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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韩武劝农

    韩侯若山七年,世子武游历阳翟南梁一带,见田地荒废,农夫懈耕,大为震撼,遂问之。后上书劝农令。

    韩侯在殿内问武所献之何策?武答曰:“回禀君父,儿臣认为农为国之本也,民为国之宝也。民耕其田而养其国,我等有食尽皆民之功也。

    昔日国家频于伐战,轻于耕种,乃无奈之举。今久无战事,四方安定,此时不是农事之秋乎?

    然则,勤民之田地尽是下地,勤于耕耘,却难以果腹。懒惰之民身居良田,却游手好闲,使土地荒芜。岂非国之损也?

    勤奋之民若开垦无主之地,却易遭其抢夺,岂不以勤者习惰乎?若国无粮秣,何以战?何以养士?恐至生计怕皆为艰难之事。

    故儿臣上书劝农策,以重农强我韩国。”

    韩侯若山听后,稍一思索,便觉得有理,国人懈耕,我韩国粮从何来?无粮,如何征战?若魏国伺机报复,粮秣难以为计,又该如何是好?

    群臣也亦无言语者,皆细听韩武道来。

    韩侯若山遂问武可有应对之法?

    韩武曰:“民不耕,非民之惰。皆因赋税杂重,无力可耕,战事频繁,使民有心而无力”。

    众人听后,尽曰有理。

    韩侯再问:“吾儿可有解决之法?”

    韩武略微思索一番,回道:“儿臣前些时日游历阳翟等地,见我韩国之弊政,待回新郑之后日夜苦思,想出劝农数策,现献于君父。”

    韩武说罢,作揖拜了韩侯,待挺直腰后,娓娓道来:

    “其一,赏罚耕种以励民,凡勤于耕种之民,收获超越他人,国家当予其赏赐,以激情国人,多事生产。

    凡因耕种不利致使田地减产之民,国家应给予其惩戒,督促其耕种。

    若因懒惰致使田地荒芜之民,则收回他的部分土地,以示惩罚,并将其作为赏赐给予勤耕之民。

    其二,重视官吏以制民,督促官吏重视农耕。凡春耕秋收之时节,由国君派遣大夫巡视各县。

    凡因官吏懈怠致使田赋减产者。记其过,以失职同罪论处。凡使田赋远超他县之官吏,记其功,给予其赏赐。

    其三,兴建水利以肥田,吾闻昔日西门豹治邺时,广开水渠,鼓励耕种,邺地才得以大治。我韩国河南之地,颍,汝之水横穿而过,滔滔不绝,不下于邺地。若得以用之,岂非国之大利?

    其四,改善耕具以利民,恶金之耕具远胜于美金,我宜阳所产恶金数不胜数,但我韩民却难以所获,可广为造之,授之于民。

    牛耕之利可事半功倍,节息民力,可令国购之以利我国人。

    待收秋之后,也可由国人饲之。如此,皆获其利。

    其五……

    其六……”

    韩侯坐在上方听着早已惊愕,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在下面娓娓而谈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两年前韩武突发癔症,自己还大为恐慌,尤其是近几年身体愈发不适,若是这唯一能拿出手的子嗣不能继承韩国,其后果韩若山不敢想像。毕竟浊泽之战就在眼前,魏国如此强大,却险些一分为二,要不是那赵侯不识大局,韩国说不定早已无患。

    “若君父能应儿臣之策,我韩国之民必能勤于耕种,我韩国之府库必能栗,黍满仓。”

    不待韩若山想完,韩武已经说罢,又拱手举于胸前,躬身拜道。

    韩若山这才从思绪中走出,紧忙起身走下殿去。将韩武扶起。握着韩武的臂膀,看着的韩武已与自己一般身高,且又面目清秀,英武不凡。

    韩若是大为高兴。转而向着满殿之臣问道:“诸位觉得吾儿之策如何?”

    “彩。”众臣齐道

    没有敢在这时驳了韩侯的面子。加上韩武又是世子,未来的韩侯,若是一言不慎,那就是一下得罪了两位国君,那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嘛。

    韩若山见状也是大喜,韩武今日在朝堂崭露头角,十分令自己满意。

    “君臣一心,韩国必能再现昔日烈,文二侯之景相。”韩若山心中暗道。

    脸色一正,韩若山下令道:

    “诏令,少府督各县长,令。勤农事,开耕荒,鼓励百姓耕种。司工督修堤梁,通沟浍,行水潦,安水藏,以时决塞,岁虽凶败,使民有所耘艾。司金督冶炼耕具,广施于民。”

    三人急忙出列对着韩侯躬身拜道:“诺”

    韩若山满意的点了点头,转眼看了眼韩武,顿了顿又再说道:“公子武,献策有功。寡人特设司察一职,下大夫鱼贯,内官召矢协助公子武巡监农事。”

    下大夫鱼贯暂且不提,其能力韩武也不知晓,他熟读战国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怕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寻常大臣。

    但是召矢却是辅助了哀侯和韩若山的近臣,虽然也是无名,但其能力肯定是有一点的,否则也不能历经二侯仍然得宠。

    韩武也看出韩若山这是要给自己培养班底,对于这个便宜父亲,也是十分感激。遂退后一步,拉开了与韩若山的距离,拱手拜道:“多谢君父。”

    “善”

    众臣见到如此父慈子孝,也是也齐声喊道。

    “哈哈哈哈,吾子多礼也。”

    韩若山哈哈一笑,急忙又扶起了韩武,拍了拍韩武的肩膀,转身走回了殿上。

    韩侯若山七年秋。韩国无灾,其栗,黍丰收,国无战事,韩人皆喜。

    建酉月,国朝突发劝农令,由公子武监督农事,劝农勤耕、勿荒田地、巡视各县、督察官吏,韩人转而又惊!

    韩国素来承平,无论国人还是野人都闲散惯了,突然说要勤于农事,赏善罚恶,还要广发民具。对于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懒惰之人来说怕是晴天霹雳的消息。

    至于那些尸位素餐的县长,令。则是嗤鼻一笑,全然不放心上,怕这次又是做做样子。

    韩侯八年春。韩武在韩若山举行完籍礼之后便开始巡视韩国诸县,督促国人耕种。

    从开始的新郑向南,经阳翟,南梁,负黍诸县,韩武还是极为满意的。毕竟离国都尚近,县长,令也是极为卖力,皆亲临田野。加之郑地土地肥沃,又有颍,汝之利,百姓富裕,是韩国极为重要的产粮之所。百姓春耕十分积极。

    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看着比肩继踵的国人,韩武对着其旁的鱼贯与召矢感叹般的说道:“魏有河东,韩有河南,为何被魏相欺?”

    “魏人善战,杀敌有赏,故战辄易忘死生,只记财货。故临阵皆如虎狼,令人不战而溃也。”韩武身旁的鱼贯徐徐道来。

    再观召矢,刚想着能在世子面前表现一番,结果还未开口,就被鱼贯抢了风头,略微圆润的脸憋的通红。

    韩武一愣,自己无心之举,这鱼贯却对答如流。可见其才学不浅,自己小看了此人。

    当即回道:“今日巡视诸县,看来诸县官吏都能恪尽职守,谨遵侯命,遂有感而言,让下大夫见笑了。”

    鱼贯在一旁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何事。

    韩武见鱼贯未接自己的话,,不禁问道:“大夫似乎心有忧虑,不知可否与武道来。”

    鱼贯这才回神,急忙拱手道:“鱼贯失礼了,公子勿怪。”

    韩武摆了摆手,略微一笑。

    鱼贯见此,说道:“阳翟诸县,在君侯脚下,又是我韩国重地。各地官吏自然是不敢懈怠,若公子往大河之北一观平阳诸县,或有不同之处。”

    韩武见鱼贯如此说道,脸上也是愈发凝重。

    “这鱼贯,才学不浅。让自己去北方看看,定是有缘故。”韩武心暗想。

    “若公子欲往北方,可自宜阳至武遂后旬月可达平阳诸县。”召矢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也是忍不住插话。

    韩武见状,也觉得应该去北地走一遭,平阳是韩国的起家之地,其沁水自北向南而过,形成了一片不小的平原,其中杨氏、伊氏、端氏诸县,皆是韩国重要的粮赋之地,其土地遂不比上秦国的八百里秦川,但也是中原少有的沃土。

    韩侯若山八年,建午月。

    韩武一行自宜阳北行。河南往西,宜阳一带山路崎岖,群山环绕,耕地逐渐变少。

    又再渡过大河,来到了濩泽县。

    大河南北差距极大,气候也尽不相同,北方一般是在午,未二月才开始春耕,而韩国的河南自辰月便早已开始耕种。

    韩武第一个巡视的县是端氏,位于析山之北,依沁水而建,土地肥沃,人口众多。

    然韩武一行过濩泽经至端氏,所遇之人尽皆面有饥色,衣衫褴褛,不禁感叹民生之苦。

    农田之间虽然也有不少国人耕作,但其规模与河南诸县可谓是天壤之别。多数国人是手持耒耜而耕种。至于耕牛,则是少之又少。

    农夫手中耕具也是尽显不同,相对于韩武欲要推广的恶金,大多数国人仍然用着美金。

    美金性脆,恶金性硬。韩武深知,恶金难冶,推广尚需时日,加上如今是战国,冶炼技术实在有限,自己急也没用。

    “唉”

    轻叹一声,自己虽然对于如何提升冶炼技术也有点见闻,但是自己苦于没有这个权利。

    自己是韩国的世子,未来的韩侯,但是受到的限制也是很大。这和劝农令不一样,如果说直接上谏,那些技术一着不慎落到那些家族的手里,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待韩武理清头绪,不顾召矢等人的阻拦,就往田野之间走去。

    召矢几人只得连忙跟上。

    而尚在耕种的国人见到一行人衣着如此华丽,皆是停下耕作,目光都是好奇的向韩武等人注视。

    战国时期等级严森,加上韩武一看便不知是哪一家的贵公子,出现在田野之中,就如同现在的某个富豪儿子去路边摆摊一样,所以田野之中的国人如此作态也属正常。

    韩武也不作态,目光略微一扫,随后大步就向着田间的一处走去。

    几名男子原本坐在田地上歇息,见韩武一行向着他们行来,皆是仓促起身。

    “诸位老哥,在下有礼了”韩武走至近前,对着几人施礼说道。

    那几个男子顿时愣在了原地。像他们这些国人,别说那些贵人跟自己行礼,就算说句话那都是天大的奇事。

    “贵人见怪,我等粗鄙之人不识礼数。”其中一名年老的长者见状,不禁硬着头皮回道。

    韩武也不见怪,哈哈一笑。

    “非也,非也,武不请自来,诸位不拿吾等当做恶客,已是善事。岂会见怪。”韩武见状说道。

    这几人见韩武如此,也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韩武也是随意,遂和几人坐于田地之上畅谈起来。

    “小老不知,贵人怎会来到这田野之间?”那名长者见韩武来历不凡,为人却是随和,不禁问道。

    韩武道:“我等欲往端氏,路遇此地,见耕地之民如此之少,又面有饥色?原闻沁水之地富庶,今大有不同,欲来相问。”

    “贵人却是不知。这沁水之地,原本的确是富庶。就是偶遇灾年,也能衣食无忧。但自那端氏县长来到此地之后,这赋税是一日重过一日,一年劳作,到了到了,饱腹都成了问题。

    若有人活不下去了,就出乡去寻条活路。我等不舍故土,闲些时挖些野草,尚能过活。”老者说到此处,也是长了叹一声。

    韩武细问,得知自那端氏县长宗羊鹍上位于端氏之后,为了敛取钱财,什么栗种税,春税、秋税、河税,各种杂税,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田地荒芜大半,民生尽皆贫馁,朝不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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