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跑啦！坏啦！”李聪灵一时慌了大爪，她张惶了一会，稳稳情绪，“他会不会跑去退婚？他会不会到父母那里告我们的状啊？”
“这下子，”李非凡放下玉蝉，他的头皮痒得要用双手抓了。“事情闹大了。小妹啊，你得想办法呀。”
李聪灵咬碎钢牙，她猛一跺脚，一屁股瘫坐在一把小竹椅上，瞪着双眼的她“忽”地一下子站起身，走到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非常淡然的李勋面前。
“你，弟弟，”她颐指气使地指着李勋，“你说怎么办？”
“慌，慌什么呀？”李勋仍然坦坦地坐着，“他去退婚？找谁退婚？再说了，大哥那人，我能不知道，心早就让张大小姐抓去了。再说，我们怕他告状，他要真敢告状，我们正好一起告状。”
“我们告哪路子状呀？”李聪灵怯怯地问。
“他没本事，有本事的，把人家大姑娘娶来家呀！”
“对呀！”李聪灵又有底气了，“胳膊肘往外拐，父母把他养这么大，他这下子就成了人家的人了。他又不是女孩子。”
“这事，我们做的不好。”李非凡停止抓头“小妹呀，我现在明白了这么一点，大哥这事对不对，但它不是我们管的事。三弟，你说对吧？”
“你说呢？”李勋立马把“皮球”踢了回去。
“哎，小妹，”李非凡在抓头的当间还真在谋事，“你抓紧时间把大哥找回来，赔个不是。就说这破事我们不管了。他娶也好，嫁也罢，由他去。”
“这，这，这倒也好。”李聪灵看来也是没招了。她走出李非凡的书房，眨眼功夫，李聪灵回到了书房门口，她靠在门框上，两束无助的目光飘向哥哥弟弟。”
“怎么啦？”李非凡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没走几步，便倒退回到书桌边，他赶紧拿书在手，虽是目光游离，但仍然刻意地做出读书的模样。
父亲领着李诚走进书房。
见李聪灵要开蹓，李煦和一伸手，将她拉回书房。
“你们都坐，”李煦和找把椅子坐下来，“你们大哥把事情对我讲了，他哭着嚷着，要退婚。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说，你有什么理由退婚啊。这等浑账的话就烂在这间屋里了。谁也不准再提，不过今天这事，三兄妹没有错。”
“没做错？”李聪灵眼睛一亮，“我说的嘛。”
假装看书，其实把父亲每个字都听进脑海的李非凡干脆放下书，抬起双腮，听他们说话。
“对，没错。”李煦和说，“要说错，错在为父我这里，我应该预先告诉你们。我来问你们，张玉璞做你们大嫂，你们乐意吗？”
“乐意！”李聪灵铁定要做这间房子的女主人，她抢先表态，不过，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非凡和勋儿呢？”
“你先表态。”李勋用手指李非凡。
“张，张玉璞做大嫂，乐意。”李非凡说。
“我也乐意张玉璞做大嫂子，”李勋说，“我们不愿意的是让大哥做上门女婿。”
“噢，噢。”李煦和说，“这是勋儿的意见。勋儿说得好啊。一开始，想到要这样做，我的心里也堵得慌。我和你们的妈妈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倒是你们的妈妈先想开了，回过头来开导我。她说呀，既然我们家答应了这门亲事，媒婆都上门了，这事也就定下了。再说了，张家那么贤淑的女儿，能嫁给你们大哥，是我李家的荣耀，也是你们大哥的福气。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们犯难了。我们老李家完全可以用一顶花轿把张家女儿抬进来。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的张叔叔，孤单一人的张叔叔今后日子怎么过。问题是，他不仅仅过日子，他还有一间珍山堂，还要给那么多人治病。所以，你们的妈妈劝我，让李诚做上门女婿，这样，你们张叔叔有人照顾，另外，那间医馆也能照开不误了。还要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大哥李诚就跟他岳父学医。一艺在身，一辈子吃穿不愁。说到这，我郑重地告诉你们，你们几个，要么考取功名，要么学透、学精一门手艺。”
“我们不管。”李勋说，“别拿大哥说事，说着说着，就说到我们头上了。”
“是啊，”李煦和说，“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勋儿，你到底是考取功名呢，还是学手艺？”
“我说的嘛，事情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李勋多聪明，“我还小，我等几年，我等几年才决定是考科举还是学手艺。”
“好，好，”李煦和还真觉得小儿子说的在理，“你等几年。”
“我放羊。”李聪灵觉得考功名难，做手艺累，女孩子嘛，能把羊放周正了，也挺好的。
李煦和也这样认为，女孩子嘛，待长大一些，自有她妈妈把她调教得“温、良、恭、俭、让”。可李非凡的表态让李煦和接受不了。
“我可以表态吗？”没等父亲允许，李非凡赶忙亮观点，“我不考功名，我学手艺，木匠、大木、小木，瓦匠、油漆匠都行。”
“不行！”李煦和斩钉截铁。
“为什么呀？”李非凡真的急眼了。
“别问为什么，”李煦和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我今天把话撂这了，你，李非凡，非考功名不可。”
父亲走出去了，李非凡又开始抓头皮了。
李诚觉得很孤单，觉得自己应该对弟弟妹妹说些什么，可他想了半天，就是没想出能说些什么。末了他低着头，慢慢地走出门去。
“叛徒。”李聪灵朝着大哥的背影吐口水。
“照，”李勋说，“过两年，再把二哥嫁出去。”
“哎，三弟你什么意思啊？”李聪灵说，“大哥二哥都嫁出去了，你在家里称王称霸呀。”
“关你什么事，用不了几年，”李勋的嘴很损，“肯定要把你嫁出去，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出嫁呀，而且，嫁得老远老远的，一年只准你回一趟娘家。”
“凭什么呀？”李聪灵大叫。
“规定的呀，嫁出去的姑娘，只能在每年的六月六请姑节可以回娘家呀。”
“好啊，三弟，”李聪灵和李勋掐上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呀，你最狠，一年只允许我回一趟家。”
“姐，姐，我还没说完呀！”李勋说，“回一趟娘家固然不假，这是规定的，但是你这一趟家，是和妹婿一起，一呆就是半年。”
“那还差不多。”李聪灵高兴了。
婚姻不仅是大事，而且事情还多。李煦和刚摆平三个儿女，媒婆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
“这就是你们俩口子的不是了，”媒婆一脸怒气，一撩衣服坐上高高的太师椅，一手推开马玉英腆着笑脸双手捧上的热茶，“想当初，你们是下了佣金，正经八百地请我去给你们家做媒，本媒婆，你们是打听过的，方圆十里，那家不知，谁人不晓？请我说媒的，这么多年了，多了去了，说一个成一对，说一家配一双，没有不成的。你们家，怎么样啊？我也说成了，张家那姑娘，要貌有貌，要品有品。当然了，你们李家，在麻埠街上那是跺一脚，地都要抖三抖的大户人家。可在孩子婚姻这件事上，做得不敞亮，你们可以让儿子去做上门女婿，可我是媒婆啊，你事先得跟人家商量妥贴了。”
“对不住，对不住。”一直站着挨训的李煦和双手把茶杯捧起，恭恭敬敬地递到媒婆面前，“老嫂子暂且消消雷霆之怒，待我们好好地与你赔不是。”
媒婆接过茶杯，揭去盖子喝了一口。
“李大老爷，”媒婆穷追猛打，“您是位有身份、明事理的人，您说这事，你做得地道吗？”
“不地道，不地道。”李煦和见自己已站在下风，是断不敢与一个有理在手的媒婆理论的，“老嫂子，我们这厢给您赔礼了，您见谅。我们只赔不是，不说时间紧，来不及与您商量，也不说有些事可能窜误了。我们什么理由也不说了，只向您赔理致歉，望老嫂子海涵。”
媒婆又喝了一口茶，愣愣地，似是在想词呢。不过，主家已经把话说这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见当家的已大体扑灭了媒婆的怒火，马玉英赶紧来凑台。
“他婶，您这大老远来的，这就晌午了，先吃饭，吃饱饭。”马玉英说。
“对，吃饭。”李煦和听出了话音，“吃饱饭，我们再来计较，再做安排。”
媒婆这趟来，捞回面子可能是次要的，拿到一些财物才是最大的目的，主家稍一暗示，媒婆也就心知肚明了，她立马乖巧起来，也不再嚷嚷了，安安静静地吃了午饭后，李煦和专门安排一名挑夫，给了媒婆一大挑子土特产及布匹。媒婆一见，双眼立即放光。
“这怎么成？”媒婆佯装推托，“哪能受您这么多的礼？”
“老嫂子，您多担待了，这一批东西，量不能说少，说实在的，不值几个钱。”李煦和捧过来一只布包，“我们家再送您十两银子，权作酬劳。我们俩口子这厢就算送上请帖了，在犬子大婚之日，您一定要来喝喜酒，来喝太平喜酒。”
“一定来，一定来。给这么多东西，还给钱，这不合适。”媒婆嘴上虽这么说，但眼睛一直盯着布包，一伸手就把布包接过来了，用十分夸张的动作打开布包，“十两银子太多了，太多了。来，你们拿回去一两，我只要九两，九两好啊，你们和我都九老长寿，九老长寿啊。”
送走了媒婆，夫妻俩擦去额头的汗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夫人眉头不展，李煦和把自己的茶杯递给夫人。
“喝几口茶，”李煦和说，“都忙活大半天，未见你喝一口水，财去人安，这钱是必然要花费的。”
“唉！”马玉英喝了两口水，“当家的，我的心里好犯堵呀。”
“犯什么堵？说来听听。”
“孩子们闹，媒婆也跑来说道诚儿的这桩婚事，我是说倒插门......”
“这事不犯堵，反而显得我们深明大义。你想啊，诚儿做上门女婿，他不但有一个家，还有一份业啊，成家立业一次到位。再说了，玉璞多聪明，当然了，我们不需要她报偿。你想啊，我们生儿育女为的是什么，是要孩子们幸福啊。玉璞那孩子还不把我们诚儿当手心里的宝啊，诚儿就享福去吧。”
“啊！啊！”马玉英张大嘴巴，“当家的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心里舒坦了，也觉得这是诚儿前世修来的福。”
“哎，玉璞啊，”李煦和说，“刚才媒婆说九老长寿，当然没问题，我们也想长命百岁，待往后有机会，我们也去做媒人。”
“当家的，”马玉英压低声音，“我们也在做。当家的，非凡和聪灵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能挑个明白？”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这下子，”李非凡放下玉蝉，他的头皮痒得要用双手抓了。“事情闹大了。小妹啊，你得想办法呀。”
李聪灵咬碎钢牙，她猛一跺脚，一屁股瘫坐在一把小竹椅上，瞪着双眼的她“忽”地一下子站起身，走到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非常淡然的李勋面前。
“你，弟弟，”她颐指气使地指着李勋，“你说怎么办？”
“慌，慌什么呀？”李勋仍然坦坦地坐着，“他去退婚？找谁退婚？再说了，大哥那人，我能不知道，心早就让张大小姐抓去了。再说，我们怕他告状，他要真敢告状，我们正好一起告状。”
“我们告哪路子状呀？”李聪灵怯怯地问。
“他没本事，有本事的，把人家大姑娘娶来家呀！”
“对呀！”李聪灵又有底气了，“胳膊肘往外拐，父母把他养这么大，他这下子就成了人家的人了。他又不是女孩子。”
“这事，我们做的不好。”李非凡停止抓头“小妹呀，我现在明白了这么一点，大哥这事对不对，但它不是我们管的事。三弟，你说对吧？”
“你说呢？”李勋立马把“皮球”踢了回去。
“哎，小妹，”李非凡在抓头的当间还真在谋事，“你抓紧时间把大哥找回来，赔个不是。就说这破事我们不管了。他娶也好，嫁也罢，由他去。”
“这，这，这倒也好。”李聪灵看来也是没招了。她走出李非凡的书房，眨眼功夫，李聪灵回到了书房门口，她靠在门框上，两束无助的目光飘向哥哥弟弟。”
“怎么啦？”李非凡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没走几步，便倒退回到书桌边，他赶紧拿书在手，虽是目光游离，但仍然刻意地做出读书的模样。
父亲领着李诚走进书房。
见李聪灵要开蹓，李煦和一伸手，将她拉回书房。
“你们都坐，”李煦和找把椅子坐下来，“你们大哥把事情对我讲了，他哭着嚷着，要退婚。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说，你有什么理由退婚啊。这等浑账的话就烂在这间屋里了。谁也不准再提，不过今天这事，三兄妹没有错。”
“没做错？”李聪灵眼睛一亮，“我说的嘛。”
假装看书，其实把父亲每个字都听进脑海的李非凡干脆放下书，抬起双腮，听他们说话。
“对，没错。”李煦和说，“要说错，错在为父我这里，我应该预先告诉你们。我来问你们，张玉璞做你们大嫂，你们乐意吗？”
“乐意！”李聪灵铁定要做这间房子的女主人，她抢先表态，不过，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非凡和勋儿呢？”
“你先表态。”李勋用手指李非凡。
“张，张玉璞做大嫂，乐意。”李非凡说。
“我也乐意张玉璞做大嫂子，”李勋说，“我们不愿意的是让大哥做上门女婿。”
“噢，噢。”李煦和说，“这是勋儿的意见。勋儿说得好啊。一开始，想到要这样做，我的心里也堵得慌。我和你们的妈妈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倒是你们的妈妈先想开了，回过头来开导我。她说呀，既然我们家答应了这门亲事，媒婆都上门了，这事也就定下了。再说了，张家那么贤淑的女儿，能嫁给你们大哥，是我李家的荣耀，也是你们大哥的福气。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们犯难了。我们老李家完全可以用一顶花轿把张家女儿抬进来。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的张叔叔，孤单一人的张叔叔今后日子怎么过。问题是，他不仅仅过日子，他还有一间珍山堂，还要给那么多人治病。所以，你们的妈妈劝我，让李诚做上门女婿，这样，你们张叔叔有人照顾，另外，那间医馆也能照开不误了。还要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大哥李诚就跟他岳父学医。一艺在身，一辈子吃穿不愁。说到这，我郑重地告诉你们，你们几个，要么考取功名，要么学透、学精一门手艺。”
“我们不管。”李勋说，“别拿大哥说事，说着说着，就说到我们头上了。”
“是啊，”李煦和说，“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勋儿，你到底是考取功名呢，还是学手艺？”
“我说的嘛，事情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李勋多聪明，“我还小，我等几年，我等几年才决定是考科举还是学手艺。”
“好，好，”李煦和还真觉得小儿子说的在理，“你等几年。”
“我放羊。”李聪灵觉得考功名难，做手艺累，女孩子嘛，能把羊放周正了，也挺好的。
李煦和也这样认为，女孩子嘛，待长大一些，自有她妈妈把她调教得“温、良、恭、俭、让”。可李非凡的表态让李煦和接受不了。
“我可以表态吗？”没等父亲允许，李非凡赶忙亮观点，“我不考功名，我学手艺，木匠、大木、小木，瓦匠、油漆匠都行。”
“不行！”李煦和斩钉截铁。
“为什么呀？”李非凡真的急眼了。
“别问为什么，”李煦和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我今天把话撂这了，你，李非凡，非考功名不可。”
父亲走出去了，李非凡又开始抓头皮了。
李诚觉得很孤单，觉得自己应该对弟弟妹妹说些什么，可他想了半天，就是没想出能说些什么。末了他低着头，慢慢地走出门去。
“叛徒。”李聪灵朝着大哥的背影吐口水。
“照，”李勋说，“过两年，再把二哥嫁出去。”
“哎，三弟你什么意思啊？”李聪灵说，“大哥二哥都嫁出去了，你在家里称王称霸呀。”
“关你什么事，用不了几年，”李勋的嘴很损，“肯定要把你嫁出去，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出嫁呀，而且，嫁得老远老远的，一年只准你回一趟娘家。”
“凭什么呀？”李聪灵大叫。
“规定的呀，嫁出去的姑娘，只能在每年的六月六请姑节可以回娘家呀。”
“好啊，三弟，”李聪灵和李勋掐上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呀，你最狠，一年只允许我回一趟家。”
“姐，姐，我还没说完呀！”李勋说，“回一趟娘家固然不假，这是规定的，但是你这一趟家，是和妹婿一起，一呆就是半年。”
“那还差不多。”李聪灵高兴了。
婚姻不仅是大事，而且事情还多。李煦和刚摆平三个儿女，媒婆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
“这就是你们俩口子的不是了，”媒婆一脸怒气，一撩衣服坐上高高的太师椅，一手推开马玉英腆着笑脸双手捧上的热茶，“想当初，你们是下了佣金，正经八百地请我去给你们家做媒，本媒婆，你们是打听过的，方圆十里，那家不知，谁人不晓？请我说媒的，这么多年了，多了去了，说一个成一对，说一家配一双，没有不成的。你们家，怎么样啊？我也说成了，张家那姑娘，要貌有貌，要品有品。当然了，你们李家，在麻埠街上那是跺一脚，地都要抖三抖的大户人家。可在孩子婚姻这件事上，做得不敞亮，你们可以让儿子去做上门女婿，可我是媒婆啊，你事先得跟人家商量妥贴了。”
“对不住，对不住。”一直站着挨训的李煦和双手把茶杯捧起，恭恭敬敬地递到媒婆面前，“老嫂子暂且消消雷霆之怒，待我们好好地与你赔不是。”
媒婆接过茶杯，揭去盖子喝了一口。
“李大老爷，”媒婆穷追猛打，“您是位有身份、明事理的人，您说这事，你做得地道吗？”
“不地道，不地道。”李煦和见自己已站在下风，是断不敢与一个有理在手的媒婆理论的，“老嫂子，我们这厢给您赔礼了，您见谅。我们只赔不是，不说时间紧，来不及与您商量，也不说有些事可能窜误了。我们什么理由也不说了，只向您赔理致歉，望老嫂子海涵。”
媒婆又喝了一口茶，愣愣地，似是在想词呢。不过，主家已经把话说这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见当家的已大体扑灭了媒婆的怒火，马玉英赶紧来凑台。
“他婶，您这大老远来的，这就晌午了，先吃饭，吃饱饭。”马玉英说。
“对，吃饭。”李煦和听出了话音，“吃饱饭，我们再来计较，再做安排。”
媒婆这趟来，捞回面子可能是次要的，拿到一些财物才是最大的目的，主家稍一暗示，媒婆也就心知肚明了，她立马乖巧起来，也不再嚷嚷了，安安静静地吃了午饭后，李煦和专门安排一名挑夫，给了媒婆一大挑子土特产及布匹。媒婆一见，双眼立即放光。
“这怎么成？”媒婆佯装推托，“哪能受您这么多的礼？”
“老嫂子，您多担待了，这一批东西，量不能说少，说实在的，不值几个钱。”李煦和捧过来一只布包，“我们家再送您十两银子，权作酬劳。我们俩口子这厢就算送上请帖了，在犬子大婚之日，您一定要来喝喜酒，来喝太平喜酒。”
“一定来，一定来。给这么多东西，还给钱，这不合适。”媒婆嘴上虽这么说，但眼睛一直盯着布包，一伸手就把布包接过来了，用十分夸张的动作打开布包，“十两银子太多了，太多了。来，你们拿回去一两，我只要九两，九两好啊，你们和我都九老长寿，九老长寿啊。”
送走了媒婆，夫妻俩擦去额头的汗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夫人眉头不展，李煦和把自己的茶杯递给夫人。
“喝几口茶，”李煦和说，“都忙活大半天，未见你喝一口水，财去人安，这钱是必然要花费的。”
“唉！”马玉英喝了两口水，“当家的，我的心里好犯堵呀。”
“犯什么堵？说来听听。”
“孩子们闹，媒婆也跑来说道诚儿的这桩婚事，我是说倒插门......”
“这事不犯堵，反而显得我们深明大义。你想啊，诚儿做上门女婿，他不但有一个家，还有一份业啊，成家立业一次到位。再说了，玉璞多聪明，当然了，我们不需要她报偿。你想啊，我们生儿育女为的是什么，是要孩子们幸福啊。玉璞那孩子还不把我们诚儿当手心里的宝啊，诚儿就享福去吧。”
“啊！啊！”马玉英张大嘴巴，“当家的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心里舒坦了，也觉得这是诚儿前世修来的福。”
“哎，玉璞啊，”李煦和说，“刚才媒婆说九老长寿，当然没问题，我们也想长命百岁，待往后有机会，我们也去做媒人。”
“当家的，”马玉英压低声音，“我们也在做。当家的，非凡和聪灵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能挑个明白？”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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