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惨了的

    拉着甘蔗的牛车是第二天早上才到的,商玳兴奋的一个人搬了整整一牛车。最后累的瘫倒在院子里傻笑着。

    蔗床左千棠叫火狗搬去了卢木匠家!

    左千棠看了一会儿就进到堂屋和廖老板商议甘蔗价格,价格并不高,左千棠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哪里的糖厂还会压低三成。签了契约廖老板就叫牛车队里的人赶紧回去安排,特别交代要走水路!想了想不放心,又说等下自己去!

    火狗找了两个村里的汉子来帮忙,到中午才下完。午饭在糖坊吃的,阿娘和无尘送的饭来,牛车队吃完就走了!

    罗嫂子们炒了一上午的栗子,堪堪够了两百斤,用陶缸装了,木板盖着。抬到廖老板的马车上。四陶缸的栗子,五十斤红糖,廖老板坐马车里有点挤!就把碳盆搬了出来。

    下午下起了雪,左千棠想着左右无事,就说去码头看看,想拉上无尘,无尘还没有去看过码头!

    无尘却躲开了!脸红的不像话!左千棠一把把他拉到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问道:“你是不是病了?怎么那么烫。”

    这句话把阿娘吓了一跳,赶紧跑来摸无尘的额头,又摸自己额头,母女两动作一模一样!摸了两遍后确认无尘没有发烧。却还是不放心的拉着无尘回家了!

    左千棠就只能自己走向码头。码头已经弄得七七八八了,下雪了做事的人就回家了!

    左千棠踏在码头上铺好的木头上,走到水边静静的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天地间仿佛没了声音,就只有雪花簌簌了下着!远处的山已经白了头。近处的雪花掉进水里没了踪影。左千棠伸手接了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手心里融化。忽然就被无边的孤独笼罩了!

    站了许久,想了许多,脚都站僵了。针刺的痛。

    无尘赶到时就看见她站在树下的码头上,看她看天看地!然后站在哪里一动不动许久。

    十二岁的郎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背影就觉得她无比孤寂,好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对,她的想法,她偶尔的行为,好像没有被任何规矩束缚!

    她平日里总是让自己忙忙碌碌的,好像在努力的掩盖着什么。或许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如这雪一样,漫无边际的孤独着!这里的人或物从未真正进过她心里,她仿佛努力的替别人活着。从他见她第一面就感觉到了!

    无尘想了很多,手里的披风铺上了薄雪。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打扰她,想让她多一点时间属于自己!

    转身离开,雪越来越大。

    左千棠回过神来,拍掉身上的雪。慢悠悠的往回走去。

    不知为何想起了一首不应景的歌。边走边哼:

    我多平常

    我可以推开过往

    我多能撒谎

    谁能推开过往

    ……

    你看那花儿多红啊

    笑话一般散落地上

    你看世界朗朗有光照

    留了树荫送我乘凉

    ……

    生是生的生,忘是忘的忘

    不打量,别打量

    ……

    你别慌张你如此慌张……

    左千棠走的很慢,哼的也很慢,没有回糖坊,而是直接回了家!

    阿娘看左千棠进了院门,端出熬好的姜汤进了堂屋。又把碳盆弄旺了些。左千棠笑着进了堂屋,叫了声阿娘。脱了外套就把手伸向碳盆!阿娘挂好她的外套,又端起姜糖水叫她喝下,左千棠尝了一口,然后一口气闷完。

    讨好道:“还是阿娘熬的糖水好喝。”

    阿娘接过碗道:“真是长大了,以前喝姜水像喝毒药一样!”

    无尘在旁边听了,看了左千棠一眼,心里想,一进门就戴上面具了。

    左千棠看着无尘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难受?”

    无尘摇头道:“前面可能是走热了,没事。”

    左千棠打趣道:“喔唷,理我了哦,这几天都躲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我那天就是太高兴了,有点忘乎所以。所以,对不起啊!反正你俗家弟子,不算破戒!以后我不会了!原谅我吧!”

    无尘想:道歉哪有烤着火道歉的,一点不诚心!

    但还是点头道:“我原谅你了,不过以后你可别对其他人这样了!”

    左千棠点头道:“嗯,不会了,以后都记得了!”

    雪下了整整五日。

    雪停第二天中午,河面传来廖掌柜的叫声。左千棠跑到院子里向外看,三条船在河面缓慢的行驶着,左千棠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船,船形和蓝星的都差不多。这船没有帆,人力推动!吃水很深,就是不知道能装多少。

    廖掌柜向码头那边指着,尹天奇看了一眼惊讶道:“西陆的货船,那船是西陆产的!可贵了!”

    说完叫上商玳,就往码头跑去。跑了一会儿又折回来套好驴车,驾着驴车向码头走去!

    火狗看了一眼船,往村里跑去!他得去叫人,前天就和他们说好了价格!

    左千棠慢悠悠的往码头走去,一路都有人从身边跑过去,把积雪踢的老高。大叫着呼朋唤友的去看船!

    左千棠到了码头,船还没有停好。一艘船像蜗牛一样慢慢靠近码头!其它两艘停在不远的河面上。

    码头上站了许多看船的人,小孩子尖叫着跑来跑去。

    好不容易停好船,船上的人搬起几块长木板,搭在船和码头之间。有人揭开船上盖着的油布!就看到黑红的,青绿的甘蔗!

    廖老板走上码头,站在左千棠旁边道:“本来这几艘船要去北边运货,我想着他们那小船不知道送到猴年马月去,反正也用不了两天,就送佛送到西。把甘蔗先给你送来!怎么样?这船气派吧!”

    左千棠道:“我第一次看到船,不知道能装多少?”

    廖老板失笑,对啊,这小女郎一直在村里,听说之前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镇上,哪里去看船!

    又答到:“现在靠边这艘,装了三万斤,那边两艘,各两万六千斤左右!我把他们全村的甘蔗都给你送来了!下完货这些船继续北上!对了,那栗子,能炒多少炒多少,我带去北方!你知道你那栗子有多受欢迎吗?我放商行里,还没有出郡,卖完了!哈哈哈!卖完了!多快!”

    左千棠道:“你前面说我还能多备点给你,这马上要我能炒多少给你啊?”

    廖老板点头道:“今天下午加晚上再加明天半天,能出多少出多少吧!一定要帮我安排啊!”

    左千棠看见火狗驾着牛车到码头了,便向他招手,叫过来说道:“你回去叫罗嫂子她们暂时别熬糖了,全部炒栗子,越多越好,晚上加下班,明天中午有多少廖老板拿多少!”

    火狗看了一眼廖老板,感觉在看财神爷!满眼发光!

    跑回去安排后,又跑到左千棠家叫她阿娘也开锅炒!

    跑回码头给左千棠说了以后就开始忙卸货到事情。叫了二十个人,到晚上了才卸完一船!

    左千棠看了看又叫火狗多加点人,这一批人累惨了,明天速度还会慢!

    晚上左千棠把廖掌柜安排在村长家,船员就住船上。也不用管吃喝。

    回到糖坊罗嫂子说得叫两个婆子来,杜婆子她们熬夜怕不行。

    火狗说了一句我来!左千棠赶紧制止,明天还要忙,可不能不休息!

    杜婆子道:“坐着没事,没有问题!”

    火狗想了想又往村里跑。”

    回来的时候带上三个女的,还有一个杜小草!

    三个女的帮忙做点手脚活,要不半晚下来罗嫂子的手要废!

    杜小草说来替阿奶的班,让阿奶回去休息!

    左千棠安排完便交给火狗,自己回家去了!到家又见阿娘还在炒!整个人就有点崩了!今晚别想休息了!

    左千棠进了厨房,见无尘在烧火,就去替下阿娘!让她休息一会儿!

    炒到半夜实在顶不住了,就强制大家休息!

    早上起床的时候听见阿娘又开始了。左千棠知道叫不住就开始了锻炼。跑到糖坊的时候厨房也发出一样的声音。

    进去一看,吓一跳。全都挂着黑眼圈!小草还好,精神百倍的在烧火!两个罗嫂子完全是在机械运动作了!有个昨天请的靠着柴堆睡的正香!

    左千棠问是不是没休息,全都点头说休息了。除了睡着的那个!

    左千棠不知道说什么就跑了出去。

    锻炼完回家,今天的早饭看来没有着落了!果然,阿娘说自己抓点栗子吃吧!

    说完又忙自己的!

    码头上又开始忙碌了,左千棠看着堆在路边的甘蔗,有些头疼。运回去得要好几天吧。牲畜和人都要休息!那肯定会慢!

    中午,廖老板看着一千来斤的栗子笑开了花!就上船先走了。左千棠给罗嫂子们放了一天假。各个都像行尸走肉一般回去了!也是累惨了!

    余下两船的水手们看老板走了赶紧帮忙搬,怕被丢下似的,有了他们帮忙倒是快了许多,天没黑就下完了!

    水也不喝划着船走了!狗追似的!

    左千棠看着连码头上都堆着甘蔗,老担心码头忽然塌了!

    火狗叫左千棠回去休息,他看着搬就行!

    甘蔗搬回糖坊花了六天,几个房间都堆满了!小船运来的就交给了村里人。做熟了,不担心!

    左千棠给完所有的货钱人工钱,差点成了负姐!想着自己少了几个金币,越想越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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