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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秦嬴师隰

    “父亲,父亲,君上出宫了。”一名身着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急促向着一处房室疾来。

    人尚未至,男子的声音便已传到。

    室内的侍女尚在为老者更衣,听的男子喊声,心中大为不悦,额头一皱。面似靴皮的脸庞显的有些恐怖。

    待其转过身来,正是韩国的上大夫公厘朱。

    “何事如此慌张。”公厘朱向中年男子问责说道。

    身为公厘朱的长子,又在公厘朱体态老矣后接替了其父处理家族事物的公厘行,见到公厘朱如此问责心里也是极为害怕。

    急忙整理好衣冠,向着公厘朱深深一礼。

    道:“儿行事放荡了,父亲勿怪。”

    公厘朱见此才作罢继续问责,道:“你刚才是说,君侯出宫了?”

    但见其问话,公厘行迅速的答道:“是,父亲。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君上打扮成仆役的模样暗中出宫了。”

    公厘朱问道:“出宫前往了何处?”

    “这……里面尚未传出话来。”公厘行略一犹豫,小心的回道。

    公厘朱眉头一皱,径直走了出去。

    公厘行连忙跟在其后,生怕公厘朱又再怪责自己。

    “行儿,你去将这个消息传到段严栻和侠聿的耳中。切记,不要让他们知道是从你的口中传出的。”

    公厘行连忙称诺,待其父在侍女的服侍下向着内庭走后,胸中悬的这口气才算是放下。

    随后匆匆出府,去办公厘朱所交待之事。

    …………

    公元前362年,远处西戎,历经四君乱政的秦国迎来了第一个转折点。

    在栎阳秦宫之内,床榻之上的君主奄奄一息,床侧又坐着一名男子,紧握着这名君王的手掌。

    这君王就是秦国的国君,赢师隰。而床侧之人,就是秦国的世子,未来继承赢师隰君位的公子渠梁。

    赢师隰一生颇为坎坷,秦灵公赵肃是赢师隰的父亲,赵肃死后,赢师隰的叔祖父赵悼子夺得了君位,是为秦简公。

    赢师隰为防止不测,逃到东边的邻国魏国,开始长达二十九年的流亡生涯。

    简公十六年,秦简公赵悼子去世,其子秦后惠公赵仁即位。

    后惠公在位之时,曾欲夺回河西,以五十万大军进攻魏国西河之地,但于阴晋被魏将军吴起所败。

    此后魏国在西河之地修筑要塞,训练武卒,从而压制秦国。直至在吴起离开魏国前,秦国从未有机会夺回河西之地。

    惠公十三年,秦后惠公赵仁在夺取南郑,进军汉中之后猝然薨逝,其子赵昌即位秦君,是为秦出公。

    赵昌幼年继位,由其母主持朝政,其母重用宦官外戚,与秦国的公室成员产生了矛盾。

    秦国内政紧张。赵昌母亲为了笼络人心,赏赐大臣。使秦国的国库空虚,不得不加重税率以增加国库的收入。以致秦国贤臣心中不悦纷纷隐居,百姓忧郁埋怨议论纷纷。

    流亡在外的秦献公嬴师隰得知消息后就想返回秦国。魏武侯得知后,决定帮助赢师隰,从而建立一个亲魏的秦国,以让自己好安心的东进中原,争霸天下。

    公子师隰虽然此时迫切的想回到秦国。但自己知道,秦国与魏国如今是死敌,如果是魏国送他回去,必然要受到魏国的制约,从而对秦国不利。赢师隰连不愿做有损于秦国利益的事。于是谢绝了魏武侯。

    于是在筹划一年之后,赢师隰在觉得时机成熟之际,便准备动身回国。在与魏武侯盟誓之后,终于得到了回国的机会。

    赢师隰答应魏武侯,如果自己成功地夺回君位,秦国保证在魏武侯在世之时不与魏国为敌,这虽不是魏击想要的,但已无可奈何。

    秦献公在离开魏国之后带其随从来到了郑县以东的要塞。守将右主然不让他们通过。秦献公被迫前往戎族之地,自焉氏塞由菌改迎立回国。

    赵昌之母得知后欲派军队捉拿赢师隰,但她不知道的是军队的将领早已被秦献公收买,其将领在路上说服手下,前去迎接秦献公。

    于是产生了秦国史上最戏剧的一慕,赵昌之母派去拦截赢师隰的军队反而拥立着赢师隰杀向雍城。

    沿途闻讯而来迎接秦献公的秦国百姓无边无际,秦献公在这些人的簇拥下进入秦国的都城雍城,杀死了秦出公赵昌和他的母亲,夺回了君位。

    至此,秦国结束了四代乱政,诸侯卑秦的黑暗时期。

    而赢师隰虽然继位,但此时的秦国经历了三十多年的混乱,宗室内斗,公子争位,国力衰弱。

    他继位之初废除秦国实行三百多年的活人殉葬。又攻灭西戎狄族,建置狄道县。

    之后为夺取河西,在栎阳修筑城池,将蒲、蓝田、善、明氏等地区改建成县。

    秦献公七年,赢师隰初行为市,开始抽取商税,使秦国税收大涨。

    献公十年,又实行户籍相伍,把五户人家编为一伍,行连坐制度。

    公元前三百六十六年,赢师隰先在洛阳击败了韩魏联军,又在两年后在石门击败了魏军,斩首六万。

    赢师隰二十三年,韩侯武二年,在少梁又一次大败魏军,俘虏魏国将领公叔痤和魏国太子,并攻取了庞城。

    至此,这位君主也基本走完了他跌宕起伏的一生。

    少梁一战,虽然秦军大胜,自己更是率军死战,方才突破了魏武卒的方阵,从而击败魏军。

    但赢师隰却被流箭所伤,恐局势突变,隐瞒着伤势退军,待大军回至栎阳后,才放下心来。却是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秦君病情恶化,急坏了秦国的文武大臣,赢师隰一生的暗疾过多,加之战国时期的医人手段过于简弊,也仅仅是吊住赢师隰的性命,至于想医治伤势,怕是登天之难。

    而魏王魏䓨也不知从何处听到的消息,正在聚集兵马,以庞涓为大将,率军欲要再次进攻秦国。

    可以说秦国如今虽然形式大好,但局势尚且不如居天下之中的韩国。内忧外患之下,国君尚在床榻之上。

    不知到了哪个时辰,赢师隰有了意识,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公父醒了。”在旁的嬴渠梁看到赢师隰醒了激动的喊道。

    周围人听到皆是激动的一拥而上,将原本就不宽敞的塌边挤的是水泄不通。

    “咳咳……咳咳。””刚刚苏醒的赢师隰不知为何突然狂咳起来。

    一旁的公室子弟赢虔见此,急忙喊道:“你等速速散开,莫要围在此处。”

    众人见此才急忙散开,只留下一名医人为赢师隰诊脉。

    片刻之后,医人缓缓退下,刚刚离开床侧,老大夫甘龙赢虔等人便向前询问。

    只见医人摇了摇头,深叹一声,道:“君上伤势过重,恐难以救治。”

    一旁的赢虔大怒吼道:“你这庸医,君上面色红润,如何无救?明明是你医术不济,满口胡言。你看我看我不砍死你这庸医!”

    那医人见赢虔正欲寻刀,吓得肝胆俱裂,两腿发软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族叔,莫要闹了。”一旁的嬴渠梁看不下去,向着赢虔说道。

    转而又问道:“这位医师,我看我父有转好之色,为何救不得。”

    被赢虔吓傻的医者尚未缓过劲来,在庞的赢虔确是忍耐不住,大吼一声:“别做小人姿态,快快跟我等说来。”

    医者十分惧怕赢虔,见其着急,才哆哆嗦嗦的说了起来,道:“君上确是稍有好转,不过刚才小人诊断公侯的伤……伤势,离心口之外三寸,更深入皮肉之中。”

    “伤口腥臭,更有糜烂之象,怕是魏人在箭中涂有剧毒,就是一正常男子,尚且命悬一线,君上年衰,气血更是不济,此番苏醒,怕不是回光返照。”

    赢虔闻后,血气刹那间翻涌了上来,但因进入赢师隰的寝室不得携带佩剑,周围侍卫也都不敢入内,便一脚将医者踢了出去。大声喝道:“定是你这庸医无能,看老子不打死你。”

    医人不敢反手,也不敢出言辩论,只得跪伏在地上,双手护着头颅,连连求饶。

    赢师隰缓过神来,可能是赢虔的闹声太大,眉头紧皱,虚弱的说道:“赢虔住手。”

    赢虔听到赢师隰的话,也是不敢违背,应了一声便退往一侧。

    旁边的公子季昌见此,于心不忍。便将医者扶了起来。

    赢师隰深吸口气,虚弱的道:“寡人的身体寡人明白,在军营之中便查过伤势,与其所说相差无几,寡人确实中了毒箭。”

    此言一出,旁侧的众人顿时慌乱了起来,噪声一片。

    而赢师隰正欲呵斥,但是气力虚弱,连连咳嗽。

    嬴渠梁不悦,一边给赢师隰顺气,一边呵斥道:“都给我闭嘴,若惊了君父,尔等该当何罪。”

    众大臣宗族这才安静下来。

    赢师隰点了点头,缓声说道:“公子渠梁与季昌,还有甘龙大夫,庶长章蟜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众人称诺,缓缓退出内室。

    待一众人退出寝室后,赢师隰以手扶塌,要欲起身坐起。

    嬴渠梁见此在旁连忙搀扶,但因赢师隰的伤势过重,只得半倚在塌上,费力的举起手臂,将远处的三人唤至身前。

    说道:“老夫时日无多,新君继位,易生霍乱,故老夫今日留下遗诏。以防某些人居心叵测。”

    甘龙章蟜等人知道赢师隰怕简公之乱再次发生在秦国,真要再来一出,那可真就是天亡秦国了。

    不待二人回应,赢师隰继续说道:“甘龙章蟜你二人是我秦国的柱石,待老夫死后,公子渠梁就是秦国的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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