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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谈法术

    “故寡人欲强韩国,必先寻其贤才。纵观诸子百家,法家乃变法之先驱者。”

    “齐桓公有管仲,魏文侯有李悝,先生也通学法家,不知能否教我?”

    韩武看着申不害,虔诚的问道。

    “这……”

    申不害犹豫片刻,而后一脸苦涩的说道:“非是臣不愿意相助君上,实乃臣才疏学浅,更不敢与管子李子相与比较。”

    韩武轻笑一声,说道:“莫非先生还是不肯相信寡人?”

    “君上,申不害绝非此意,不害无治国理政之经验,又怎敢空谈国政。”说罢,申不害低着头不敢直视韩武。

    韩武笑道:“寡人对待先生诚心以待,先生莫要再有所保留。”

    申不害闻后心中苦笑,说与不说难以抉择。

    韩武忍耐不住,略有怒色,说道:“先生,寡人若要害你,何须如此麻烦,韩武之心乃欲为韩国求取出路,非是要加害我韩国的贤者。”

    “若先生再不相信韩武,那就罢了。任先生离去,韩武绝不阻拦。”

    说后韩武站起身来,对着申不害躬身作辑,道:“韩武来的时候,给先生备下了黄金五十镒,原本曾想先生不愿意出仕我韩国,赠与先生。”

    停顿了片刻,韩武转身,说道:“却没想到先生压根就没看的起我韩武。”

    叹了口气,韩武继而说道:“罢了。先生有才,却不愿仕我韩国,那些黄白之物就赠与先生,权当邀先生前来新郑,这一路车马劳顿的慰劳之用。”

    说罢一摆衣袖,向着房外离去。

    召矢见此,急忙起身,指着申不害说道:“你呀你,申不害。君上如此器重于你,欲托付你大事,你还苦苦相瞒什么啊你。”

    申不害也是一脸愁色,不知该如何回应。

    召矢见申不害仍然坐在那里发呆,直接伸手将申不害拉起,说道:“申不害,你苦学法家,却不报效国家,留之何用?”

    “君上还未离远,你若想出人头地,就勿再犹豫,赶紧将君上追回,如若不愿,老夫就将你连带着那些黄白之物一并送你回去。”

    “权当老夫瞎了眼,你回去好好做你的富家翁吧,或者转投他国,看看那些君主能不能器重于你。”

    说完也转过身去,不想再看申不害。

    申不害见此,不敢再作犹豫,急忙追了出去。

    韩武此时尚未走下阁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透,为什么历史上在韩国变法的申不害却如此警惕自己?

    难道是自己太过于急躁?或者是申不害在齐国见到了什么才下定决心在韩国变法?

    “至于那黄金,还需回宫准备,自己仓促而出,哪带了什么黄金。不过既然已经说出,权当收买人心,表达自己的重才之意吧。”

    韩武心中想道。

    “君上。”申不害在韩武背后急忙说道。

    韩武听后转过身来,说道:“先生追了出来,莫非是怕寡人食言?”

    “君上,此乃申不害之过,还请君上先回行回来,待申不害解释。”

    申不害急促的说道。

    韩武见此,也怕在此闲聊,恐被有心之人察到,犹豫片刻,应了下来。

    召矢见二人回来,急忙走向韩武,拱手拜道:“君上。”

    韩武点了点头随即自行坐在案桌之旁,说道:“说吧,先生,让韩武回来所为何事。”

    申不害见韩武尚在生气,低叹一声,随即坐至韩武对面,说道:“申不害非不愿意襄助韩国,实乃才疏学浅。”

    韩武一听,心中大怒,道:“申不害,你又来这套。”

    申不害压了压手,示意韩武先听自己解释,道:“君上莫要生气,申不害自学法家之道,钻研“术”治之法,若君上不嫌臣之陋见,臣愿一述心中之快。”

    韩武闻言,冷哼一声,斜过头去,不愿看着申不害。

    申不害也不理会韩武,自顾自得说道:“臣在韩已有十余年,所见其虽不多,但有几点,斗胆欲问君上。”

    “这其一,韩魏同属三晋,立国之时,国力相差无几,仅仅数十年,犹如天差之别,此为何也?”

    “其二,韩国北有巩,洛之固,西有宜阳,长阪之塞,东有淆水,南有径山,方圆数千里,带甲十余万,为何兵挫地削,难敌列国之手?”

    “这其三,韩国官吏混乱,士族独大,贤明之臣无上迁之路,庸懒之臣高居首位。”

    “韩国更是军无战意,民无战心,卒战之有功者而无赐,民耕田勤奋者而无赏。”

    …………

    韩武听话才认真起来,说道:“先君在时韩国也有劝农令,勤耕者有赏,而惰耕者有罚,官吏国人一并视之。”

    申不害轻笑一声,打断了韩武,说道:“确实,劝农令有一时之效,但病已入膏肓,其根源不在此处,而在士族。”

    韩武盯着申不害道:“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后果吗?”

    申不害俯首一拜,起身说道:“此乃申不害肺腑之言。”

    韩武冷哼一声,说道:“寡人欲求治国之道,先不谈论这些。”

    “先生,先说说寡人若重用于你,你该如何治理我韩国?”

    申不害略微思考,说道:“当依法治国。”

    召矢在旁乐了,说道“你这不和没说一样吗?”

    韩武示意其勿言,又摆了下手掌,示意申不害继续。

    申不害稍一点头,继续道:“申不害学自法家,自当依法而治。”

    “不害曾闻言,医者治疾,当明其根理。而治国者,大体同为。吏治已惰懒为其通病。自然首其整饬吏治,令其政令通明。”

    “其次赏罚有度,各级官吏,见功而与赏,因能而授官。使上无庸臣,下无怠政。”

    韩武说道:“先生所说,寡人也曾思虑,往往亲力亲为,整顿吏政,”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寡人派出的各级官吏皆是无功而返,收效甚微。”

    “先生可否教我?”

    申不害笑道:“为君者,当去听,去视,去智。”

    “即不闻,不问,不见,实不知事,免暴露君主之实,臣子不识君之底细,不得投其所好。亦不能掩其漏缺。而君则可看其明理,辨其忠奸。”

    韩武二人眼前一亮。

    召矢却说道:“那君上若去闻,去问,去见,如何能知晓臣子的忠奸呢?”

    申不害道:“以静而制动,君之所以尊者,乃令也。令不行,是为无君也,故明君当慎令。”

    “治国之道,君如身,臣如手;君若号,臣如响。君设其本,臣操其末;君治其要,臣行其详;君操其柄,臣事其常。”

    “君上事无巨细,事皆亲力亲为,令频发而臣不行,君失威,故而难令群臣。”

    召矢在旁听的若有所思。

    韩武也点头称是,说道:“先生,寡人觉得这些尚且不够,士族相互隐瞒,寡人双眼看不见真相。”

    “数载之前,寡人也曾颁布劝农之令,官吏一体并罚,但才过数载,粮赋不增反降。大夫鱼贯苦苦督察,却是收效甚微。”

    “虽然寡人觉得先生所说确为治国之道,但想要避免被奸臣所蒙蔽,寡人尚需一双眼睛。”

    申不害疑惑的问道:“眼睛?君上所指的是……”

    “不知先生可知周厉王的道路以目。”韩武直视着申不害说道。

    申不害尚未言语,召矢在旁急促说道:“君上不可,国人暴动前车之鉴,监视国人乃自取灭亡之道啊。”

    韩武闻后大笑,说道:“寡人怎会不知,召矢大夫多虑了?”

    召矢在旁一脸迷茫,不知韩武究竟欲说何意?

    韩武对着召矢继续说道:“那些臣子不是善于蒙蔽上听嘛,难道还能蒙蔽国人?他们的一举一动尽皆都在寡人的百姓眼中。”

    “无非是不能直达上听,被奸诈之人堵住了寡人的窗笼,又怕那些官吏知道后从而报复他们”

    “所以寡人若是成立一专司收集国人密奏之司,直接奏达到寡人的手上,成为寡人在韩国的眼睛。如此岂不美哉?”

    召矢这时才听出来韩武的意思,当即拍手称道:“老臣糊涂,此策实乃秒策。如此百姓也敢直言不讳,那些臣子也无法再蒙蔽君上。”

    申不害也在旁连连点头,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点。

    不过尚有一点漏缺,于是说道:“不知君上,可有人手?”

    “呃……”

    韩武一时语塞。他也是一时兴起,想起了后世明朝的锦衣卫,略一改动,方才说出。至于人手,自己自然是没有。

    不过略一思索,转眼看起了召矢,笑呵呵的说道:“召矢大夫,为官多年,定是有不少的门客和仆役吧?”

    召矢此时也是满脸无奈,韩武突然打上了他的注意,说道:“君上,老夫这些年,确实有些人手,如若君上不嫌,尽皆献于君上。”

    “但不知,这新立之司欲冠以何名,又由何人主持?”

    韩武呵呵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二人互看一眼,申不害当即就明白韩武的意思,拱手说道:“申不害才薄智浅,不敢担此重任。”

    不歹召矢说话,韩武一把抓住了申不害的手,表情严肃的说道:“先生,寡人知道你看不上眼。但是寡人大权未收,宗室尚未归心,士族环绕在策,可谓是寸步难行。”

    “今日所托付之职,实属无奈之举,待寡人羽翼渐丰,必托付先生于重任。”

    召矢说道:“不害,君上之心你难道还不知晓吗?莫要再有所犹豫了”

    申不害此刻也被韩武之心有所触动,即道:“承蒙君上不弃,不害必效犬马之劳。”

    “好、好!寡人终于等于等到了自己的伊尹、管仲了。”

    召矢说道:“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韩武此时也是欣喜,对着申不害说道:“还请先生为新置之司冠名。”

    申不害道:“君上,申不害还有一事。”

    “哦,还有何事?先生尽皆道来。”韩武说道。

    申不害道:“如今士族独大,若君上直言,恐怕士族会有意见!”

    韩武二人虽然欣喜,但也明白申不害话中的意思,真若士族拼命阻拦,自己还颇为棘手。

    随即问道:“先生可有应对之法?”

    申不害道:“臣之意,不如虚伪以蛇,冠以拘盗司之名,以督察民间盗窃从而迷惑士族,以图暗中发展。”

    召矢点头赞道:“这个主意不错。”

    韩武也赞同的说道:“好,那就按先生说的办。”

    “咕咕咕……”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

    韩武二人看向申不害,笑道:“先生可是饿了。”

    申不害是一脸尴尬,回道:“未食朝食,顾才腹中饥饿。”

    召矢看申不害如此,高兴的直捋胡须,随后传来小厮。

    道:“上些饔食,先生饿了。”

    小厮不敢怠慢,回应道:“大夫稍等。”

    片刻之后,几名小厮手中各拿一豆,放在了餐桌之上。

    韩武见所上食物除了饼和一些不知何物的蔬菜之外,还有肉羹,以及只有大夫才能享受的羊肉。

    加之腹中也有些饥饿,韩武拉起申不害就往餐桌走去。并与其道:“寡人腹中也有些饥饿,先生莫顾君臣之礼,今日只有知己韩武,没有韩国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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