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释放公叔
嬴渠梁尚且推辞，虽甘龙章蟜等臣子尽力拥戴，但被却再三婉拒。
嬴渠梁仅仅以世子之位暂代朝政，以甘龙上大夫为主稳住局势，章蟜上将军整顿栎阳兵马，其余人皆各司其职。
布置妥当之后才前往内宫，直奔着赢师隰的宫殿方向疾去。
待嬴渠梁到后，只见几名侍女在整理赢师隰的遗妆，其母亲魏氏以及其他妾氏在旁低侧哭泣。
“见过母亲。”
嬴渠梁走至魏氏旁侧，低声问候道。
而魏氏，是赢师隰之妻，魏武侯魏击之女，魏国的公主。在赢师隰归秦之后，为与魏修好，联姻娶之。
赢师隰薨，魏氏固然悲痛欲绝，但很快便能从悲痛中缓过神来。
她出身贵胄，深知赢师隰公子中季昌还有能力争抢国君之位。
嬴渠梁虽然深受赢师隰重用，且又在嫡在长，但晋有曲沃代翼，鲁有庆夫之乱。所以一时尚未继位秦君，便一刻都不能松懈。
偷偷的瞄了一眼公子季昌等人，而后向着嬴渠梁问道:
“渠梁来了，朝中可尚且稳妥?。”
嬴渠梁道:“禀母亲，儿已以甘龙大夫总领朝政，上将军章蟜戒严栎阳，搜查各国间隙。以防他们趁虚而入。”
魏氏点了点头，甘龙章蟜两位老臣，可谓是秦国的擎天巨柱，若是他们能支持嬴渠梁，就算赢师隰传位于公子季昌，也尚有周旋的余地。
待魏氏理清思绪，撇了一眼旁边的老寺人。
老寺人立马领会，他是赢师隰生前身边伺候的阉臣，虽赢师隰薨前早已昏迷。但遗嘱定是早已备好，以防不测。
故待夫人看向自己后，便带着赢师隰的遗诏走了出来，说道:
“君侯的诏书早已备好，承君侯信任，一直放在老朽的身上。”
说后拿出了那封赢师隰生前所遗留的诏书，念道:
“秦赢师隰诏。”
待其念道此处，老寺人故意停顿一下。
而室内之人，无论已是秦君的嬴渠梁，还是贵为先君夫人的夫人魏氏皆是跪了下来，听着老寺人的宣诏。
“孤四十岁继任秦君，历经二十余载。铲除伪君，革新弊政，初行为市，养息民力。”
“后洛阳攻破赵韩，连战河西。复石门，取庞城。天子赐伯，称霸西戎。”
“然今残破之躯，已是百孔千疮，而魏人西进，欲灭我秦国。”
“公子渠梁为人明察，好贤求治，当继任为我秦国国君。”
“孤之殉葬，勿用人殉。一切礼节，尽皆免除。府库之钱财尽皆调以军用。公室臣子尽皆听之。”
“秦二十四任国君赢师隰绝诏。”
说后老寺人收起诏书，向着嬴渠梁递道:“老朽拜见新君。”
室内的寺人宫女也是尽皆跪道:“拜见君上！”
嬴渠梁起身接过诏书，道:“臣嬴渠梁接诏，君父之训，嬴渠梁必铭记于心。”
魏氏待到近前，道:“渠梁，汝日后便是秦君了。秦国乃你父毕生之心血，汝要好生经营秦国。”
嬴渠梁哭泣回道:“母亲放心，儿日后必以秦国为己任，若有负秦国，死不入秦氏宗庙。
魏氏点了点头，突然话风一转、道:“我虽为魏人，然嫁于你君父，已在秦国数十载。若秦国被魏所灭，我也绝不苟活。渠梁你可明白。”
嬴渠梁看着魏氏那锐利的眼神，回道:“母亲安心，待渠梁将君父安葬。便将母亲弟弟先接至雍城，儿好放心与魏国一战。”
边旁的公子季昌突然插道:“大哥，季昌不走，季昌要在栎阳与秦国共存亡。”
季昌之母胡氏听后大为惊恐，慌忙的道:“季儿，不要胡言，你这么小的年纪，在这只会给国君添乱。”
季昌急着反驳道:“不会的母亲，季儿已能拉的起弓箭，也能为秦国杀敌。”
嬴渠梁见胡氏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向前说道:“季昌，夫人说的有道理。想为秦国效力，也并非只能留在栎阳。”
“雍城等地是我秦国的根基，此时魏军压境，人心惶惶。雍城正需要一位公子去稳定人心。”
看着嬴渠梁的眼睛，道:“那季昌愿去雍城帮大哥稳定局面。”
嬴渠梁道:“好，你我兄弟同心，必能渡此难关。”
赢季昌狠狠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魏夫人见此，说道:“渠梁，你君父的后事你是如何想的。”
嬴渠梁道:“依君父之意，当以节俭。不过君父安葬之处，儿不知是在雍城祖陵还是他处?”
魏氏明白嬴渠梁的心思，作为国君，若不能让自己的父亲走后安葬祖陵，那定会受到国人的非议！
但若要移葬祖陵，且不说一路花费，各种仪仗。怕是尚未走出河西就被魏人给追上了。
况且现在秦国正全力应对魏国攻秦一事，人力物力不提，钱财都让杜挚带着去山东六国去搬救兵去了。
但国人却不会想那么多，所以此话还是需要自己这个老君侯的夫人说出来。
“若移葬祖陵，就违背了你君父的意思。不如就安葬在栎阳吧，这里是你君父毕生的心血，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魏氏伤感的道。
“那渠梁就听从母亲与君父的意思，不葬祖陵，在栎阳安葬。”
嬴渠梁躬身说道。
魏氏又道:“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在这再单独陪陪你君父。”
嬴渠梁回道:“那渠梁就去安排君父的葬事了。”
在魏氏的允诺之下，众人也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服侍赢师隰的老寺人和魏氏的几名宫女。
嬴渠梁走出寝宫，连忙吩咐身旁的景监将赢师隰的葬事告于甘龙，让其安排。
而自己却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
公叔痤，魏国丞相，在少梁一战被秦君生擒，但赢师隰在秦之时受公叔痤多加照顾，故虽被俘获，但起居皆是一切优待。
而嬴渠梁此时的目的就是来找这个魏国丞相的。
若要击退魏国大军，凭秦国目前的国力，怕是只能退守陇西大山与魏国缠斗了，但如此不知要几代国君方才能重回关中。
显然嬴渠梁不想这么做。
嬴渠梁推开房门，只见公叔痤正跪坐在地上，手中也不知捧着什么竹简。
听到声音向外撇了一眼。见到是嬴渠梁，遂放下了竹简，道:
“公子到访，公叔痤有礼了”
嬴渠梁也不见怪，入座说道:“老丞相切莫多礼，秦国琐事繁多，嬴渠梁今日才得以来见望丞相。”
公叔痤哈哈一笑，回道:“赢师隰呢?令一给公子来见老夫，莫非是看不起我这败军之将，特来相辱?”
“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吾父在魏时受老丞相时常救济，怎会怠慢丞相。”
“实不相瞒，少梁一战，吾父被箭弩所伤，已经去了。
嬴渠梁说道。
公叔痤道:“没想到啊，老秦公如此突然，那汝便是秦国的新君?。”
嬴渠梁点了应道。
待过片刻，两人一时语塞，公叔痤感到气氛诧异，说道:“秦君来此，不会仅仅是来看望老夫的吧?”
嬴渠梁道:“老丞相实不相瞒，渠梁此行，是想让老丞相归魏。”
公叔痤一愣，满脸诧异的看向嬴渠梁，说道:“秦君想放我归魏?”
嬴渠梁点了点头。
公叔痤又道:“秦君莫要糊弄老夫，老夫虽是败军之将，但也是魏国的丞相。”
“秦君怎会如此好心放老夫归魏?说吧，你秦国打算用老夫换取几座城池，多少钱财。”
公叔痤道。
嬴渠梁心中大为叫苦，一脸无奈的回道:“老丞相言过了，实不相瞒。嬴渠梁此行不但是为了让老丞相归魏，还想让老丞相代为秦国与魏言和。”
“求和?秦国大好局势，为何与魏言和。”
公叔痤疑惑问道。
嬴渠梁道:“渠梁不敢隐瞒，魏将庞涓率魏武卒攻秦。”
“什么！”
公叔痤大为震惊，一时挺直了身躯，满目圆睁看着嬴渠梁道。
嬴渠梁道:“赢渠梁不敢欺骗老丞相，庞涓已在少梁集军，此时怕已渡过大河，正欲兵进栎阳。”
公叔痤转而又问道:“魏王可有使者来秦？”
嬴渠梁摇了摇头。
公叔痤大失所望，仿佛全身的气力用尽，低头不在言语。
嬴渠梁道:“老丞相切勿沮丧，赢渠梁有一计，可使丞相再受重用。”
见公叔痤仍是不语，嬴渠梁接着说道:“老丞相归魏，渠梁派甲士护送，战车仪仗，一应俱全。”
“秦国弱小，魏国强大，此次议和，秦愿归还河西。”
“割地称臣纳赋”
公叔痤喃喃道。
声音虽小，然嬴渠梁听的清楚，回道:“不纳赋，不称臣，可将石门之战魏国俘虏尽皆归还，甲胄兵器秦国一概不留。”
“如此，老夫有四成把握让魏王退兵休战。”
嬴渠梁道:“若山东六国有援助秦国者呢？”
“若齐楚出兵，把握大些，韩赵出兵，把握小些。”
公叔痤应道。
见嬴渠梁沉默不语，公叔痤又道:“河西不保，函谷无用，不如秦君将崤涵通道并函谷关割于魏国，如此，老夫可有六成把握。”
嬴渠梁思绪片刻，拱手施礼，道:“那嬴渠梁就拜托丞相了。”
公叔痤道:“老夫不止独为秦国，倘若庞涓灭秦，老夫怕在魏国也是没有容身之地了。”
“老夫与秦国如今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嬴渠梁连忙
点头称是。
公叔痤又道:“若老夫劝魏王不成，庞涓仍然率军攻秦，秦君可有何打算?”
嬴渠梁回道:“秦必然死战魏军。”
“师隰攻魏固然阵仗生猛，然尽皆是在掏秦国的家底。如今秦国人心尽疲，府库空空，秦君可有把握击退庞涓的进攻?”
“秦君就是派人前往山东六国求援，可如今魏国称霸天下，物阜民安。就算齐楚有心，也怕不敢轻易向魏国举兵。”
公叔痤稍一停顿，继而道:“至于韩赵两国，更被魏国挫败，何敢举兵。燕国居北，更是不堪一击。
“秦君，若老夫不成，怕是秦国就要在天下除名了！”
嬴渠梁听罢，双目紧盯着公叔痤，道:
“嬴渠梁没有把握击退庞涓，但嬴渠梁绝不认输，若栎阳不成，便退往雍城，雍城若危，还有陇西。”
“我老秦人绝不会亡国，我赢氏先祖昔日也尚在陇西游牧，但如今不也据雍州之地，为一方诸侯。”
“我嬴渠梁不信，赢氏先祖做得，嬴渠梁就做不得！”
嬴渠梁仅仅以世子之位暂代朝政，以甘龙上大夫为主稳住局势，章蟜上将军整顿栎阳兵马，其余人皆各司其职。
布置妥当之后才前往内宫，直奔着赢师隰的宫殿方向疾去。
待嬴渠梁到后，只见几名侍女在整理赢师隰的遗妆，其母亲魏氏以及其他妾氏在旁低侧哭泣。
“见过母亲。”
嬴渠梁走至魏氏旁侧，低声问候道。
而魏氏，是赢师隰之妻，魏武侯魏击之女，魏国的公主。在赢师隰归秦之后，为与魏修好，联姻娶之。
赢师隰薨，魏氏固然悲痛欲绝，但很快便能从悲痛中缓过神来。
她出身贵胄，深知赢师隰公子中季昌还有能力争抢国君之位。
嬴渠梁虽然深受赢师隰重用，且又在嫡在长，但晋有曲沃代翼，鲁有庆夫之乱。所以一时尚未继位秦君，便一刻都不能松懈。
偷偷的瞄了一眼公子季昌等人，而后向着嬴渠梁问道:
“渠梁来了，朝中可尚且稳妥?。”
嬴渠梁道:“禀母亲，儿已以甘龙大夫总领朝政，上将军章蟜戒严栎阳，搜查各国间隙。以防他们趁虚而入。”
魏氏点了点头，甘龙章蟜两位老臣，可谓是秦国的擎天巨柱，若是他们能支持嬴渠梁，就算赢师隰传位于公子季昌，也尚有周旋的余地。
待魏氏理清思绪，撇了一眼旁边的老寺人。
老寺人立马领会，他是赢师隰生前身边伺候的阉臣，虽赢师隰薨前早已昏迷。但遗嘱定是早已备好，以防不测。
故待夫人看向自己后，便带着赢师隰的遗诏走了出来，说道:
“君侯的诏书早已备好，承君侯信任，一直放在老朽的身上。”
说后拿出了那封赢师隰生前所遗留的诏书，念道:
“秦赢师隰诏。”
待其念道此处，老寺人故意停顿一下。
而室内之人，无论已是秦君的嬴渠梁，还是贵为先君夫人的夫人魏氏皆是跪了下来，听着老寺人的宣诏。
“孤四十岁继任秦君，历经二十余载。铲除伪君，革新弊政，初行为市，养息民力。”
“后洛阳攻破赵韩，连战河西。复石门，取庞城。天子赐伯，称霸西戎。”
“然今残破之躯，已是百孔千疮，而魏人西进，欲灭我秦国。”
“公子渠梁为人明察，好贤求治，当继任为我秦国国君。”
“孤之殉葬，勿用人殉。一切礼节，尽皆免除。府库之钱财尽皆调以军用。公室臣子尽皆听之。”
“秦二十四任国君赢师隰绝诏。”
说后老寺人收起诏书，向着嬴渠梁递道:“老朽拜见新君。”
室内的寺人宫女也是尽皆跪道:“拜见君上！”
嬴渠梁起身接过诏书，道:“臣嬴渠梁接诏，君父之训，嬴渠梁必铭记于心。”
魏氏待到近前，道:“渠梁，汝日后便是秦君了。秦国乃你父毕生之心血，汝要好生经营秦国。”
嬴渠梁哭泣回道:“母亲放心，儿日后必以秦国为己任，若有负秦国，死不入秦氏宗庙。
魏氏点了点头，突然话风一转、道:“我虽为魏人，然嫁于你君父，已在秦国数十载。若秦国被魏所灭，我也绝不苟活。渠梁你可明白。”
嬴渠梁看着魏氏那锐利的眼神，回道:“母亲安心，待渠梁将君父安葬。便将母亲弟弟先接至雍城，儿好放心与魏国一战。”
边旁的公子季昌突然插道:“大哥，季昌不走，季昌要在栎阳与秦国共存亡。”
季昌之母胡氏听后大为惊恐，慌忙的道:“季儿，不要胡言，你这么小的年纪，在这只会给国君添乱。”
季昌急着反驳道:“不会的母亲，季儿已能拉的起弓箭，也能为秦国杀敌。”
嬴渠梁见胡氏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向前说道:“季昌，夫人说的有道理。想为秦国效力，也并非只能留在栎阳。”
“雍城等地是我秦国的根基，此时魏军压境，人心惶惶。雍城正需要一位公子去稳定人心。”
看着嬴渠梁的眼睛，道:“那季昌愿去雍城帮大哥稳定局面。”
嬴渠梁道:“好，你我兄弟同心，必能渡此难关。”
赢季昌狠狠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魏夫人见此，说道:“渠梁，你君父的后事你是如何想的。”
嬴渠梁道:“依君父之意，当以节俭。不过君父安葬之处，儿不知是在雍城祖陵还是他处?”
魏氏明白嬴渠梁的心思，作为国君，若不能让自己的父亲走后安葬祖陵，那定会受到国人的非议！
但若要移葬祖陵，且不说一路花费，各种仪仗。怕是尚未走出河西就被魏人给追上了。
况且现在秦国正全力应对魏国攻秦一事，人力物力不提，钱财都让杜挚带着去山东六国去搬救兵去了。
但国人却不会想那么多，所以此话还是需要自己这个老君侯的夫人说出来。
“若移葬祖陵，就违背了你君父的意思。不如就安葬在栎阳吧，这里是你君父毕生的心血，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魏氏伤感的道。
“那渠梁就听从母亲与君父的意思，不葬祖陵，在栎阳安葬。”
嬴渠梁躬身说道。
魏氏又道:“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在这再单独陪陪你君父。”
嬴渠梁回道:“那渠梁就去安排君父的葬事了。”
在魏氏的允诺之下，众人也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服侍赢师隰的老寺人和魏氏的几名宫女。
嬴渠梁走出寝宫，连忙吩咐身旁的景监将赢师隰的葬事告于甘龙，让其安排。
而自己却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
公叔痤，魏国丞相，在少梁一战被秦君生擒，但赢师隰在秦之时受公叔痤多加照顾，故虽被俘获，但起居皆是一切优待。
而嬴渠梁此时的目的就是来找这个魏国丞相的。
若要击退魏国大军，凭秦国目前的国力，怕是只能退守陇西大山与魏国缠斗了，但如此不知要几代国君方才能重回关中。
显然嬴渠梁不想这么做。
嬴渠梁推开房门，只见公叔痤正跪坐在地上，手中也不知捧着什么竹简。
听到声音向外撇了一眼。见到是嬴渠梁，遂放下了竹简，道:
“公子到访，公叔痤有礼了”
嬴渠梁也不见怪，入座说道:“老丞相切莫多礼，秦国琐事繁多，嬴渠梁今日才得以来见望丞相。”
公叔痤哈哈一笑，回道:“赢师隰呢?令一给公子来见老夫，莫非是看不起我这败军之将，特来相辱?”
“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吾父在魏时受老丞相时常救济，怎会怠慢丞相。”
“实不相瞒，少梁一战，吾父被箭弩所伤，已经去了。
嬴渠梁说道。
公叔痤道:“没想到啊，老秦公如此突然，那汝便是秦国的新君?。”
嬴渠梁点了应道。
待过片刻，两人一时语塞，公叔痤感到气氛诧异，说道:“秦君来此，不会仅仅是来看望老夫的吧?”
嬴渠梁道:“老丞相实不相瞒，渠梁此行，是想让老丞相归魏。”
公叔痤一愣，满脸诧异的看向嬴渠梁，说道:“秦君想放我归魏?”
嬴渠梁点了点头。
公叔痤又道:“秦君莫要糊弄老夫，老夫虽是败军之将，但也是魏国的丞相。”
“秦君怎会如此好心放老夫归魏?说吧，你秦国打算用老夫换取几座城池，多少钱财。”
公叔痤道。
嬴渠梁心中大为叫苦，一脸无奈的回道:“老丞相言过了，实不相瞒。嬴渠梁此行不但是为了让老丞相归魏，还想让老丞相代为秦国与魏言和。”
“求和?秦国大好局势，为何与魏言和。”
公叔痤疑惑问道。
嬴渠梁道:“渠梁不敢隐瞒，魏将庞涓率魏武卒攻秦。”
“什么！”
公叔痤大为震惊，一时挺直了身躯，满目圆睁看着嬴渠梁道。
嬴渠梁道:“赢渠梁不敢欺骗老丞相，庞涓已在少梁集军，此时怕已渡过大河，正欲兵进栎阳。”
公叔痤转而又问道:“魏王可有使者来秦？”
嬴渠梁摇了摇头。
公叔痤大失所望，仿佛全身的气力用尽，低头不在言语。
嬴渠梁道:“老丞相切勿沮丧，赢渠梁有一计，可使丞相再受重用。”
见公叔痤仍是不语，嬴渠梁接着说道:“老丞相归魏，渠梁派甲士护送，战车仪仗，一应俱全。”
“秦国弱小，魏国强大，此次议和，秦愿归还河西。”
“割地称臣纳赋”
公叔痤喃喃道。
声音虽小，然嬴渠梁听的清楚，回道:“不纳赋，不称臣，可将石门之战魏国俘虏尽皆归还，甲胄兵器秦国一概不留。”
“如此，老夫有四成把握让魏王退兵休战。”
嬴渠梁道:“若山东六国有援助秦国者呢？”
“若齐楚出兵，把握大些，韩赵出兵，把握小些。”
公叔痤应道。
见嬴渠梁沉默不语，公叔痤又道:“河西不保，函谷无用，不如秦君将崤涵通道并函谷关割于魏国，如此，老夫可有六成把握。”
嬴渠梁思绪片刻，拱手施礼，道:“那嬴渠梁就拜托丞相了。”
公叔痤道:“老夫不止独为秦国，倘若庞涓灭秦，老夫怕在魏国也是没有容身之地了。”
“老夫与秦国如今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嬴渠梁连忙
点头称是。
公叔痤又道:“若老夫劝魏王不成，庞涓仍然率军攻秦，秦君可有何打算?”
嬴渠梁回道:“秦必然死战魏军。”
“师隰攻魏固然阵仗生猛，然尽皆是在掏秦国的家底。如今秦国人心尽疲，府库空空，秦君可有把握击退庞涓的进攻?”
“秦君就是派人前往山东六国求援，可如今魏国称霸天下，物阜民安。就算齐楚有心，也怕不敢轻易向魏国举兵。”
公叔痤稍一停顿，继而道:“至于韩赵两国，更被魏国挫败，何敢举兵。燕国居北，更是不堪一击。
“秦君，若老夫不成，怕是秦国就要在天下除名了！”
嬴渠梁听罢，双目紧盯着公叔痤，道:
“嬴渠梁没有把握击退庞涓，但嬴渠梁绝不认输，若栎阳不成，便退往雍城，雍城若危，还有陇西。”
“我老秦人绝不会亡国，我赢氏先祖昔日也尚在陇西游牧，但如今不也据雍州之地，为一方诸侯。”
“我嬴渠梁不信，赢氏先祖做得，嬴渠梁就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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