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华教

    正在楚苟迷迷茫茫，自己也不知道来到这座城市收获了什么的时候，他被一个人拉住了。

    这个人和楚苟一样穿着长衣长裤，甚至连脸都被布条包裹起来，像个可笑的木乃伊。

    正当楚苟奇怪之时，他对楚苟像是传道一般讲述着：“你是不是也不能接受自己身上长鳞片？来信我们的教吧，我们华教，最看重自己的身体发肤，坚决不让自己的身躯受到一点污染，我们教派致力于抵抗蛇化，组织人员去研究去除鳞片的办法。”

    楚苟有点兴趣了：“噢？那效果怎么样？”

    这位男子说，“还在研究中。但是我们希望聚集起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绝不接受蛇化成为社会常态。”

    楚苟想起自己面对小奈产生的疑惑，便想同男子探讨一下：“那么如果发现蛇化的进程无法挽回呢？”

    男子很坚定地回复：“我相信一定有办法变回去的。”

    “如果无法变回呢？”

    “那么他们就是正常人类中的异类。”冷酷的回复。

    “如何处理？”

    “当然是驱逐出人类社会。像是我们5号城一开始做的那样。你该不会以为蛇化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吧，其实已经发生很久了，只是警卫部把那些蛇都驱赶到城外去了而已。到后面异化的人越来越多，事态无法遮掩，这才公开化。而我们华教，会坚定地执行一开始的驱逐政策，让正常人主导这座城市。”

    楚苟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可是，在异化无法挽回之后，那些变成蛇的人……他们还保留有原来的思维，你们也一样驱逐吗？”

    “他们变成蛇，就已经不是人类了。上古有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远必诛。就算他们有原来的思维，可他们的形态也和我们不一样了，怎么会和我们站在一个立场思考问题呢？”

    楚苟又问：“如果是你的家人呢，他们异化了，你也一样对待吗？”

    那名男子并不作答，只是默默解开了自己手臂上的绷带，他的手臂上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楚苟明白了，他这是把自己的鳞片全都割下来了。

    男子看到楚苟悚然的神色，才说道，“我对待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自己家人呢？”

    楚苟婉言谢绝过男子加入华教的邀请，正欲离开。男子却在背后喊：“你不好奇，为什么人会变成蛇吗？”

    他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奇异的眼光，还有嘲讽的视线。没有谁会相信这个男子会知道蛇化的真相，他们只以为是疯言疯语，故而多瞅了几眼，就各自走各自的路了。

    楚苟还是很乐意知道他的看法的，便回过身，洗耳恭听。

    “因为欲望。欲望让人变成野兽。没有什么武器能从外部攻克这座城池，但是他们会因为内心的恶念而从内部溃烂。所以我们坚决抵制蛇化的人。”

    楚苟摇摇头，“你说是生化武器的入侵，我能相信，可你这么讲的话，好像是在讲故事。”

    男子反问，“上古时候，白蛇能变成女子，嫁给凡人；如今，凡人为何不能变回野兽呢？”

    楚苟再次摇摇头，不是很信服。他感觉，这个信教的男子神神叨叨的，更像是被教派给洗脑了。

    楚苟走出城门。出城门的检查没有了，楚苟自自在在地离开了。

    他回到山里，再次走过那条爬行着蜘蛛的小路，来到那个洞穴里，却发现蜘蛛老人安静地睡着了，洞穴里的桌子上摆了很多遏制蛇化的药剂。他想叫醒蜘蛛老人，却发现原来他已经死去了。那安然的模样，昭示着他是寿终正寝的。

    楚苟收好药剂，把蜘蛛老人埋在那棵花树下。秋季已经过去，这棵树不复之前热烈的模样，现在不过是棵枝干光秃秃的普通的树木罢了。

    楚苟背着一个行囊，走出这座寂寥的山。

    他想寻找什么人，能够真的解决蛇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