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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生命的图腾

    傅雪颤抖着躬下身,探望进去,空洞大约有一米多的长度。

    在傅雪眼中,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却是荆棘丛生的炼狱。

    “风郁,我现在钻进去,你立刻跟进来,躲进我怀里。千万记住,闭紧眼睛,什么都不要看。”傅雪叮嘱道。

    风郁握紧他的手,鼓励道:“我们不会有事的。”

    傅雪深吸一口气,猛地探入空洞之中。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觉,再度钻入脑海之中。

    他忍受着撕裂身体的苦楚,像是在尖寒苦刺的栈板上,一寸寸地刮擦血肉模糊的肌肤,向着洞口的另一端蠕动着。

    即使闭上眼睛,那些微弱的光线依然爆闪不息,它们像是一颗颗爆炸的光雷,震得傅雪头晕目眩。任何细小的声音,都像是千万根钢针,绞刺着他脆弱的耳膜。

    浑身上下仿佛都是创口,狂涌的鲜血浸湿了全身的创口,千千万万个伤口,似乎永远无法愈合,它们都在痛苦地呼吸着,吞服着铁刺的荆棘。

    就在此时,傅雪感到一团滚烫的岩浆,带着炽热的气息,印在他的胸膛之上,还有千万根钢刺般的毛发,在他的肌肤之上,割开一道道血口。

    在这苦炙的地狱之中,他仰望着天堂的星光,此刻的意志细如悬丝,将他的灵魂吊在半空之中,炽热滚烫的红风来回卷动,他在感官的地狱里,经受着痛贯心扉的折磨。

    他死死地拽着那根摇摆不定的丝线,手掌浸透了血,一丝丝,一点点地向上磨蹭。

    终于,他就要看见天堂的星光了,可是浑身的血液都要流光了,他就扣在丝线之上,像一团腐烂的肉,鲜血化作凋零的梅花,绽满他的身躯。

    傅雪觉得好疲惫,他模糊地睁开眼,星河山川,皆入其目,可惜他再也无法感受这些了。

    就在此时,胸膛之间,一股炙热的力量缓缓升起,将他轻轻地包裹住,缓缓送入那一方星空的天地。

    一瞬间,周围全都安静了下来。傅雪好像躺在夏日的海滩边缘,海水静静地冲刷着他的身体。在天与水的交界处,他看见了世界的倒影,他看得很远很远,他的眸子清亮,像是第一天睁开眼睛的婴孩。

    傅雪缓缓睡去,天地与之同眠。

    ......

    梦境之中,傅雪再度来到那片原野,这次他镇定了很多,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片原野呈现出微微的弧线,那种宏大而迷离的感觉,很像是辛西娅宇宙的边界!

    就在他环顾四周之时,洁白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天幕的尽头,五面巨大的镜子,缓缓从视野的尽头升起。

    其中一面镜子突然碎裂,原指神从圆镜之中漫步而出,他抖开白色的布裹,五个金色的孩童,从布裹之中涌出,他们蹦蹦跳跳,嘻嘻哈哈地喧闹着,原指神抬手指向了傅雪,金色的孩童们安静了下来,他们好奇地张望着远处的傅雪,最后相互牵着手,光着脚丫,向他奔了过来。

    一时间,傅雪手足无措,眼看着那些金色的孩童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那些孩童接触到傅雪的瞬间,它们化作金色的风,缠绕住了傅雪,随即融入他的身躯,消失不见。

    那面原指神的镜子,碎裂一片片金色的雪花,随风而逝。

    洁白的身影向他轻轻挥手,随后隐入原野之中,天地一片浩渺,静籁无声。

    傅雪睁开双眼,漆黑的房间里,天花板白的耀眼。

    旁边的脑波检测仪显示屏上,红色的波纹剧烈地跳动着,最高处的峰值,已经顶到了屏幕的顶端。检测数值疯狂飙升,病房内立即响起报警声。

    傅雪摘下膜体壳,扭了扭僵硬的脖颈。

    砰的一声巨响,几名值班医师一拥而入。他们围在傅雪床前,看着检测仪的夸张数据,不禁啧啧称奇。

    “您终于醒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几名医师异常兴奋,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不过,他们都压低了嗓音,害怕刺激到傅雪。

    主治医师清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随后恭敬地问道:“傅科长,您现在感觉如何?”

    “一切正常,只是后脑勺有些阵痛。”略加思索后,傅雪说道。

    其实他的感觉完全不对劲!

    他坐在这张病床上,能够清晰地听见周围人的心跳声。

    哪怕光线昏暗,他也可以看清所有人的面庞。

    他的嗅觉似乎比猎犬更加灵敏,他甚至能够通过气味判断出来,面前的这群医师,今天都干了什么事情。

    有的人身上一股血腥味,估计刚刚做完手术。还有人身上一股韭菜味,晚上绝对吃了韭菜包子。不过,还有一种刺鼻的海桐气息,傅雪就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傅雪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大祭祀的嘱托犹在耳边,如果他现在暴露出自己的特殊之处,有心之人可能就会留意他,从而察觉出他的身份不同寻常。

    “这里是什么地方?风耳星的医疗所吗?”傅雪伸了伸懒腰,望向站在他眼前的那群医师。

    “啊,不不不,这里是原指星综合医院,整个原指宇宙第一档的医院。”一名医师自豪地说道,“你是特殊患者,伤势严重,星阀部特别关照,把你从前线转到了我们这里。”

    “不过经过我们这几天的诊断观察,发现你的外伤并不严重,但是精神创伤格外恐怖。”主治医师接话道,“说实话,这些多年,我都没有见过如你一般的精神创伤患者!”

    那位医师一边说着,一边点击着脑波仪屏幕,上面显示出傅雪入院以来的脑波检测记录,那跌宕起伏的脑波曲线,宛如随意描画的红线,而且,脑波曲线的幅度越发夸张,现在就连仪器都无法检测出数据了。

    这两天,负责医治傅雪的重症科室,展开了专家会诊,使出浑身解数,什么办法都用了,傅雪的脑波检测数据却是越来越夸张。

    就在大家担惊受怕,认为傅雪即将脑梗而死,不知该如何向星阀组织交待时,傅雪却奇迹般的康复了!

    “我入院多长时间了?”傅雪活动着手腕,一股酸麻感袭来,自己似乎躺了很久。

    “有一周的时间了。”

    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傅雪暗自腹诽道,自己来到原指宇宙,几乎有半个月的时间,都是在病床上渡过的。

    “前方的情况怎么样了?”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前方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深瞳星和风耳星已经消失了...现在整个原指宇宙,只剩下香露星,红苔星和原指星了,其他具体的情况,我们就不清楚了。”医师眼神伤感,不过他看到傅雪一脸焦急的模样,连忙补充道,“您可不能急着出院,最好修养几天,我们还要给您做几次康复检查。”

    “我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了,立马就可以出院了,不信你们给我做检查,我的身体素质绝对不差。”傅雪说完就要从病床上起身,下床蹦跶几下给医师们看看。

    几位医师连忙按住他。

    “切莫乱动。”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傅科长,您要知道,原指宇宙的高层领导,亲自来医院和我打招呼,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治好您,您不要怪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吧。”主治医师说道。

    说完此话,主治医师招呼大家出去,同时从旁边的柜子内,取出一件崭新的曲屏仪,递给傅雪,“这是星阀组织为您配置的新式曲屏仪。”

    “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医师转身离去,顺手锁上了房门。

    听见咯噔一声,门锁卡扣的声音,傅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起身来到窗外,拉开窗帘,天色阴沉昏暗,黑潮盖满了天空,贯穿星空的红河,细弱丝带。

    两颗孤弱的星星,悬在天边。

    漫天枫叶飘飞,暗影濯濯,一股肃杀萧索的气息铺满而来。

    傅雪启动曲屏仪,曲屏之上显示,此刻竟然是早晨八点钟。黑潮的侵蚀,影响了原指宇宙的星辰,发光的星体与红河,渐渐失去了它们的华彩,一切不可避免地步入毁灭的深渊。

    傅雪还在哀叹之时,曲屏仪的信息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他一一查看起消息,有来自爷爷傅启的祝福,风幻教首的祝候,周尊的关心,傅寻的问候,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为他祈祷祝福。

    感动之余,傅雪一页页地翻查着消息,却没有他最在意的那些人,他的心里微微有点失落。就在此时,曲屏仪闪了一下,傅雪受到一段全息录像,来自傅光。

    傅雪马上点开录像,屏幕之中,显现出傅光的身影,他坐在一个昏暗的地方,身后站在两名黑衣人。

    傅光微微一笑,面对着镜头,坦然说道:“孩子,拍摄这段录像的时候,你还在原指宇宙接受治疗,爸爸因为...工作的原因,先行返回星夜宇宙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的母亲,今天也替爸爸照顾好她,爸爸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傅光的声音有些哽咽,平复情绪之后,他接着说道:“接下来,我要交代工作上的事情了。傅雪,我希望你可以继承我的位置,成为冥灵宇宙框架部部长,这个岗位非常重要,身居此位者,需要把握调控整个计划。我希望你兢兢业业地工作下去,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不仅需要团结你身边的人,科技方面的知识也不可懈怠。”

    “我记得上次你提及过一本古籍网织经,后来我也去借阅了这本书,里面确实有很多的工艺与技术,比如布匹的平整工艺,缫丝工艺还有布艺图案的标点绘制等等,对于改进我们的计划,有着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我希望你可以熟读此书,那样你可以领悟更多的东西。”父亲停顿片刻,手掌交握,目光深沉地看着傅雪,“孩子,接下来的一切都交托给你了,一定要记住我所说的话。”

    “时间到了。”视频之中,站在父亲身后的黑衣人,冷冰冰地说道。

    “孩子,再见了...”傅光眼神落寞,目视着镜头,那种渴求的眼神,似乎想要穿越时空的阻隔,最后一次,亲眼看看自己的孩子。

    话音刚落,镜头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傅雪拿着曲屏仪,呆呆地坐回床边,父亲的语气,几乎就是在和他道别,他的心中回想起,这些天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一阵酸涩。

    还有莲实,怀石,他们最近过得如何?自从被调到原指宇宙,消息封禁,傅雪几乎没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

    最重要的就是风郁,现在他被关在病房,哪里也去不了,那天他们一起钻出雨泣裙袍之后,傅雪便失去了意识,他也不清楚风郁的下落,在他的最后意识里,似乎是风郁在最后关头,拉了他一把,不然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是无法穿过那个可怕的空洞。

    说不定风郁也在这间医院里呢?傅雪这样一想,便立刻按响了床头的传呼铃,很快病房前端悬挂的屏幕上,显现出一名看护人员的身影。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我想知道,你们医院有没有收治一名叫做风郁的伤者?”

    “等我查询一下。”医护人员检索着住院人员名单,“查到了,她的入院时间和你差不多,也在我们科室接受治疗中。”

    “她的病情如何?有没有康复?”傅雪急忙问道。

    “这方面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那她住在哪个病房?”

    “5区22号。”医护人员补充道,“你如果想要探视,就要和主治医师打招呼哦。”

    “我明白。”

    傅雪随后便传呼来了主治医师,软磨硬泡之下,他终于答应了傅雪的探视请求,不过安排了两名看护人员,跟在他的身后。

    推开病房的门,傅雪就像是出笼的鸟儿,顿感轻松。

    令他吃惊的是,病房门口摆满了各色花束,上面写着各种祝福之语。

    “您住院的时候,星阀部有很多人,自发前来探望,不过被我们拦在了病房外。”一位看护说道,“这些花束我们就留了下来,毕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傅雪站在走廊里,低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接着他便在看护人员的指引下,前往风郁的病房。

    走在半道上,傅雪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呼叫声,似乎有两个人正在你追我赶,快速地奔跑在医院楼道内,虽然相隔较远,但是傅雪却听得一清二楚。

    “别跑了,你倒是等等我啊!一天天地,就知道往那里跑,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啊!”

    “你就别追了,我去溜达一会儿,到时间我就会乖乖回去的!”

    “我信你的鬼,你这小丫头,只要不是睡觉的时候,整天就守在那里。我一不留神,你就溜走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傅雪便看见一个头发凌乱的人,穿着病号服,向着他直冲而来。

    一股海兰花的气息,远远飘来,傅雪心头一动。

    “风郁!”傅雪不自觉地迎了上去,朝着她招手。

    风郁减慢了跑动的速度,停在傅雪身前,她的眼里闪烁着微光,嗫嚅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早晨,我正想要去找你呢。”傅雪向前走了几步。

    风郁紧紧地抱住了他,眼里噙着泪花,“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害怕,我不是在这里吗?”傅雪抚摸着风郁的秀发,她就像是春天里的小动物,拥有着无穷的魔力。

    很快,追逐着风郁的护工便赶到了,她站在两人面前,叉着腰,指着风郁,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给我过来,马上跟我回去病房,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到处乱跑!”

    傅雪连忙松开风郁,检视着风郁的身体,关切地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没有,没有,就是一些小伤,不碍事的。”风郁笑着摆摆手,“见到你,我的病都好了。”

    “呦呵,那还真是医学奇迹哈!”护工笑道,说话间,伸手就要抓住风郁,风郁立刻躲到了傅雪身后。

    “唉,我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又不是害你,何苦这样?”护工转头看向傅雪,“你...你就是那个什么傅科长吧?”

    “是的。”

    “你看,人家现在好得很,你也应该放心了,是不是?”护工劝解道,“这里是医院,我也不想大呼小叫的,你就乖乖和我回去吧。”

    风郁闷闷不乐地从傅雪身后钻了出来,讪讪地说道:“好吧。”

    “我陪她一起回去吧。”傅雪拉住风郁的手,看向护工说道。

    “那自然是好事,省得她闹腾,不过你和医师说过了吗?”护工问道。

    “已经说好了,你看,主治医师不是给我派了两个保镖吗?”傅雪笑道。

    后的两个护工面面相觑。

    就这样,五人来到了风郁的病房。

    三名护工守在外面,傅雪与风郁走进房间内。

    风郁躺在病床上,傅雪坐在床头,风郁枕在他的膝盖上。

    “你到底伤在什么地方?给我看看呢。”傅雪揉弄着风郁的耳垂,“我刚才问你,你没有回答我。”

    风郁沉默片刻,偏过脑袋望向傅雪:“你确定要看吗?伤疤...很难看的。”

    傅雪笑道:“没事的,就算是你身上的伤疤,也是独一无二的印记。”

    风郁撇撇嘴,腹诽道伤疤可不是什么好看的印记。

    “我的手臂受了伤。”风郁说道。

    傅雪伸出手臂,小心地摞起风郁的袖子,洁白的臂膀内侧,有一道长长的红疤,像是梅树的红枝。

    “还疼吗?”傅雪低声问道,随即将风郁的袖管重新顺好。

    “不痛的,只是有点火辣辣的灼烧感。”

    “你这伤口,是不是因为那天在雨泣裙袍里面,最后拉扯我的时候留下的?”傅雪回忆起那天最后的感觉,似乎有人拉了自己一把。

    “嗯,是的。”风郁默默点头,“那时候我被你搂在怀里,保护的很好。虽然我也受到了裙袍的感官影响,但是肯定没有你严重。最后一点距离的时候,你的精力全部耗尽,是我将你的身体拉扯出去的。洞口附近停靠着十架星碟,他们最后救了我们。坐上星碟之后,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留下了类似灼烧的疤痕...当时却没有什么感觉。辛西娅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我在裙袍里,稍微有些动作,身体就被灼烧烫伤,你却一点事情没有?”

    “小傻瓜,因为我是...”傅雪附在风郁耳边,低声笑道,“神祇使者呀,我的体质和你不同。”

    风郁无奈地撇撇嘴,接着好奇地问道,“这几天,你在梦里见到她了吗?”

    傅雪默默点头,神秘一笑:“见到了,而且...我和从前不一样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感官比以前更加敏锐,我还可以听见一定范围内所有人的心跳声,凭借这种感应,我可以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动向,哪怕我看不见他们。”

    “有这么神奇吗?快点表演给我看。”风郁显得有些兴奋,她坐起身,思索片刻后说道,“你现在就告诉我,门外的走廊里有哪些人,他们是在靠近,还是远离?”

    傅雪合上眼睛,随后快速地说道:“走廊右侧有三个人,向我们这边走来,走廊左侧有两个人,疾步而来,门口的三名护工,有一人向左离去。”

    风郁立刻蹦下床,朝着门口冲去,啪地一下,推开了门,探头而出,左顾右盼。

    门口的两名护工,看着风郁兴奋的模样,一脸莫名其妙。

    风郁缩回房间,笑道:“你的感应不是很准嘛,右侧只有两个人哦,你猜错啦!不过其他地方说得倒是没错。”

    “不对嘛...”傅雪狐疑地看了风郁一眼,起身走向门外,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我猜得的确不太准。”

    “有什么问题吗?我没有看错呀。”风郁趴在傅雪身后,望向走廊右侧。

    只见,一名护士搀扶着一位大肚孕妇,漫步而来。

    “好吧,算你厉害。”风郁拍拍傅雪的肩膀,回身倒在了床上。

    这时,那位离开的护工带着一名护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药箱。

    “小丫头,上药了。”护工走进房间,她看向傅雪,“麻烦你回避下。”

    风郁朝傅雪摆摆手,连忙将他推出房间,嘴里念叨着:“快走,快走,有时间我再去找你。”

    “你要好好养伤啊,我会再来看你的。”傅雪就这样被推了出去,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眼见傅雪离开后,护士取出药箱,特效药膏已经配制好了。

    “乖乖趴下。”护工拍拍床沿,“记住,这个药膏涂上之后,四小时内不能乱动。”

    风郁点点头,她慢慢褪去上身的病服,趴在病床上,白皙的后背一览无余,只是在那后背之上,有一块红色的疤痕,类似于金枝会的图案,那块伤疤向着两只手臂延伸,形成了两条细长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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