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乱中定序
其实这世子之位早已在甘龙章蟜二人的意料之中。
赢师隰有子二人，一人那就是面前的公子渠梁，另一子便是之前馋扶起医人的公子季昌。
公子渠梁即冠已有数年，一直在朝中当政，仁厚礼贤。少梁之战更是负责栎阳至少梁押运粮草的要务，可谓早被赢师隰寄予厚望，作为未来世子的人选开始培养。
而另一边的公子季昌，虽然尚未即冠，但自幼天资聪颖，颖悟绝伦。且又待人和善，也是作为世子的不二人选。
赢师隰昔日在世子的人选上徘徊不定，但此时留下了公子渠梁，就表明了世子人选仍就是立嫡。
甘龙作为拥立赢师隰的朝中老臣，早已看出来赢师隰的心之所想，公子季昌虽未即冠，但深受赢师隰喜爱。
就算如此，仍有一点是公子季昌无法改变的，公子渠梁是嫡长子，而季昌是庶次子。
庶出，作为历经四朝乱政的赢师隰，是绝对不会容易一个庶出的公子成为秦国的国君，哪怕对他百般喜爱。
因为他怕，怕秦国再生霍乱，立庶不立嫡，是国家大忌。周朝数百年，无论是春秋高富帅的晋国，还是像鲁卫这等上爵之邦，都被嫡庶之争搞的身心俱疲，国力大减。
就凭这个，甘龙当即理清了头绪，明白了该站在哪一队。
“公子渠梁仁厚礼贤，宽以待民。君上征战，常代国政，凡大小政事，皆是事必躬亲，无一纰漏。若能继任秦君，必能使我秦国内外一心。”
一旁将军章蟜见甘龙抢先一步拥护嬴渠梁，心中大骂老贼如今奸诈，但也不得不拱手说道:“末将也赞同上大夫之言，立渠梁公子为世子。”
赢师隰见此，向着甘龙微一抬手，虚弱着说道:“老大夫，吾儿渠梁为政尚浅，国君之担重若磐石。吾从魏国返秦重为国君之后你便跟在老夫的身边，日后若渠梁有何纰漏，还望你多加引导，秦国就多劳烦上大夫了。”
老甘龙步复蹒跚的走向塌前，跪伏在赢师隰在身侧，老泪纵横的哭道:“老臣必会像辅助君侯那样辅助世子。”
嬴渠梁在旁连忙上前将还在伏在地上的甘龙扶起。
“章蟜听诏。”
赢师隰没有理会二人继续说道:
章蟜单膝跪地，作揖道:“章蟜听令。”
“孤以你为上将军，统帅我秦国兵马。”
“末将章蟜拜谢君上。”
一旁的内侍此时也是手捧着锦盒，自一旁缓步的走了出来，向章蟜而去。
只待章蟜接过盛着兵符的锦盒后，起身退到了一旁。
赢师隰见交待的事差不多了，看向了还在扶着甘龙的公子渠梁，说道:“嬴渠梁。”
嬴渠梁听后，连忙松开了扶着甘龙的臂膀，向前作揖回道:“儿臣嬴渠梁在。”
赢师隰道:“今日就立你为我秦国的世子，代理朝中一切政务。”
“汝日后处理国政，甘龙章蟜为朝中重臣，内外之事，汝定要多加询问，勿要懈政误国。”
“嗨！嬴渠梁必不负君父所托，若日后有误秦国，死不入我秦氏宗庙。”
赢师隰看着信誓旦旦的嬴渠梁，心中颇为满意，加之此时身心憔悴，于是将三人遣下。
…………
公元三百六十二年未月，在秦国都城栎阳政堂之上。
已代秦君理政的嬴渠梁在高位就坐，一身黑色深服，因尚未即位秦君，只是代理国政，故尚未戴冕，只以一冠束发。
秦庭之上，十分压抑，前有秦君身负重伤，生死未卜，后又有魏国大军兵临城下。
“司农，我秦国府库之内，还有多少存粮。”
秦世子嬴渠梁首先打破了压抑的气氛，率先开口道。
秦司农闻言出列，说道:“臣禀世子，少梁一战，我秦军动辄十数万大军，鏖战数月，已将去年所存之粮几乎消耗殆尽。”
“如若再举兵事，恐不足十万大军三月之用。”
嬴渠梁略一思索，说道:“若魏军犯境，恐怕又是一场苦战，若无半年之存粮，我秦国恐有有断粮之危。”
“不知司农可有办法，凑足这数月之粮。”
司农说道:“臣数日之前，已令雍城等地调度粮草，不过连年鏖战，各地存粮也几乎用尽。”
“依臣估计，待雍城存粮运抵栎阳，能有六十余万斛。可周转数月，以待今年秋收，断粮之危可解。”
嬴渠梁道:“魏国转瞬即至，如何等得到秋收?皆时魏军围困栎阳，粮草如何送入城内?”
“这……”
司农一脸难色，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容知道此法行不通，但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嬴渠梁也不再询问，一挥手令其退下，转而询问起了上将军章蟜，道:“上将军，若我大军主动出击，可否能拦截魏军数月，以待雍城粮草押运入城?”
章蟜回道:“魏军攻我秦国，必先攻我栎阳，一路需走函谷关，经蓝田，渭阳，郑县等地，若我军层层布防，骚扰魏军，应能拖延数月。”
“但如今函谷关已在我秦国之手，魏军必不会强攻函谷。”
“而魏将庞涓用兵锋锐，不似公叔痤那般稳重。若其看出我秦国缺粮，定不会给予我秦国运粮的时间。”
“而栎阳更是无险可守，恐怕难以防守。”
嬴渠梁听后，心中也是暗怕。庞涓此人他在秦国也有所耳闻，虽未与秦国交手，但在山东诸国之中是深有威名。
“那依上将军之见，我秦国该如何应对?”
嬴渠梁不禁问道。
章蟜回道:“末将觉得，应依托栎阳防御魏军，栎阳乃我秦国国都，将士必定死战。”
“皆时再遣使到山东诸国，以救我秦国。”
“而君侯世子应暂避故都雍城，以统筹大局。”
嬴渠梁说道:“如此尚可，可先将君父母亲等人送至雍城。至于吾，便不走了，与章将军共守栎阳。”
见群臣正欲劝谏，嬴渠梁摆手一止，说道
“我心意已决，诸大夫不必再言。”
“司农，你速前往雍城等地催粮，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在魏军包围栎阳之前将募集的粮草押抵栎阳。”
“另外再在城中募集，购买国人手中多余的粮草，至于山东诸国的粮商，尽皆暂收为国用。”
“告诉他们，待我秦国打完此战，分厘不差，尽皆归还。”
司农见嬴渠梁都准备死守栎阳，也再不敢再推脱，连忙领命退下。
说罢嬴渠梁望向赢虔，说道:“叔父，至于母亲君父就交与你了，务必安然送至雍城。”
赢虔一听护送君侯，心道世子果然向着我等世族，当即也是欣然领命。
嬴渠梁而后又看向了杜挚，道:“杜大夫，早些年你破魏有功，这前往山东求援一事，就劳烦司空了。”
杜挚即出列领命，拱手拜道:“老臣杜挚，必不负世子所托。”
嬴渠梁点了点头，转而问其甘龙。
“上大夫，您看可还有欠缺?”
甘龙听到嬴渠梁询问才算来了点精神，缓口说道:“世子布置，正合老夫心意。唯有一点，魏丞相公叔痤，不知世子如何处置?”
嬴渠梁道:“依上大夫之见，这公叔痤该如何处置?”
甘龙见嬴渠梁又将皮球踢了回来，也不惊讶，回道:“放了。”
嬴渠梁眉头一皱，疑惑问道:“放了?”
“这……恐有不妥吧、上大夫。这公叔痤是我秦国拼死力战所擒得的，就如此轻率的放了。如何与我秦军将士交代?”
甘龙也不急得反驳嬴渠梁，反向其问道:“那不放，留之何用?”
“若是杀了，魏王不过再换一个丞相，反而使魏国更加仇恨我秦国。”
“若是不杀，留着与魏王交换些利益也绝无可能，庞涓已经兵临城下，他是绝不会容忍公叔痤返回魏国的。”
“如此杀也不得，不杀也不得，不如放归魏国。施恩于公叔痤，或许能使其扰乱庞涓。”
嬴渠梁听甘龙所说后，仿佛领悟到了什么，在其若有所思。
群臣也不敢打扰，秦庭一时鸦雀无声，直至外面响起来阔噪之音，才令嬴渠梁回过神来。
思绪被打断，嬴渠梁心中不悦，眉头微皱，说道:“外面为何喧哗。”
很快一名寺人小跑进来，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禀……禀世子，君……君侯薨逝了。”
“什么！”嬴渠梁闻后猛然一惊的站起身来。
朝堂之上诸位大夫也是嘘声一片，皆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朝食之时吾还拜见过君父，见其气色尚好，何人传出的消息?”
嬴渠梁问道不信的问道:
“回……回君上，方才正是小的在老君侯身侧，是小的亲眼所见。”
“君上走后，还未过半个时辰，老君侯就开始神志不清，未待医人到来，君侯已然是不行了。如此……如今后庭已经是哀声一片了。”
寺人说罢将头颅紧紧叩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向嬴渠梁。
而嬴渠梁浑身无力，直庭的坐在了床上。
甘龙等老臣霎时间唉声一片，方才寂静的秦庭之中瞬间遍布着哭声。
不知过了几时，待嬴渠梁缓过神来，见甘龙仍就伏在地上痛哭，满脸悲伤。
嬴渠梁便亲自走下阶梯，将老臣甘龙搀扶了起来，说道:
“上大夫，您是君父最倚重的人，如今君父薨逝，吾心中也悲痛万分，但秦国如今大敌在侧，正需您这些肱骨老臣站出来维持大局。”
甘龙一边哭泣一边悲痛的回道:“老臣明白，但老臣心中思念老君侯，恨不得随老君上而去啊。”
周围大夫见上大夫如此悲痛，哭的更是大声，一时间，嬴渠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司马杜挚见嬴渠梁束手无策，于是立即收起了悲态，来到甘龙身旁劝说。
数刻之后，待老甘龙哭至体虚，缓了缓才开始说道:“老君上走了，但秦国不能没有国君，依照老君侯先前所言，应立公子渠梁为秦君，老臣恳请世子即刻接任秦君大位，稳定民心。
章蟜听后，又痛呼慢了一步，方才见甘龙等人悲伤欲绝，不好意思提起，如今又落下了这拥君之功。
但此时也不得不附和着甘龙，急忙说道:“章蟜也请世子继位秦君，稳定朝局。”
赢师隰有子二人，一人那就是面前的公子渠梁，另一子便是之前馋扶起医人的公子季昌。
公子渠梁即冠已有数年，一直在朝中当政，仁厚礼贤。少梁之战更是负责栎阳至少梁押运粮草的要务，可谓早被赢师隰寄予厚望，作为未来世子的人选开始培养。
而另一边的公子季昌，虽然尚未即冠，但自幼天资聪颖，颖悟绝伦。且又待人和善，也是作为世子的不二人选。
赢师隰昔日在世子的人选上徘徊不定，但此时留下了公子渠梁，就表明了世子人选仍就是立嫡。
甘龙作为拥立赢师隰的朝中老臣，早已看出来赢师隰的心之所想，公子季昌虽未即冠，但深受赢师隰喜爱。
就算如此，仍有一点是公子季昌无法改变的，公子渠梁是嫡长子，而季昌是庶次子。
庶出，作为历经四朝乱政的赢师隰，是绝对不会容易一个庶出的公子成为秦国的国君，哪怕对他百般喜爱。
因为他怕，怕秦国再生霍乱，立庶不立嫡，是国家大忌。周朝数百年，无论是春秋高富帅的晋国，还是像鲁卫这等上爵之邦，都被嫡庶之争搞的身心俱疲，国力大减。
就凭这个，甘龙当即理清了头绪，明白了该站在哪一队。
“公子渠梁仁厚礼贤，宽以待民。君上征战，常代国政，凡大小政事，皆是事必躬亲，无一纰漏。若能继任秦君，必能使我秦国内外一心。”
一旁将军章蟜见甘龙抢先一步拥护嬴渠梁，心中大骂老贼如今奸诈，但也不得不拱手说道:“末将也赞同上大夫之言，立渠梁公子为世子。”
赢师隰见此，向着甘龙微一抬手，虚弱着说道:“老大夫，吾儿渠梁为政尚浅，国君之担重若磐石。吾从魏国返秦重为国君之后你便跟在老夫的身边，日后若渠梁有何纰漏，还望你多加引导，秦国就多劳烦上大夫了。”
老甘龙步复蹒跚的走向塌前，跪伏在赢师隰在身侧，老泪纵横的哭道:“老臣必会像辅助君侯那样辅助世子。”
嬴渠梁在旁连忙上前将还在伏在地上的甘龙扶起。
“章蟜听诏。”
赢师隰没有理会二人继续说道:
章蟜单膝跪地，作揖道:“章蟜听令。”
“孤以你为上将军，统帅我秦国兵马。”
“末将章蟜拜谢君上。”
一旁的内侍此时也是手捧着锦盒，自一旁缓步的走了出来，向章蟜而去。
只待章蟜接过盛着兵符的锦盒后，起身退到了一旁。
赢师隰见交待的事差不多了，看向了还在扶着甘龙的公子渠梁，说道:“嬴渠梁。”
嬴渠梁听后，连忙松开了扶着甘龙的臂膀，向前作揖回道:“儿臣嬴渠梁在。”
赢师隰道:“今日就立你为我秦国的世子，代理朝中一切政务。”
“汝日后处理国政，甘龙章蟜为朝中重臣，内外之事，汝定要多加询问，勿要懈政误国。”
“嗨！嬴渠梁必不负君父所托，若日后有误秦国，死不入我秦氏宗庙。”
赢师隰看着信誓旦旦的嬴渠梁，心中颇为满意，加之此时身心憔悴，于是将三人遣下。
…………
公元三百六十二年未月，在秦国都城栎阳政堂之上。
已代秦君理政的嬴渠梁在高位就坐，一身黑色深服，因尚未即位秦君，只是代理国政，故尚未戴冕，只以一冠束发。
秦庭之上，十分压抑，前有秦君身负重伤，生死未卜，后又有魏国大军兵临城下。
“司农，我秦国府库之内，还有多少存粮。”
秦世子嬴渠梁首先打破了压抑的气氛，率先开口道。
秦司农闻言出列，说道:“臣禀世子，少梁一战，我秦军动辄十数万大军，鏖战数月，已将去年所存之粮几乎消耗殆尽。”
“如若再举兵事，恐不足十万大军三月之用。”
嬴渠梁略一思索，说道:“若魏军犯境，恐怕又是一场苦战，若无半年之存粮，我秦国恐有有断粮之危。”
“不知司农可有办法，凑足这数月之粮。”
司农说道:“臣数日之前，已令雍城等地调度粮草，不过连年鏖战，各地存粮也几乎用尽。”
“依臣估计，待雍城存粮运抵栎阳，能有六十余万斛。可周转数月，以待今年秋收，断粮之危可解。”
嬴渠梁道:“魏国转瞬即至，如何等得到秋收?皆时魏军围困栎阳，粮草如何送入城内?”
“这……”
司农一脸难色，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容知道此法行不通，但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嬴渠梁也不再询问，一挥手令其退下，转而询问起了上将军章蟜，道:“上将军，若我大军主动出击，可否能拦截魏军数月，以待雍城粮草押运入城?”
章蟜回道:“魏军攻我秦国，必先攻我栎阳，一路需走函谷关，经蓝田，渭阳，郑县等地，若我军层层布防，骚扰魏军，应能拖延数月。”
“但如今函谷关已在我秦国之手，魏军必不会强攻函谷。”
“而魏将庞涓用兵锋锐，不似公叔痤那般稳重。若其看出我秦国缺粮，定不会给予我秦国运粮的时间。”
“而栎阳更是无险可守，恐怕难以防守。”
嬴渠梁听后，心中也是暗怕。庞涓此人他在秦国也有所耳闻，虽未与秦国交手，但在山东诸国之中是深有威名。
“那依上将军之见，我秦国该如何应对?”
嬴渠梁不禁问道。
章蟜回道:“末将觉得，应依托栎阳防御魏军，栎阳乃我秦国国都，将士必定死战。”
“皆时再遣使到山东诸国，以救我秦国。”
“而君侯世子应暂避故都雍城，以统筹大局。”
嬴渠梁说道:“如此尚可，可先将君父母亲等人送至雍城。至于吾，便不走了，与章将军共守栎阳。”
见群臣正欲劝谏，嬴渠梁摆手一止，说道
“我心意已决，诸大夫不必再言。”
“司农，你速前往雍城等地催粮，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在魏军包围栎阳之前将募集的粮草押抵栎阳。”
“另外再在城中募集，购买国人手中多余的粮草，至于山东诸国的粮商，尽皆暂收为国用。”
“告诉他们，待我秦国打完此战，分厘不差，尽皆归还。”
司农见嬴渠梁都准备死守栎阳，也再不敢再推脱，连忙领命退下。
说罢嬴渠梁望向赢虔，说道:“叔父，至于母亲君父就交与你了，务必安然送至雍城。”
赢虔一听护送君侯，心道世子果然向着我等世族，当即也是欣然领命。
嬴渠梁而后又看向了杜挚，道:“杜大夫，早些年你破魏有功，这前往山东求援一事，就劳烦司空了。”
杜挚即出列领命，拱手拜道:“老臣杜挚，必不负世子所托。”
嬴渠梁点了点头，转而问其甘龙。
“上大夫，您看可还有欠缺?”
甘龙听到嬴渠梁询问才算来了点精神，缓口说道:“世子布置，正合老夫心意。唯有一点，魏丞相公叔痤，不知世子如何处置?”
嬴渠梁道:“依上大夫之见，这公叔痤该如何处置?”
甘龙见嬴渠梁又将皮球踢了回来，也不惊讶，回道:“放了。”
嬴渠梁眉头一皱，疑惑问道:“放了?”
“这……恐有不妥吧、上大夫。这公叔痤是我秦国拼死力战所擒得的，就如此轻率的放了。如何与我秦军将士交代?”
甘龙也不急得反驳嬴渠梁，反向其问道:“那不放，留之何用?”
“若是杀了，魏王不过再换一个丞相，反而使魏国更加仇恨我秦国。”
“若是不杀，留着与魏王交换些利益也绝无可能，庞涓已经兵临城下，他是绝不会容忍公叔痤返回魏国的。”
“如此杀也不得，不杀也不得，不如放归魏国。施恩于公叔痤，或许能使其扰乱庞涓。”
嬴渠梁听甘龙所说后，仿佛领悟到了什么，在其若有所思。
群臣也不敢打扰，秦庭一时鸦雀无声，直至外面响起来阔噪之音，才令嬴渠梁回过神来。
思绪被打断，嬴渠梁心中不悦，眉头微皱，说道:“外面为何喧哗。”
很快一名寺人小跑进来，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禀……禀世子，君……君侯薨逝了。”
“什么！”嬴渠梁闻后猛然一惊的站起身来。
朝堂之上诸位大夫也是嘘声一片，皆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朝食之时吾还拜见过君父，见其气色尚好，何人传出的消息?”
嬴渠梁问道不信的问道:
“回……回君上，方才正是小的在老君侯身侧，是小的亲眼所见。”
“君上走后，还未过半个时辰，老君侯就开始神志不清，未待医人到来，君侯已然是不行了。如此……如今后庭已经是哀声一片了。”
寺人说罢将头颅紧紧叩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向嬴渠梁。
而嬴渠梁浑身无力，直庭的坐在了床上。
甘龙等老臣霎时间唉声一片，方才寂静的秦庭之中瞬间遍布着哭声。
不知过了几时，待嬴渠梁缓过神来，见甘龙仍就伏在地上痛哭，满脸悲伤。
嬴渠梁便亲自走下阶梯，将老臣甘龙搀扶了起来，说道:
“上大夫，您是君父最倚重的人，如今君父薨逝，吾心中也悲痛万分，但秦国如今大敌在侧，正需您这些肱骨老臣站出来维持大局。”
甘龙一边哭泣一边悲痛的回道:“老臣明白，但老臣心中思念老君侯，恨不得随老君上而去啊。”
周围大夫见上大夫如此悲痛，哭的更是大声，一时间，嬴渠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司马杜挚见嬴渠梁束手无策，于是立即收起了悲态，来到甘龙身旁劝说。
数刻之后，待老甘龙哭至体虚，缓了缓才开始说道:“老君上走了，但秦国不能没有国君，依照老君侯先前所言，应立公子渠梁为秦君，老臣恳请世子即刻接任秦君大位，稳定民心。
章蟜听后，又痛呼慢了一步，方才见甘龙等人悲伤欲绝，不好意思提起，如今又落下了这拥君之功。
但此时也不得不附和着甘龙，急忙说道:“章蟜也请世子继位秦君，稳定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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