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的孩子全跳舞
伴随着清脆的铃声，房门被推开。
空气中飘来一阵海兰花的香气，风郁睡眼惺忪地倚靠在门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岛云室是不是很暖和？”看到风郁进来，傅雪问道。
“嗯呐，睡得好舒服，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风郁揉了揉眼睛，“我醒来没看见你，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我在和爷爷讨论问题。”
容度从书架后面探出头来，“小丫头，那本《造物集》好看吗？是不是挺助眠的？”
风郁笑着把那本书还给容度，“我只看了一点点内容，爷爷，您说开篇介绍的动物——灯母好吃吗？做出来的味道是不是和莲兔一样？”
容度接过书本，“灯母？你说的是灯塔水母吧，那可是了不起的生物，被称为永恒的生物，遍布五大宇宙，能够适应各种恶劣的环境。”
“遍布五大宇宙？”风郁坐到墙角的毛皮椅上，“以前我经常在红河戏水，水中的那些生物我都很清楚，不过没有见过灯母。”
“你当然没有见过，那些灯母都生活在深水区。”容度一边整理着书架，一边回答着风郁的问题。
“爷爷…永恒的生物是什么意思？”傅雪插话道，“它不会死吗？”
“可以这样理解。灯母这种生物，你就算把它碎裂成几千块，那每一块细胞团都可以长成一只新的水母。而且新的水母不会延续之前水母的寿命，而是从幼态重新开始生长，这不就是相当于永生吗？”
“好神奇的生物…”傅雪不由得赞叹道。
容度抬起头，望着火光球说道：“灯母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溯源。灯母碎裂而成的新灯母幼体，也被称为“孢子”。这些“孢子”更为顽强，它们可以飘浮在空中，也可以埋在土里，就像植物一样，遇到合适的水环境，就会开始生长。但是无论新的水母距离原来的水域有多远，它们都会在无意识中洄游。”
“爷爷，您的书能再借我看一下吗？我突然有了灵感，想要把灯母添进我的星球画作里。”风郁窜到书架旁边。
“可不要再问它好不好吃了，能够排在造物集第一位的生物，那是非常尊贵的生灵。”容度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我明白了。”风郁恭谨地接过《造物集》，回到毛绒绒的长椅边。她摊开那本书集，翻到灯母那一页，一幅黑白色的水母手绘图，呈现在风郁面前。
风郁拿出曲屏仪，她拨弄着屏幕，一幅全息立体影像，在半空中开始形成。像是海市蜃楼那样，从白雾中慢慢显现出来。五彩的投影粒子，勾勒出一个星球的模样。
那是流行于原指宇宙以及星夜宇宙的立体星球画作，创作者可以在曲屏仪或者其他工具上，登陆画作平台，构筑描绘属于自己的星球。
傅雪手托着下巴，欣赏着风郁的立体画作。那真是一颗包罗万象的星球，一条长河流淌在星球的表面，它发源于瞳孔般幽蓝的天池里，那天池位于高山之上，高山上开满海兰花，荨麻金花，天池里游荡着成群的雪鱼。
河流伴随着欢快的飞鸟铃声，向山下奔流而去。流水穿过一片沼泽地，沼泽地里春雨密布，许多坛猿在水沉木树林里上蹿下跳，一块块的沼泽小水洼，像是镜子那样明亮。
沼泽地之后，便是高低起伏的草原山地，连缀成片的雪林，如同飞鸟聚集而成的花束，在草原上绵延开来。一群群白色的大象，奔驰过草原。
穿过沼泽地之后，河流飞腾而起，好似一条蓝色的花毯，奔向遥远的星群，它包裹着那些闪耀的繁星。无数微小的星萤，在夜空飞旋。
河流忽然一落千丈，它坠回那星球，落在一片黑色的荒漠。黑松林像是暗夜的鬼魅，在荒地之上游荡。那漠原之中，有许多沉睡的冥灵虫，虚郧之声也无法将它们唤醒。
河水在夜色之中，已经渡过半个星球，它来到黑与白的交界处，那有一面陡峭的崖壁，好似一座暗夜长城。而峭壁的那端，就是星球的另一面，那是一片光芒四射的海，耀眼的光似乎可以熔化世间的一切。
“洄游的灯母，”风郁喃喃道，“我要把它添到哪里呢？”
“就从那开始的地方，一直到那结束的地方吧，它一直在那条河流之中。”傅雪沉浸在这个梦幻的星球里，那夺目的光，让他想起了传说中的初阳。
“你的星球…很像万物之诗里描绘的画面。”容度的声音从书架后面传来。
“爷爷你真是见多识广，我确实借鉴了万物之诗，那是原指宇宙广为流传的诗歌。”
“我这里还有深瞳投影仪，你要不要用一下？那投影出来的效果，比曲屏仪要好。”容度提议道。
“真的嘛！谢谢爷爷了。”
容度按下口袋里的遥控器，深瞳投影仪从房梁上，缓缓降落下来。
他关上了火光球，打开投影仪。一瞬之间，一位面色雪白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向着屋内跑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星球投影的位置，他张开双臂，迎接着不远处，飞奔而来的女孩。
唰地一下，画面消失，容度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是我上次没看完的影片…”
风郁吃吃地笑着，没想到这位爷爷还喜欢看爱情电影。
容度将信号连接上风郁的曲屏仪，那颗虚拟星球瞬间放大了几倍，五彩的洪流在星球的上空回荡，黑暗的房间，所有的事物都被染上缤纷的色彩。
正当三人欣赏立体画作之时，容度的曲屏仪忽然收到一条短消息。
容度看过内容之后，面露难色地对两人说道：“我要出去赴约，你们…”
“爷爷，打搅您多时了，我们现在就走。”傅雪连忙说。风郁应和着傅雪的话。
两人收拾好东西，与容度在旅馆门口作别。前厅的机械猫头鹰，也从小窝里钻出来，叽叽喳喳地和他们道别。
他们沿着城郊的道路，前往日宙星的星际列车站台。
荒芜的原野裸露在两人的面前，沉默的巨大黑体，仿佛悬在原野的尽头，诡异的螺旋红云正朝着黑体涌动，像是血红色的裂痕。
风在剧烈地喘息着，风郁手腕上的飞鸟铃，发出呜咽的悲鸣。傅雪搂着风郁，行走在荒野的边缘。
“风郁，你怎么不说话了。”
“黑体让我觉得很难受。”
“那就不要去看它。”
“可是它那样巨大，一直挂在天上。”
“想想那些星星，还有温暖的红河水，你就会好受一些。”
“嗯，可惜这里看不见。”
“没关系，看不见也没有关系，想象中的，梦里的星星更加美丽。”
“梦里的星星，那是什么感觉？”
“那就是做梦的感觉。星星就像我们一样，夜里也会做梦，也会睡觉。”
“那…夜晚过去之后，天会亮吗？”
“你是说初阳的传说吗？”
“嗯，天空真的可以那样明亮吗？”
“可以的，我相信。”
“那我也相信。”
两人不再说话，星际列车站越来越近，它孤零零地站在风中。银白色的站台上，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坐在站台的长椅上，风郁靠在傅雪的肩头。这里好像是世界的尽头，只是凛冽的寒风从他们身边吹过，伴随着淡绿色的萤火，整个站台仿佛笼罩在青纱帐里。
风郁忽然抬起头，她伸手去触摸那些绿色的萤火：“这个时节，它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你说的是…星萤吗？”
“嗯，它们好像在告诉我，要回家了…”满天的萤萤之火，飞向遥远的黑夜。
银白色的列车从远方驶来，夜空荡起浅碧色的波纹，两人登上星际列车，风郁长舒一口气，她终于可以远离这压抑的黑体。
风郁半倚在列车的毛绒座椅上，她打开曲屏仪，拨打着父亲的号码，信号却迟迟无法接通。她郁闷地关上曲屏仪。
傅雪安慰道：“跨宇宙通讯并不稳定，离开日遗区后，你再试试看。”
“只好这样了，”风郁抿着嘴巴，“对了，傅雪，我怎么很少看见你和家人联系？”
“我父母…工作很忙。每个星期只会和母亲联系一下，”傅雪停顿片刻，“至于父亲…我没有他的曲屏仪号码。”
傅雪茫然地看着窗外：“实际上，自从我来到星夜宇宙宇宙，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一定很想念你，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不能来见你。”风郁握着傅雪的手，车窗外的星际灯塔，撒下柔和的光芒。
“谢谢你，风郁。”傅雪脖颈上的辛西娅雕像，闪烁着微光。
列车逐渐驶离日遗区，窗外的风涌也变得温和不少。
风郁再次尝试着，联系自己的家人。
傅雪见状，也拿起自己的曲屏仪，拨打着号码。等待片刻后，母亲的声音从那一边传来。
“阿妈。”傅雪的手，紧紧地抓着曲屏仪。
“傅儿呀，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好。”
“要注意安全哦，特别是…原指宇宙，最近可不能去。”
“原指宇宙？”
风郁看了傅雪一眼。
“没什么事情，你只要待在中门星就好了。”
“嗯。”
“要和你的朋友们好好相处，知道吗？”
“嗯，我明白。”
“你时常提到的莲实，风郁，怀石，他们最近如何？”
“他们也很好。”
“阿妈…你可以打开虚拟实体通讯吗？”傅雪突然说道，”我好久没有见过你的样子了。”
“傅儿呀…我这里不太方便…”曲屏仪那一边，传来列车行驶的声音。
“阿妈，”傅雪央求道，“我就看你一眼，好吗？”
曲屏仪那一侧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好吧，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通讯画面传来，背景是洁白的圆厅，傅雪的母亲坐在一个中央操作台前。
傅雪面前的列车过道里，投影出母亲的虚拟影像。她的风衣胸口上，有一枚银白色的金枝徽章。
“阿姨，您好。”风郁微笑着招手。
“傅儿，这位就是你常和我提起的…风郁吗？”傅雪的母亲，微微颔首，面带笑意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是的，她就是风郁。”傅雪的脸有些发红，他忽然开口道，“阿妈，你在什么地方，这里好像不是你的办公室。”
“没什么，”傅雪的母亲撩起鬓角的长发到耳后，棕色的眼眸里有一丝慌乱，“我在执行任务。”
“傅儿要照顾好自己，阿妈阿爸不在你的身边，唯有辛西娅神祇可以庇护你。”
“她一直庇佑着我。”傅雪抚摸着胸前的辛西娅雕像。
曲屏仪那一边，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海叶！”
好像是屋门被推开，外面传来嘈杂的机械轰鸣声。
傅雪的母亲急忙站起身来，她看着屏幕前的傅雪，“有人找我了，傅儿我们改天再联系。那个…小姑娘，再见了。”
“阿姨再见。”风郁赶忙应声。
“好的，阿妈。”傅雪念念不舍地说。
“辛西娅保佑。”他的母亲三指放在胸口，默念道。
“辛西娅保佑。”傅雪也做出同样的姿势。
虚拟影像瞬间消失。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着，无数星夜宇宙的小行星，在他们的周围闪耀着，莲星，指星，镜星等等。他们连成一片银白色的海洋，随着风涌的潮汐，铺叠成一层层金色的细浪。
傅雪和风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三小时之后，列车驶过辛西娅巨像，中门星已经近在咫尺。
军事船坞里的双子星塔楼，楼灯全部开启，好似一对银白色的巨剑。
环形加速门，发出咚咚地巨响声。一艘艘星碟，穿过那绚烂的圆门，飞向浩渺的星空。
还有许多的星际装甲车，星际飞舟紧随其后，组成一只井然有序的庞大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向远方。中门星附近的星际灯塔，发出耀眼的激光束，它们都指向同一个坐标。星空下的钢铁洪流，沿着激光束编织而成的天路，奔向那凶险莫测的未来。
空气中飘来一阵海兰花的香气，风郁睡眼惺忪地倚靠在门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岛云室是不是很暖和？”看到风郁进来，傅雪问道。
“嗯呐，睡得好舒服，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风郁揉了揉眼睛，“我醒来没看见你，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我在和爷爷讨论问题。”
容度从书架后面探出头来，“小丫头，那本《造物集》好看吗？是不是挺助眠的？”
风郁笑着把那本书还给容度，“我只看了一点点内容，爷爷，您说开篇介绍的动物——灯母好吃吗？做出来的味道是不是和莲兔一样？”
容度接过书本，“灯母？你说的是灯塔水母吧，那可是了不起的生物，被称为永恒的生物，遍布五大宇宙，能够适应各种恶劣的环境。”
“遍布五大宇宙？”风郁坐到墙角的毛皮椅上，“以前我经常在红河戏水，水中的那些生物我都很清楚，不过没有见过灯母。”
“你当然没有见过，那些灯母都生活在深水区。”容度一边整理着书架，一边回答着风郁的问题。
“爷爷…永恒的生物是什么意思？”傅雪插话道，“它不会死吗？”
“可以这样理解。灯母这种生物，你就算把它碎裂成几千块，那每一块细胞团都可以长成一只新的水母。而且新的水母不会延续之前水母的寿命，而是从幼态重新开始生长，这不就是相当于永生吗？”
“好神奇的生物…”傅雪不由得赞叹道。
容度抬起头，望着火光球说道：“灯母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溯源。灯母碎裂而成的新灯母幼体，也被称为“孢子”。这些“孢子”更为顽强，它们可以飘浮在空中，也可以埋在土里，就像植物一样，遇到合适的水环境，就会开始生长。但是无论新的水母距离原来的水域有多远，它们都会在无意识中洄游。”
“爷爷，您的书能再借我看一下吗？我突然有了灵感，想要把灯母添进我的星球画作里。”风郁窜到书架旁边。
“可不要再问它好不好吃了，能够排在造物集第一位的生物，那是非常尊贵的生灵。”容度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我明白了。”风郁恭谨地接过《造物集》，回到毛绒绒的长椅边。她摊开那本书集，翻到灯母那一页，一幅黑白色的水母手绘图，呈现在风郁面前。
风郁拿出曲屏仪，她拨弄着屏幕，一幅全息立体影像，在半空中开始形成。像是海市蜃楼那样，从白雾中慢慢显现出来。五彩的投影粒子，勾勒出一个星球的模样。
那是流行于原指宇宙以及星夜宇宙的立体星球画作，创作者可以在曲屏仪或者其他工具上，登陆画作平台，构筑描绘属于自己的星球。
傅雪手托着下巴，欣赏着风郁的立体画作。那真是一颗包罗万象的星球，一条长河流淌在星球的表面，它发源于瞳孔般幽蓝的天池里，那天池位于高山之上，高山上开满海兰花，荨麻金花，天池里游荡着成群的雪鱼。
河流伴随着欢快的飞鸟铃声，向山下奔流而去。流水穿过一片沼泽地，沼泽地里春雨密布，许多坛猿在水沉木树林里上蹿下跳，一块块的沼泽小水洼，像是镜子那样明亮。
沼泽地之后，便是高低起伏的草原山地，连缀成片的雪林，如同飞鸟聚集而成的花束，在草原上绵延开来。一群群白色的大象，奔驰过草原。
穿过沼泽地之后，河流飞腾而起，好似一条蓝色的花毯，奔向遥远的星群，它包裹着那些闪耀的繁星。无数微小的星萤，在夜空飞旋。
河流忽然一落千丈，它坠回那星球，落在一片黑色的荒漠。黑松林像是暗夜的鬼魅，在荒地之上游荡。那漠原之中，有许多沉睡的冥灵虫，虚郧之声也无法将它们唤醒。
河水在夜色之中，已经渡过半个星球，它来到黑与白的交界处，那有一面陡峭的崖壁，好似一座暗夜长城。而峭壁的那端，就是星球的另一面，那是一片光芒四射的海，耀眼的光似乎可以熔化世间的一切。
“洄游的灯母，”风郁喃喃道，“我要把它添到哪里呢？”
“就从那开始的地方，一直到那结束的地方吧，它一直在那条河流之中。”傅雪沉浸在这个梦幻的星球里，那夺目的光，让他想起了传说中的初阳。
“你的星球…很像万物之诗里描绘的画面。”容度的声音从书架后面传来。
“爷爷你真是见多识广，我确实借鉴了万物之诗，那是原指宇宙广为流传的诗歌。”
“我这里还有深瞳投影仪，你要不要用一下？那投影出来的效果，比曲屏仪要好。”容度提议道。
“真的嘛！谢谢爷爷了。”
容度按下口袋里的遥控器，深瞳投影仪从房梁上，缓缓降落下来。
他关上了火光球，打开投影仪。一瞬之间，一位面色雪白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向着屋内跑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星球投影的位置，他张开双臂，迎接着不远处，飞奔而来的女孩。
唰地一下，画面消失，容度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是我上次没看完的影片…”
风郁吃吃地笑着，没想到这位爷爷还喜欢看爱情电影。
容度将信号连接上风郁的曲屏仪，那颗虚拟星球瞬间放大了几倍，五彩的洪流在星球的上空回荡，黑暗的房间，所有的事物都被染上缤纷的色彩。
正当三人欣赏立体画作之时，容度的曲屏仪忽然收到一条短消息。
容度看过内容之后，面露难色地对两人说道：“我要出去赴约，你们…”
“爷爷，打搅您多时了，我们现在就走。”傅雪连忙说。风郁应和着傅雪的话。
两人收拾好东西，与容度在旅馆门口作别。前厅的机械猫头鹰，也从小窝里钻出来，叽叽喳喳地和他们道别。
他们沿着城郊的道路，前往日宙星的星际列车站台。
荒芜的原野裸露在两人的面前，沉默的巨大黑体，仿佛悬在原野的尽头，诡异的螺旋红云正朝着黑体涌动，像是血红色的裂痕。
风在剧烈地喘息着，风郁手腕上的飞鸟铃，发出呜咽的悲鸣。傅雪搂着风郁，行走在荒野的边缘。
“风郁，你怎么不说话了。”
“黑体让我觉得很难受。”
“那就不要去看它。”
“可是它那样巨大，一直挂在天上。”
“想想那些星星，还有温暖的红河水，你就会好受一些。”
“嗯，可惜这里看不见。”
“没关系，看不见也没有关系，想象中的，梦里的星星更加美丽。”
“梦里的星星，那是什么感觉？”
“那就是做梦的感觉。星星就像我们一样，夜里也会做梦，也会睡觉。”
“那…夜晚过去之后，天会亮吗？”
“你是说初阳的传说吗？”
“嗯，天空真的可以那样明亮吗？”
“可以的，我相信。”
“那我也相信。”
两人不再说话，星际列车站越来越近，它孤零零地站在风中。银白色的站台上，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坐在站台的长椅上，风郁靠在傅雪的肩头。这里好像是世界的尽头，只是凛冽的寒风从他们身边吹过，伴随着淡绿色的萤火，整个站台仿佛笼罩在青纱帐里。
风郁忽然抬起头，她伸手去触摸那些绿色的萤火：“这个时节，它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你说的是…星萤吗？”
“嗯，它们好像在告诉我，要回家了…”满天的萤萤之火，飞向遥远的黑夜。
银白色的列车从远方驶来，夜空荡起浅碧色的波纹，两人登上星际列车，风郁长舒一口气，她终于可以远离这压抑的黑体。
风郁半倚在列车的毛绒座椅上，她打开曲屏仪，拨打着父亲的号码，信号却迟迟无法接通。她郁闷地关上曲屏仪。
傅雪安慰道：“跨宇宙通讯并不稳定，离开日遗区后，你再试试看。”
“只好这样了，”风郁抿着嘴巴，“对了，傅雪，我怎么很少看见你和家人联系？”
“我父母…工作很忙。每个星期只会和母亲联系一下，”傅雪停顿片刻，“至于父亲…我没有他的曲屏仪号码。”
傅雪茫然地看着窗外：“实际上，自从我来到星夜宇宙宇宙，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一定很想念你，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不能来见你。”风郁握着傅雪的手，车窗外的星际灯塔，撒下柔和的光芒。
“谢谢你，风郁。”傅雪脖颈上的辛西娅雕像，闪烁着微光。
列车逐渐驶离日遗区，窗外的风涌也变得温和不少。
风郁再次尝试着，联系自己的家人。
傅雪见状，也拿起自己的曲屏仪，拨打着号码。等待片刻后，母亲的声音从那一边传来。
“阿妈。”傅雪的手，紧紧地抓着曲屏仪。
“傅儿呀，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好。”
“要注意安全哦，特别是…原指宇宙，最近可不能去。”
“原指宇宙？”
风郁看了傅雪一眼。
“没什么事情，你只要待在中门星就好了。”
“嗯。”
“要和你的朋友们好好相处，知道吗？”
“嗯，我明白。”
“你时常提到的莲实，风郁，怀石，他们最近如何？”
“他们也很好。”
“阿妈…你可以打开虚拟实体通讯吗？”傅雪突然说道，”我好久没有见过你的样子了。”
“傅儿呀…我这里不太方便…”曲屏仪那一边，传来列车行驶的声音。
“阿妈，”傅雪央求道，“我就看你一眼，好吗？”
曲屏仪那一侧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好吧，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通讯画面传来，背景是洁白的圆厅，傅雪的母亲坐在一个中央操作台前。
傅雪面前的列车过道里，投影出母亲的虚拟影像。她的风衣胸口上，有一枚银白色的金枝徽章。
“阿姨，您好。”风郁微笑着招手。
“傅儿，这位就是你常和我提起的…风郁吗？”傅雪的母亲，微微颔首，面带笑意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是的，她就是风郁。”傅雪的脸有些发红，他忽然开口道，“阿妈，你在什么地方，这里好像不是你的办公室。”
“没什么，”傅雪的母亲撩起鬓角的长发到耳后，棕色的眼眸里有一丝慌乱，“我在执行任务。”
“傅儿要照顾好自己，阿妈阿爸不在你的身边，唯有辛西娅神祇可以庇护你。”
“她一直庇佑着我。”傅雪抚摸着胸前的辛西娅雕像。
曲屏仪那一边，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海叶！”
好像是屋门被推开，外面传来嘈杂的机械轰鸣声。
傅雪的母亲急忙站起身来，她看着屏幕前的傅雪，“有人找我了，傅儿我们改天再联系。那个…小姑娘，再见了。”
“阿姨再见。”风郁赶忙应声。
“好的，阿妈。”傅雪念念不舍地说。
“辛西娅保佑。”他的母亲三指放在胸口，默念道。
“辛西娅保佑。”傅雪也做出同样的姿势。
虚拟影像瞬间消失。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着，无数星夜宇宙的小行星，在他们的周围闪耀着，莲星，指星，镜星等等。他们连成一片银白色的海洋，随着风涌的潮汐，铺叠成一层层金色的细浪。
傅雪和风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三小时之后，列车驶过辛西娅巨像，中门星已经近在咫尺。
军事船坞里的双子星塔楼，楼灯全部开启，好似一对银白色的巨剑。
环形加速门，发出咚咚地巨响声。一艘艘星碟，穿过那绚烂的圆门，飞向浩渺的星空。
还有许多的星际装甲车，星际飞舟紧随其后，组成一只井然有序的庞大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向远方。中门星附近的星际灯塔，发出耀眼的激光束，它们都指向同一个坐标。星空下的钢铁洪流，沿着激光束编织而成的天路，奔向那凶险莫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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