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不开心，我就让谁不开心！
送阿娘回到卧室，阿娘边哭边说：“棠儿阿娘想着你小，又是个女郎，这个家里的破事不想让你知道。等你长大了嫁出去了，这里的破事也和你没有关系了。那里知道……”
擦了下眼泪又继续道：“你不该惹你阿爹的，自古女儿家的婚事都是父母做主，阿娘想着你还小，他会晚两年再同你说。这样闹了，你就不怕他随便指一个吗？阿娘能看，但这个家终究你阿爹说了算！阿娘知道你心疼阿娘。那婉娘，你三哥出生之前就纳了的。后来分开，眼不见为净，没再提起过而已！”
左千棠语塞，早就有蛛丝马迹了，就算劳改犯也不会三两年才回一次，回来也不至于只呆两三天！不对，有可能他回来只是来拉粮食的，至于拿钱没有，只有阿娘才知道！
左千棠想了想道：“阿娘，把所有卖猎物的钱给我吧！”
阿娘抬头惊讶的看着左千棠，忘记了说话。
左千棠心一紧道：“你不会给那那负心汉了吧，不行，我的钱你得给我！”
阿娘停住哭声，从床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个装的鼓鼓的素色的钱袋，还有一个小钱袋，半盒子钱和两个空钱袋。那个素色的大钱袋左千棠认知，就是第一次卖猎物胖掌柜给的那个袋子。左千棠上手拿了，放进衣袋里。又看着盒子里的金币，想了想拿起一个空钱袋开始装金币，二十几个，装袋后全装进自己衣袋。剩下的银币和银叶子没管。
看着阿娘惊诧的眼神，左千棠笑了笑道：“阿娘，我不知道以前你怎么做的，但是现在开始，他的田你爱管我不拦着，这钱是我们赚的，一片银叶子不准给他！等他走了我再把你的二十三个金币还你！还有，糖坊是我的名字，那契书。你放好，他怎么哄都不准拿出来，不然我告他偷窃！今天开始，我得把我们娘三身上的吸血虫灭了！”
说罢数了数银币，心想：七十六个银币！家里该买的年货已经买了，花不出去一个银币。等他走了再来数，没了就说明那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娘看着左千棠的动作。忽然明白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擦干眼泪道：“阿娘的千棠真的长大了。”
说罢站起来，拍了拍左千棠的肩膀道：“放好了，我们刺绣，卖猎物的钱，都垫进糖坊了！”
左千棠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那么多钱有些重，衣服被吊往一边。有点斜。
看阿娘没事了，就往自己房间走去。想了想就挪开美人躺，用刀撬开一块小点的青石板，耳朵听着堂屋的说话声，再用刀插进泥里，旋转。重复十几次后，一个圆圆的坑挖好了。
又把做花瓶的陶罐拿来放进去，浅了点。继续挖。终于把陶罐放了进去。又停下仔细听了堂屋的声音。把钱袋子小心翼翼的放进陶罐。又拿了一件衣服塞住罐口，放了一点土填了回去，再把青石板放上，用脚踩平了。又把土装进衣兜。最后拿袖子把地面再擦了下。拖回美人躺。搞定。
明明在自己家，却像做贼一样！
走到院子里，故意大声说：“阿娘，我去一趟卢木匠家。”
压着衣袋走了出去。走到村里，找了个没人的树下，扒开雪，倒了土又把雪盖回来。四周看看后，往回走去。边走边抓雪洗手！那么冷的天，硬是冒出一身汗！
回到家后，打水洗澡。没事人一样进了自己房间！
刚躺下，敲门声响起。左千棠问了一句谁。
屋外是阿爹的声音。
左千棠穿上外衣。开了门，没让他进房间。
阿爹说了些感叹的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一直不在你们身边，没有陪着你长大，错过了很多，阿爹竟然不知道我的棠儿已经那么能干了，可以办糖坊，收栗子，会造纸酿酒了！可以带着全村人不那么难过了！阿爹很是欣慰！”
看左千棠没说话。
又道：“我家棠儿还小，不想嫁人是正常的，是阿爹太急了，阿爹应该好好的同棠儿说，只是订婚，那孩子阿爹见过。家世不错，长的也好。棠儿不急，我们就先放着吧。”
说罢又看着左千棠，蜡烛的光照在她在后背上。看不清她的脸。
又道：“我是不该对你阿娘发脾气，你这么大了，知道护着她了。阿爹也很开心。我和你婉姨，你阿娘是知道的，也同意了我才能抬她进门。我不知道你阿娘没有给你说过，这么大了才告诉你，让你对阿爹发那么大脾气。”
合着都是阿娘的错了？
左千棠深吸一口气小声问道：“你是慕容将军吗？”
阿爹脸色忽然变差，问到：“你怎么知道？你阿娘说的？你别听她乱说！”
左千棠忽然为阿娘感道悲哀，盯着阿爹的眼睛道：“你觉得阿娘会给我说什么？你觉得三哥又会说什么？在你眼里，他们就那么不可信？”
阿爹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继续问道：“那是谁说的？”
左千棠冷笑了一下道：“我梦见的！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阿爹按了按眉头道：“你不用管以前和以后，所有的事情有你阿爹和两个哥哥。你好好长大嫁人就好！嫁出去了，就不是左家的人了！”
左千棠失笑点头，提高了声音道：“对，我就一小女郎，不用管什么事，什么家仇国恨和我无关，在你们眼里我就应该在家守着院子里这一方天地，嫁人了再换个院子守对吧？你们觉得我不配知道什么，最好糊里糊涂长大，你们再随便挑一个人让我我嫁糊里糊涂嫁掉。如果被株连了再糊里糊涂死掉最好是吧？”
阿爹怒了起来，伸手想打过去，却停在了半空！
看他的样子，左千棠继续道：“怎么恼羞成怒了？现在想起管我了？谢谢了，别管我！莫说我现在才十一岁，就是二十一岁，你也别想盲婚哑嫁的把我嫁出去！
要是个个男人如你这般，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左搂右抱，我搞个糖坊卖点栗子就是抛头露面。就是丢人现眼！我凭什么嫁？我脑子进水了给自己找个牢笼钻进去？我没手没脚没脑子吗？我养不活我自己吗？
你可以尽情给我指，但你记住了，我，左千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男人，不可以三妻四妾！不可以寻花问柳！我嫌脏！明白了吗？”
阿爹指着左千棠道：“哪有你这样说这些话不脸红的女郎？哪个女郎如你这般没有教养？你阿娘真是好样的！”
左千棠打开他的手道：“子不教父之过，你比谁都会推卸责任！别攀扯我阿娘，她比你做的好多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订婚可以丧未婚夫，新婚我不在乎嫁过去就当寡妇！你可以试试看！”
说罢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门外传来三哥和阿娘的劝导声，脚步声远去。左千棠脱掉衣服，再次躺回床上。想着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她来这里的第一个年可能过不好了！
隔壁的无尘也失眠了，他就在隔壁，左千棠所有的话他都听见了，她说订婚死未婚夫什么的，她一定做得到，他见过她杀野猪的眼神，那眼神，他到现在也没忘记。凶狠，冷酷，藐视一切的样子！让人觉得窒息。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美的愿望，注定会落空吧。可她那么肯定的说出来，没有女郎该有的娇羞，好像那本就应该如此的语气。
她敢和满身杀气的左叔硬碰硬，没有他所见过的所有女郎对阿爹该有的恭敬！
前面都好好的，从那里开始的呢？从说左叔说起他的妾。对，哪会儿千棠的表情有点像被雷劈了！从那里开始她就对左叔没有恭敬了。看向左叔的眼神里有鄙视，有嫌弃。她敢直呼她阿爹的姓名，她真的很敢啊！
婶子哭，可那眼泪里应该有欣慰吧，她的女郎可以保护她了。为她感到不值了！为她打抱不平了。她的女郎那么小，可还是张开瘦弱的双臂站在她的前面。
我呢？我的阿娘还在那里受苦，可我却不能像千棠一样，明知不敌，可还是敢护着阿娘。
无尘哭了，眼泪流在耳朵里。冰凉的，如同他可能要面对的亲人，也是敌人。
年二十九，一早起来，左千棠依旧去锻炼，无尘听到声响，赶紧跑了出来。他也要好好锻炼，也要勇敢的面对一切！他不能做那个躲在庙里的孩子了！
左千棠没有说话，低头绑着沙袋，她腿上，腰上都绑了，没有穿厚衣服，身形看起来很单薄。
跑去出去一会儿，无尘就摔了几次，左千棠没有停下来看他，他也爬起来就跟着跑！雪还在下，腿陷进雪里跑起来像有人把腿抓住了！可左千棠依旧跑得很快。围着村子跑了五圈，又跑向码头，无尘到后面跟不上了，就慢慢跑着。
看到左千棠跑完进了糖坊，他也跟了进去，喂马喂驴，又跑着回去。无尘累的躺床上，左千棠依旧打沙袋，打军体拳。
阿娘起床做饭，脸上挂着笑，三哥起床看书。小院子又热闹起来！
左千棠到厨房提水洗澡，阿娘笑着道：“棠儿，你得好好感谢玄正大师啊！”左千棠疑惑不解的看着阿娘，看她脸上控制不住的笑意。想了想，管他谢谁，阿娘开心就好。
随即点头道：“好，我对无尘好点！”
吃早饭时，阿爹好像忘记了昨晚的事，笑着道：“棠儿，你说了要做鱼的，别忘记了啊！”
左千棠吓得差点呛到，看了看阿娘，阿娘依旧笑着道：“做吧，阿娘也想尝尝我棠儿的手艺！”
左千棠看着阿娘给她夹菜，疑惑越来越大。玩什么？集体失忆？
吃过早饭阿娘去收拾，左千棠去后院练习射箭。刚射了几箭，阿爹就出现在后院，左千棠没管他，继续练自己的。
阿爹走了过来，拍掉左千棠肩上的雪花道：“棠儿箭法不错，跟谁学的？”
左千棠道：“馋肉，就上山打猎物，打着打着就熟练了。”
阿爹默了默道：“玄正大师对你怎么样？”
左千棠心想，这才是重点吧。随口道：“不知道啊，他一得道高僧，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对我好。是阿娘从般若寺山下三步一跪九步一叩的上山求他救我一命，他被阿娘的爱子心切所感动，便下山来救了我。我不知道别的爹娘有没有这样去求他，所以不知道是对我好还是对大家都好。想来佛主慈悲，只要有人从山下跪到山上，他都会救吧。”
说罢射出一箭。
阿爹又问：“那纸？”
左千棠冷笑一下，拉开弓停住道：“做法给玄正大师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我也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过了十几天想再做点给三哥写字。却做不出来了，你说奇怪不？你问问阿娘，看我后来有没有再做你就知道了！”
阿爹叹了一口气道：“棠儿，我是你爹！”
左千棠放出了箭，用了全力，有很大的破空声。
看了看弓弦，笑了笑道：“我知道。”
阿爹又说：“你不用防备着我。除了没有陪着你们，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们！你阿娘卖绣品，都是最高价，你卖猎物，为什么是金币结算？都是我的关系。”
左千棠收起弓问到：“这不是你应该的吗？阿～爹～？”
背起弓，拿起箭囊，走到柿子树下，收拾好草团上的箭。插回箭囊。
看了一眼阿爹道：“这几天过年，我们都好好的，别让阿娘不高兴。谁让她不开心，我就会让谁不开心！”
说罢转身走开。
擦了下眼泪又继续道：“你不该惹你阿爹的，自古女儿家的婚事都是父母做主，阿娘想着你还小，他会晚两年再同你说。这样闹了，你就不怕他随便指一个吗？阿娘能看，但这个家终究你阿爹说了算！阿娘知道你心疼阿娘。那婉娘，你三哥出生之前就纳了的。后来分开，眼不见为净，没再提起过而已！”
左千棠语塞，早就有蛛丝马迹了，就算劳改犯也不会三两年才回一次，回来也不至于只呆两三天！不对，有可能他回来只是来拉粮食的，至于拿钱没有，只有阿娘才知道！
左千棠想了想道：“阿娘，把所有卖猎物的钱给我吧！”
阿娘抬头惊讶的看着左千棠，忘记了说话。
左千棠心一紧道：“你不会给那那负心汉了吧，不行，我的钱你得给我！”
阿娘停住哭声，从床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个装的鼓鼓的素色的钱袋，还有一个小钱袋，半盒子钱和两个空钱袋。那个素色的大钱袋左千棠认知，就是第一次卖猎物胖掌柜给的那个袋子。左千棠上手拿了，放进衣袋里。又看着盒子里的金币，想了想拿起一个空钱袋开始装金币，二十几个，装袋后全装进自己衣袋。剩下的银币和银叶子没管。
看着阿娘惊诧的眼神，左千棠笑了笑道：“阿娘，我不知道以前你怎么做的，但是现在开始，他的田你爱管我不拦着，这钱是我们赚的，一片银叶子不准给他！等他走了我再把你的二十三个金币还你！还有，糖坊是我的名字，那契书。你放好，他怎么哄都不准拿出来，不然我告他偷窃！今天开始，我得把我们娘三身上的吸血虫灭了！”
说罢数了数银币，心想：七十六个银币！家里该买的年货已经买了，花不出去一个银币。等他走了再来数，没了就说明那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娘看着左千棠的动作。忽然明白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擦干眼泪道：“阿娘的千棠真的长大了。”
说罢站起来，拍了拍左千棠的肩膀道：“放好了，我们刺绣，卖猎物的钱，都垫进糖坊了！”
左千棠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那么多钱有些重，衣服被吊往一边。有点斜。
看阿娘没事了，就往自己房间走去。想了想就挪开美人躺，用刀撬开一块小点的青石板，耳朵听着堂屋的说话声，再用刀插进泥里，旋转。重复十几次后，一个圆圆的坑挖好了。
又把做花瓶的陶罐拿来放进去，浅了点。继续挖。终于把陶罐放了进去。又停下仔细听了堂屋的声音。把钱袋子小心翼翼的放进陶罐。又拿了一件衣服塞住罐口，放了一点土填了回去，再把青石板放上，用脚踩平了。又把土装进衣兜。最后拿袖子把地面再擦了下。拖回美人躺。搞定。
明明在自己家，却像做贼一样！
走到院子里，故意大声说：“阿娘，我去一趟卢木匠家。”
压着衣袋走了出去。走到村里，找了个没人的树下，扒开雪，倒了土又把雪盖回来。四周看看后，往回走去。边走边抓雪洗手！那么冷的天，硬是冒出一身汗！
回到家后，打水洗澡。没事人一样进了自己房间！
刚躺下，敲门声响起。左千棠问了一句谁。
屋外是阿爹的声音。
左千棠穿上外衣。开了门，没让他进房间。
阿爹说了些感叹的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一直不在你们身边，没有陪着你长大，错过了很多，阿爹竟然不知道我的棠儿已经那么能干了，可以办糖坊，收栗子，会造纸酿酒了！可以带着全村人不那么难过了！阿爹很是欣慰！”
看左千棠没说话。
又道：“我家棠儿还小，不想嫁人是正常的，是阿爹太急了，阿爹应该好好的同棠儿说，只是订婚，那孩子阿爹见过。家世不错，长的也好。棠儿不急，我们就先放着吧。”
说罢又看着左千棠，蜡烛的光照在她在后背上。看不清她的脸。
又道：“我是不该对你阿娘发脾气，你这么大了，知道护着她了。阿爹也很开心。我和你婉姨，你阿娘是知道的，也同意了我才能抬她进门。我不知道你阿娘没有给你说过，这么大了才告诉你，让你对阿爹发那么大脾气。”
合着都是阿娘的错了？
左千棠深吸一口气小声问道：“你是慕容将军吗？”
阿爹脸色忽然变差，问到：“你怎么知道？你阿娘说的？你别听她乱说！”
左千棠忽然为阿娘感道悲哀，盯着阿爹的眼睛道：“你觉得阿娘会给我说什么？你觉得三哥又会说什么？在你眼里，他们就那么不可信？”
阿爹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继续问道：“那是谁说的？”
左千棠冷笑了一下道：“我梦见的！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阿爹按了按眉头道：“你不用管以前和以后，所有的事情有你阿爹和两个哥哥。你好好长大嫁人就好！嫁出去了，就不是左家的人了！”
左千棠失笑点头，提高了声音道：“对，我就一小女郎，不用管什么事，什么家仇国恨和我无关，在你们眼里我就应该在家守着院子里这一方天地，嫁人了再换个院子守对吧？你们觉得我不配知道什么，最好糊里糊涂长大，你们再随便挑一个人让我我嫁糊里糊涂嫁掉。如果被株连了再糊里糊涂死掉最好是吧？”
阿爹怒了起来，伸手想打过去，却停在了半空！
看他的样子，左千棠继续道：“怎么恼羞成怒了？现在想起管我了？谢谢了，别管我！莫说我现在才十一岁，就是二十一岁，你也别想盲婚哑嫁的把我嫁出去！
要是个个男人如你这般，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左搂右抱，我搞个糖坊卖点栗子就是抛头露面。就是丢人现眼！我凭什么嫁？我脑子进水了给自己找个牢笼钻进去？我没手没脚没脑子吗？我养不活我自己吗？
你可以尽情给我指，但你记住了，我，左千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男人，不可以三妻四妾！不可以寻花问柳！我嫌脏！明白了吗？”
阿爹指着左千棠道：“哪有你这样说这些话不脸红的女郎？哪个女郎如你这般没有教养？你阿娘真是好样的！”
左千棠打开他的手道：“子不教父之过，你比谁都会推卸责任！别攀扯我阿娘，她比你做的好多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订婚可以丧未婚夫，新婚我不在乎嫁过去就当寡妇！你可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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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三哥和阿娘的劝导声，脚步声远去。左千棠脱掉衣服，再次躺回床上。想着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她来这里的第一个年可能过不好了！
隔壁的无尘也失眠了，他就在隔壁，左千棠所有的话他都听见了，她说订婚死未婚夫什么的，她一定做得到，他见过她杀野猪的眼神，那眼神，他到现在也没忘记。凶狠，冷酷，藐视一切的样子！让人觉得窒息。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美的愿望，注定会落空吧。可她那么肯定的说出来，没有女郎该有的娇羞，好像那本就应该如此的语气。
她敢和满身杀气的左叔硬碰硬，没有他所见过的所有女郎对阿爹该有的恭敬！
前面都好好的，从那里开始的呢？从说左叔说起他的妾。对，哪会儿千棠的表情有点像被雷劈了！从那里开始她就对左叔没有恭敬了。看向左叔的眼神里有鄙视，有嫌弃。她敢直呼她阿爹的姓名，她真的很敢啊！
婶子哭，可那眼泪里应该有欣慰吧，她的女郎可以保护她了。为她感到不值了！为她打抱不平了。她的女郎那么小，可还是张开瘦弱的双臂站在她的前面。
我呢？我的阿娘还在那里受苦，可我却不能像千棠一样，明知不敌，可还是敢护着阿娘。
无尘哭了，眼泪流在耳朵里。冰凉的，如同他可能要面对的亲人，也是敌人。
年二十九，一早起来，左千棠依旧去锻炼，无尘听到声响，赶紧跑了出来。他也要好好锻炼，也要勇敢的面对一切！他不能做那个躲在庙里的孩子了！
左千棠没有说话，低头绑着沙袋，她腿上，腰上都绑了，没有穿厚衣服，身形看起来很单薄。
跑去出去一会儿，无尘就摔了几次，左千棠没有停下来看他，他也爬起来就跟着跑！雪还在下，腿陷进雪里跑起来像有人把腿抓住了！可左千棠依旧跑得很快。围着村子跑了五圈，又跑向码头，无尘到后面跟不上了，就慢慢跑着。
看到左千棠跑完进了糖坊，他也跟了进去，喂马喂驴，又跑着回去。无尘累的躺床上，左千棠依旧打沙袋，打军体拳。
阿娘起床做饭，脸上挂着笑，三哥起床看书。小院子又热闹起来！
左千棠到厨房提水洗澡，阿娘笑着道：“棠儿，你得好好感谢玄正大师啊！”左千棠疑惑不解的看着阿娘，看她脸上控制不住的笑意。想了想，管他谢谁，阿娘开心就好。
随即点头道：“好，我对无尘好点！”
吃早饭时，阿爹好像忘记了昨晚的事，笑着道：“棠儿，你说了要做鱼的，别忘记了啊！”
左千棠吓得差点呛到，看了看阿娘，阿娘依旧笑着道：“做吧，阿娘也想尝尝我棠儿的手艺！”
左千棠看着阿娘给她夹菜，疑惑越来越大。玩什么？集体失忆？
吃过早饭阿娘去收拾，左千棠去后院练习射箭。刚射了几箭，阿爹就出现在后院，左千棠没管他，继续练自己的。
阿爹走了过来，拍掉左千棠肩上的雪花道：“棠儿箭法不错，跟谁学的？”
左千棠道：“馋肉，就上山打猎物，打着打着就熟练了。”
阿爹默了默道：“玄正大师对你怎么样？”
左千棠心想，这才是重点吧。随口道：“不知道啊，他一得道高僧，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对我好。是阿娘从般若寺山下三步一跪九步一叩的上山求他救我一命，他被阿娘的爱子心切所感动，便下山来救了我。我不知道别的爹娘有没有这样去求他，所以不知道是对我好还是对大家都好。想来佛主慈悲，只要有人从山下跪到山上，他都会救吧。”
说罢射出一箭。
阿爹又问：“那纸？”
左千棠冷笑一下，拉开弓停住道：“做法给玄正大师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我也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过了十几天想再做点给三哥写字。却做不出来了，你说奇怪不？你问问阿娘，看我后来有没有再做你就知道了！”
阿爹叹了一口气道：“棠儿，我是你爹！”
左千棠放出了箭，用了全力，有很大的破空声。
看了看弓弦，笑了笑道：“我知道。”
阿爹又说：“你不用防备着我。除了没有陪着你们，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们！你阿娘卖绣品，都是最高价，你卖猎物，为什么是金币结算？都是我的关系。”
左千棠收起弓问到：“这不是你应该的吗？阿～爹～？”
背起弓，拿起箭囊，走到柿子树下，收拾好草团上的箭。插回箭囊。
看了一眼阿爹道：“这几天过年，我们都好好的，别让阿娘不高兴。谁让她不开心，我就会让谁不开心！”
说罢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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