至于相聚时的尴尬，这不是郑言该操心的事。
如此想，郑言也放心置办起中秋宴。
柏老人那边，自是顺利，陈富心里盘算着怎么借宴会再售出一点货物，明面上满口答应着，让商队里几个戏班出身的脚夫过去帮忙。
中秋宴的地点选在了西边商队多出来的空地上，足够大，也方便，还恰巧被废弃的屋宇挡着，也算将全村人都知道的秘密进行到底了。
十几个人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摆放着桌椅，甚至担心不够，还在地上铺了几张草垫。
郑言略使笔墨，半日便改好了故事。
两天的时间敲敲打打，支起了半个还算看的过去的戏台，服饰则是请了村子里唯一的裁缝，钟瑶。
钟瑶，钟姑娘。年过二七，其相貌谈不上闭月羞花，但也算鲜眉亮眼，却至今未嫁，平日里待人温和，缝缝补补不出户。
但自从郑言登门邀请后，张姨一改往日作风，一天来来往往郑言住处四五余次，说是有服饰上的问题要请教，裁缝向书堂先生请教服饰，周围人皆心照不宣的不去过问，但向两人投去目光的人却不在少数。
不知谁家的黄狗叫得格外频繁，或许是来来往往不熟悉的人突然踏足得多了，又或许是它也在卖力的宣扬着消息。
恐是郑言自己也也未想到，会有置身八卦中心的一天，当他还在穿鞋准备出门的时候，大街小巷已经在议论两人是否般配了。
探讨的结果未可知，但林大娘功不可没。
不知不觉，已是临近中秋的最后一夜。
坐于屋内，门外传来轻叩，郑言苦笑，心道恐怕又是那位钟姑娘，推开门便问道，“钟姑娘此来又所为何事。”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明眸皓齿的姑娘，而是年近古稀的老人。
柏老人有些玩味着看向郑言，郑言面露尴尬，干咳两声，欲解释一番，却被老人摆手打断。
“我就是来问问准备妥当否。”
郑言答道，“一切顺利，就看明晚的月亮是不是当真那么圆了。”
老人颔首，让开身子，“这两日忙前忙后，挺累的吧。”随后脸上露出笑意，“去海边散散步吧，我让钟瑶在海边等你了，你要是不去，估计今夜得多个伤心人儿啊。”
海岸边，白鱼和陈宽溪月捡拾着退潮后的贝壳。
“哇，好大一个月亮贝啊！”陈宽高举贝壳。
溪月拿过月亮贝捧在手心，“为什么叫月亮贝啊！”
“你把它举起来看看，是不是和天上的月亮一般圆圆的，白白的。”白鱼挖着沙子，顺口答道。
“白鱼，溪月，你们看那！是不是钟姨和郑先生哩！”陈宽指向前方。
顺着望去，只见两个身影散步海边，女子步伐悠悠，分花拂柳，害羞似的侧头望着一旁，男子负手而行，海水轻漫足底，却绳趋尺步。
夜里很静，只听得见浪潮悠长的曲子，白圆的月亮贝悬在天上。
明透的月光从两人的身侧照去，两道影子被拉得很长，在身后交汇，贴得从未如此近过。
自白鱼家离去后，柏老人与郑言同行一段路。
“柏老，我觉得此类聚会颇有益处。平时村里人皆是退潮出海作业，涨潮退避屋舍，少有这样坐在一起畅谈的机会。不如趁中秋良宵，借拜月之好，试办一场村内的中秋宴？”
老人轻抚白须，“好是好，可两日之后，便是中秋，能来得及操办吗？”
思虑片刻，郑言道，“无需太过繁琐。中秋意在团圆，酒食自备，我们提供些许吃食和茶水即可，但人手方面…….”郑言看向西边。
“你的意思是让商队出些人力？这倒不是麻烦事，陈富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我去与他说一声便可。但宴会内容呢，总不能空坐吧，村里的大家伙儿可不是个个都如你一般健谈。”
郑言笑道，“早些年游历时，道听途说，知晓一些相思团圆的故事，拿来做中秋戏演也是极好。”
老人思索道，“自然是可以。”
郑言点头，“不会耗费多久，仅需着墨修改一点内容即可。
“如此甚好，那商队那边我去问询，操办的事宜便全权交给你了。”柏老人轻拍郑言肩膀。
“那如何通知村里人？”郑言问道。
“哈哈哈，这个好办，你去让胖娃儿告诉他娘就可以了。若还有其他事再知会，我得回茶摊了，你夜里慢走。”老人说完便离开了。
“胖娃儿？是陈宽吗。”郑言琢磨着，身影逐渐走远，消失在夜幕里。
郑言理解的不错，陈宽通报的到位。
林大娘的宣传能力则堪称冠绝，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半个时辰，村子表面上仍旧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但实际上，无论男女老少，都是知晓了这个消息，郑言问起路人时，对方还一副我打听来不易，你知我知，莫要再告予第四个人的作态。
众所周知，你，我，他，他为第三者。
既然没有第四者，那这个他，就可以是任何人。
只能说人言可畏，八卦谣传最为恐怖，有些事自以为还掩在怀里呢，实则早已经被人磕着瓜子嚼烂了。
但在此件事上，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大家都以为这是仅邀请了自己的宴会，到时自然不会缺席，至于相聚时的尴尬，这不是郑言该操心的事。
如此想，郑言也放心置办起中秋宴。
柏老人那边，自是顺利，陈富心里盘算着怎么借宴会再售出一点货物，明面上满口答应着，让商队里几个戏班出身的脚夫过去帮忙。
中秋宴的地点选在了西边商队多出来的空地上，足够大，也方便，还恰巧被废弃的屋宇挡着，也算将全村人都知道的秘密进行到底了。
十几个人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摆放着桌椅，甚至担心不够，还在地上铺了几张草垫。
郑言略使笔墨，半日便改好了故事。
两天的时间敲敲打打，支起了半个还算看的过去的戏台，服饰则是请了村子里唯一的裁缝，钟瑶。
钟瑶，钟姑娘。年过二七，其相貌谈不上闭月羞花，但也算鲜眉亮眼，却至今未嫁，平日里待人温和，缝缝补补不出户。
但自从郑言登门邀请后，张姨一改往日作风，一天来来往往郑言住处四五余次，说是有服饰上的问题要请教，裁缝向书堂先生请教服饰，周围人皆心照不宣的不去过问，但向两人投去目光的人却不在少数。
不知谁家的黄狗叫得格外频繁，或许是来来往往不熟悉的人突然踏足得多了，又或许是它也在卖力的宣扬着消息。
恐是郑言自己也也未想到，会有置身八卦中心的一天，当他还在穿鞋准备出门的时候，大街小巷已经在议论两人是否般配了。
探讨的结果未可知，但林大娘功不可没。
不知不觉，已是临近中秋的最后一夜。
坐于屋内，门外传来轻叩，郑言苦笑，心道恐怕又是那位钟姑娘，推开门便问道，“钟姑娘此来又所为何事。”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明眸皓齿的姑娘，而是年近古稀的老人。
柏老人有些玩味着看向郑言，郑言面露尴尬，干咳两声，欲解释一番，却被老人摆手打断。
“我就是来问问准备妥当否。”
郑言答道，“一切顺利，就看明晚的月亮是不是当真那么圆了。”
老人颔首，让开身子，“这两日忙前忙后，挺累的吧。”随后脸上露出笑意，“去海边散散步吧，我让钟瑶在海边等你了，你要是不去，估计今夜得多个伤心人儿啊。”
海岸边，白鱼和陈宽溪月捡拾着退潮后的贝壳。
“哇，好大一个月亮贝啊！”陈宽高举贝壳。
溪月拿过月亮贝捧在手心，“为什么叫月亮贝啊！”
“你把它举起来看看，是不是和天上的月亮一般圆圆的，白白的。”白鱼挖着沙子，顺口答道。
“白鱼，溪月，你们看那！是不是钟姨和郑先生哩！”陈宽指向前方。
顺着望去，只见两个身影散步海边，女子步伐悠悠，分花拂柳，害羞似的侧头望着一旁，男子负手而行，海水轻漫足底，却绳趋尺步。
夜里很静，只听得见浪潮悠长的曲子，白圆的月亮贝悬在天上。
明透的月光从两人的身侧照去，两道影子被拉得很长，在身后交汇，贴得从未如此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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