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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半日闲

    这入了秋以后,便不那么嗜睡,还没睁眼,便听到了渔船被海浪拍击的声音,远远地,还似有其他声响起伏,嘹亮高唱。

    吃过几口热腾腾的早点后,白鱼穿了件外套便出门了,走时不忘让娘也披上一件,免得又染了风寒。

    只是踏出屋半步,便能嗅到海风的味道,白鱼倦意已尽数褪去,唯觉秋意凉爽。

    天还未全亮,走两步尚能看到别家屋里点着清亮的灯烛,那雾气轻盖窗子上,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挑起,抹去静谧的面纱。

    “哎!”

    白鱼正向两旁望着,未看前方,撞上一人。

    他连忙走上前搀扶,发觉此人和自己差不多高,长脸短眉,身子微瘦,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很熟悉,却因为平时少有交集忘了名字。

    正欲道歉时,那少年却显得极为奇怪,自己很快站了起来,也不说话,低着头又继续径直走去,白鱼望向他背影时,他也回头看了两眼,之后迅速转过头去,步伐更紧,拐了个弯,不知去了哪里。

    白鱼只道是别人有什么急事,而且又是同村人,不与自己计较罢了。

    这次记得向前看路后,一会儿便走到了书堂,出乎意料的是,郑言不在,陈宽和溪月在,钟瑶也在。

    才走近书堂,就听到陈宽溪月这对欢喜冤家又在拌嘴。

    “哎呀!你怎么又咬木棍呀!”溪月叉着腰指着桌上的半截木棍。

    “这不是饿了嘛!”

    “饿了也不能咬木棍呀!再说了,你不是刚吃过早饭!”

    “都过去半个时辰哩,饿了不是很正常!”

    “哪里正常啦!”溪月看着陈宽那副模样,气的磨着银牙,“要是先生知道了书堂里啃木棍的不是老鼠,而是你这个陈胖子,你就等着抄书吧!”

    “哎呀,溪月,你不说我不说,钟姨肯定也不会说!谁知道呀!”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白鱼心里想着。

    白鱼故意沉着嗓子,学着郑言的声音道,“我知道!”

    陈宽背着身子,如遭雷击,不敢回头看,支支吾吾地说道,“先,先生,您不是今天不来吗,其实,那木棍,木棍是…….”

    溪月回头看到来人是白鱼后,刚刚有些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抿嘴憋笑。

    “先生,大不了,大不了我去山上捡几根木棍,您别,别罚我。”陈宽举手作投降样子,申请和解。

    溪月看到陈宽吃瘪,心里觉得畅快,但表面上却是正色看着陈宽,“你发誓以后不啃木棍,好好写字,我就帮你求情!”

    陈宽如获大赦,死死的抓着溪月这根救命稻草,“好,我发四,不啃木棍,好好写痣!”

    溪月满意的点点头,“我帮你求情了,你回头看看吧,但你怎么突然说话大舌头似的。”

    白鱼无奈的摊手,对溪月说着,“溪月,你露馅太早啦,陈宽哥哥是故意的。”

    陈宽回头,看到白鱼后,露出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嘿嘿,我就知道是小白鱼,我这么英明神武,怎么会怕先生呢,刚刚呀,都是装出来嘀!”说着那条腿就习惯性地举在半空,但周围的木椅都有人坐着,只能无处安放地蹬了蹬,然后悄悄地落下。

    “好你个陈宽!”溪月粉拳迎上。

    片刻哀嚎过后,陈宽再次爬起,白鱼故意不去看其可怜委屈的眼神,而是问道,“陈宽哥哥,为什么你刚说先生不来啊。”

    “哦,这你要问钟姨哩。”

    钟瑶正坐在一旁绣着衣物,答道,“郑先生今日不舒服,说是染了风寒。”

    白鱼念叨着,“确实,最近天凉,郑先生也该注意保暖才是。”

    “那钟姨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钟瑶把手头衣物放下,“我今日也是没什么活计的,便和郑先生说来书堂看看,郑先生也是满口答应的,还让我看着他的几个好学生。”

    溪月坐在板凳上,看向钟瑶绣的衣物,“钟姨!这是给郑先生的嘛!”

    钟瑶微微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的嗯了一声。

    陈宽拿笔写着字,估计是和溪月签订了一些相当公平的条款,但还是不忘插上一嘴,“钟姨,你怎么会看上郑先生的啊!先生又凶又严肃,还经常罚我!”

    溪月翻了翻白眼,搂着钟瑶的胳膊,“我觉得先生挺好的,不过,钟姨,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喜欢上郑先生的!嘿嘿。”

    白鱼坐在一旁写字,却也是竖起耳朵。

    内心暗道,果然,人无法避免一颗八卦的心。

    钟瑶犹豫了一番,但还是说道,“我觉得郑先生是一个非常重情,可以托付的人。”

    “钟姨是靠直觉吗!”溪月问道。

    钟瑶想了想,而后摇头,“不全是吧。那日郑先生请我做中秋宴的服饰,我去他家时,在门外瞥了一眼,屋内挂着一件灰袍,那衣服的边角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很久没有缝补过的了。”

    “不会是郑先生刚来时穿的那件吧。”陈宽嘟囔着。

    “好好写你的字!”溪月说道。

    “不清楚,但郑先生家里只有一件灰袍,其他都是青白色的,而且很干净整齐,唯独那件灰袍不是。”钟瑶侧目思索,“当时我因为好奇心就问了他,现在想来着实失礼,但郑先生不生气也不避讳,而是告诉我那是他的一位挚友的袍子。

    他还说,其实他的那位朋友常遭裁缝数落,每次去缝补都能把那些裁缝气的半死,这是之前那位朋友寄存在裁缝铺里的,那位朋友因为一些事情亡故以后,郑先生就把袍子领了回来,已经带在身边十余年了。”

    “郑先生能把一件故友的袍子带在身边十余年,那的确是位很重情分的人了!”溪月赞叹道。

    钟瑶也是赞同,“后来和郑先生接触的过程里,我越发觉得他人很好,就是有时候对自己苛责的过分。”

    “那钟姨以后嫁出去了,要请我们吃喜糖!”陈宽喊道。

    钟瑶脸微红,有了几分小女子的样子,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吃什么喜糖!”

    钟瑶说罢又轻声在溪月耳边说了几句,溪月的脸庞也是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钟姨!”溪月跺着脚,眼角却忍不住瞟向陈宽,那胖子却在和白鱼讨论着哪种喜糖最好吃。

    白鱼应付着陈宽的喜糖选择题,思绪却是飘去书堂外,两只麻雀飞过,枝头晃动,鸟鸣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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